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概念展厅

    放眼望去，21世纪的前20年，中国房地产所焕发的创造力几乎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在高额利润和巨大规模的支撑下，概念的展示更是更是做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一无所有的工地上，从早期的功能为主销售中心开始，到后来的精彩样板间，再到后来巨大的示范区，房地产商平地抠饼的能力天下无敌。甚至还有专门为样板间设计的尺寸缩水的全套家具，就是为了让开间只有2米的多的房间看起来像是4米。

    好吧，肖恩也只是学习了一个皮毛，但是放在1999年的纽约，已经够用了。

    十点钟，西蒙地产公司的车队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的时候，终于掉入了四个学校的重重包围之中。

    场面空前混乱，有被堵了一个半小时的家长，有送完孩子准备去办公室和回家的家长，有已经饥肠辘辘决心带孩子回家的家长，还有络绎不绝的新增的通勤车辆。所有交通参与者的耐心都已耗尽，小规模冲突和矛盾终于开始爆发了。

    而此时，在维克多的安排下。纽约警察局负责交通和治安的各个分局，以及市政维护部门开始源源不断地给曼哈顿弗吉尼亚-菲尔兹主席和她的团队打电话。她的团队也开始源源不断地打电话出去，为主席了解情况。

    “告诉维克多，电话不能停，让我们的菲尔兹主席和她团队的电话一直占线。抽空把通讯干扰打开一段时间，让现场更混乱一点。”肖恩低头和茱莉说道。

    他和华莱士站在废弃的红砖工厂的空地上，等着迎接洛克菲勒二世，这也是他今天的杀手锏之一。好刀要用在刀刃上，现在不出现等待何时。

    废弃的红砖工厂的空间很大，大的足以容纳洛克菲勒二世的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工厂之中。即使洛克菲勒艺术基金是河岸信托的小股东之一，但是邀请洛克菲勒二世出面，还耗费了自己十万美金的公关费用。

    洛克菲勒二世说的很清楚：“洛克菲勒基金会是基金会，我从十八岁开始只不过是一个在基金会领取我的薪酬的高级员工。所以，我可以代表基金会为你们争取项目站台，但是我需要出场费用。”

    史蒂夫-华莱士就这个问题咨询肖恩的时候，肖恩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这样最好，大家把利益摆在桌面上，省的自己还要落下还不起的人情债。

    “嘿，华莱士，时间还够用吧。”斯蒂文·克拉克·洛克菲勒二世从直升机钻了出来。

    这是肖恩第一次见到这个传奇家族的成员，他现在负责家族中的艺术基金和非洲扶贫基金，看起来应该是众多子女中斗争中不怎么成功的那一位。

    “足够了，斯蒂文。我给你介绍，肖恩-莱尼汉，斯蒂文·克拉克·洛克菲勒二世，继承了洛克菲勒家族中斯蒂文这个名字的第二人。”

    “你好，斯蒂文，直升机旅程还好吧。”肖恩看着眼前的老人，典型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的长相，应该是来自他的祖母，身形消瘦，个子高大，看起来比自己还要高一点。

    “幸亏你们选择了直升机这个交通工具，否则今天就要在曼哈顿的街头等着吃午餐了。倒是华莱士，你们的通勤直升机应该装修的更精致一些，我袖子上的黄金袖扣都丢了一只。”

    几句话过后，在肖恩的眼中，洛克菲勒二世就是一个矛盾的混合体。要是不开口的话，光是从衣装容貌上看，绝对是美利坚人中少有的具有传承的家族继承人的表现。可是当他一开口，又变成了那种混不吝的纽约人的形象。

    他突然提起了自己的黄金袖扣，让肖恩一时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却是华莱士一把揽住他。

    “现在已经是十点十分了，斯蒂文。要是那个该死的西蒙地产的人在二十分钟后还不出现，那么我们就能只用不要500个美金每英亩就能买下这个工厂。别说你的袖扣了，就是黄金西服你也可以准备好几套。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和这里曼哈顿自治市镇主席弗吉尼亚-菲尔兹谈谈，我们的确保她要按照自己的承诺行事，对吧。”

    果然，斯蒂文-洛克菲勒二世不再纠结自己袖扣的事情。

    “那这个该死的雨应该再下大一些，不是吗？华莱士。放心吧，肖恩，我们会让大家知道，一个文明的绅士是应该具有契约精神的。对了，他们不能赶到就视作自动放弃应该是写在合作文件之中的吧。”

    “没错，写得清清楚楚的。”华莱士说道。

    “那我们就去和这位女士主席聊聊天，顺便等一下西蒙地产的人，如何？”

    十点十五分，即使自己的电话已经guntang，弗吉尼亚-菲尔兹主席都知道自己今天不能再接电话了。她将电话和手袋递给了自己秘书，这才对旁边负责商业合作和规划设计的几人说道：

    “好了，西蒙。就算是总统打过来的电话也和他说一声，我会晚一点回过去的。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洛克菲勒二世和肖恩-莱尼汉，我们应该出门迎接一下，对吧。毕竟，无论谁获得了这块土地，我们和他们的来往现在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弗吉尼亚，很久不见了。”果不其然是纽约的交际花，洛克菲勒二世和谁都很熟识。

    “你好，菲尔兹主席，我是肖恩-莱尼汉。”肖恩也上前一步，他不像斯蒂文-洛克菲勒拥抱和亲吻了菲尔兹，而是仅仅和菲尔兹握了握手。

    “怎么，肖恩，你们愿意进入纽约的地产界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什么时候你开始对商业地产感兴趣了？我看过你的简历，令人惊羡的年纪和成就，不过倒是在地产上没有怎么涉足。”

    菲尔兹微笑着说道，肖恩可以感觉到她的怀疑和不信任。

    “我们无意进入房地产界。”肖恩用一句话就让现场的自己人感到惊讶。人家就怀疑我们是准备用项目做金融题材呢，你倒好就直接承认了？

    “我们不像他们，总是想着怎么用最高的价格将这些物业卖出去，他们是一次性的买卖。我们不一样。我们打算做个纽约的农夫……”

    “要是主席有时间的话，我们倒是可以邀请你到沃什伯恩电线工厂改造项目的展厅看一下。”

    菲尔兹刚有点兴趣，肖恩却不说了。

    “只是，我们还要在这里等着西蒙地产，他们今天也会带着自己的成熟方案过来。如你所知，我们是社区居民的代表，应该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菲尔兹话说的很漂亮。

    “它就在马路对面，并不远。要不然今天的这个大雨天，我也不能确保按时赶到。反正是等人，不如喝一杯咖啡？”

    废弃工厂就清理出来了一小块办公空间，现在废弃工厂改造委员会的办公地点，一下子来了这多多的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你们已经准备好了项目展厅？如果项目不是你们的话……”菲尔兹已经被说服了，跟在肖恩的后面向展厅走去。

    “仅仅是一个概念展厅。你说的没错，我们不是房地产开发商，不需要在销售和租赁价格和成本上面进行计算。当然，我们也不是慈善家......”

    几步路的事情，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肖恩的项目展厅。

    帅气和漂亮的一众男男女女服务生如同花丛中的蝴蝶一般收拾着众人的雨伞，端上来冒着热气的咖啡以及异常漂亮的小点心。

    一瞬间，这些纽约潮流聚会的派对生物们都像是活过来一般。

    展厅正中是一个木头搭建的五米高的框架，有几朵白色的云朵装饰。

    “布鲁斯·瑙曼的杰作，洛克菲勒二世亲自出面邀请。”肖恩给围在它面前的众人介绍。洛克菲勒二世有点疑惑，他好像不太记得了这件事。但是总是布鲁斯·瑙曼的作品，说出来也与有荣焉。

    “他的青铜鱼作品今年佳士得春拍的成交价是180万美金。”肖恩继续介绍。

    “哦~”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看着那件像是用木质包装框做的作品的眼神变了。

    “自从1997年蓬皮杜艺术中举办的回顾展过后，布鲁斯·瑙曼就再也没有新作品问世。”肖恩继续介绍，他在内心苦笑着。这件作品是一个青年艺术家制作的，在付了十万美金给布鲁斯·瑙曼之后，作品获得了布鲁斯·瑙曼的授名。

    “我还是想听听肖恩先生关于农夫的理论。”菲尔兹和洛克菲勒二世在概念模型前面合影之后，继续问道。

    “其实没有什么，我想这就和我与吉莉恩女士，我们的本项目负责人沟通的一样。我们要把这个项目当做一块果园来耕耘，这样我们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产出。从第一年开始，这似乎要花费我们无数的管理人员和金钱，但一旦它茁壮成长，那么每年我们都可以收获美味的果实，不是吗？”肖恩顺势把吉莉恩推了出来。

    在概念模型的旁边是一个枝叶丰茂苹果树，它被连同叶子一起栽种在巨大的木箱子里面，上面挂满了绑上去的大红苹果。肖恩吃着没什么味道的点心，总是想着摘下来一个，在自己袖子上蹭蹭就咬一大口。

    但是，他知道这种在灯光下鲜亮的苹果上面特意刷了一层蜡，是吃不成的。

    “我们生活在大苹果里面，就应该创造出更多的大苹果，这就是我们打算介入所谓房地产的原因。”

    “女士，现在已经十点二十分了，我收到了西蒙公司董事会副主席的电话，他说……”菲尔兹的秘书走到了菲尔兹的身边，小声地说道。

    “他们因为不可抗拒的力量现在还在堵塞的车流中，他们希望……”，秘书看了肖恩他们一眼。

    “他们希望能够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