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密谋
第56章密谋 半响,凶禽猛兽什么的没见出现。 众人归为那凶禽猛兽吃饱了不再回来。 事实也差不多如此。 蜂王吃了那颗大蛇胆,吸尽巨蟒全身精血,正全力吸收其中的精华,用来疗伤呢。 蜂王与青蛟搏杀时本就受了很重的伤,从空间裂缝中逃到这个世界,就算她躲在纳兽袋中,还是受了空间的撕扯,伤得不轻。 伤上加伤,就算吃了罗子琳给的疗伤丹,止住伤势,但亏损的气血还是没能补回来。 这时遇到这条巨蟒,恰如雪中送炭,好得不能再好了。 众人看着这条巨蟒,纷纷大喊可惜。 蟒rou不能吃,蟒皮也取不去,太可惜了。 山娃仔目光同样炽热,这么大一条水蟒,要是能带回家中,够家人吃上好些日子了,那蟒皮晒干后,拿去城镇里卖,也能卖上个大价钱。 似乎明白山娃仔的想法,罗子琳说道:“山娃哥,我基本上知道怎么走了,接下来的路不用你带了,你取这蟒皮、蟒rou带回去吧。” “你们能走出这大泽?” “可以的。请相信我。而且接下来可能会遇到危险。” 扶民等四人,虽然不知道罗子琳是否真能带大家走出这片沼泽,接下来或许真有危险,犯不着人家陪自己一伙涉险。 于是几人纷纷赞同。 山娃仔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败在那蟒rou蟒皮上。 山娃仔点头称了声好,然后解下藤篓,将一些多余之物扔掉,留着空位置装蟒rou。 肢解大蟒,对于神阳族的智狐、瘦猴和蛮牛来说,那是手到擒来的事,三几下,一张完整的蟒皮就被剥了下来。 山娃仔取来那小包盐巴,抹上一点,目的是不让蟒皮发臭太快。 割下来的蟒rou他也撒上了一些。 接下来,几人帮忙搓了一条草绳,将蟒皮卷起来捆好,蟒rou也装满了一大篓,山娃仔背起藤篓,扛着蟒皮匆匆往回赶…… 除却山娃仔带走的那一篓蟒rou,还剩下大半条,智狐和蛮牛割下几大块,抹上点盐巴收好。 五人看着地面上那大半条蟒蛇rou,心痛得不得了,吃不了,带不走!蛮牛恼火一脚将蟒rou踢下湖里。 片刻间,令人毛骨悚然的的一幕出现了。 先是一条条一尺多长的大水蛭,扭着妖娆的身姿扑向蟒rou,不多时整条蟒尸上,密密麻麻吸满了水蛭。 可怕的还在后面! 一条条二指粗,三寸长,长着血红色腮红的怪鱼,被血腥味吸引而来,哗啦啦一大群,张着白深深锋利如刀的牙齿撕扯着蟒尸,几丈长的蟒尸片刻间只剩下一幅白骨! 岸边草地上的几人怔怔地看着,冷汗淋漓。 这就是山娃仔所言的食人鱼? 太可怕了。 五人下意识后退几步。 “刚刚谁提议游过去的?看我不打死他!”蛮牛瓮声瓮气道。 “有吗?有人提议游过去吗?”瘦猴打死也不承认是他最先的提议。 智狐同然是一阵后怕,他也是支持游过去的一员。 …… 接下来几日,让他们走得提心吊胆。 他们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流沙泥潭。 蛮牛身高体重,当他跳到一块软绵绵的草皮上时,整个人一下陷了进去,幸好智狐手疾眼快,将长木杆伸了过去,几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拉了上来。 当他们走到一个水草茂密的水潭时,一条体型庞大的鳄鱼突然从水潭中突兀冒出,撵得他们一路狂逃,幸好这鳄鱼上岸后速度比在水中慢了不少,五人有惊无险逃脱。 造成这般后果的原因,是罗子琳收起神识扫视的结果。 使用长时间无时无刻神识扫视,令罗子琳精神有些疲惫,脑瓜子都发痛发涨。 不料刚收起神识,却引发各种灾难。 至于蜂王,吸了一肚子的蟒血,吃了颗蟒胆,正躲在罗子琳的背包中呼呼大睡,毫无威压散出,也导致他们受尽毒蚊毒虫的袭扰…… 几日后,一行五人终于站在一处小山包上。 他们身后,茫茫一片白雾瘴,依旧笼罩着那片看不到边际的沼泽…… 心有余悸的五人回过头,望着眼前这一片高耸入云的山峰又是一阵无奈。 穿过了沼泽,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高耸入云且连绵不绝的山脉! 怪不得绍宣城与燕城间不过百里距离,却几乎没有任何贸易往来。 直到此刻,扶民王子总算明白其中原委了。 绍宣城与燕城,各自水运便利,商贸繁荣。 如果两地开辟陆道水道互通,势必更加繁荣。 但奈何两地间有高山、沼泽相隔,水陆不通,白白浪费了如此优厚的资源。 扶民王子心中大为叹息,这是天地伟力所致,非人力所能更改,可惜也无用,还是尽快翻过这片山脉,寻求帮助才是目下最紧迫的事! 也不知道父王如何了,距离年前收到父王传来的旨意至今,也近将半年,但愿大都一切安好! 扶民心中思绪万千,想到旨意里那寥寥的几个字,他的心又纠了起来,大都定是有大变故。 想到此处,扶民脸上的焦虑之色再次尽显。 看着扶民兄长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罗子琳不由问道:“兄长,怎么了啊?” “没事,只是有些担心大都里父王的安危而已。”扶民说道。 罗子琳心头一动,再次问道:“难道大都里出事了?” “我也不清楚,但这几日心神总是不宁,总感觉哪里不对。” “兄长,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带有你父王气息的物件?”罗子琳问道。 “你问这个这是?” “兄长,你相信我么?兴许我有办法探查大酋王的近况。” “真的么?”扶民边问边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灿灿的方形小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王”字,一条盘龙围绕四周。 “这是父王的传信令牌。”扶民将令牌递给罗子琳。 罗子琳接过,随手在肩头上擦了擦,口中问道:“兄长,能说说大酋王尊容么?” 扶民疑惑不解,但还是将自己父王大致相貌说了一下。 “嗯,好了。过几天就会有信息传来了。”罗子琳一本正经道。 “恩达,难道你会占卜?”智狐实在忍不住问道。 “呵呵,这是秘密!”罗子琳笑道。 在其他人丝毫不觉间,一只拇指大的铁虎峰悄悄从罗子琳的背包中爬了出来,振翅高飞,方向正是大都。 罗子琳当然不会占卜了,他的依仗正是铁虎蜂王,而铁虎蜂王也已经带着他的命令远去。 ****** 大酋国的大都。 大都的气氛变得不同寻常,就连最普通的老百姓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街头巷尾三五成群侃大山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少了,街道上的行人步伐也匆匆。 平日里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衙役捕快们,在街头巷尾吆喝得更加嚣张。 一队队身披战甲,手执长枪剑戟的军士,踏着整齐的步伐不时走过。 似乎,全城戒严! …… 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在大都每一处。 仲夏的大都,在艳阳下有些闷热。 王城深处,一座宽大的宫殿内,檀烟氤氲,账幔微荡。 正中一张雕龙画凤的大床,床帘卷起,两位侍女站在床榻边各执一把蒲扇轻轻摇动,为床榻上之人赶着蚊虫。 床榻上,厚厚的被子下,躺着名老者。 老者正是曾雄霸一方的大酋国的大酋王。 此时的大酋王面容枯瘦,双眸紧闭,蜡黄的面色中隐约泛着黑气,气息更是萎靡之极,气若游丝,似乎随时可以断气一般。 此刻的大酋王,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威风? 此时此刻的他,不过是一位迟暮的老人罢了。 忽然,一名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仆匆匆走了进来。 他挥退两名侍女,轻手轻脚走到床榻前,俯下身体,凑到大酋王的耳畔,低声说道:“大王,大王。有扶民殿下的消息了。” 一直双目紧闭的大酋王忽然猛的睁开双眼,浑浊无神的双瞳中闪过一丝神采,他慢慢扭头,看着老仆,嘴唇微微动了动,但仍没吐出半个字。 老仆轻声继续说道:“听下人打探到的消息,传闻扶民殿下曾在巴城一带现身,乘舟欲赶来大都,但不久后便失去踪迹,那些人派出不少人马搜寻都苦寻无果。” 老仆说完,起身静静站立着,等候大酋王的旨意。 大酋王沉默了许久,用低沉又嘶哑的声音道:“康邑,你跟了我多久了?” “主公,属下追随主公已有四十六年零五个月!”老仆康邑面色肃然道。 “难为你了。在我身边这些年里,都是时时处在生死边沿,好日子也没能过上几天。” “主公!要不是主公当年将垂死的属下,从奴隶贩子手中赎了出来,我早变成荒野沟里的一撮黄土了。荣华富贵我也享受了十几年,早赚够了。”康邑双目含泪,拜服在床榻前,“属下誓死跟随主公左右!” “唉!还是瞒不过你啊!既然扶民要隐藏行踪,说明外面的形势已经严峻之极啊!你不必陪我了,这两个逆子该来逼宫了。” “主公,都怪属下无能!这两三个月,王城里护卫悉数被他们替换了个遍,只剩下寝宫里这二十位忠心耿耿的护卫了。”康邑面带悲戚道。 “成王败寇,怨不得他人。只可惜,这两逆子,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浑然不知啊!”大酋王萧索道。 “这帮该死乱臣贼子,竟敢行谋逆之事!”康邑愤恨道。 “康邑,你带上玉玺和圣旨,从密道出去,去燕城。等待扶民,交给扶民。”大酋王道。 “主公?扶民殿下在燕城?”康邑大喜道。 “他应该去哪里!”大酋王道。 “可是,主公,我若走了,主公身边能用的人都没有了啊!” “走吧!这是圣旨!你这奴才听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玉玺落入那帮逆贼手中!否则本王死不瞑目!”大酋王怒道。 看着呼吸急促的大酋王,康邑老眼含泪,只好应允,俯地叩拜,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康邑再次回到大酋王的寝宫,不过他手里却多了一个大篮子。 康邑关上大门,提着大篮子走到寝室一侧,丝丝索索忙乎一阵,而躺在床榻上的大酋王丝毫不在意,康邑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仆从,而是过命的兄弟。 不多时,康邑从寝室一侧的账幔中出来,人却换了个模样,老汉变成了一名老妪,背更驼的老妪。 “主公!”“老妪”在床榻前轻唤一声。 大酋王微微张开双目,伸出一条干枯如柴,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的手,摸索着在床头上按了按,只听到“咔嚓”一声,床沿边突然弹出一道口子。 大酋王轻轻点了点手指。 康邑上前两步,拉出一个小抽屉,取出里面一个锦盒和一个精致圆筒,再将这个暗格归回原位。 大酋王又指了指床榻前的那张大虎皮地毯。 “主公!”康邑拜服于虎皮地毯上,老泪纵横。 大酋王微微挥挥手,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主公,您多保重!”康邑连叩了几个头,这才将锦盒、圆筒藏到腹下。 此时他这副佝偻的模样,将这两样物件藏于腹下,加上穿着的也是宽松的衣物,乍一看,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康邑轻轻拖开那张虎皮地毯,大酋王又在床头某处按了按,咔嚓咔嚓一阵微响,床榻前缓缓露出一个三尺来的洞口。 “主公,康邑告退了!主公,多保重!”说完,他顺着洞口下的台阶走了进去,消失在漆黑的地道中。 大酋王按了按床头的机关,洞口缓缓合上。 他慢慢起身,颤颤巍巍,花了半晌这才将那张厚重的虎皮地毯拖回原处。 当他艰难坐到床边,已经是大喘粗气,虚汗连连。 大酋王苦涩地咧了咧嘴,缓缓躺下。 真是迟暮的雄狮不如土狗啊! …… 密道中,康邑举着一个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线,慢慢往前走着。 好在这密道是自己亲手督造,密道很宽敞,地面上都铺上青石板,很是平整,过人高,三人并排能走,所以自己在里面走着也不觉得压抑。 自建好后二三十年来,自己却是第一位利用这密道逃生之人。 康邑追忆着往事,信步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他出现时已是身处大都城外一座低矮破旧的民宅中,家徒四壁,只有几件破旧的台凳。 民宅依水而建,宅前是泥沼河道,高高的芦苇沿着河道连成一片。 这间民宅破旧不堪,同样的民宅沿江边不下十几间,使得这间民宅丝毫不起眼。 庭院中长了些杂草,显然许久没有人打理。 老妇打扮的康邑从房间出来时天色已经暗。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推开破旧的篱笆门,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康邑返身进屋,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件破旧的衣服。 他不疾不徐走向江边,这模样似乎是要去洗衣服。 当他消失在芦苇丛中后不久,一条破旧的小船从芦苇中驶出,在嘎吱嘎吱的摇橹声中慢慢驶向对岸…… ****** 大首相府,议事厅,端坐着一干谋士重臣。 “殿下,宫中可有新消息传出来?”一位高高瘦瘦,下巴留着一捋羊咩胡须的中年汉子问道。 正堂中端坐的另一位锦衣华服老者,也扭头望向次坐的这位青壮。 “相首岳父大人,姚中堂、母后只传来一个小消息,说那个康邑今天似乎有些异常,但母后没能探查出原因。除此外再没别的消息传来。”这位一副老实巴交模样的青壮低眉顺眼回答道。 这神态,令坐在主座的锦衣华服老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他有些不悦道:“扶匡。” “小婿在。” “按理,你身为长子,大酋王理应早早立你为太子,才顺应理数。但大酋王迟迟未立太子,现今大酋王王体欠安,已到不能打理国事朝政的地步,但仍没下旨立储君,你可知为何?” “岳父大人,小婿,小婿不知!” “前段日子,截获了些情报,你父王是要召回你二弟,你可知为何?” “难道父王,是要等二弟回来,才颁布立储君的旨意?” “你,你,怎么就有你这傻愣子!唉~!罢了,罢了,朽木啊!我可怜的女儿!”大首相戚那被气的满脸黑气。 自打将自己的长女,嫁给这位大王子那年开始,自己就开始后悔了。 本着有朝一日,这大王子能接替王位,自己成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梦想。 他硬着心肠,将自己的长女,嫁给这位自小就老实得有些傻乎的大王子殿下,现在看来,这坨烂泥永远也别想着能自己贴到墙上了。 他不再搭理这个榆木疙瘩般的女婿。 老者扭头望向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壮硕汉子,开口道:“沃野城首,扶民王子当真在巴城外现身?” “回大首相,下官也不敢肯定。但从悍喀那厮,将巴城整个水司都派出去搜查,以及连三王子府的黑卫,都出动了一队的情形来看,想必不会有假。不过,从安插在他们里面的密探回报,他们似乎没有寻着二王子。” “康德少司,你的人马有发现么?”大相首又问了他右侧的一名身着一身软甲的中年武士。 “回大相首,从末将派出的五十位暗卫反馈消息,扶民王子确实在巴城外江面现身,所乘坐的那条乌篷船也找到。从船家那里得知,扶民王子是从格里乘舟南下,在离巴城五里外的河滩上岸,同行的还有四人。从船家的描述判断,这四人应该是格里附件的山民。暗卫在船家指认的地方方圆十里搜查,但未发现扶民王子的踪迹。” 大相首满意点点头:“嗯,不错不错,少司永远都不会令本相失望。” 得到大相首的肯定,康德少司面露得意之色。 “这般说来,扶民王子确实是要往大都赶来了。”大首相低头沉吟着,片刻后,他抬首,目光咄咄,“殿下,你立刻赶往宫内,将扶民王子出现在巴城外,要赶回大都的事跟王后娘娘说说。” “是,岳父大人。”大王子立刻起来,恭恭敬敬朝大相首行了一礼,然后匆匆忙忙往外走。 待自己这位不成器的女婿走远,大相首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想必大酋王的心思不必细说,诸位也能猜测清透。干等的话,这王位是不会落在小婿身上的了。我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华富贵只有自己动手才能争取得来。” 大首相顿了顿,接着说道:“上次做不成的事,还是要接着做。三王子那里也要寻机出手。” 康德少司接过大相首的话语,说道:“在三王子府也安排有数名暗手,只是三王子极少露面,即便露面,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将其护其中,我们的人很难接近!” “这见怪不得。上次截杀扶民王子时,遇到那队黑衣人是他们的死士,已经引起对方的警觉了。”康德少司说道。 “既然如此,还是等待机会吧。沃野城首,巴城一带你密切关注,一经有发现立刻行动,无需汇报。同时,巴城那边的守军,也做好一切准备,以备不测。”大首相直接下令。 “齐川提督,大陆提督,两位收紧手中的亲信,按已定计划执行,诺有意外立刻行动。”大相首继续道,“康德少司,暗卫继续在大都里外布防搜寻,以防扶民王子悄悄潜回大都。莫乌统领,王宫里盯着,发现任何异动立即传信。” 大相首望向他左首端坐的两位文官模样的老者,和声说道:“文抒大人,项姚大人,百官那边靠两位联合了。” “定不辱使命!”文抒御史和项姚中堂拱手答道。 “谋事在天,成事在人。大家分头行动吧。”大首相说完,端起茶碗,浅浅抿了一口。 “是,下官领命!”众人异口同声道。 …… 与此同时,三王子府,另一干谋臣们同样在密谋。 “我大哥进了相首府?”一位端坐在大堂中间,面相阴冷的锦衣青年,目光冰冷,望向匍匐在地的一位普通老百姓打扮的中年人。 “禀殿下,大王子在辰时末进入大相府,巳时中离开大相府,然后入了后宫。”中年人一字一字,清晰无比汇报着。 “嗯,本王子知道。下去吧,给本王子盯紧了,误了本王子的大事,绝不轻饶!” “是,殿下!”中年人应声退下。 “岳父大人,那老不死还能撑多久?”阴冷年轻人扭过头,望向与他并肩端坐,在茶几另一侧的一位大夫打扮的老者。 老者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月?”三王子问道。 “昨日给大王打过脉象,给开了药单。快则二十来天,迟则一个月。”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神情淡漠道。 “这老不死的,都快入土了,还不把王位传出来,难道要带到棺材里去?”三王子咬牙切齿道,“岳父大人,那老不死的神智如何?” “殿下,大王只是身子骨虚弱,但神智还算清醒。” “这般说来,这老不死的,铁定心肠要将王位传给二哥了。”三王子的脸更黑了。 “殿下,一个月后,二王子殿下若是未现身的话……按历代传承王典,这王位可就要落在大王子殿下身上了。”老者也阴沉说道。 “岂能白白便宜了扶匡这个蠢货?要不是大王子府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早就在半年前京溪关外就将这个麻烦解决了。”说到此处,三王子阴沉的脸几乎能拧出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