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线索
正是他在孤儿院吃过最多的廉价苹果，只不过小了不少，味道也更酸。 只要找到这种苹果生长的地方，就能回去了。 他开心地拿着苹果跑到树下，急匆匆地朝树上的女孩问道：“你从哪里摘的，能带我去看看吗？” 少女终于无法忍受这个愚蠢的同类，她三两下跳到了另一棵树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吕杨终于冷静下来。 即使自己已经变强了，但没有正确的方向和道路，在这茫茫林海种，想凭自己一个人走回去，难如登天。 想通了这点，吕杨暂时搁置了回去的想法，只要猿人还要摘果子和狩猎，他迟早能找到七年前人类留下的遗迹，然后一路寻回去的。 “希望能早点吧！”他第一次开始怀念城市的生活。 眼见又剩下自己一个人，吕杨归拢起地上的果子，浑身酸痛地一步步往山下走。 吕杨这才发现，这种变强好像不只是外伤恢复和力量速度反应方面的，肌rou的酸痛感也很快消失了。 他开始琢磨起少女的装扮，很明显，刚刚见过的那么多猿人都没有穿什么，顶多是身上围几片毛皮树叶，只有少女不但穿着相对整齐，腰间还有专门装东西的小袋子。 联想到她那残忍又神奇的治疗手段。 “女巫！” 吕杨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词。 那曼妙的身影，逐渐和戴着尖顶圆帽，身披黑色斗篷，骑着破扫帚的形象重合，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世界应该不存在什么超自然事物吧？ 他甩甩脑袋，把那个诡异的想法从脑海中清楚，然后开始思考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中午吃什么？ 吕杨勉强从太阳的高度变化判断此时已经是中午，很显然，一堆酸不拉叽的水果是不能替代正餐的。 他用衣服勉强兜着水果，边走边吃，盘算着中午的主食： 猿人应该跟猴子差不多，杂食动物......不对，杂食猿人？水果、树叶......应该还有块茎，那天鼠群打架他们也在，肯定是吃rou的，只是去哪里找呢，总不能去抢...... 吕杨又走回了自己的洞前。 少女正坐在洞口吃着烤红薯，一旁的火堆里还有一片看不出种类的动物。 吕杨咽了咽口水，盯着油光锃亮的那一片扁平的动物rou，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啪！ 少女一巴掌打开了吕杨的手，抓着动物的尾巴，从火堆里拎了出来，是一只硕大的老鼠，不知为什么处理成了扁扁的厚片。 然后缓缓从背后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 她指了指老鼠，又指了指枪。 吕杨忍不住直撇嘴，这天底下就没有不为难男人的女人？ 幸好这对于吕杨来说并不用多考虑，他直接拿起了自己的枪，猿人拿枪没用，但对于吕杨来说，这就是命根子。 他在她的注视下检查了自己的命根子。 弹仓是空的。 吕杨惊愕地把空弹仓怼到少女面前，指着空洞问：“子弹呢？” 少女一脸无辜地指着天：“砰！砰！砰！砰！” 很好，一发子弹都没剩，全给祸祸了。 而且还应该庆幸没伤到其他猿人，否则自己被割开的就不是皮肤，而是喉管了。 吕杨颓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枪也扔到了一边。 少女神色挣扎了几秒钟，毅然把地上的烤红薯递给了吕杨。 吕杨已经懒得跟她客气，接过红薯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然后就瞥见少女偷偷摸摸地把手枪拿了回去，藏在身后。 吕杨气得白眼一翻，权当没看见了。 两人各怀心思地对坐着，吃完了红薯和烤老鼠。 吕杨拿树叶和草木灰擦了擦手，然后指了指自己：“我，吕杨。” 少女呆呆地看着他。 “吕~~杨~~”他再次重复。 直到第三遍，少女才犹疑地跟着说：“吕~~杨~~” “对，吕~杨~”他指了指自己：“吕杨。” 然后又指了指对坐着的少女。 “吕~~杨~~” 吕杨绝望地一拍脑门，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指着自己说道：“吕~杨~” 又重复了好几遍，少女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吕杨：“吕~杨~”，然后指着自己：“乌~诺~” “乌诺？” “乌诺！”少女开心地点点头。 吕杨用衣服又仔细地擦了擦手，然后伸到少女面前。 乌诺茫然地看着吕杨，好半天才在吕杨鼓励地眼神中伸出了自己的手。 吕杨浅浅地握一下便松开了，但他脸上的笑容感染了乌诺，他们一起哈哈傻笑起来。 两人把最后一点水果吃完以后，森林里一片宁静，猿人部落进入了悠闲平静的午后时光。 吕杨看着躺在树上准备睡觉的少女，装着小颗粒的袋子在她的腰间轻轻晃荡，他轻轻叫了声：“乌诺？” 乌诺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吕杨指了指她腰间垂下来的袋子。 乌诺噌的一下跳到吕杨面前，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握着刀柄，刀尖指向吕杨。 吕杨赶紧后退一步，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只是想看看那些小颗粒，研究一下，并不想一直挨刀。 乌诺噗嗤一笑，小心翼翼地解开袋子，再里面挑拣半天，才捏出来两颗米粒大的灰色小颗粒，放到吕杨手中，然后系紧袋子，重新回到树上躺着。 吕杨道了一声谢，捏起小颗粒自己研究起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小小的两颗，形状不规则，大小也有点差异，颜色深浅不一，回想到上午挨的那刀，用的颗粒颜色是红的......完全没有规律。 这种东西会从哪里来呢？ 吕杨的脑海中浮现刚刚吃的那片扁老鼠rou，又想到了昏迷前的老鼠大战。 “疯狂的巨鼠，坐收渔利的野兽，救了自己的猿人......刚吃掉的扁老鼠rou......”吕杨把玩着手里的小颗粒，慢慢把整个事件串联起来了。 尽管对这一系列事件有了点眉目，吕杨的心情却更加糟糕了，他没有想拿猿人的秘密换取研究所的金钱奖励，或者让自己不断获取力量。 而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那群巨鼠一样，那种疯狂血腥的场面，至今想起来仍然觉得后背发凉。 他只想自由自在，平平淡淡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