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奇怪的记忆
江一帆找了旁边的一块石阶坐下，浸透冰冷的衣服贴在皮肤上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他拿出湿漉漉的手机，准备叫个车回家。 由于手指和手机都沾了不少水，指纹半天识别不进去，身上没有干的地方，也没地方擦。 只好一个个按屏幕输密码，正当他准备打开软件的时候，却发现手机右上角出现了两个“X”。 “不在服务器内。” 江一帆皱了皱眉头，市区里还存在没有信号的地方吗？ 不仅如此，周遭完全没有任何车辆引擎的声音，连wifi里都显示“未找到任何网络。” 要知道今天自己来的精神诊疗院旁边就挨着百货商场，虽说雨是大了点，但不可能发生没有车辆，没有WLAN的情况。 如针扎般的头痛再度来袭，江一帆痛苦的捂着脑袋，伞把失去了支撑落在地上，很快就被冷风吹到了浓雾之中。 失去雨伞保护的他立刻就被大雨侵蚀，这些雨水像是有生命一般，疯狂的朝江一帆涌去，他的体表渐渐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罩，随着时间推移，水罩越来越大。 江一帆仿佛被水球包裹在了其中，脑子里的混乱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出自生物求生的本能，他在水球中疯狂舞动四肢进行挣扎，可这些行为完全无济于事。 肺中储存的空气已经被消耗殆尽，呼吸欲望已经无法再被克制，一大口水灌入了江一帆的口鼻，死神的脚步正在渐渐逼近。 江一帆的视野渐渐模糊了下来，一阵古朴嘶哑的呢喃环绕在了耳边，随着低语愈发的嘈杂，自己的脑子居然不那么痛了。 “我是死了吗？” “好久好久没有体验过这么舒服的感觉了。” “好像死了也挺不错的。” 江一帆的大脑恢复了思考能力，之前一直纠缠的记忆片段全然不见，现在的他，脑袋里轻飘飘的，空明豁达。 可下一秒，周遭的环境就完全发生了变化，自己已经不在那片浓雾之中，更不在街道水球里。他好像身处于一片漆黑的液体中，身子浮在这里并没有感觉到违和，周围还游过了许多自己看不清的生物。 而“自己”在这漆黑如墨的渊下快速地遨游，周遭的凉水带着咸腥被自己“呼吸”了进去，“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在耳边响起 “都快死了，还不放过我么？” 江一帆太熟悉这种感觉了，每当这种情况出现，就证明了自己脑子里又钻进去了某个人的记忆。 而这次钻进去的，或许都不是“人。” 在“自己”的高速移动之下，周遭的水流从身体的流线型经过，让“他”感觉很自在。 黑渊下的“自己”虽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但却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周围十米内，水下的一切情况。 迎面游来了一个东西，它来到了自己的范围内，江一帆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对这个东西有着极其厌恶的情绪。 “江一帆”双手撑开，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手指之间连接着一片片薄膜，随后，一种极其特殊的感觉流转于全身，周围的水似乎与这种感觉产生了共鸣，刹那间，暗流涌动，漩涡四起。 攻击的方向，全然是对面来袭的那个东西。 水流产生的波动，让“自己”感受到了那团黑影的样貌，那大概是一个人形生物，只不过似乎多了些背鳍和鳞片。 黑影随即一展攻势，与“自己”在水下打斗了起来，一股股暗红色液体伴着浓腥飘散在黑水之中， 画面戛然而止，当“自己”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处管道内，管道下方流淌着墨绿色液体，它游在这些液体之中，漫无目的。 身体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游动的姿势非常奇怪。 “自己”寻找到了一处地方，一拳轰开了上方的盖子，渐渐爬了出去，雨下的很大，昏黄的路灯是江一帆看到的唯一光源，虽然视野极其模糊，像是高度近视一样，但也能依稀的看见一些东西。 比如“自己”伸出了蛇信子般的舌头，舔舐着胸口上墨绿色的肌肤，这里，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此时还在往外流血。 而当江一帆看到外面的景物时，他瞬间寒毛炸立，心脏狂跳不止，因为这个东西此时正处于，今天自己看病的精神诊疗院门口。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提着一口袋药片，从院里缓缓走了出来。 “江一帆”死死的盯住了打着伞的自己，产生了浓烈的进食欲望，它大口一张，一阵阵白雾从嘴中涌出，然后那种之前流转于全身的特殊感觉再次出现，周围的雨水迅速朝现实的自己涌来。 “也就是说，我经历的异相全是这个怪物弄出来的？自己刚刚获得的，是这只怪物的记忆？” 意识恢复，江一帆回到了现实，他仍然在那个水球之中，水流已经几乎快要呛满肺部，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努力挣扎，可失去氧气供给的他，浑身已经没了一丝力气。 “如果是真实的记忆，那只怪物此时应该就在我旁边，等着我彻底溺死后，吃掉我。” 江一帆非常明白那怪物此时的想法。 全身最后的机能集中在了江一帆的大脑，让他开始快速思考自救对策。 “那种感觉，对，那种特殊的感觉，或许可以...” 江一帆回想起怪物cao纵水流时，浑体流淌的特殊感。 此时的他，仿佛就是那只怪物，他拥有着这只怪物的记忆，包括尝试那种特殊感觉的时候，也是轻车熟路，就感觉这是自己天生的技能一般。 一股不同于温度的“冷”游走在自己的全身各处，之前的窒息感在渐渐的减弱，毛孔周围开始向外冒出气泡。 “有效果！” 此时的水在江一帆的感知里，已经不再是危机和致命，甚至充满了亲和感，像是小时候被母亲拥入怀抱的那股温暖。 尽管和记忆中的怪物比起来，这股特殊力量显得非常弱小，但应付这团水球，应该是够了。 他双手大开大合，水球被这股特殊力量导向地面，直接破碎。 “咳...咳...哇...” 一大口雨水从肺部被排挤，伴着胃酸和胆汁一起吐了出来。 “哈...呼...呼...” 江一帆半跪在地，疯狂的汲取周围的空气，他一生中从未有过任何一刻，觉得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尽管这些空气非常潮湿。 麻痹僵硬的身体开始恢复温度，江一帆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凝视着周围的迷雾。 “危机还没有解除，那只怪物，就在这片浓雾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