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血色黄昏

    地方很小，但是却是一个极具有华夏风格的园林，方亭配以松、竹、梅、玉兰、丹桂等花木。园林之后是一座中式建筑，砖石台基，面宽三间，进深三间，单檐悬山顶。

    在建筑的正中一进的两侧，高挂着一副汉语对联，上面写着：

    「有半点生死交情方许入庙」

    「无一样光明心境何须焚香」

    没等到FBI探员动手，唐尼自顾自上前，一把推开了正中的雕花木门。

    “人呢？唐尼！”马丁冲到了唐尼的背后。

    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尊三米多高的关帝像手捧春秋，端坐在中间，身前供桌上的香炉里插着三支檀香，轻烟缥缈。

    “云长这不是在这里？”

    “阿嚏！”抢先进来的马丁喷嚏不断，甚至到了最后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只能擦着眼泪退了出去。

    而站在雕塑前的唐尼，却贪婪地嗅着檀香的香味。

    “肖恩和我说，这是华夏人供奉逝去英灵的食粮。莫非我也要死了？怎么这么喜欢这个味道？”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反抗。

    无论是暴怒的马丁冲上来一拳砸中他的眼睛，还是莫妮卡带着人将他们拉开。无论是自己的手又一次被带了手铐，还是马丁拖着他将他拖出了大厅。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康复了。

    原本已经被侵袭的各个脏器好像都活了过来。他闻到了无处不在的檀香的味道，看到了如同黑色的墨绿和如同鲜血一般地红，听到了几个人无聊的争吵声。而且，自己的呼吸好像也从来没有过的舒畅。

    马丁从莫妮卡的手中抢过了唐尼，他拖着唐尼往外面走出去。外面还是刚才的那一些记者。可是，马丁并不在乎。

    现在唐尼就是嫌疑人，而且是妨碍司法公正的嫌疑人。

    在他们要走出拱门的时候，马丁在唐尼的耳朵边说道：

    “我好心告诉你，那些免罪和豁免协议都是假的，检察官是我签的字，法官也是我签的字。想不到吧，你没有退路了。”

    “我知道的。”唐尼笑着说道。

    “我用不上了，马丁。”他说话的时候仍然是看着天空，天空中似乎也有檀香的味道。

    “你说什么？”马丁扯着他的头发，试图让唐尼和自己对视。

    但是，唐尼始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看着远处。

    “马丁，为什么证人需要戴上手铐？”

    “马丁，检察官办公室说今天有新闻发布，具体是什么。”

    记者们纷纷扰扰，隔着警戒带发出了各式各样的提问。

    马丁大大咧咧的站在台阶上，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唐尼。“我们一张对于唐尼·麦登的逮捕令。他不是证人，他是三起罪行的嫌疑人。”

    “那么马丁，这又是那种不需要律师，证人转嫌犯的老戏码吗？”

    “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唐尼看起来脸上有伤？”

    “唐尼，抬头，我们需要一张你的照片。”

    唐尼似乎听到了记者的声音，他转过头似乎两眼无神的在寻找什么，但是，最终看清楚的是马丁的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马丁，你想不想听到底谁……”他的声音小而微弱。

    “你说什么？”

    就在马丁下意识靠近唐尼的时候，唐尼张开了嘴，一股鲜血喷了出来，马丁的脸上和白衬衣上鲜血淋漓。

    然后，唐尼就这样软绵绵的摔倒在拱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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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两个街区之外的展望公园的鸭子湖畔，纽约今天的黄昏异常的妖艳，西边的晚霞呈现出一种不常见的浓重的紫色。

    早早亮起来的是警察慈善市集的串灯。在灯串的指引下，售卖、游戏、美食和音乐四条小街向中间的舞台汇聚。

    在中间的舞台左右两侧，悬挂着巨大两大块荧幕，上面滚动播放着纽约警察的宣传片，里面是年轻美貌的女警安妮海瑟薇和斯佳丽-约翰逊。她们穿着纽约警察不同警种的各种不同的制服，在纽约的地标建筑之间不停的奔跑。

    参加这次活动的主要是纽约州警察局的高级官员，以及邀请而来的各界绅士名流和他们的家人。

    挺括的警服，锃亮的皮鞋，闪亮的勋章和金属的白头鹰标志无处不见。淑女们更是争奇斗艳，宛如一场香奈儿之类大牌的春季新装发布会。

    站在舞台不远，布鲁克林博物馆三楼的肖恩和简霍克，一副平民牛仔裤和衬衣，打扮的和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肖恩看到了埃尔南，他穿着正装三件套，似乎在和一位高级专员聊着什么。然后就是梅森走了过去。

    “嘿，梅森，他们说今天我不能上台？我想这一定是搞错了什么。华盛顿DC国会山的一位大佬给你打电话了，但是我估计你在这里，应该没有接到。”

    埃尔南心中将梅森骂了一万遍，但是他还是说的很委婉。

    “我想我们应该有更多有共同兴趣的话题，梅森。”

    “我接到了这位大佬的电话，埃尔南，但是我在电话中拒绝了他。因为今天的舞台上只会有一个人。”

    他伸手示意，埃尔南看到了检察官狄波拉·佩特。

    “不，梅森，你应该搞错了。我就知道，你是最善于开玩笑的那一个人。”埃尔南有点懵。

    “认识我的人就会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从来不。你可以坐在台下，这是我特批的，埃尔南。”梅森笑着说。

    “梅森，你知道支持我的人是谁！”埃尔南变脸了。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今天就是总统来了，你还不一定能坐在台下呢。我说的是实话。”

    “好！我会在台下看着你的。”埃尔南知道这时候绝对不是自己倒架子的时候。

    “快点吧，给你的关系打电话。要么我被干掉，要么你和你的关系被干掉。就这么简单。”梅森转身，然后又回头。

    “我要是你，会赶紧让影子写手给自己准备一份退选文字的，埃尔南。”

    “你做梦！”

    肖恩这边，布鲁克林博物馆的二楼露台上，已经布置好桌椅。茱莉带着两位中年人走了过来，肖恩示意他们落座。

    “肖恩先生，关于我们的大客户阿芒德·卡伦使用的股市贷款杠杆……我想我们还可以给你解释一下……”

    肖恩摇摇头，说道：

    “稍等一下，我还有两位客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们会很高兴看到他的。”

    很快，黑石的老板苏世民和他的妻子克里斯汀就在茱莉的陪同下出现在了桌旁。

    “我们三一银行会起诉他的，明天就会。”刚才还嘴硬的两位三一银行的股东立马就变了一种说法。没办法，他们知道黑石就是摩根大通的大股东，而摩根大通又是自己的大股东。

    “何必呢？”两个人走的时候哀怨的看了肖恩一眼。

    “他们也觉得你划不来，小伙子。尽管你找到亨利·基辛吉为你说话，但是这人情用的有点浪费吧。在你这年纪的时候，我会更慎重一些。”

    “没关系的，这样做，他们就一点幻想都不会有。”肖恩想了想，还是客气的亲自为苏世民倒了一杯红酒。

    “说句实在话，”苏世民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已经传来了笑声的两个女人，简霍克和克里斯汀。

    “西非计划你愿意让出5%的分配比例，这是多少数字，你应该很清楚。”

    “300亿美金的5%，我清楚。但是我觉得这是我应该付出的。”

    “说说你的西非计划，我更愿意听。”苏世民举起红酒杯。

    “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和你碰一杯，我在你这个年纪，不会有你这样的豪爽。”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正是我这个年纪才有这样的豪爽不是吗？”

    “我的中文名字叫做苏世民，我能听懂中文，所以不用将这个世界上最优美的诗句翻译成英语给我听。中文下了如此的功夫，你也是准备在华夏市场上一展手脚？知道进门的途径吗？”苏世民少见的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红酒。

    “来之前，基辛格学院的第奥古·拜恩告诉我，一定要注意整体的形象，他说黑石的老板最擅长的就是从各种端倪和线索中，判断一个人的真实样貌和想法。”肖恩也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红酒。

    “那我猜得没错吧？第奥古·拜恩？原来是他，怪不得。下次你可以直接找我，不用找基辛格老人家给我打电话。我还要帮他解决一些棘手的难题。”苏世民比来的时候对肖恩更有兴趣。

    “放一下，无论是华夏还是贝宁，我这边还有一点点的收尾工作。”肖恩看了看手表。

    “我在来的路上也了解了一下你的事迹，知道我的秘书是怎么描述你的吗？”

    “我当然不知道，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肖恩不知道为什么苏世民要说到这个话题上。

    “他说你就是混到了大人餐桌上的一个小孩子，哈哈哈……”好像是和那两个女人的笑声呼应一样，苏世民笑的和夜枭一样。肖恩的心中想到的是却是动不动说话前就先大笑几声的曹cao。

    肖恩才不会无趣的在旁边做一个捧哏。“丞相为何发笑？”

    但是苏曹cao却停了下来，肖恩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苏世民先生也觉得你的秘书说的很可笑？”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很形象而已。他说你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我就问他，那么这个小孩子在遇到恶霸的时候怎么不去找大人出面？”

    “他哼哼唧唧的说不出来。”

    “所以我就知道，你准备把恶霸打死立威，是不是？”

    果然是千年的老狐狸啊，肖恩心中想。既然人家都看出来了，自己当然也就不隐瞒了。这是一个人际交往的准则，肖恩把握地很准确。

    “打赢一个人很容易，但是先生，摧毁一个人真实挺困难的。”他长叹了一口气。

    “那就祝你如愿。我和基辛格是好朋友，和第奥古·拜恩更是好朋友，但是……”苏世民停顿了一下。

    “宁为百夫长，不作一书生，他们啊………说起来干硬仗，你还是找我的好。”

    “我们看完最后一幕，孙世民老师。”肖恩也是打蛇随棍上，这时候不上什么时候上，人家都吟诗了。

    “贝宁和华夏，我们找个时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