第十七章 黑天鹅港
“别敲了，你这家伙！”江陆声嘶力竭地吼道。他扑倒玻璃窗上，拼命地捶打玻璃，想要将它打开一个口子，然而那玻璃窗十分坚固，他的击打根本无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放弃吧，江陆，这是有机玻璃，你没有办法打碎它的，都是徒劳。”苏文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只是严声回答他。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一条黑蛇？还有一个金发小女孩？”苏文继续说道。 黑蛇？江陆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条水桶般粗壮，足足有几十米长的黑蛇，那身体上的鳞片刮擦在钢制的铁门上时就像恶灵现世一般。还有那个一直在他身边的小女孩，她的头发是金色的！亮的晃人眼睛的那种金色，他们一起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爬上了一座教堂的屋顶，他们并排立着，简直如同天使和恶魔并立，画面古怪而违和。 “邦达列夫，δ计划，黑天鹅港，蕾娜塔，零号。”苏文接连说出了一堆名词，这些名词可能对普通人来说，是极为陌生的，但是对于江陆来说，这些汉字组合在一起，就似乎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生成了一种全新的东西，那东西就像剧毒一样，麻痹了江陆的神经。 随着他的话语，一个个鲜活而陈旧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浮现，那些场景是那么的久远，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一切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 “所以，你也是那个冰原绝地计划的参与者是吗？”江陆终于过完了所有的场景，开始反问苏文。 “太棒了，看来你还是回忆起来了啊！”苏文开始踱步起来，“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那个邦达列夫已经死了，而我，已经与他们再无瓜葛，你知道么？零号的出逃也是我帮助他的，所以，我是正义的人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放我出去？为什么还要把我囚禁在这漆黑的地方！”江陆歇斯底里的喊到。 “抱歉了，暂时不能放你出去，这是我和高层商议后的决定，之前你的失控举动已经造成了巨大的损失，鉴于你目前不可控的因素，我们决定先对你观察上一段时间。”苏文从黑暗中掏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护着手，点着了一支香烟，叼在嘴边。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江陆继续叫到。 “随便你吧，反正在这里，我们就是天，没有人能听到你的话的，除了我，你的一日三餐我会安排专人送过来的，你的活动场地就限于这栋别墅，哦，对了，二层靠窗的最后面那间屋子你最好不要动，那是我妻子的卧室，隐私什么的，你还是懂得吧。”他指了指二楼的一个窗子的方位。 “你这家伙！我出去了一定不会饶过你的！人面兽心的家伙！”江陆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摆出极为厌恶的神情。 “没关系，你应该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学校，这里是军事基地，真正的杀人不犯法的地方，我们需要的，也不是来吃喝玩乐的学生，而是能够作战的混血种精英，为此，我们将不惜采用一切手段，哪怕他是极为肮脏的。”苏文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然后双手插兜，准备离开。 “你难道就不怕我使用能力摧毁这里吗？”江陆开始冷笑道。 苏文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而后按下了一个开关，瞬间，地上开始遍布着青色的光芒，以一阵阵浓郁的水银气息飘了出来，令人窒息。紧接着，以这座别墅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石墙开始拔地而起，而在那些石墙之上，是一片片的诡异符文，那符文笔画之诡异，颜色之神奇，令人称奇，石墙呈现出石藓的绿色，而在那些石墙空隙间，是一道道青色的流质液体，那液体相当粘稠，像是水银，又像是岩浆。 又一个开关按下，那些石墙开始震动起来，符文开始现行，与背景的颜色对比越来越强烈，最后看起来，那些符文就像飘在半空中一样，虚无缥缈，却又极为凝实。 “看到了这些东西没？”苏文站在玻璃窗跟前，指着外面的石林说道，“这可都是为你准备的呀！我们伟大的弗拉梅尔导师用尽自己毕生的智慧，造出了这个超级炼金矩阵，这个矩阵可以大幅度强化使用者的言灵，而我们的主角马上就要到了。” 苏文拍了拍手，示意门口的人进来。 随着“咚咚咚”一连串的脚步声，一个白发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肚子够大，但却不显得富态，这个人还是很有精神的。 “白川组长，别来无恙啊！来这里。”苏文挥手示意他过来。 白川腆着个大肚子，从一条铺设好的小路上赶了过来。 “来，江陆，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亲爱的白川组长，专门负责研究组的事情，而他，也是我们今天的主角之一。”苏文意味深长地说。 “江陆，你好，我是白川，想必你在里面应该也不好受吧，哎呀，其实你只要不那么情绪激动，也就可以出来了。”白川双臂在前，向他摆出了一个平和的姿势，示意让他冷静下来。 “你要我怎么冷静？换做是你，你怎么冷静？你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被人利用，然后又被人囚禁起来，失去了人身自由，你说说，你要我怎么冷静！”江陆接连说出三个冷静，来表示自己的愤怒与失智。 “苏文院长，我看还是先把他的能力限制住吧，要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发作了，我们可就压不住他了。”白川也有些惧怕，他对着苏文提出建议。 “好，开始吧。”苏文批准了。 白川脱下那件长白风衣，露出黑色的衬衫，衬衫的扣子由于那肥胖的体型都快扣不住了，他口中开始念起龙文，手中也比划出各种神奇的姿势，随着他的引导，一个无声的，透明的罩子开始以他为中心逐渐扩散开来，越扩散越凝实，最后覆盖了全场后，居然变成了灰色的，所处其中的江陆倒是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感觉似乎体内有什么声音好像被压住了，不再发声，自己的火气也渐渐的被压了下来，逐渐的开始烟消云散了。 “见笑了，我的言灵戒律，作用是使施法范围内的混血种失去使用言灵的能力，其实这个言灵本来只能压制住比他血统等级低的家伙，但是，”白川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只黑色手帕，擦了擦脸上密布的汗水，刚刚的施法确实让他耗了不少体力。 “但是，有了这个伟大的杰作，就不存在这码事了，这里的炼金矩阵简直堪称上帝的杰作！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炼金阵，居然能将我的言灵之力增强到300倍，这样一来，几乎除了龙王，没有人能够逃脱我的言灵的制裁了。”白川又拿了一瓶酒，打开来大口大口的喝着。 “行了行了，白组长，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住处吧，这里有我。”苏文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老实说，江陆只是在脑海中闪现过一些画面罢了，这些东西在他之前的梦中也出现过，经常，黑蛇就会带着那小女孩一起出现，虽然每次出场的方式都不尽相同，有时，他们会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有时，他们又会在一座茂密大森林中，还有时候，他们会在一座监狱般的建筑里，被打上镣铐，被注射针剂。 但是，自从那次路鸣泽出现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些梦也许并非假象，因为在梦中，零号也出现了，而那个零号的脸他却一直看不清，只有在某个偶然的场合里，那家伙站在一片冰原上，如镜子一样的浮冰上，倒影出一个人像，这个时候，他的面容就开始清晰起来，而那张脸正是路鸣泽的脸，除了那个零号身着橘黄色的拘束衣外，其余的地方和路鸣泽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零号就是路鸣泽啊！ 并且，他丝毫不怀疑路鸣泽的真实存在性，因为正是由于路鸣泽的帮助，他才得以觉醒自己的“王权”言灵，从而顺利击败高阶死侍。不过照苏文的话来看，自己的能力现在好像还难以稳定控制，就像绿巨人中的布鲁斯班纳博士一样，一旦发怒，就有可能失控，虽然不是变成那种绿油油的怪物，但似乎会变成一个人形兵器。 失控时的那段录像，苏文也放给他看了，他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力量，但也确实对这股力量抱有更大的敬畏之心了。 在养老院的那段时间里，苏文曾教导过他很多东西，他记得最为深刻的一点就是，他说混血种的体型与力量无关，一个混血种，无论他是多么肥胖，还是多么瘦小，这并不会影响他的爆发，甚至说瘦小的体型力量会更大，因为这更符合龙类的骨架构造，全身上下，多达上千根龙骨，组成了这机械一样的精密结构，在满足了如此多完美的力学模型后，混血种只消用一小点力气，便可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他坐在花园草地的长椅上，望着不远处的支撑这个玻璃屏障的几根钢筋混凝土柱子，有了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