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对镰刀,麦子能说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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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子夜,张玄明才酿酿跄跄的回到房间。 此刻的他,鼻青脸肿,浑身伤痕,极为狼狈。 比rou体更狼狈的,是他那仿佛死了的灵魂。 费尤和张玄明,就住在有材书坊后院的杂物间。 看到张玄明进来,费尤急忙上前搀扶住他,做出关心和惊讶的样子:“玄明,你这是咋啦,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张玄明面如死灰,似乎听不到费尤的声音,任凭费尤扶着他,踉踉跄跄的躺到床上。 看到他这死了半截的模样,费尤心中满是疼惜,他压下这汹涌而来的情绪,继续表演:“玄明,告诉费哥,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费哥我绝不会让你白白挨打,一定给你报仇。” 张玄明继续挺尸,双眼呆滞的睁着,一言不发。 费尤小心的给他盖好被子。 “不行,伤的这么严重,得赶快处理,万一感染就麻烦了。”说着,费尤便转身往外走,“玄明,别想那么多,你好好睡会儿,我去请郎中。” 费尤离开有材书坊,站在洒满月光清辉的长街上。 他并没有去请郎中,而是对着月亮轻叹一口气,任凭月光在他身上流转。 大约半个时辰后,费尤打了个响指。 另一个他,从他身体内剥离出来,并迅速变成背着药箱的老年郎中模样。 费尤带着郎中模样的自己,回到他们房间。 踏进房间的瞬间,费尤马上无缝切换,一副焦急模样:“郎中先生,您快点,快点......” 在他的引导下,郎中模样的他走到张玄明身边,惊叹一声:“竟然伤的如此严重,怪不得你深夜求老夫前来诊治,甚至不惜给老夫下跪。” 张玄明麻木的表情一动,不过还是没有说话。 郎中模样的费尤,一边感慨一边打开药箱,暗暗用上神力,为张玄明处理伤口。 “啊,怎么如此严重......” “幸亏老夫来的及时,如果化脓感染,那就真麻烦了......” “也是你的幸运呀,有那么好的兄弟,苦苦哀求才把老夫请来......” 郎中模样的费尤,一边治疗一边嘟囔,把费尤给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约么三刻钟后,伤口处理完毕,郎中模样的费尤留下几服药,叮嘱费尤道:“伤口已处理好,这些药每日两副,七日之内便会完好如初。老夫也是被你的诚意感动,所以才会如日尽心,告退了。” 费尤将郎中模样的自己送出去,郎中模样的他,化作青烟,消散于清淡月光里。 经过一番治疗,张玄明身上的疼痛去了一大半,精神也好了很多。 等费尤重新回到房间,他感激的看着费尤,轻声道:“费哥,谢谢你。” 费尤清朗一笑:“没事,咱们是兄弟,说这些外道话干甚。” “你先睡吧,我去熬药,这药得熬好几个时辰呢。还有,这几天你就踏踏实实休息吧,我给掌柜的说,你的活我替你干。”说着,费尤便走了出去,到厨房找砂锅熬药。 看着费尤离去的背影,几滴晶莹的泪珠儿,慢慢从张玄明眼角渗出。 随着泪珠儿滑落,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突然释放出来,无尽的疲惫感汹涌袭来,张玄明合上仿佛灌了铅的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还做了个梦,梦到费尤给他熬药,忙碌了整整一宿。 次日晌午,感受到阳光灼人的温度,张玄明才缓缓醒来。 “你终于醒了,看你睡那么香,我就没叫醒你。药正小火煨着呢,你等一下,我去端来。”一直坐在他床边的费尤,带着满脸疲惫之色说道。 张玄明轻嗯一声,感激的看着费尤。 费尤假装没看到,快步去去厨房端药,在转身的瞬间,他眼眸里闪过狡黠光芒:昨夜对张玄明施展入梦之法,还有蛮有效果的嘛。 很快,张玄明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粥,一碗药。 “饿了吧,先把粥喝了,不能空腹喝药。”费尤满脸慈祥。 张玄明就像个听话的孩子,乖乖接过粥喝了起来。 咕咕...... 噜噜...... 一碗粥很快就喝光。 等了一会,费尤把药递给他。 咕咕...... 噜噜...... 一碗药很快就喝光。 费尤微笑的看着张玄明,眼中饱含母亲光辉。 感受到费尤目光里的温度,张玄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那行,你接着睡吧,我去前面忙了。给掌柜的说了,这几天你啥也不用干,啥也不用想,就踏踏实实养伤就行了。”费尤柔声道。 费尤准备要走,张玄明叫住他:“费哥......” “怎么了?” “那个......你是怎么给掌柜的说的?”张玄明扭捏道。 “哈哈,放心,我就说你不小心摔了一跤。”
“费哥......谢谢你......”张玄明一个没忍住,哭了起来。 费尤急忙上前,拍着他的后背,语气轻柔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张玄明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依偎在母亲怀里,毫无顾忌的哭着。 时间仿佛静止...... 约么一刻钟,他才缓缓止住,眼眶里汩汩而出的泪珠儿。 费尤趁热打铁,关心道:“玄明,能给我说说吗,你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玄明犹豫片刻,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费尤。 包括他对宋碧莲,那种极为隐秘的感情。 听着张玄明的诉说,费尤心中既是不忍,又有窃喜,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不忍源于受地心石影响,母性光辉爆棚,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第一次品尝到爱情滋味,就受到这样的打击,他心里也满不是滋味; 窃喜则是因为,在张玄明最虚弱的时候,他的一番cao作,让张玄明对他的依赖、感激之情,达到了顶峰,就连心底最为隐秘的感情,都可以毫不保留的相告。 “那个陈青云,真是太可恶了,玄明,你放心,费哥一定会给你出了这口气。”费尤拳头紧握,做出愤慨的模样,“还有那个宋碧莲,简直就是个臭......” 见张玄明眼神闪过不悦,他赶紧闭嘴。 张玄明看着费尤,轻声道:“费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件事情,就让他彻底过去吧。” “那怎么行,那你这身伤,不就白挨了。” “不白挨又能怎么样,陈青云他爹是镇太爷,我们能拿他怎么办呢......”张玄明黯然道。 “镇太爷怎么了,国法怎么说的,天子犯法,也要与民同罪呀。” “呵呵,你还真信......”张玄明冷嘲一笑。 沉默片刻,费尤做出无可奈何的模样:“那......那也不行......那这事真要这......这么过去呀......” “不过去又能干啥,对于割他的镰刀,麦子能说个啥啊......”张玄明叹气道。 此刻的他,仿佛瞬间看透了人间世事,经历了无尽悲哀沧桑。 费尤心底一阵唏嘘,融合了地心石之后,了解到了三界隐秘,他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 ...... 对镰刀,麦子能说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