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战斗，勇者，火焰
变强的方法有很多，可是真正能够让人成长的方法却很少。 一般来说，提高自己水平的最好的做法无非就是多加思考，学会在不同的环境下来解决不同的问题。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柊也即将采取的行动就是目前最为效率，只不过却有些不合常理的行动。 卡巴内们的数量很多，想要依靠着单人作战一个个杀死有些棘手，就算精神力可以让自己不断的使用能力，身体也承受不住。 不如说，如果可以任意使用切割时间的能力的话，柊也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于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柊也开始了疾跑。 一脚踹飞眼前的卡巴内，没有使用能力的脚仅仅是将其踢飞，撞在一颗树干上面之后便停了下来。 嘶吼着，黑暗之中的卡巴内摇晃着那颗泛着光芒的心脏，以包围的方式全部涌现柊也这边。 没有在原本的地方停滞下来，柊也跨过了一个凹凸不起的区域之后，左手和刚才一样将树木切断，让砸落下来的树干压倒那些企图冲上来的卡巴内。 倒塌声、嘶吼声、切割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刺激着柊也的耳膜。 下方村庄里面的卡巴内们手持武器冲了过来，树林里面的卡巴内由于柊也不断砍断那些树木，阻止了他们前方的步伐。 因此柊也最需要注意的就是那些穿过了缝隙，隐藏在树叶后面随时可能冲出来的卡巴内。 “嘶啊啊啊啊啊！！！！” 说曹cao曹cao就到，左手边的杂草堆里面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手持狼牙棒一样的武器，大吼着的卡巴内挥舞着武器砸向柊也。 听到了破风声，柊也随即使用能力，右手对着上方横扫过去，将卡巴内的狼牙棒切断之后，刚好空下来的左手顺势贯穿了卡巴内的心脏。 解决最具威胁的几个卡巴内。柊也顺利跑到了营地，将燃烧到一半的木材拿了起来。 右手像是火把一样高举着燃烧的木材，确认了前进道路之后开始奔跑。 树林里面的卡巴内至少也有几十个，所以柊也的方法就是将整片森林全部点燃。以此来解决里面的卡巴内。 毕竟最近都没有下雨，应该很容易点燃那些树木才对。 办法已经确定，柊也便开始实施。 不用想也知道，由于柊也往空地这边奔跑，从村庄下面爬上来的卡巴内。从树林里面走出来的卡巴内，组成了rou墙挡住柊也的去路。 所以说柊也不得不将自己当成是诱饵，把这些家伙全部引到树林里面去。 这段路程看上去一点都不长，想要完美的实施的话却不简单。 刚刚迈出第一步，柊也感觉到视界突然变得昏暗起来，看到的东西都有些扭曲，摇摇晃晃，摇摆不定。 心脏的跳动带了一种呕吐感，这是能力快到极限的预兆吗？ 至今为止柊也很少碰到这样的情况，毕竟在大部分战斗当中。柊也都是采取速战速决的方法，而不是持久战。 不想要持久战的理由也是显而易见的，除了经常变成杰诺斯那样之外，还是由于能力的使用消耗巨大。 精神力可不是永动机，需要一定时间来进行恢复。 想到这里，柊也便停下了脚步。 他靠在墙壁上大口呼吸，火堆燃烧造成的灰尘有些呛鼻，惹得柊也咳嗽起来。 视野中的东西还是在摇晃，好似地球失去了引力一样。 额头有汗水滑落。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该死，居然在这种时候碰到这个问题。 现在的柊也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充足’。 就算经历了许多的不幸，见证了许多的死亡。也不足以把精神力磨练到极致。 正如晓凪说的那样，自己太温柔了，这就是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难道说为其他人思考，为其他人做出正确的决定，也是错误的？ 想到这里，苦笑起来的柊也左手伸向了右手上方那燃烧的火焰。 一瞬间的灼痛让柊也清醒过来。 当然也只是清醒罢了。精神力不可能因为疼痛而一下子恢复过来。 虽说在电影里面总是可以看到男主人公在危急时刻肾上腺素狂涌，最后依靠着毅力击败对手，实际上纵然是在无限世界，那样的情况也不会发生。 柊也不是什么主人公，只是挣扎在这个乱世之中的小角色罢了。 被烫伤的左手让柊也打起精神，昏沉的脑袋稍稍冷静了一些。 柊也没有使用能力修复自己的伤口，而是感受着那份疼痛，往前方的卡巴内群冲了过去。 这些卡巴内有的手持武器，有的挥舞双手，他们依靠着数量优势阻挡了柊也的去路。 “如果将能力发射出去的话……” 柊也想到了之前在显金驿采取的行动。 把能力构成的刀刃发射出去，只不过那样会带来巨大的消耗，在精神力已经不足的当下，使用了那招的话，能力估计就无法主动释放了。 被卡巴内们咬死之后读取存档，柊也对这样的结局可不喜欢。 一边确认着卡巴内的行动，一边找寻突破的机会。 这是许久没有做过的单独战斗，不依靠任何一个人，只使用自己的力量。 手持火把的柊也成为了更加明显的目标。 当然，柊也并不清楚这些卡巴内是否还保留着人类的五感，但是自己的举动十分瞩目就对了。 踩在可以说是崎岖不平的道路之上，摇曳的火光使得柊也的影子也如同半夜的幽灵一般飘忽不定。 卡巴内那嘶哑的喉咙响起令人烦躁的声音，柊也让自己冷静下来，找到最佳的突破点在行动。 在外人眼里，自己想必十分拖沓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局面，怎么可能简单的做出决定。 挑战主神也是一件需要从长计议的行动，可不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就可以达成目标的电影剧情…… 若是大喊着‘我一定要战胜你！！！’这样的话就可以击败敌人。柊也早就变成那样的角色了。 从思考的海洋回到现实，呼吸着混杂了不少腐臭、铁锈味等令人不快的味道的空气，柊也开始朝着侧面移动。 卡巴内们形成的墙壁后方就是树林，但柊也没有强行冲过去的必要。 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卡巴内们是从左侧和前方冒出来的，右侧的卡巴内相对较少。 啪嚓。 身后不知何时也冒出了卡巴内，他们摇晃着缠裹了不少破烂布料的衣服的身体，无视掉脚下的烈火，踩断木材。朝着柊也走去。 天空中的月亮被乌云笼罩，原本明亮的月光消失，除了柊也手中的火把，其他的一切都开始隐没于黑暗之中。 已经开始行动的柊也用仍旧疼痛的左手当作武器，不断消耗着精神力使用能力开解决面前的敌人。 “吼啊啊啊啊啊！！！！！” “该死。” 一旦和卡巴内们拉近距离，他们就会一个个扑上来，完不给一点休息的机会。 踹开了面前的卡巴内，由于反作用力而倒向身后，几只手瞬间抓了上来。 其中一个卡巴内直接咬向柊也的肩膀，让柊也不得不将火把当作武器砸在卡巴内的脑侧。 火焰在黑暗中猛地摇晃了一下。撞在卡巴内的脑袋上，火花四溅，看似要灭掉，结果在柊也往前冲刺的同时，变得明亮起来。 拉动身体从卡巴内的手里逃脱，挣扎的时候用左手切断了卡巴内的手臂。 鲜血有的飞溅到火把上面，让那光芒有黯淡了一些。 在卡巴内的人群里面杀出一条血路，柊也咬紧牙关，愤怒的吼了出来。 “唔！！啊啊唔啊啊！！！！” 感觉自己就像是笨蛋一样，不过的确有了一些作用。 血液开始沸腾起来。柊也将火把扔到了空中，决定在这里大量使用自己的能力。 朝着前方扔出去的火把在空中旋转着，画出一个弧线，还未到达顶端的时候。柊也开始大量使用能力。 给自己加速，不断地加速，切割着时间，让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 眼前的卡巴内的动作就像是经过了慢放一样，他那张开的满是烂rou的嘴巴、黄黑色的牙齿、留着口水的嘴角、干皱的皮肤、转动的眼球，全部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声音好似被扩音器扩大了不少。卡巴内咀嚼的声音好似鼓点一样传来。 躲开眼前卡巴内的手掌，柊也一把将他的手抓住，拉到身边的同时往旁边躲开。 因为他们的动作都好像是放慢了一样，柊也很容易就踩在了被自己来过的卡巴内的背上。 跳起来的同时右手抓住一个卡巴内的脖子，加速的同时将其脖子切断。 提起头，转动的火把到达了最高处，它接着开始下落。 卡巴内们迟缓的转过脑袋，盯着跑到自己头顶的柊也。 在他们伸出手抓住自己之前，柊也踩在他们的肩膀上，开始了快速移动。 大脑里面有什么东西开始断裂，感觉到心脏猛然加快跳动了一下，那跳动转化为疼痛刺激着柊也的神经。 即便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在摇晃的卡巴内身上行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每一脚踩下去都有一种要掉落的感觉，他们的肩膀的确十分坚实，可由于有的卡巴内心脏以外的皮肤已经腐烂，还会让人打滑。 一脚踩在一个头发很长的卡巴内头顶，柊也借此跨越了一大步。 伸出右手抓住旋转的火把末端，那晃动的火焰在快要熄灭的时候，柊也将它放在了胸口位置，背对着风向跳动了起来。 卡巴内们伸出的手像是从地狱冒出来的罪人的手臂，在火焰那光影明显的照耀下，显得尤为可怖。 左脚以卡巴内的肩膀为落点，打算跳起来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黑暗里面冒了出来。 那只手直接抓住柊也的左脚，柊也没有丝毫慌张，使用能力把握住自己左脚的手切断。 为了不让左脚直接切断踩着的卡巴内的肩膀，柊也右脚猛地一踢。接着这股力量朝着左侧的人群飞了过去。 撞在卡巴内的脑袋上，背部感觉到了额头的撞击，接着惯性带来的力量开始减少。 柊也抓住这个机会，在附近的卡巴内都被自己撞飞的时候，爬起来继续使用能力击杀挡住去路的敌人。 左手沾满了鲜血。从远处看去，就像是被卡巴内包围的火光在吞噬他们一样，以异常的力量持续贯穿卡巴内的心脏。 第七个，第八个…… 第十二个…… 已经没有心思去数到底干掉了多少个卡巴内，柊也通过缝隙看到了距离不远的树林。 腿部酸痛，脑袋发昏，嘴唇干涩，柊也没有理会这些负面效果，仍旧战斗着。 感觉很辛苦，很痛苦。即便如此，也只有前进。 会有人嘲笑自己举动的愚蠢，不过这也是柊也想到的一个最好的方法。 没有人可以依靠，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再度挥出一次手臂，那种乏力感、无力感开始膨胀并且吞噬自己的意识。 不过经过了一系列的战斗，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撞开眼前的卡巴内，对方纵然想要咬住柊也的脖子，也由于加速的柊也破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最后失败。 视野之中，看到了最终的目的地。也就是那片树林。 卡巴内们由于柊也的行动而开始朝着这边聚集，柊也用手刀切开眼前的敌人的身体，在血rou之中穿过去，把手里的火把扔到了地上。 脱下外衣当作燃料放在上面。那不大的火焰开始猛烈燃烧起来。 为了防止卡巴内将其踩灭，柊也开始围绕着火堆进行战斗。 途中把四周树木切断，不过这一次采取的是三角切割法，让树木朝着指定的方向砸落下去。 轰隆的响声不断出现，树木倒塌着，掀起灰尘。压扁杂草，将卡巴内们的骨头压碎。 感觉到了背后的温度，那火把扩散开来的火焰吞噬了附近的空间，空气都随之变得燥热起来。 “哦哦哦哦！！！” 成功了！！！ 柊也挥舞着手中拿起来的木棒，用力砸在一个卡巴内的脑袋上，然后转身一拳贯穿了另外一个卡巴内的心脏。 绕开了火堆，柊也看着火焰开始蔓延。 四周的大树也被点燃，熊熊火焰如同燃烧了之前黄昏的焰火一般，持续增长着。 因为卡巴内们的衣服都十分干燥，一碰到火焰就烧了起来。 就算他们的心脏被钢铁薄膜包裹着，但身体被火焰燃烧殆尽的话，也就无法活动了吧。 一靠近火焰身上的衣服就被点燃，没有感觉的卡巴内仍旧以柊也为目标，持续发动攻击。 衣服燃烧起来，接着是干枯的皮肤，还没有掉光的头发，毫不畏惧火焰的卡巴内一次又一次的冲向中央的柊也。 再度将大树砍断，这一棵燃烧起来的大树倒塌在地上，冲飞了附近的卡巴内，同时把一个又一个的卡巴内吸引过来。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的单纯。 被柊也抛在地上的火把点燃了附近的枯草和树木，然后开始蔓延。 由于马上就要被大火包围，柊也准备再找机会杀出重围。 然而这一次比起进来的时候轻松很多。 被大火点燃的卡巴内们一个接一个的失去行动能力，发出哀嚎的他们无力地摔倒在地上，无法对柊也造成有效的攻击。 趁着能力还可以使用，柊也捡起地上算是粗壮的树枝，对着前方的卡巴内砸了出去。 树枝被加速，像是战车一般将一部分卡巴内撞飞，柊也趁机从露出的空洞钻了过去。 下方是一个陡坡，柊也那失速的身体和疲倦的四肢无法再支撑柊也做出其他的反应，整个人顺着陡坡滚落了下去。 被树枝和尖锐的杂草割破皮肤，已经习惯了疼痛的柊也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的脑袋。在茂盛的杂草里面进行自由滚动。 背部被撞击，手肘的皮肤被割破，鲜血流出，嘴角也出现了伤口。 视野不断变化。方向不断颠倒，身体也同时加速。 嘭咚一声，整个人掉落到了一个四周灌木丛生的水池里面。 卡巴内们一瞬间失去了视野，也不闻不到气味，都朝着火焰的位置走过去。 全身被浸湿的柊也漂浮在池水的水面。水位线大概在耳朵的位置，还可以呼吸。 现在的柊也不想要活动。 身体每一寸肌rou都在发出悲鸣。 实际上，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消耗。 因为浮力的关系而细微的上下起伏，头顶那被乌云笼罩的月亮突然露出了半个身影。 然后，又突然被大量的乌云覆盖。 一瞬间，那月光落在自己身上，好似被世界瞩目着一样，感觉到了冰冷。 事实上，只是水池的冷水带来的错觉罢了。 就这么躺在水面上，卡巴内嘶吼的声音未曾间断过。 他们曾经是人类。现在是人类的敌人。 他们是被抛弃的人吗？ 还是想要求生，结果失败的人呢？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人生中的败者组吧…… 柊也不知道自己是胜利的一边还是失败的一边，至少现在他拥有改变自己处境的机会。 这短短的一场战斗，却让柊也觉得度日如年。 不知道是上天的怜悯还是对柊也嘲讽，它开始哭泣了…… 冰冷的雨水落在脸上，一颗两颗，接着变多，最后铺天盖地的袭来。 “啊……真是不走运啊……” 暴雨，在这个时候来临了。 树林的大火才刚刚蔓延。想必会在短时间被扑灭吧。 雨水击打在脸上，那轻微的疼痛感却被扩大，像是在无数次的击打柊也的心脏。 就算读取存档也没有作用了。 柊也可没有改变天气的能力。 就算有，也不会那么容易做到。 这个时候。一个数字在一边跳了出来。 —— 原来才杀了五十七个啊。 一开始柊也还以为会更多。 这就是双拳难敌四手吗？ 一个强者，总不可能真的与世界为敌，又不是真正的神明大人。 不只是这样，除了那个数字之外，还冒出了像是聊天室一样的对话框。 对话框是稍加修饰过的花边对话框，里面有一段文字。 真是恶趣味的玩笑，柊也正是为了活着，才会战斗到现在，怎么可能因此而动摇。 就是因为这样柊也才不会让主神如愿。 的确如此……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管是空白兄妹还是初濑伊纲还是艾斯德斯还是高槻泉，还是其他人，都不可能打破这个次元壁什么的。 只是…… 怀着想要再见一面的心情的话，就有战斗的理由了。 而且柊也还承诺过，要让晓凪活着回到现实世界。 听着雨滴声，柊也抬起自己的右手。 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右手上不断滴落水珠。 他握起拳头，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接着挥舞起来把主神的聊天框给打碎。 “我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啊，而且我的开始，可是你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