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武,谁为武
中年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带上一点嘲讽的笑容:“这要是敌人,你脑袋就搬家了。” 李默献吐出嘴里刚才吃进去的草,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但是发现没有什么鸟用,索性就不拍了。 “切,要是换个武林高手,刚才那一枪你的脑袋就是这枪上的装饰品了。”李默献丝毫不肯示弱,鄙夷的看着这邋遢的中年男人。 男人不再和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子拌嘴:“说吧,找我什么事就打个架?” 李默献也不继续开他玩笑,将地上的草向两边撇开,坐了下来:“在家里待着没意思,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男人知道这家伙情绪不太好,像他一样坐了下来:“说吧,怎么了?” 李默献酝酿良久有些不悦的说道:“之前跟你说的那个闷葫芦,他回来了。” 听到这话男人本不以为意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好奇起来:“哦?这不好事?” 李默献矫情的换上委屈的表情:“确实是好事,那闷葫芦好歹是我哥,虽然他闷sao了一点,但我们关系还是很好的,他回来我怎么会不高兴,只是每次看到他那高人模样,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就很不爽。” 中年男子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李默献的背,这一下把李默献拍的被口水呛着了,等他咳完眼看就要骂着男人,但是男人很明显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你只看到了他光鲜亮丽的一面却不知他背负了些什么。”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我看他挺悠闲的,一没事就往外面跑到处逛。”李默献双手叉腰不爽的撇嘴。 中年男子不像刚才那般与他玩笑,微笑中带着点悲戚的看着天空:“这世上谁不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啊,他只是把活都在暗中干了罢了。” “那倒也是,他那……他其实还是在暗中为我,为李家付出了很多……”李默献本想继续说下去,但是想到了什么双眼突然明亮起来:“林邋遢,你这么厉害,你是不是个武人啊?” 男人哂笑了两声:“你都是个武人,我怎么会不是呢?” “我?”李默献不明所以的指着自己:“我资质这么差不是不能习武吗?” 男人白了他一样难得跟他废话:“凡善拳脚刀兵者皆为武人,不过我和你那白哥并不是寻常武人罢了。” “哦?”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说法李默献显得很激动,不再像刚才那般随意的躺着而是直起在旁坐好。 “武人分为四境,后天,先天,大师,宗师……” “那我是什么境界?”林邋遢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默献打断了。 “宗师,你虽然十二脉不通,但是武学方面的天赋还是不错的,江湖上你这个年纪的宗师境没几人。” 听到这李默献的眼里激动的闪闪发光:“原来我这么厉害,我就说为什么江湖上很多被称为高手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但是白哥偏偏说我是个习武废材,你说白哥嫉妒是不是我。” 林邋遢缓缓摇了摇头:“寻常武人只练拳脚技术与战斗技巧,但我们不同,我们体内蕴含着天地灵气,靠着天地而生,有着不属于我们本生而属于这天地的东西,所以我们这类人被称作修行者。” “至于天地灵气如何来,你也知道你自己是废材中的废材,那是为何呢?因为你十二经络不通,经络是一个修行者的基础,其实就是天地运输流通的管道,你说你十二经络一个都不通,天地灵气再怎么喜欢你也进不去,你说你修个什么行。” “不过白哥为什么不告诉我其实我是武人,我只是不能修行。”李默献又有些不解的瞪大眼睛瞪着男人。 男人不去看他那讨好的脸色只是不屑的瘪嘴:“你那白哥压根是懒得跟你解释。” “好家伙,林邋遢你不要给我挑拨离间,白哥跟我关系那么好,他怎么会……好吧……他好像是真的懒到告诉我。”一想到这李默献就来火了,那个闷葫芦竟然敢看不起他。 “你也莫生气,你爹不也没告诉你吗?” “我爹?他个暴发户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李默献很明显看不起李富贵。 “你家是神州第一商贾,这世上修行者虽说少,但你觉得你爹这么高的位格会连修行者都不知道?”林邋遢眼中带着嘲弄的意味看着李默献。 李默献听后感觉确实是这么个理感到更加气愤了,这是亲爹吗? “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李默献不解的问道。 林邋遢身处这大山之中却好像知天下事:“修行者世界的水是很浑的啊……” “此话怎讲?” “江湖上的门派都是些武者,小打小闹都是些江湖恩怨,世俗往事再严重无非就是改变一个王朝一片江湖的格局。” “什么意思?听你这语气一个王朝的改变只是一件小事?”李默献小声嘁了一句,很明显他对这个说法很不满。 出乎他意料的是,林邋遢听到他质疑的话,哂笑着点点头:“普通修行者或许对于这世间只是不起眼的蚂蚁,但是你应该听过武长卿这个名字吧?” “哦?你也知道?你不是十余年未出山了吗,你怎么也听过武剑仙的名号?”李默献的印象里武长卿的名头是近几年才响亮起来的,这几年好像林邋遢一直都在山里,没理由知道他啊。 十余年间,林邋遢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怒火:“小……武长卿的伟大哪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比改变一个王朝的影响大千倍万倍。”林邋遢最后一句话基本上是吼出来的,很显然他动了真怒。
这么多年李默献第一次看到林邋遢生气的模样,吓得他一瞬间人就傻了,平时温和平静的林邋遢,发起火来就像活阎王在瞪着他,他见过的任何人生气都没他恐怖。 林邋遢那一句话只不过带这些火气,李默献就感觉自己如坠冰窖,一下跌入了万丈深渊,意识里的自己一直在往下掉,眼睛紧闭,他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浑身解数的让眼皮分开一丝缝隙,李默献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周围只有黑暗,无边的黑暗。 这一吼李默献的眼神中都没有了光仿佛变成了一块木头静坐在那,一动也不动。 林邋遢叹了口气,有些后悔的摇头:“我跟你一个小孩动什么怒。”说完林邋遢想到了些陈年旧事,落寞的低下了头。 等李默献醒来,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了,天上除了星辰与残月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雾隐山没有什么飞鸟走兽,所以夜晚的雾隐山显得格外静谧,雾隐山确实没雾。 但是夜晚的月光照在茂密的树林中,白色的光点布满了山头,倒确实像被一道雾藏了起来。 等李默献醒来已经是两三个时辰之后的事了,他醒来时迷迷糊糊已经忘记发生了什么。 但当他看见林邋遢的眼睛之后,那种恐惧感又瞬间侵袭了他。 林邋遢想去跟他套近乎,李默献却下意识害怕的缩手,这让林邋遢感觉很尴尬,只能在那憨笑。 不过等李默献缓了一刻钟,他就克服了那种恐惧,主动走向林邋遢,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邋遢也不跟他开玩笑,一口笃定:“修行者。” 李默献听到这话顿时血压飙升,要被气的吐血,你是修行者老子看不出来?他女马的要你告诉老子? “我是问你从哪里来!”李默献情绪已经很激动了,丝毫没有管如果再次激怒林邋遢他会有什么下场。 “从山里来。”林邋遢回答的极快,几乎不需要思考。 “你就在这山里,你不从山里来又会从哪里来。”听到这李默献直接泄气了,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直接瘫坐在地,不在去问东问西。 林邋遢见他情绪缓和了一点,便坐下来好生和气与他谈:“之前我们说到哪了?” 李默献知道林邋遢这是再给他俩找台阶,林邋遢不愿说的事,李默献也不会不懂味的一直追问。 “说到武长卿了。”李默献思考了一下,好像并没有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