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弥尔希斯
顾野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久的梦。 内心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不甘心的抓住一把黄沙朝天空一撒，毫不意外的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是幻境么？明明是沙暴，自己确毫发无伤。 还是依旧是这个扭曲空间的古怪，如今的顾野开始怀疑现在的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判断那个世界可能是幻境后，心里反而有了一丝轻松。至少一切还可能存在。 停顿了片刻，眼神的迷茫再次消失，唤醒天河继续执行之前未完成的任务。 顾野： “天河，你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么？” 天河： “主人这次昏迷的时间为银河时间8小时零2分23秒。” 走吧…那我们再次出发. 顾野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短暂的停留后再次行动了起来。 顾野觉得这片沙漠大的惊人，而沙漠从万米高空俯瞰也许并没那么大，可是在神灵眼中也许仅有一个杯子那么小。 妙曼身姿端坐在高高的神座之上，手中的杯子映着月华，神座之下星辰闪耀，浅浅的一层流光披在神躯。 顾野的身影在杯子中逐渐清晰，时而踉跄，时而蹒跚，时而仰望天空，时而俯瞰黄沙，时而环望四周，时而笔直前行，有时报之以歌，有时低声细语。 轻盈的笑声在神座上传出，似乎是杯中的水有些烫手，于是轻轻的吹了吹。 此刻的顾野感觉到一股湿润且凉爽的风直冲眉梢，原本劳累的身体好像恢复了许多。又一阵平静而温柔的风直冲心头，抚平了烦闷的内心。 风沙迷眼，朱叶抚眉，倏然之刻，天地变换。 风仍是那风，人依旧是那人，唯有景不在是那景。 顾野： “珊红辞叶，灰仓复起。碧翠花倾，银芒耀空。” 这是顾野第一次见到这片世界的黑夜所惊叹之语。 天河： “检测到测量计划被不可抗力因素中断，正在记录备份，检测到环境改变，环境数据正在重新收集。” 往往美丽的事物中藏匿着难以想象的危险，顾野的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逼近。 顾野未谋先动，依旧挑选一个方向，天河辅助走绝对直线。 顾野：“天河，能分析出我遭遇危险的概率么？ ” 天河：“数据不足，无法分析。” 直觉给顾野的危机感越来越清晰，导致顾野的精神十分紧张，但是现在的他并没有检查出周围的环境有什么危险可能会降临。 顾野走一步望三步，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有几次危险预感已经可以预见即将降临，却再次如潮水般退却，又缓慢袭来。 顾野意识到隐藏在这片朱红森林的猎手在戏耍自己，它想消耗自己的体力和精神。是拥有一定智慧的生物。 顾野意识到之后，随即找了颗树背靠站立，它想消耗自己的体力和精神，自己便以静待动。 顾野：“暂停一切数据分析，优先采集周围环境数据，分析敌人位置。” 天河：“接受命令。” 顾野不停扫视着前方，感觉到危机感并没有继续增长，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默默的调整自身的状态，以前学习的基础武技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天河： “周围环境模型建立完毕，正在演算敌人出现位置。第一方案，敌人暂定碳基生物。第二方案敌人暂定元素生物。第三方案…正在同时演算。预计演算时间8分12秒。” 随着时间的流逝，危机感逐渐退去。 顾野内心并没有放松警惕，但是外表确表现的逐渐放松。 猎物与猎人的博弈早已开始。 天河： “预计演算时间5分” “预计演算时间4分” “预计演算时间3分” 此时的危机感已经完全消退，顾野整个人都背靠大树上，左手横腰，右手杵着下巴，左脚踮起，眼睛微微合拢，仅剩下一丝丝缝隙。 天河： “主人，背后！” 死亡的危机感和天河的警告同时冲击着大脑。 咚！心脏一响，左腿骨骼炸鸣。 顾野左腿借力向后一蹬，迅速脱离，伴随耳边的是风的呼啸和树木咔嚓的声音。 顾野看清了眼前的怪物，是一具人类的无头骨骼，四肢在地上爬行，血红色占据了顾野的眼瞳。 见一击偷袭并未得手，全身的骨骼在战栗，咔咔作响。 天河： “主人，十三个同种生命波动在您的周围，经过分析弱点在脊髓处。” 顾野微微颔首，咚！咚！心脏二响！顾野的骨骼二次重组。 在眼前飘落的红叶忽然沸腾了起来，随即骨骼的碎裂声在森林里响起。 一声，两声…十三声…，无声的哀嚎惊扰了浮云，染红了半空。 顾野： “天河，建立档案。” 怪物命名：死骨 怪物弱点:脊髓连接点。 怪物特点：寄生于血树之中，群居，无魂有一魄，血树中的经脉流淌着的是人类的鲜血，久而久之死骨全身鲜红。其四肢对物质具有一定的腐蚀性。死后血气蒸发。 怪物综合实力：微弱 天河： “已自动补充生命波动频率，档案记录完毕！” “主人检测到您消耗剧烈，心脏在急速跳动，体内血液流动速度异常，骨骼位置恢复正常，毛孔已舒张到最大，建议您原地休息。” 顾野不顾脚下的血流，找到一处稍微干净之地，便躺倒在地。 望着黯淡的败月，闪耀的群星，虽说群星奄奄一息，但是此地夜晚的天空才给顾野一种活着的感觉。 顾野的脑内在回忆着刚刚战斗中的不足之处。再次清晰的认知到这具身体的羸弱。《九曲回原》仅仅在开启两层，这具身体就到了极限。 在强行开启下一层消耗的就不仅仅是能量了，而是这具身体蕴含的生机。 而要脱离此处这种实力是明显不够的，怎么得也要能打爆空间薄膜才有机会离开吧。 可是此地连正常的生存都极难做到，又怎谈磨练身躯呢。 重重的睡意和巨大的饥饿交替冲刷着顾野的大脑，消耗仅剩的精力。 顾野强迫瘫软的双脚站了起来，自己还不能倒在这，必须继续前进，探索可能。 这样繁盛的森林如果是正常世界肯定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里有水，水里有鱼。 这里肯定也有。食物近在眼前 顾野给自己画上大饼，凭借着灵魂坚强的意志拖动自己的身躯。 顾野拖着疲惫的身躯，身上的血迹还未干涸，缭乱的头发，发黑的脚掌，残破的衣服，以及只有偶尔AI的声音再响起。 天河： “主人，您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否需要读取。” 顾野无神的瞳孔增大，迟滞的脚步停了下来。心脏跳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沉默了片刻， 顾野： “读取” 天河： “这是我暂时能找到记载最古老的历史记录《创世七日》，上面有提到太阳之神提尔诺斯创世之前的景象。” 天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野： “问她是谁？” 天河： “我是应该称呼你为魔鬼夏渊呢，还是至高月灵座下的弥尔希斯圣灵？至高月灵的虔诚信徒乔路路向弥尔希斯圣灵冕下致敬” 至高月灵的弥尔希斯？乔路路 顾野心绪激荡， 难道那个世界不是幻境，或者说？依旧是幻境，最坏的情况是有人读取了自己的记忆。 不对，应该不是读取了自己记忆，凭借自己的灵感不可能毫无察觉。 顾野： “打开仪器的通话功能，我要听见你的声音。” 乔路路： “我现在在参加比西伯红祭祀阁下的晚会，《创世之书》正是比西伯阁下的珍藏。” 顾野： “我命令你，打开通话功能，允许你依旧使用文字，可以不用出声。” 少年少女的欢声笑语伴随着在耳边环绕的神乐打破了顾野这边的寂静。 贵族少年们赞扬着少女们漂亮的裙子，闪闪发光，洁净圣白。少女含羞回应着少年们的热情。莺声燕语绵不绝耳。 此刻微风顿挫， 顾野只有沉默着，沉默的向前。 顾野： “你做的很好，继续完成我交代你的任务。还有我并不是谁的圣灵，任何神灵都没有资格让我臣服，我就是夏渊，你们认为的魔鬼。” 顾野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少年，自己也曾那样欢声笑语。如今的一切早已远去。 天河： “根据检测，前方不远处有一处湖泊。” 对于生存的渴望打断了顾野的遥想。 顾野看着眼前艳红的湖泊，心中不好的预感再次被证实。 之前他就发现这片森林虽然有着奇异的植物，但是确没有任何动物，除了风刮过的声音，就是一片寂静。 没有任何动物加上这里的树都是人类的血液作为养分，表明这里要不没有任何湖泊，要不湖泊中的水不适合动物生存。 但是那时候内心还抱有侥幸，因为这是一片扭曲空间，扭曲空间中一切都有可能。 顾野坐了下来，随手拔起一根杂草放在鼻尖，闻着泥土的芬芳，居然都是血液的味道。顾野迅速把手中的杂草丢尽了眼前的湖泊。 浓重的睡意此刻掩盖住了对食物的渴望，顾野双眼打闪，摇摇晃晃，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就在顾野准备跌入梦乡，死亡的危机感再次迎来。 顾野站了起来，望向平静的四周。 “周围环境数据已导入，正在运算危险来源。” 天河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道道波纹随风而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