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杀
“买回来了，队长你要吃什么自己拿。” 曲曜橙把食物放在车顶后敲了敲窗朝车内说，随即他浑身抖动了几下，细碎的雨珠便从制服上滑落在地。 “买这么多，吃得完？”栗语抬头有些诧异。 “我的食量稍稍比常人大一点。”曲曜橙不好意思地回答。 “看来又是个能吃长不胖的人。”栗语不爽地打量着曲曜橙的身材。 栗语从车上下来后曲曜橙便朝她递上一份主食，并把各类小吃都当成了菜品。 “我这边调试完无人机后给你补充了一点高冥的个人信息。”栗语端着添加了各种调味料的重口味拌饭津津有味地吃着。 “高冥于八年前申请调到环月分部，把他年轻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都留在了泛亚十号城市，并且这八年从没有把她们接过来，每年都是过年时才回去一趟。” 曲曜橙默默地听着，这其实属于他工作的疏漏。 “环月城里像他那样的人很多，不过和一般人不同，他在这八年里并没有花天酒地，哪怕成为了分部高管也没有另找伴侣，一直保持着对家庭的忠心，每个月都会往家里打足够的款，倒是个少有的洁身自好的人，就是眼光有点差，站错了队伍。” 栗语最后对高冥做出了点评。 “关于他家人的资料我发给你了，这些资料可别忽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我明白了，谢谢队长。”曲曜橙放下手中的食物朝栗语说道。 “继续吃你的，我又没训你，只是给你提个醒，还有在我这里少来这一套，别扭。”栗语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边吃边拿着筷子朝曲曜橙摆手。 曲曜橙只得憨憨一笑。 随后曲曜橙也朝栗语汇报了他之前获得的情报。 “高冥居住的这栋楼有些年头了，是几十年前环月刚建立时修的。” 曲曜橙大口吃着拌饭，支吾着说。 “这栋楼的监控大部分都成了摆设，基本都是坏掉的壳子，唯一麻烦的就是这栋楼的住户因为居住时间长，住户间大都很熟悉，陌生人进入很容易被盯上。” “嗯，那我们需要潜入他家布设监控，你有什么想法吗？”栗语询问。 “这种楼应该没有保洁吧。”曲曜橙思考了一会儿面露难色说道。 “据我所知，这种非小区式建筑，大部分都没有，全靠住户自主协商。”栗语肯定了他的想法。 曲曜橙这时候不禁想起了蓝芽那身具有光学迷彩的特种作战服，可惜那种高级货实在太贵且难搞，即使是穗烨财团也只有那些特殊部门有少部分存货。 最终他只能苦着脸说道：“要想布设监控，就只能趁夜深人静潜入了。” “你确定这里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看这种在夜市附近的居民楼还不如大方点，装个醉汉，大大咧咧闯上去就行了，等到了他家门再小心撬锁。” 栗语先是否定了曲曜橙的想法，在看见曲曜橙的确没有经验后没再为难他。 曲曜橙听后两眼放光，心想队长不愧是队长，经验就是丰富。 “正好现在高冥家中的灯没亮，事不宜迟，吃完就去吧，你上还是我上？” “我去吧。”曲曜橙坚定地点头，既然高冥家中没人，那他就得抓住这个机会表现一番，不然等下次任务的目标家中有人他再主动去布控，那就不清楚是功还是过了。 短短时间内，曲曜橙就已经解决完了拌饭，开始大口吃起各式小吃来。 “那就你去吧，我用低噪无人机在楼外给你探探情况。”栗语没有反对。 “好的。” …… 片刻之后，曲曜橙把酒精装进雾气瓶内喷洒在了特地从地摊购买的廉价衣服上，在装备好各种道具和武器后，他换上了衣服，带上了那副造型普通的战术眼镜，便手持酒瓶摇摇晃晃朝目标楼走去。 “通话测试，听得见吗？”微型耳麦中传来栗语的声音。 “唔，没毛病！”曲曜橙一手摇晃着酒瓶，一手扶着眼镜走进了目标楼。 “橙子不错嘛，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再确认一遍，高冥住在九楼，为了不留下痕迹，不能走电梯，只能走楼梯，并且注意低埋脑袋，我们无法确定哪些拐角监控是生效的，我现在用无人机帮你确认下高冥家中是否没人。” 曲曜橙没有回话，嘴里不停低声嘟囔着什么，摇摇晃晃朝楼上走去，不时还往嘴里灌一口酒。 “哪来的醉汉，快滚出去。” 就在曲曜橙走到五楼时，一名正好出门扔垃圾的居民煽动着鼻子前浓郁的酒精味，嫌弃地叫骂道。 “靠，我回我家关你屁事！” 曲曜橙举起酒瓶朝前走了几步，大声地怒骂道。 那人见状低声咒骂几句就不再多管闲事，将垃圾扔在露天楼梯角落，转身回家，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就是这种态度，继续保持。高冥家内我已经用无人机的夜视模式在窗外扫描过了，确认无人。不过我想他应该在家里装有警报监控，你进门前必须架设好小型信号屏蔽器再进入，进入后第一时间找到监控的本地储存器，我会远程帮你删除并伪造录像。” “队长你还会黑客技术？”曲曜橙惊讶地压低声量朝栗语问道。 “干这行久了，总会接触到这方面知识的，不过我只是略懂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曲曜橙终于有惊无险的来到了高冥家门前。 左右判断无人后，他立即开始架设信号屏蔽器，并将其藏在水井间内。 听见周围邻居开始叫骂网络不佳的时候，他迅速用解码仪打开了高冥的家门，窜了进去。 高冥的新家不大，一厅一卧，没有厨房，只有一个小得可怜的卫生间。 装潢也非常简单，就是个临时的居所，不过屋里的摆设不乱，很明显是经常收拾。 “倒是个讲究的人。”好在屋也不大，曲曜橙在战术目镜的帮助下几下便找到了隐藏在柜子后的本地储存器，趁着周围邻里的不满还没闹大，远程关掉了信号屏蔽器。 “连接已重连，听得见吗？” “没问题。” “那你就开始布设监控吧，我这边正在伪造监控数据。” 曲曜橙也不多废话，迟则生变，他迅速在房间角落布置起监听设备来。 布控过程中他看见了摆放在高冥床头少见实体相框，那是张三口之家的全家福，相框没有半点灰尘，想必主人应该时常端看。 照片中的高冥还很年轻，和曲曜橙现在资料上的照片不同，他猜测这应该是来环月之前照的。 而照片中高冥的妻子则美貌如花，目测才六岁左右的女儿也是乖巧可爱，一家人笑容和蔼十分幸福。 “难怪他对家庭一心一意。”曲曜橙心想。 就在他快要完工的时候，耳麦里突然响起栗语的警告。 “他要回来了，快离开！” “明白。”曲曜橙眼神一变，利索回答，他的心跳瞬间加速，砰砰直响。 虽然他很紧张，但他现在的头脑却十分清晰，在他的感官中，时间仿佛被放慢了似的，他在脑中有条不紊地罗列出该做的事。 临危不乱，这是他能在危险的安防任务中存活并拔得头筹的主要因素。 曲曜橙迅速将手中工作收尾，“他已经到楼下了，快点！”耳麦中传来队长的催促。 曲曜橙依旧没有慌乱，在使用小道具将屋内酒精气息排空后，一溜烟地合上屋门窜了出去。 信号屏蔽器已经来不及回收了，只能之后再想办法收回。 他再次拿起酒瓶，装着样子开始下楼。 他才没走几步，楼道里就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他居然选择走楼梯？” 曲曜橙在心中揣测原因。 没过多久，一个行色匆匆身上衣物还有水渍的中年人就迈着大步在窄窄的楼道里同曲曜橙擦肩而过，留下一串脚印，连看都没看曲曜橙一眼。 “他怎么如此匆忙？” 曲曜橙回到车里后立即和栗语说道。 “先看看再说吧。” 栗语招呼曲曜橙把耳麦接入窃听音频。 通过车内的监控小屏幕，只见高冥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换下他被打湿的衣物而是从床垫下拿出一个备用终端，开始打起了电话。 “喂，小雪吗，你们母女现在过得还好吧，我每个月打回来的钱都够用吗？ 什么？还存得有，不是告诉你们不用节约吗，我在环月分部担任高管，收入管够的，你们只需要吃好玩好尽情享受人生就行了。 女儿呢，她在干嘛？睡了吗，这么早，真是可惜了。 下个星期她学校要开运动会？我会考虑回来的，真的……不考虑了，我肯定回来，这次没骗你。 哈哈，等我回来那天给她个惊喜，你也期盼着吧，到时候我给你们多带点环月特产，这里是世界中心，各个地方的稀罕物都有……” 高冥坐在床沿没有开灯，在一片黑暗中同自己的家人说着平常的问候，言语中满是关心。 “他这么匆忙就为了回来打这通电话？不可能。” 曲曜橙听着耳麦那头高冥和家人的亲切问候，自言自语着。 “往下听应该就知道了。”栗语示意曲曜橙稍安勿躁。 很快，高冥就挂了这通电话，监控中的他站起又坐下，最终还是走到了窗边，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定，又拿起了终端。 “是我，我用我的全部剩余资产委托你杀两个人，两个普通人，照片我马上发给你，必须尽快动手，最好是在今晚，立刻，马上！” 高冥从床头拿起那张裱有家庭合影的相框，冷酷地朝终端那头的人下达着委托。 “最后确认一遍，目标现住在泛亚十号城市，她们的名字叫鱼梦雪和高悠雨。” 车内的曲曜橙和栗语两人满脸不可思议，因为鱼梦雪和高悠雨正是高冥之前的通话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