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面具下的秘密
“任何一场战斗都可以作假，唯有他，没可能！” 藏镜人的回答铿锵有力，然而这并不能说动心声杀意的苗王。 “说的真好，那将你的面罩取下，证明你的忠诚！” “这……” 藏镜人顿时语塞。 话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圆转的余地，藏镜人不由得有些心冷。 苗王就算知晓些什么，也不该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摘下面罩。 “藏镜人，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就是现在！” 眼见藏镜人连面对苗王都还在犹豫，他又加了一把火。 藏镜人到底如何成为藏镜人的，为什么要成为藏镜人，这让温皇临死也要保护的秘密，到底隐藏了什么？ 藏镜人转身，看见邪马台笑和天海光流押着忆无心在对面，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是她，她就是……我的女儿！ “现在该你履行约定，将你的面罩拿下，让世人、让你的王上，一睹你的真面目！” 眼见藏镜人还不动手，赤羽催促道。 “嗯？” 藏镜人少见的犹豫了，摘下这面罩，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这个他隐藏了一生的秘密，到了今日，终于是不得不揭开了吗？ “迟疑不是好事！” 眼见藏镜人还在犹豫，赤羽却不给他思索的时间，他一挥手，邪马台笑配合的化出斩马长刀。 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他再继续犹豫下去，邪马台笑的长刀就要落在忆无心的身上了。 “原来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 心下有了决断以后，藏镜人看了一眼史艳文。 “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史艳文心中有些不安，藏镜人的目光…… 不过藏镜人并没有理会他，转而又看向苗王： “藏镜人说到做到，但揭开面罩之前，我只想问王上你一个问题！” 苗王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这个昔日的大将，昔日的苗疆战神。 “说吧！” “你与西剑流已有联合？” 藏镜人始终想不明白的是，苗王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又为何会执着于这个问题。 他又不是今日才戴面具，为什么以前不闻不问，偏偏选择今日与西剑流一起逼迫于他。 “本王不屑与西剑流合作，是你的爱妻姚明月所说。” 苗王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 若不是姚明月，他也不会知道，原来罗碧不应该姓罗，而应该姓史。 多么讽刺，一代苗疆战神，居然是中原史家人。 “姚明月这个贱妇！” 藏镜人怒骂一声，随即又道： “王上因为女人的一句话，不肯给罗碧任何解释的余地？” “若无愧於苗疆，有何可惧？” 苗王不是不知道揭开面具的后果，而是故意逼迫藏镜人。 不然，那里找杀藏镜人的理由？ “我……” 不待藏镜人解释，苗王继续道： “本王现在，只相信面罩之下的真相。” “呵呵呵……哈哈哈……” 藏镜人疯狂的笑了起来。 这就是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苗疆，这是他一直以来效忠的对象，当真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啊。 “藏镜人！” 史艳文见藏镜人情绪明显不对不由得高喊一声。 “一個女人，逼使我不得不妥协；一个女人，煽动吾毕生效终的苗王，逼我无路可退！” “既然天意如此，既然命运逼我如此，史艳文，你们史家，也要承受相同的痛苦！” “你们不就是想要看面具下的秘密吗？” “那就给伱们看就是！” 藏镜人伸手摘下面罩，现出的面容，竟使在场众人无法置信。 “啊！” 史艳文忍不住后退一步。 “啊！” 俏如来忍不住上前一步，仿佛他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更进一步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啊、这……” 五岳联盟的长老门也是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有想到藏镜人面罩之下，居然隐藏的是这样的秘密。 “罗碧……” 唯有苗疆战将赫蒙少使是担忧的看了藏镜人一眼。 宛如镜影般的容颜，震慑了所有人，揭开的面罩下，是埋藏多年的秘密，是不愿见世的真相，也是命运弄人的悲哀。 “这个便是你们要的真相，你们满意了吗？史狗子，你震惊了吗？哈哈哈……” 藏镜人将所有人的目光尽收眼底，带着一丝歇斯底里，一丝疯狂，一丝恨意，一丝解脱。 “这……藏……藏镜人，你……你是……” 史艳文口不能言，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就是藏镜人，那藏镜人不就是…可是，这么多年，为什么…… “难道，你、你真是我的胞……” “闭嘴！” 藏镜人怒喝一声，随即似问天，又似问命运： “不应该啊！” 一声怒吼，是无奈，是悲哀，亦是解脱！ “罗碧，你让本王彻底失望！” 苗王面无表情的看着藏镜人，语言却格外冰冷。 苗疆战神怎么能让一个史家人担任？ 又怎么能让一个史家人知晓苗疆如此多的秘密。 “中原人啊，见到这天大的骗局了吗？” “史艳文跟藏镜人，原来是亲兄弟，他们两个一正一反、一唱一和，联手制造武林动乱，意图染指天下，就连这一战，也是他们的算计！” 赤羽信之介见缝插针，趁此机会，要将藏镜人，史艳文钉死。 “赤羽！你含血喷人、颠倒是非！” 史艳文脑子乱糟糟的，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本能的反驳，却没有丝毫说服力。 “你们才是欺瞒天下，如果不是，因何你不杀藏镜人呢？” 赤羽信之介毫不犹豫将刚刚史艳文不杀藏镜人的行为搬出来。 “那……那是因为……” 史艳文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在这时，七玄的声音传过来了： “那是因为史君子从不肯轻易动手杀人，这是儒家的仁，想来来自东瀛的赤羽先生你不会懂的！” 七玄踏入场中，与俏如来站在一起。 赤羽信之介看了七玄一眼，并没有理会他，反而再次针对史艳文道： “藏镜人的恶行世人皆知，这场战斗你既胜出，有何理由不在众人面前，血刃此一万罪恶魔？” “将此魔伏诛，不是你身为中原领导者决行的责任吗？” “你不杀他，就是因为他是你的兄弟，而所有的计谋，就是你与你的兄弟藏镜人，早已串通好。” 赤羽信之介的话语一落，中原武林群侠就议论纷纷。 “可恶的史艳文，竟然欺瞒中原对你的信任！” “对啊对啊，枉费我们这麽信任他！” “胡说，父亲绝不可能跟藏镜人串通，众人冷静啊！” 俏如来开口解释。 但也是心急无智，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说服那些犯傻的中原武林群侠。 但下面的武林群侠之中，依旧议论纷纷。 “对啊，史艳文不可能与藏镜人联手。” “但是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真的是兄弟啊！” 他将目光看向七玄，想七玄开口帮忙说些什么改变局面。 不过七玄并未开口说什么，武林群侠之中，有太多投靠西剑流的人从中作梗带节凑，如今是说什么都没有用。 “要在万教众人面前，承认兄弟之情确实困难，但史艳文出卖中原，确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随即赤羽拿出协约书，以天下第一的争夺来决定中土划分的约定书。 “这就是史艳文出卖中原的铁证！” “当初史艳文找上西剑流，替中原武林答应天允山开碑之战，目的，便是让我西剑流能兵不刃血一统中原。” “但交换的条件是，西剑流事后，要帮助史艳文与藏镜人消灭苗疆，让他们能与西剑流一苗一中，两分天下！” “这对兄弟的野心，真是大的让人害怕。” “可惜，你们两人太高估自己了，西剑流并不需要你们！” 赤羽展开协议书，史艳文签字的名字，引爆众人忿怒质疑。 “什麽啊！史艳文你真的出卖中原！” “说什麽为了中原的和平，其实一切都为了他自己啦！真是太可恶了！” “可恶啊！真是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啊！” 暗中投靠西剑流的武林败类立刻配合的开口，一人一句，让想要看清内容，理清真相的群侠，不由得被他们带着节奏！ “史艳文，踏着中原牺牲者所签下的合约，你的内心是什麽感想？” 赤羽的话是这样说，然而其实应该反过来理解。 被你所保护的人，逼成牺牲者，你内心什么感想？ “我、我……” 史艳文也不知道怎样回应赤羽信之介。 难道他直接说因为群侠之中有坏人，有内jian吗？ 这种情况下，他们会信吗？ 或者更是激怒中原群侠？ 何况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在，他怕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众人安静。史艳文，你最好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百武会的长空长老开口。 “罗碧，你还敢说你对我苗疆忠心耿耿吗？” 中原一方逼迫史艳文，苗王一方同样在逼迫藏镜人。 相同的容貌，如同镜子映照的两个人，都面临着最危险的逼问。 “信任已失，我还能说什麽？” 顶着这张脸，藏镜人明白，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多余。 “你真是让我失望！” 苗王原本还想看一看藏镜人取信他的样子，因为这张脸特别带感，没想到，藏镜人直接放弃了。 “这样的面目，会让你忘却我的忠诚，我也不需要向你乞求谅解！” 藏镜人早已看明白一切，苗王的猜忌，也不可能让他顶着这张脸继续留在苗疆。 “很好，来人！” 苗王也不在多说，一声令下，众苗兵立刻围住藏镜人。 “赤羽，放忆无心走！” 藏镜人并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忧忆无心。 “藏镜人，你若有命走出天允山，再来向我讨人！” 放人，怎么可能！ 这么好用的一件武器，除非藏镜人死了，彻底没用了。 “赤羽，你！” 藏镜人气急，何人敢这样框他藏镜人，只是此时此刻，他却无能为力。 “现在，是你们中原与苗疆的家务事了，西剑流，退后！” 听闻赤羽信之介的命令，西剑流众人立刻退后，将战场让了出来。 “俏如来，你看好今日赤羽言而无” “苗疆今日，清理门户！” 苗王开口，苗军开始逼近。 “史艳文，你们史家要怎样给中原交待！” 有人开口询问道。 此刻，无以自清，难以辩解，包围的苗军，进逼的群侠，感到背叛的众人，杀意浓重，中原众武者围向史艳文。 “父亲！诸位前辈，诸位义士，这一切乃是西剑流的阴谋，请你们……” 俏如来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群侠中人开口打断了。 “不用辩解了。” “对，不需要再解释了！” 史艳文同样开口，解释，解释什么？ 这种情况下，怎样解释都是多余的，唯有…… 史艳文看向俏如来，心有不忍，但这就是史家人的责任，只希望精忠能反应过来。 “父亲，你！” 俏如来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解释，这不是事实，却见史艳文一声怒喝： “啊──” 随即向俏如来出掌，俏如来毫无防备，顿时重伤！ “啊！” 俏如来吐血不止，被何问天接住，他不明白，史艳文为何要如此。 不可置信的一掌，竟是出自史艳文之手！ 此时藏镜人也同样行动起来。 “喝！” 藏镜人一掌开路，包围的苗军顿时暴体而亡，他准备先逃离这里再说。 “不可让这个叛徒活着离开，杀！” 苗王深知藏镜人的实力，绝不可能放任对方离开。 如今藏镜人正是虚弱之时，不趁此机会将藏镜人除掉，日后，只会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随着苗王的一声令下，苗疆精锐蜂拥而上，拦阻藏镜人欲去之路。 “闪开！” 藏镜人已然行动起来，敢于拦路者，杀无赦！ 然而面对苗军的包围，一时也难以突破。 “俏如来！”何问天抱着俏如来，俏如来却已昏迷倒下。 “史艳文，你！” 他心有疑问，绝不相信史艳文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史艳文却出手重伤俏如来，他不明白！ “连自己的儿子也下手，难怪你与藏镜人是双生子。” 牛峰眼见史艳文居然连儿子也不放过，心下亦是一惊。 “泯灭人性的罪人，该死！喝！” “杀啦杀啦！” “杀啦！杀！” 随着史艳文的出手，百武会众士亦不在观望，群伐史艳文，顿时杀声四起、恶战不休。 面对众怒，史艳文虽身陷危境，但仍然留情，伤而不杀。 心知已无退路的藏镜人，欲杀出重围解救女儿，苗疆战士虽然个个剽悍，但是重伤在身的苗疆战神，仍然不见疲态。 百武会长空长老一边出手一边开口道： “史艳文，切莫一错再错，执迷不悟！” “长老，抱歉，喝——” 百武会三大长老共同联手，攻守应对配合无间，史艳文心有顾忌，不敢全力施为，一时之间，居然不能摆脱包围。 “天罡辟邪！” 三清道长极招上手，誓要在此诛杀史艳文。 “史艳文，今日贫道必要了结你的罪孽！” “无奈啊……” 史艳文一掌挡住牛峰，另一掌挡住三清道长。 另一边苗将攻势源源不绝，藏镜人杀了一批，另一批又很快补上，如此纵有惊天之能，亦渐感不支。 赫蒙少使不忍的开口道： “罗碧，你与史艳文对决真气已耗损太多，莫再做无谓的反抗，我会替你向苗王求情！” 赫蒙少使并未出手，他所说亦是他心中所想。 可惜，他并不明白苗王的目的就是让藏镜人死。 然而，这一点，藏镜人看的分明。 “哈哈哈！你以为到了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藏镜人一道掌气击出，被赫蒙少使跳起闪过。 赫蒙少使的真心藏镜人明白，但是，此时与他有关系并不是什么好事。 “罗碧！” 赫蒙少使不解道开口，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 以藏镜人在中原犯下的血债，又怎么可能背叛苗疆。 苗王是怎样想的？ 藏镜人为何又不愿意解释，给彼此一个机会？ 藏镜人的每一个动作，皆将自己逼往绝境，一生为苗疆付出，却换来如此下场。 他不知他是该恨、该怨或是该叹！ “藏镜人，小心！” 就在藏镜人走神之际，史艳文发现了藏镜人的危机，一掌击出，击杀了藏镜人背后攻击他的苗兵。 “嗯？啊…” 藏镜人反应过来，立刻出掌击退史艳文背后攻击的长空长老，还了史艳文刚刚一掌之情。 随后又是一掌，不过这一掌攻向的反而是史艳文。 史艳文一时不差，硬抗了这一招。 “本座不屑你的假情假义！” “啊……嗯？” 藏镜人话还未说完，便再次收到袭击，被苗兵砍伤。 藏镜人转身，看着两个苗将走来。 “藏镜人，你无路可逃！” “受死来！” “你们……” 藏镜人眼中杀意暴涨，自己亲手拔擢的副将，却成了兵刃相向的敌人，原来再多的辉煌功绩，也抵不过一张面皮，苗疆战神，成了一则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众叛亲离，就是藏镜人应得的下场吗？” 暴怒的藏镜人功体愿转，如同一头暴龙一般突进到两人身边。 而后，在两人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便被藏镜人一手一个捉住，而后汹涌的气劲充入两人的躯体，将两人倒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