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成长迈向死亡
大雨滂沱，长刀挥动带落一片血花，此刻天地间独剩他一人。 矗立片刻，一阵无力感袭来，身体跪倒在地，长刀深深的插在一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这变成了一副血色残破的画卷。 数月前 夏季多雨，来得急骤，去得无声。 雨滴打落在屋顶，噼啪作响，杂乱的藤蔓被浸湿，像是自然的画作，生动的勾勒在屋顶。破旧的木屋，还勉强能挡住这夏日的骤雨，只是屋顶那缕缕细缝里滴落的水珠，加重了这片狭窄空间里的黏腻，地面也不知道何时起变得坑坑洼洼。 这里还能看出是一间荒废的小教堂，荒废得太久，老朽破败的气息让人不适，但这里头还有一画一人，一桌一椅。 挂在墙上的图画里面的人物早已模糊，一张高桌也是腐朽不堪像是随时都会散架，少年坐在桌边低矮的台沿上，身材消瘦，面色白净不见血色。 哒哒哒 少年手里拿着老旧款式的手机，飞快的编辑着信息，写了长长的几行，却又将其删掉，接着又写了很长一段，但还是没有发送出去，反复几次，最后却只留下短短的一句。 “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 信息发完，蹲坐着的少年想鸵鸟一样，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埋进了自己的臂弯。 这是应该少年经历的第一次感情，只是它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爱情、亲情这些对他来说都太过奢侈，身患绝症时日无多的他不敢去拥有前者，而从小生活在福利院的他对于后者也没有太多想法。 屋外雨渐渐停了，他也该离开了。 出门回望，在这周边杂草丛生无人打理，树木胡乱生长随意自由，木屋也是孤独的立在那，王川忘了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里，三年前？或者更久以前。 他时常会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待上一会儿，不论是开心的时候，还是伤心的时候，无聊的时候，慢慢的这里出现了一条属于他的路，通向同样只属于他的破旧小木屋。 这里已经是城镇的边缘，来的人很少，安静，王川骑着自行车沿着小道，回到有着人烟热闹些的公路上。 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王川回到家，“江城福利院”。 “张大爷，我回来了，麻烦开下门。” “哦，小川下班回来了，累了吧，刚好饭点，快去吃饭。” “好嘞” 门卫张大爷，非常喜欢小孩，王川从小就看着他在这，现在也有六十多了，听说老伴走得早，有个小孩但没在身边，用他话说家里还没这有家的的味道，索性就把东西搬来住在这了，他跟院长也是好友，在这上班不用工资，自己养老金够花。 王川将车子放到车棚后，跑向食堂。 食堂只有一层楼，外墙墙皮也都有些脱落，显得有丑又旧，不只是食堂这里没栋楼房都是这种特色，只因这里已经建成几十年了，从开始使用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翻新过。 外表不好看，里面也没好到哪去。里面简单的隔出了两个窗口，里面就是厨房，除这以外的地方就都摆放着桌椅，都是以前的木桌椅，漆面掉得早就不知道它原本的颜色。 五排长桌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没个孩子面前桌上都放着吃饭的铁盆，他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里面的饭菜，应该是饿了。 小孩们有些穿着不合身的衣物，脸上长着花斑，物资的匮乏无法给他们很好的生活环境，但当你再看到他们的眼睛时却会发现是那么的明亮，因为他们还有关心他们的院长和老师。 “小川哥哥，你回来了。院长，慧老师，小川哥哥回来了。” 王川高兴的摸了摸小孩的头，却没想到小孩下一秒就说道：“你回来的太晚了，我们都等你吃饭呢，都要饿扁了。” “原来你小子是想快点开饭。”王川笑着对小孩说，还想都他两下，院长这时出现在大家面前。 “好了，回来了就快坐好。人到齐了就吃饭吧。” 院长平和的声音中气十足，孩子们听到他的说，便来是开动起来，碗筷碰撞的声音显得氛围很是热闹。 这是福利院很早就定下的规矩，晚饭一定要等到大家都到了才能开动，大家也都很愿意遵守。 碗里饭菜都是打在一起，今天是土豆丝炒rou和大白菜，虽然每个人碗里的rou都数的得过来，只有寥寥的几片，但大家都吃很香。 王川夹起几根土豆丝，放进嘴里，从小到大这味道都是一样，糯糯的有些微焦，跟外面卖的都不一样，这是他喜欢的味道。 看着碗里仅有的几块rou片，王川夹给了坐在他旁边的小孩。 “小川哥哥，你不吃rou吗？” “我不喜欢吃rou，喜欢吃土豆，我跟你换土豆丝。” “好呀” 王川象征性的在小孩碗里夹出几根土豆丝送到自己嘴里。 “王川，明天还要去吗？” 院长拿着饭碗坐到王川边上空位，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王川放下筷子，回应道：“嗯，今天已经结工资了，明天不需要过去。” “明天是你生日，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哈哈，没什么想要的，明天我去买个蛋糕就行了。” 院长沉默了，明天是王川十八岁的生日了，在这重要的时候，他却无法给王川像样的礼物。 王川从小就在这长大，十八年前的清晨，院长在大门口发现了在襁褓里熟睡的他，而那天也就成了他的生日。 成年后的王川，福利院已经没有义务在将他留在这里，但如果他想要留下也不会有任何人反对，现在他可以选择去留。 其实早在四年前，王川就开始在外面打工，工资不多，基本都补贴到了福利院。 福利院现在收养这55个孩同，如果不算王川最大的只有十二三岁，每个月单拿伙食费来说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里是院长一手创建起来的，原本他做着些生意，可以维持生活开支，但后来生意失败，却本想解散掉，但他无法看到这些孩子再次流浪，只能自己咬牙坚持，这一坚持就是十年。 经过会有一些社会上的资助，但都只是杯水车薪，在这艰难十年里，院里陆陆续续的有人被送走，也不停的有小孩出现在周围，院长一直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维持着，他从不在这群孩子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疲惫，但王川知道他走多么的难。 “这是今天的。” 院长递过一张小票，王川接过来，看了一眼，放进口袋里，这是今天的彩票。 这是他拜托院长给他买的，在他拿到第一份工资时他就开始请院长帮他买彩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期了，中过最多的也只有几十块钱而已，但他还是时不时会买上一期。 王川想要在自己离开的时候留下点什么，他也知道中大奖是那么的不切实际，但他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十八岁，王川正式长大，而他的生命也将进入倒计时，一个月，两个月，在这后面半年的时间里，每一天都有可能是王川的最后一天。 “你的衣服又都湿了，回去洗个澡，换一下。” “好的” 最近几天王川只要稍微运动，就会大汗淋漓，之后便会乏力没有精神，他在想这或许就是他生命即将到达尽头的前兆吧。 “王川” 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王川回过头，只见那处一位女子，身着素色长裙，面如白玉，眉目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