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九章 我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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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微寒的暮春时节,骊山殿辉映在绚丽的晚霞之中,景色格外绮丽。远远望去,山势逶迤,树木葱茏,一匹苍黛色的骏马动感十足,名副其实的“骊山晚照”令人遐想。 目送玄武使者离开的背影,在这如画春景中,瘫坐轮椅的郭葆光抬头望天。 今日的他,蓄起了微须,较之往日,多了一股从容淡定和威严。 他被解救到这里,是秦道广的手笔,对此他没有太多感恩之心。国与国之间容得下的,唯有“利益”二字。这沉甸甸的两个字,有时真是对人性极度的蔑视和嘲讽,可他终究要学着习惯。 一只仙鹤在白云中传来几声清鸣,自由且适意。 云与鹤真是一对绝佳的CP,它们合在一起,就代表闲逸逍遥,多少年来一直是高雅文人不懈的追求。 然而那居士般孤缩孤山,一箪食、一瓢水足以的闲散淡远,永远与他擦肩而过了,他的余生只剩下腥风血雨,至死方休。 这里是与玄武接壤的章邯道,做为一道神经中枢的骊山殿,一派紧张且忙碌。 这里的节度使是牧仟乔,对郭沧溟忠心耿耿。 这些年来白虎以儒治世、以仁济礼、仁礼安邦,绝不是一句空话。 京城大变第二日,牧仟乔就发表言辞激烈的讨伐檄文,派出大量使者活跃于各道串联,高举大旗,准备北伐。 而北伐的必经之路上,香远道起初模拟两可,后来不知得了郭北辰何种承诺,悍然反悔,对章邯道发动雷霆战事。 做为卫戍玄武的精锐,百万章邯军原型来自京师卫戍部队,郎中令军、卫尉军和中尉军这三支部队,战力自然可怖。 再加上月之韵搜索郭琇莹未果的三百合道助力,当然队伍中还充斥着诸多玄武高手,可以说这一路摧枯拉朽,战无不胜。 此时一大群老老少少快步而来,这些人都是各地军政商和文化界的大人物。 为首者乃一位五旬左右的修长儒将,头戴方巾,身穿玄色夹纱直裰,脚下珠履,面皮微黄,两眉剑竖,神光湛然,正是——牧仟乔。 这些人是为“大义”来的,来表示对他的支持和效忠,也是来逼他登基即位的,谁让他如今是郭沧溟唯一在世的子嗣。 郭葆光望着夕阳下的那匹骏马,风吹马尾千条线,日照龙鳞万点金,它是那样的威武不群,像他记忆里逝去的那位长者。 这一生千山万水,再也没有随处可栖的江湖,只有强提追风逐梦的勇气。 在无人问津的心底,郭葆光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和权位沾上边的孩子,从来都是不快乐的,他们的快乐象贪玩的小孩,游荡到天光,游荡到天光却还不肯归来。 白虎红椒宫,杏花疏影,杨柳依依。 天地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池塘上的玛珊姑娘,分外娇美明艳。 男人主动去面对情敌是找刺激的,而女人,多半是受到刺激。 眼前是一位风姿卓越,散发出璞玉高贵的中年美妇,一袭酒红色长裙,在其强大的气场烘托下,将成熟女性的独特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岁月的剪刀剪去了她的率真和灵气,却给她留下了令人垂涎的万种风情。 此女名叫王侠荔,原郭北辰的王妃,现如今是郭北辰登基后的第一等昭仪。 其兄长王人凤为白虎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权倾朝野,百官侧目。五个舅舅分别是平阿候王谭、兴成候王商、红阳候王立、曲阳候王根、高平候王逢。可以说王家是白虎政坛一股可怖的力量。 如此显赫的家世,怪不得能在郭北辰逃亡期间,未遭到可怕清算。 这是周清滌与她的第二次相见了,昨日郭北辰的请求未得到周清滌的应允,此女也来过亮明态度,夫唱妇随了。 “听说周meimei那失踪的情郎安平,是个豪雄的奇男子,能跟jiejie说说吗?” 人总是很抗拒突如其来的热情和莫名其妙的冷淡。其他时候若有人问询,周清滌肯定乐意分说,可如今这势头,她根本无意回应。 可刻下为了彻底磨灭对方的纠缠幻想,哪管话语伤不伤人,略带刻薄道:“男性的力量往往和战争破坏联系在一起,他们指点江山的时候,那么热血豪迈,如今惹出了麻烦,为什么就非要我们女子来收拾这烂摊子。” 王侠荔淡淡一笑,也不尴尬,自顾自喃喃道:“我很喜欢春这个季节,那三月的风扑击着绿芊芊的薰衣草,春天在每个夜晚数她的花朵。这样的场景,一度让我魂牵梦萦,每年都要等待她的浪漫重来。我和北辰初次相识,亦是在这样一个季节,那个时候的他,率性多情,惊鸿一瞥,误入眉眼欢喜多年。” 个人的情感仿佛是毫无节制的彻底流露道:“北辰是个有大志的真男人,可惜我相貌、能力平平,惊艳不了谁的岁月,助不得他爬坡过坎,滚石上山。这么多年也就只能默默守望着他,帮他cao持cao持一大家子,可惜这样晃晃荡荡了半生,连一儿半女都没能给他留下。” 周清滌看来今日是打算对抗到底了,绝不顺着对方的思路发散,被她所绑架,娇声道:“阳发阴藏,我们玄天的女子一直有一种独特的品质‘悠闲’。‘悠’是不张扬,腼腆害羞,‘闲’是优雅自如,含蓄矜持,这种精致化的‘内敛’气质,在王jiejie身上是深刻在骨的,尤其令男子侧目着迷。怪不得贤伉俪的爱情故事,令无数世人慕羡不已。” 王侠荔这时望着屋外的天地蒙蒙怔怔发呆,半响低声喃喃道:“爱情这东西,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迷于rou体,最终却折于物质,败于现实,担不得细想深究,想想亦是可悲。”
接着以梦呓般的语音道:“纵使结局不如意,遇见即是上上签。” 半响她收拢碎思道:“谋私利者愚,谋天下者智。周姑娘,北辰真不是个权贪子,平日个人生活亦是质朴守正,你们就不能给他个机会吗?” 周清滌一阵苦笑,你这话倒是跟郭葆光去说说看,看他会不会直接给你一剑。 “人生道与术应该是相辅相成的,道是术之本,术是道之末,真正的道既是存在于深处的根本法则,也是能延伸于外的正确力量,这个力量就是术存在的层面;而术并不是背离道而存在的狡诈手段,而是以道为根本的德行体现。 只有以德行为根本的术才能发挥该有的作用,如果背离了仁义道德,那就只是一种粗浅的心机了。 正所谓有道无术,术尚可求也,有术无道,止于术,世人要求这些上位者以道御术,以术辅道,谁又可逆势而行。” “可这宇宙时间是个常量,亦是个变量,北辰不过就是这‘速度情节’,‘换挡焦虑’深重了些,初心亦是好的。‘舍’‘得’之间的平衡之道、转化逻辑,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太懂。可这风干物燥的时节,如今一切都烧成了过去。事情成了刻下模样,谈论对错真就有那么大意义,就大到可以罔顾未来上千亿玄天人死生存亡的程度吗?” 狂风呼啸,雨越下越大,花草尽折。 周清滌瞭望屋外那天地黑白一片混沌,真正是无语了。 这些胸怀大志的强人,老是奉行铁血高效的成败论,更是将“失败是成功之母,但成功是六亲不认”当作人生圭臬,如今病急乱投医,自己哪有这份力量哦。 眼见周清滌依旧木然摇头,王侠荔深深望了她一眼,一脸决绝道:“请周姑娘登凌白虎后位之举,若我王侠荔成为你的顾虑,我绝不成为北辰与你之间的羁绊。” “扑哧!” 一把冷厉剑锋直透她胸部丰满而入,猩红染酒红,红得触目惊心。 眼见对方飞快拔出,又要给自己几剑,以死相逼,周清滌闪电一拨,染血之剑飞射屋外杨柳树干之上,晃晃悠悠震荡不停。 盯着那丝丝猩红随雨水横流,伴着狂风呜呜狂响,仿佛望见了未来无数玄天人的悲呦苦痛。 突然间周清滌就微红了双目,喃喃自语道:“安平,你在哪里,我形容不出刻下我有多难过,但我真的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