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报告会
会议室并不大，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对称摆放了二十把座椅，两面墙上是巨幅屏幕。 吕杨还没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就已经有人陆续进来了，他们行坐之间，看起来并不像普通士兵那样板正严谨，而是有一种奇怪地韵律感，轻松随意而不散漫。 他好不容易才整理好自己要用的东西，面前摆满了小颗粒晶石，大小晶核，变异豪猪的刺......旁边的蔡学名赶紧递过来一张纸巾。 吕杨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汗珠。 道了声谢，他趁着擦汗的功夫，悄悄打量了一圈。 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会议室的二十把座椅已经坐满了，他们不少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助理模样的士兵，手里拿着文件夹，看起来很忙碌地低声说话。 连两边屏幕里的人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在会议桌尽头的吕杨。 但是他现在比第一次面对变异鼠群还要紧张。 左边一个高胖的军官凑过来低声询问了一下吕杨是否可以开始，吕杨急忙回应到：“没有......”但他的余光立马看到蔡学名提着一笼灰褐色的老鼠走了进来，立即改口道：“可以，可以开始了。” 高胖的军官扫了一眼全场，咳嗽两声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会议室里一直嗡嗡嗡说话声逐渐沉了下去。 吕杨看着全场的目光看向自己，脑海里思绪翻涌。 说错了怎么办，说漏了怎么办，万一我的猜测误导了他们......很可能我的一句话就要给成千上万人带来死亡......或者希望？ 吕杨静静地站着。 现场没有人催促，也没有人表现出不耐烦，甚至那个高胖的军官还递过来一瓶水。 吕杨下意识地接过水，也没道谢，咕嘟嘟灌了几大口。 他不再去看任何人，俯下身将面前摆好的物品扫到一边，拎起鼠笼放在桌子上，自顾自地开始讲话。 “目前发现的动物变异分成三个阶段：肌rou间或内脏生成白色硬块，白色硬块变异为不规则彩色晶石，颅脑内生成规则晶体。” 吕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让蔡学名将这些东西都发下去传看。 他自己则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 “我先做个小实验。”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伸出自己的小臂，用刀缓缓划出了一道伤口。 殷红的鲜血很快就顺着手臂滴到了桌子上。 会议室里一阵sao乱。 吕杨摆摆手，示意不用惊慌。 “刚从十景城的流浪狗身上发现的。”吕杨拿起一个白色硬块，慢慢塞进自己的伤口。 几分钟过去了，伤口毫无变化。 桌子上的鲜血已经汇集成了小小的血泊。 吕杨皱着眉头继续说道：“看来这种白色硬块对伤口不起作用。” 他取出白色硬块，捏起一粒晶石：“彩色不规则的晶石，能长出这种东西的动物已经懂得配合，攻击性极强，最重要的是，他们会主动猎取其他变异动物的晶石，可能有些还懂得用这个疗伤，就像这样。” 吕杨一边说，一边将小颗粒塞进了自己的伤口。 大约过了二十多秒，伤口开始愈合。 吕杨赶紧把伤口贴近桌子上的血泊，继续解释：“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这些晶石不但可以加速伤口愈合，还能帮助回收部分已经流出的鲜血。” 桌子上的鲜血在缓慢地回流，但是很快，伤口彻底愈合，回流就停止了。 “这些晶石能迅速补充体力，在短时间内让人产生力大如牛的错觉。缺点是只能通过伤口吸收的方式，而且越大的晶石，需要的伤口也会越大，伤口小了，晶石如果没有被吸收完，就会被排出体外。” 吕杨迟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一个疑问：“我也想过能否吞服晶石来恢复体力，但是我看到的另一个现象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认真地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个想法也是我担忧联盟居民的最大原因。” 吕杨迅速而准确地从笼子里抓出一只老鼠，灰褐色的普通老鼠被他捏在手里，四肢扑腾，吱吱乱叫。 另一只手捏着一枚灰白色的晶核，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塞进了老鼠的嘴里。 很快，老鼠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原本灰褐色的毛发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脱落，体积逐渐膨胀。 本已经没什么力气的老鼠重新变得兴奋起来，它的双腿乱蹬，前爪拼命想要抓住吕杨的手指。 一只看起来已经和家猫差不多大的斑秃老鼠，凄厉地叫声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吕杨打开笼子，把变异老鼠扔了进去。 老鼠落地的一瞬间就跳了起来，试图去咬吕杨的手掌。 吕杨迅速扣上笼盖。 变异老鼠迅速转变方向，开始攻击身边的老鼠。 很快，笼子里的其他老鼠全都被咬死。 唯一存活的变异老鼠喘着粗气，开始疯狂吞噬其他老鼠。 会议室里始终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 每个人都眉头紧皱地看着变异老鼠吞食同类，身体逐渐变得胖大浑圆。 吕杨在一旁解释道：“由于场地原因，各位看不到如果有老鼠被咬后又逃脱会怎样。” 众人齐齐望向他。 “会变得同样疯狂，然后无差别攻击任何视线里的其他活物。”吕杨慢慢地说道。 吕杨的语调平淡，却让听众们后背发凉。 变异老鼠具有传染性。 即使目前有人居住的各大城市中都还没有发现变异老鼠的踪影，但是他们明白，可怕的是传染，即使城市里的老鼠因为某些原因不会变异，但是谁又能保证，城市里的老鼠不会和城外的老鼠产生交集呢？ 事实上，城外野鼠向城区流窜迁徙是一直都在发生的事情。 无论是自然河道，还是城市的污水管网，或者只是简简单单的爬墙溜缝，人类根本无法彻底阻断城市内外都动物的交流。 否则动物危害防治也不会成为一个二级学科了。 紧接着，吕杨抛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 “不仅是动物在进化或者变异，人类同样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