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乌塔

    音乐王国，艾蕾吉亚。

    无限梦想号停靠在荒芜的海岸边。

    等到林志一行人走下船，无限梦想号自动开启自我保护机制，缓缓沉入海底。

    除了隐藏踪迹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之外，海上餐厅在新世界的名气实在太大，难保会有头铁的海贼打他们船只的主意。

    林志可不想难得的放松时光，还时刻保持见闻色雷达的释放。

    那样实在过于累人。

    “喂林志，你确定这座岛是什么音乐圣地？怎么看都是一座荒岛啊！”

    阿库娅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队伍最前方，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比被他们大闹过的蛋糕岛都要残破。

    因为从大妈海贼团那里收刮到不少财产，此刻迫切想要买买买的她一脸失望。

    “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曾经的音乐王国，一年前这里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林志打量着俨然成为一片废墟的岛屿环境，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已经有不少生命力旺盛的植物长出，覆盖上一层浅浅的绿色。

    远处，甚至还能见到由数米高的树木构建而成的森林。

    不得不说，在海贼世界的世界里，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拥有超乎常理的生长速度，模样也是千奇百怪。

    “还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在这里宣传一下我的喵喵之歌的喵。”

    喵喵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作为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他身上的技艺属实不少。

    这多亏了那份为了追求爱情而疯狂学习的精神。

    ――虽然最后还是被绿了。

    “像这样的岛屿，还会有人类居住么？”

    艾斯卡诺肩膀上扛着黄金战斧，深邃目光穿过树木的层层阻，隐约能够见到位于森林深处，长满藤蔓苔藓的城堡废墟。

    “应该有的吧，我好像听到了美妙的歌声。”

    king眉头微皱，疑惑地左右张望。

    他可以非常肯定那略显稚嫩的歌声不是错觉，只是始终都没有办法找到具体源头。

    嗯？

    林志诧异地看了一眼king，随后收回目光，并没有多说什么。

    通过超强范围的见闻色感知，他很轻易就能锁定正坐在断崖上练习唱歌的小乌塔。

    可那个位置在森林深处，距离他们还有数百米距离，king是怎么听到的？

    真是让人心生嫉妒的天赋啊！

    想到某种可能的他不禁在心中发出感慨。

    “报告小林！左前方的悬崖上，康娜发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就在此时，站在林志肩膀上的康娜，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侦查员般，抬起白嫩小手指向歌声传来的方向，神色认真。

    伙伴们闻声望去，几番搜寻，终于找到那道小小的纤细身影。

    “小林收到，over。”林志相当配合地回应了康娜。

    “嘿嘿。”康娜开心得张开双臂，抱紧了他的脑袋。

    就这样，众人穿过杂草丛生的密林，朝着目的地前进。

    顺手干掉几只想不开发起袭击的猛兽后，成功来到了小乌塔所在断崖脚下。

    断崖只有十来米高，站在下面往上看，可以清楚地见到垂落在半空中轻轻晃动的纤细长腿。

    此时的乌塔正沉浸在音乐创作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林志等人的出现。

    “那头鲜艳的红发，是香克斯吗？”

    从阿库娅的角度看去，正好能够看见小乌塔侧边的红色头发。

    于是，重度脸盲的笨蛋女神直接语出惊人。

    林志：“……你确定吗？”

    真不愧是能跟小路飞打成一片的家伙……

    “看身材似乎不太像。”

    阿库娅单手托着下巴细细思索。

    数秒后，似乎成功得出答案的她嘀咕道，“难道香克斯那家伙，吃了能变成小孩子的恶魔果实？”

    “你无敌了。”

    “嗯哼，也不看看本女神是谁！怪不得你非要来这座破岛，原来是提前知道了香克斯在这里！”

    从林志这边得到“肯定”的阿库娅，当即朝着断崖上的少女挥舞手臂，打起了招呼。

    “喂！香克斯！”

    香克斯？！

    听到这个思念许久怨恨许久的混蛋名字，乌塔猛地一惊，从音乐创作的灵感中回过神来。

    刚开始被“遗弃”的时候，她每天都会站在岸边，期待着大海那边出现红发海贼团的影子，然后将她接走。

    可随着一天天过去，这份期待逐渐消磨干净，变为深深的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把我丢在这里？

    我们不是家人吗？难道就因为我太弱小，会成为你们的累赘，就用这种无聊的方式选择抛弃吗？

    为什么！连道别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昔日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乌塔瞥了一眼下面突然出现的人影，一个纵身跃下断崖。

    平稳落地后，眼神不善地盯着林志等人。

    “外海人，你们跟那个混蛋是什么关系？！”

    跟剧场版那尽显身材的女星穿搭截然不同，此时只有九岁的乌塔穿着一件朴素的黄色礼服，微微开始发育的胸脯上系着黑色蝴蝶结。

    修长的礼服直接盖到大腿位置，只露出一双消瘦白嫩的小腿。

    “啊咧？不是香克斯啊？”

    看着被一半白色刘海盖住左眼的小乌塔，老年人神经的阿库娅这才后知后觉。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怎么知道那个混蛋的名字！”

    小乌塔双手叉腰，一副凶巴巴的不良少女模样。

    尽管身高人数完全不占优势，但毕竟是在红发海贼团上长大的，见识过海贼之间的厮杀，她一点都不怵人。

    “哈？哪里冒出来的臭小鬼，本女神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自视甚高的阿库娅对乌塔的质问，给予了更加强硬的回击。

    笨蛋女神可不管你是什么可爱少女，但凡让她感到不爽，该怼的当场就怼了回去。

    乌塔脸色一沉，反手从腿侧摸出一把匕首径直冲来。

    既然你不想回答问题，那就用海贼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阿库娅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不是还击，而是猫到林志身后。

    尽管，这货已经让无数海贼闻风色变的大人物了。

    咔嚓。

    还没近身，乌塔手中的匕首就被当场切断，只剩下个粗糙的手柄。

    乌塔抬头望去，视线被充满灼热气浪的高大身躯完全遮盖。

    “说实话，小丫头，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安静唱歌的样子。”

    艾斯卡诺面无表情，自上而下俯视着面露惊诧的小女孩。

    阿库娅等人给予被当成怪物的自己极强的归属感，他自然不会放任其他人做出不利的事情。

    哪怕，对方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可恶！你们肯定是那个混蛋红发派过来的吧！”

    深知不是对手的乌塔情绪有些崩溃地吼叫起来。

    积蓄在心中的埋怨与不解犹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等等，等等！拜托你们了，不要对这个孩子出手！”

    一个脑袋留着缝痕、驼背严重的中年男人突然冲出，张开双臂拦在乌塔跟艾斯卡诺中间。

    戈登，音乐王国仅存的居民，也是香克斯托付乌塔的对象，音乐跟科学造诣都很深。

    “遭老头，你给我滚开，我要问问他们，香克斯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将我留在这里！”

    乌塔眼里闪着泪花，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流露着疯狂。

    “唉，乌塔，你……”戈登满脸愁容地叹了口气。

    这一年多来，看着如此可爱的小女孩整天沉浸在无尽悲伤中，他有过无数次想要告知真相的冲动。

    可想到红发香克斯那张映照在火光下的坚毅脸庞，到了喉咙的话语却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男人，就应该就承诺信守到底！

    这份坚持说不清是对是错，可从未来乌塔即便得知真相，却依旧企图“毁灭”整个世界的疯狂举动来看，后果很严重。

    “实不相瞒，我们跟香克斯确实认识，但跟那家伙可不是上下属的关系。”

    林志绕开艾斯卡诺跟戈登，缓步走到乌塔面前。

    “不过我却知道当年艾蕾吉亚的灭国真相，想知道的话，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嗅到一丝不妙气息的戈登急忙催促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吧。”

    乌塔直接无视掉戈登，想都没想地扬起侧脸，一双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林志。

    “什么条件？！”

    她打死都不相信香克斯会是那种因为财宝而屠灭整个国家的人，甚至隐约猜到了某种可能。

    只要可以知道一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就算是死，她也没有任何犹豫！

    沉吟数秒，林志微笑道：“唱首欢快点的歌来听听。”

    “你，开什么玩笑！”小乌塔以为对方是在耍她。

    “办不到的话，那我可就没办法喽。”林志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后面的伙伴们都被他这波cao作搞得有点懵圈。

    出于对林志的信任，他们皆保持着沉默。

    只有阿库娅贱兮兮地在旁边补刀：“不让本女神开心的不算！”

    “算了，看来现在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你，无法做到呢。”

    见小乌塔攥紧拳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林志说罢，转身就要走。

    还没走出去几步，身后悠悠传来美妙动听的歌声。

    “新时代便是这未来。”

    “倘若能改变这世界的一切。”

    “倘若能够改变……”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没有任何配乐插曲的清唱，可随着闭上眼眸的乌塔开始倾注感情，欢快的曲调便悄然响起。

    清新柔和的轻风伴随歌声而来，拂过周围残破不堪的废墟。

    下一秒，百草丛生、鲜花绽放，蓬勃的生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

    阴沉的天空如同被清洗干净的浊布，染上一层深深的蔚蓝色。

    晴空万里，纯白色的鸟类略过白云，身处于这样充满童话色彩的世界，听着欢快的歌曲，让人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林志缓缓停下脚步，驻足观看转瞬间便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世界。

    很明显，这是歌歌果实所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这是这颗果实被称为“足以毁灭世界”的原因所在！

    准备挑刺的阿库娅水蓝色的智慧眼瞳微微睁大，受到歌声感染的她，心情不知不觉变得舒服起来。

    “我出现错觉了喵？”喵喵错愕地望着陌生的美好世界。

    要不是林志等人还在身边，他都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回了宝可梦世界。

    “大鸟耶！”康娜满脸激动地指着在高空上翱翔的飞鸟。

    远古巨龙幼崽的天性被解放，振翅高飞冲向天空。

    “科学难以解释的现象，难道说，这也是恶魔果实能力？”king表情严肃地说道。

    没吃过猪rou还没看过猪跑么，见识过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果实能力，他很快就得出精准结论。

    “能够创造出如此丰富多彩的世界，为何这小丫头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艾斯卡诺表示难以理解。

    从乌塔的歌声中，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一种积极乐观的精神。

    “king说得没错，她是超人系歌歌果实的能力者，可以通过歌声将人拉进幻想的虚拟世界。”林志出声解释。

    重新回过头看向乌塔的时候，原来那条朴素的黄色礼服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精致华丽的演唱服。

    只见此时的乌塔站在灯光闪烁的演唱台上，双眼微闭，周围不断有七彩音符跟五色线跳跃，宛若完美无暇的小公主。

    “一同进入梦境吧，进入梦境。”

    “进入，新时代！”

    一曲落毕，充满欢快气息的世界骤然安静下来。

    “啊咧，这就没啦？再来一首。”阿库娅意犹未尽。

    紧抿着嘴唇的乌塔却没有照做，只是低着脑袋走到林志面前。

    “这样的话就可以了吧？拜托你了，告诉我真相吧。”

    她的语气接近哀求。

    强撑着沮丧与怨恨唱完这首《新时代》，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

    话音落下，美好的世界轰然坍塌，重新回到残破不堪的现实世界。

    这个阶段的乌塔，自然无法像十年后那样维持音乐幻境的能力与力量。

    “哪怕那对你来说相当残酷，也想要知道么？”

    林志收起脸上的轻松，认真严肃地看着乌塔的眼睛。

    乌塔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喂，年轻人，虽然不知道你们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但还请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戈登还在试图阻拦。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看着极为面熟的男人，说不定真的知道艾蕾吉亚的灭国经过！

    “美其名曰保护，却将仇视真实世界的种子埋进一个少女内心，你们又何尝不是在做多余的事情？”

    林志刻意强调了“你们”。

    在掌握着未来剧情走向的他看来，乌塔的坚强与脆弱，完全超出了戈登跟香克斯的想象。

    与其固执地隐藏真相，还不如让乌塔直面现实的残酷！

    戈登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语怼得哑口无言。

    最近的乌塔，确实出现了嫉恶世界的倾向。

    “听好了乌塔，毁灭了整个艾蕾吉亚的人，不是香克斯，而是……”

    林志将目光重新落在眼夹泪花的小乌塔身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