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事关老丈人,能马虎吗?
裁缝铺内。 张裁缝看到李爱国的身影没入光明之中,扭过头看向陈方轩:“老陈,你家的女婿好像不一般啊。” “那当然,爱国是火车司机” “我不是那意思,他的那双眼好像不对劲。” 张裁缝想起李爱国刚才打量她的时候,浑身就像是被看透了,那种感觉很不好。 “有啥不对劲的,就是正常的眼睛呗,人还能长牛眼啊。” 陈方轩裁剪好布匹,看到张裁缝呆愣在那里,凑过来小声说道:“咱们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孩子们都挺支持的,要不啥时间,咱们把事儿办了?” “再等段时间吧,过几天就是我前夫的祭日了。” “好好.” 四十多岁的陈方轩此时就像是个毛头小伙子,有些手足无措。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摸出一个纸包,板着脸放在桌子上。 “今儿走在道上,碰到了隔壁裁缝铺的老刘,他非要送给我这些黄砂板糖。 你也知道,我这人最讨厌吃这种甜不拉几的玩意。 伱带回去吧。” 说完,陈方轩站起身进到后面开始忙活制作绶带。 听着缝纫机的嗡嗡声,张裁缝神情有些动容。 掀开纸包,里面是黄灿灿的黄砂板糖。 板糖颗粒分明,个个黄灿灿的,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是有名的大兵黄砂板糖。 解放前,宫廷制糖人流落民间,京城天桥下兴起了一股贩卖砂板糖之风。 最出名的当属“不骂天,不骂地,只骂贪官与污吏”的大兵黄,被誉为“天桥八大怪”之一。 大兵黄砂板糖治疗咳嗽颇有效果,却价格高昂。 这么一包至少得七八毛钱。 谁舍得送人。 这老陈啊. 张裁缝捏起一块黄砂板糖放入嘴里,清凉甜蜜的味道瞬间弥漫至全身。 她叹了口气,接着将手头上的活忙完,要跟陈方轩请半天假。 陈方轩还以为张裁缝又要去教堂做礼拜,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 张裁缝乘坐公交车来到了位于门头沟的公墓。 她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走到了一座坟墓前面。 坟墓是新修的,杂草尚未将坟包覆盖,露出一片片光秃秃的黄土,看上去有些丑陋。 “老商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张裁缝从帆布包中取出祭品,扶着墓碑坐下。 她身子斜靠子在墓碑上,扬起脸看着天空中的白云。 她停顿了片刻,呢喃道:“我本来应该是要帮你报仇的,可是那人好像是个好人咱们两个当了一辈子的坏人,现在你死了,我的心却软了,你说我该咋办呢!” “另外,那个火车司机是不是就是当年抓到你的那个人?我也想查,但是那些资料都封存了起来。还有,那火车司机的眼睛里好像有钉子,我从他身上闻到了咱们的味道。” 说着话,张裁缝泪流满面,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你怎么就死了呢!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我先到那边,你搞定这边的事情,就会跟过去找我,咱们做一辈子夫妻吗?” “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死了呢!” “对了,一定是你看上了刘春华那个小狐狸,色心上头,才会大意,才会被人抓住的。” 张裁缝从地上跳起来,她就像疯了一样,将那些馒头水果踩个稀碎,冲着墓碑啐口吐沫。 “痟狗!你就是条痟狗,活该你被人抓住!” 她抬起袖子,擦擦眼泪,大步离开。 吐沫顺着墓碑滑下来,滑过‘商崇厚’三个字,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最终凝固在了墓碑上。 一阵秋风吹来,荒草左右摇摆。 扛着木棍的守墓人冯大爷从远处走过来,经过坟墓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低头看看散落在地上的馒头和水果,皱起眉头嘟囔道:“谁这么缺德啊,死人的东西也敢糟践。” 冯大爷俯下身,正想把祭品归置好,看到墓碑上的名字,眉头顿时紧紧皱了起来。 “商崇厚我记得好像是个坏家伙,当时那个小司机怎么说来着,这货是群众的敌人!” 冯大爷对小司机的印象很深。 挖掘了坟墓之后,小司机时不时的来看望他,每次都带了不少礼物。 那些东西来自天南海北,有些甚至叫不上名字。 司机是个好人啊. 冯大爷看看那些祭品,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了,抄起木棍大步往管理处走去。 另外一边。 李爱国出了裁缝铺之后,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大前门街道办。 此时正值上班时间,街道办内人来人往。 李爱国正想着该怎么把陈雪茹喊出来,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吆,这不是雪茹家的大司机嘛,今儿这么早来接雪茹啊。” 李爱国扭过头去,顿时乐了,对面站着的那位身穿街道办制服的女同志,跟陈雪茹是一个办公室的。 “王姐,麻烦您帮忙喊一下雪茹。” “这会她可能在扫盲班上课,你等着哈。”王姐一口答应下来,快步进到了街道办里。 李爱国足足等了半个小时,陈雪茹俏丽的身影才出现在街道办门口。 “爱国哥,你怎么来了?”陈雪茹就像是一只小白兔似的,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李爱国走上前笑道:“刚才去裁缝铺里办点事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李爱国将绶带的事情解释一遍,没等陈雪茹开口,就直接说道:“我怎么看张裁缝不像是京城人。” “不应该啊,当初街道办把她派到裁缝铺的时候,已经介绍过了,张裁缝原名张秀花,家好像住在距离大前门不远的胡同里,丈夫在解放前已经死了,无儿无女,成分是城市贫民。”陈雪茹皱起眉头。 城市贫民,出身代码15,性质跟农村的贫民差不多,这个出身含金量很高。 “那她解放前在哪里当裁缝”李爱国继续问道。 陈雪茹愣了一下,挑着眼皮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曾问过爹,爹担心勾起张裁缝以前的伤心事儿,从没有问过。” 陈雪茹乌黑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笑着说道:“张裁缝由大前门街道办派到裁缝铺,街道办应该有她的档案。我去查一下就能搞清楚了。” “那就有劳媳妇儿了!” 李爱国左右看看,见没有人,凑到那张诱人的小嘴上啃了一口。 “净欺负人~”陈雪茹嫌弃的摆摆手,有些好奇的问道:“爱国哥,你是不是觉得张裁缝有问题。” 李爱国稍稍愣了下。 这才想起陈雪茹以前也跟迪特打过交道。 另外入职大前门街道办后,还要专门学习培训,甚至请老猫那种人给他们讲课。 比如,cao着外地口音,没有介绍信的陌生人;每月吃rou次数超过两次的住户;每年买新衣服超过两套的住户; 好家伙,小陈姑娘在学习之后,按照这几条规则仔细对照,竟然发现自家也有迪特嫌疑。 糙汉子几乎每个月,都能搞回来rou食,家里海鲜之类的更是不断。 小陈姑娘慌忙将家庭情况到街道办做了汇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小陈姑娘本就警觉,刚才李爱国提问题的时候,并没有掩饰,所以才会被抓包。 不过这样也好。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李爱国停下脚步神情严肃的看向陈雪茹:“陈雪茹,现在我交给你危险而艰巨的任务,你有信心完成吗” 糙汉子突然正经起来,陈雪茹有些不适应。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糙汉子这一面,糙汉子现在就像是一座威严的大山,压得她心头喘不过气来。 难道这就是糙汉子在工作时候的样子吗? 好喜欢. “爱国哥李爱国同志,请你放心,我是女战士,保证完成任务!” 陈雪茹双腿并拢,挺直胸膛。 女战士.这么说倒没有错,毕竟这姑娘腿上有五角星。 “这次任务比较特殊,要悄悄的办,打枪的不要。”李爱国朝着陈雪茹招了招手,附在她的耳朵上小声嘀咕一阵。 陈雪茹的眼睛一点点瞪大,最后重重点头:“爱国哥,你放心,我能办到!” 一想到终于能跟糙汉子一起揪出那些坏人,陈雪茹心中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此时这只奶凶奶凶的老虎,似乎变成了真的老虎。 * * * 解放的时候,文盲率高达80%,也就是说10个人中8个人不认识字。 为了改变这个现状,1952年国内开始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扫盲运动; 1956年,上面号召全国人民向现代科学文化进军。 于是,第二次扫盲运动又掀起高潮。 在这种大背景下,大前门街道在上期扫盲班获得成功后,马不停蹄的召开了第二期扫盲班。 陈雪茹现在已经得到街道办的认可,成为了金牌讲师,自然要承担起重任。 在临时教室里忙活了两个小时。 临近下班的时候,小陈姑娘才算是有了空闲时间。 小陈姑娘送走那些纳鞋底子的老太太、抱孩子的小媳妇儿后,不紧不慢的来到位于二科的劳工科。 这年月街道办作为最基层的单位,权力很大,负责向各商铺派遣公方经理还有其他人员。 这些人员都归劳工组管理。 劳工组干事名叫张梅,是个中年大妈,看到小陈姑娘进来,打招呼:“陈干事,你不是忙着讲课嘛,怎么有空过来了。” “想张姨您了呗。” 陈雪茹从兜里掏出一个报纸团递过去:“你家儿媳妇儿不是胃口不好吗,我家那口子前阵子出差,从乡下搞来了一些野山楂,这玩意生津开胃,你尝尝。” 张梅的大儿媳妇儿怀上了,吃啥吐啥,唯独想吃点新鲜山楂。 酸儿辣女,这是好事儿啊,可是京城供销社里压根没有新鲜山楂,张梅可愁坏了。 “哎吆,还是新鲜的啊。” “你家那个火车司机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张梅打开纸包,看着鲜红的山楂,眼睛喜得眯成了一条缝:“雪茹,没说的,以后你要是有用的到姨的地方,我绝对没二话。” 一点野山楂不值几个钱,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闲扯两句后,陈雪茹装作无意的问道:“张姨,派去陈记裁缝铺的那个张裁缝,听口音好像不是咱京城人吧” “不能够,出了范金有那档子事儿,派去你家裁缝铺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会用外面那些生瓜蛋子”张梅将纸包揣进大衣兜里,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摞档案。 “姨这会就帮你查。” 翻了几页后,张梅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对劲啊,这里怎么没有张裁缝的档案?” 陈雪茹心中一跳,面色却很平静:“张姨,我就是顺嘴一问。” 这年月管理得不严,丢失档案是常有的事儿,张梅本来也没有在意,听到这话却觉得有些没面子。 “雪茹,这事儿不对劲,你等等,我找老孙头问问,当初张裁缝的事儿是他过手的。” “老孙头,张绣花的档案呢!还没送过来吗?”张梅抱着档案盒子,急吼吼的冲了出去。 片刻之后,她重新回到办公室里,气呼呼的说道:“搞清楚了,张绣花压根就不是咱们街道办的人,连临时工都不是。” “她原本是侯记绸缎店的裁缝,咱们这不是需要一个手艺高超的裁缝吗,白管家就把她介绍来了。” “我就说,不能管丢档案的。”张梅说着递出一张资料表:“这是后来补的档案,你看,她就是京城人。” 陈雪茹接过来看了一遍,将上面的资料全部都记了下来,递过去的时候笑着说道:“张姨,我可听说了,怀孕的女同志,肚子圆圆的会生儿子。” “呀,我儿媳妇的肚子就圆圆的。” 提起这些事儿,张梅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闲扯几句后,陈雪茹离开劳动组,又到管理档案的刘干事那里坐了一阵子。 送出两个山核桃后,成功查阅了街区住成份档案表。 回到办工桌前,看着那些扫盲资料,陈雪茹再也无心工作。 只盼着赶紧到傍晚,将情况汇报给糙汉子。 等陈雪茹回到家,李爱国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为了奖励小战士陈雪茹执行的第一次任务。 李爱国特意到菜市场买了鸡蛋、青菜、豆腐做了一大桌子菜。 葱花炒蛋,爆炒青菜,红烧豆腐,油炸花生米,主食是苞米糊糊,白面馒头。 陈雪茹进到屋里,看到满桌子的菜,喜得嘴角都合不拢了。 洗了把手,拿起筷子大块朵颐起来,直到吃得饱饱的,这才放下筷子,揉了揉小肚子。 “糟糕,又要长rou了。”
“我就喜欢rou乎乎的姑娘。”李爱国夹起一块鸡蛋放进她的碗里。 陈雪茹明知道糙汉子是在甜言蜜语,心中依然美滋滋的。 “张绣花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啊,我差点忘记了。”陈雪茹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连忙挺直身体汇报道:“张绣花并不是街道办的临时工,而是侯家绸缎店的白管家介绍给大前门街道办的。” 筷子愣在空中,李爱国眼睛微微眯起。 他记得机务段释放侯炳昌的时候,确实见过一个自称白管家的中年人。 “张绣花档案是后补的。据档案记录,张绣花是解放前来到京城的,她的丈夫死在了战争中,一直在侯家绸缎店工作,只是” 说着话,陈雪茹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有些迟疑道:“在街道办辖区住户成分登记档案记录中,并没有找到张绣花的出身成分表。” 农村从五零年开始划分成份。 到了五六年,改造结束,城市人口也开始划分成分。 街道办干事调查住户情况,采取倒查三年的办法,来评定住户的成分。 因为这是一件重要的整治任务,街道办干事全体出动,挨家挨户反复排查,足以做到不漏一人。 大前门街道办里竟然没有张绣花的成分表,只能说明她当时并不在京城。 陈雪茹见李爱国神情凝重,也明白其中的缘故,放下筷子疑惑道:“裁缝铺又不是什么机密场所,我家也不是老字号,也没有祖传的配方,张绣花怎么会盯上我家了呢?” “敌人不会无的放矢,他们既然行动,肯定是有所图谋!”李爱国缓声说道:“你家最近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啊,我爹是经理,每天在裁缝铺里招呼客人,大哥是工人”陈雪茹话说一半,脸色变了:“大哥最近好像晋升了,具体职位不清楚,只是听大嫂说每个月能多拿五块钱补助。” 她的声音旋即又迟疑起来:“只是大哥晋升,好像发生在张裁缝进到铺子里之后,她也不能未卜先知啊!” 此时的陈雪茹感觉自个就像电影上的我方人员,明知道对方是迪特,却无从下手。 事关老丈人,能马虎吗? 缺失太多的信息,李爱国也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他很快就作出决断。 报警啊! 放着铁拳不用,跟那帮魑魅魍魉斗脑袋瓜,那不是傻吗? 解放前,咱们处于劣势,才不得不跟敌人斗智斗勇。 现在敌人已经被狼狈逃窜,咱只有大力出奇迹就可以了。 吃完饭。 李爱国借口出去消食,准备离开屋子。 “爱国哥,你稍等会,帮我买个东西。” 从陈雪茹手里接过来一张红色的票券,李爱国沉默了片刻。 得,谁让咱是五好丈夫呢! 票券揣进兜里,李爱国大步出了屋子,直奔街口的供销社。 “大娘,打电话。” “一分钟五分钱,你自个看着点时间,把钱搁在纸盒子里。” 供销社的胖大娘屁股连欠都没欠,继续磕着瓜子,跟隔壁的小青年聊得火热。 李爱国真想把许大茂贾东旭喊过来,将这位罪魁祸首,揪回四合院狠狠批评她一顿。 毕竟胖大娘不把裤衩子卖给秦淮茹,裤衩子就不会进到许大茂家里.许吉祥的肋骨不会断,贾张氏的脑袋不会破,许大茂和贾东旭不会鼻青脸肿. 啪嗒,胖大婶的手按下闹钟。 李爱国:“.” 看着闹钟挑动的指针,他决定不跟胖大娘计较了,迅速摇动电话,对着接线员报出一串号码。 五十九秒钟后,电话机放在叉子上,胖大娘悻悻的收回目光。 丢下五分钱,李爱国又从兜里摸出一张红色票跟一毛二分钱递过去:“同志,来个这玩意。” “啥玩意啊.” 胖大娘脸上肥rou抖动,当看清楚票券的时候,神情是这个样子的↓ 李爱国双手插在兜里,侧过身子在柜台前面左右晃悠,嘴里还吹起了口哨。 在这一刻,他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过路人。 “哎吆,帮媳妇儿买月经带啊,没想到你小子,倒是个好丈夫。” 李爱国猝不及防之下,差点闪了腰。 他从胖大婶手中躲过那团红呼呼的玩意,转过身仓皇而逃。 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李爱国下定决心,谁要是再干这种埋汰事儿,谁就是狗。 深夜。 身负重伤,却依然坚持吃雪糕的陈雪茹抬起头,笑着说道:“爱国哥,今儿谢谢你了。” 她此时已经很累了,精致的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神迷离深邃,蛾眉皓齿,香汗淋漓。 “啊没啥!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兴老思想了。下次我还帮你买。”李爱国坐直身体。 心中小声:当狗男人也挺不错的 基都教会宽街堂的礼堂内。 光线暗沉。 一群大娘大妈跟随着牧师念叨经文,坐在角落里的张裁缝神情却有点慌张。 她时不时的扭过头去,看向礼堂的大门口,似乎一直在等着什么人出现。 可惜一直等到结束,也没有等到那个人。 此时教堂已经开始发圣餐了,那群大娘大妈们本就是为小饼干而来,都纷纷涌上去,将教堂执事师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应当自己省察,然后吃这饼,喝这杯。在过犯面前,我们常常要求别人饶恕自己。我们虽多,仍是一个饼、一个身体,因为我们都是分受这一个饼。 亲爱的子民们,请不要慌张,每个人都有份儿!主说.” “主你娘个腿啊,赶紧把饼干给俺。” 老婆子小媳妇儿见牧师磨磨唧唧,还要再拽几句。 此时已经忍不住了,冲上去将圣餐洗劫一空。 开玩笑,她们之所以放着孩子不哄,跑到这里听这些家伙神神叨叨,就是为了这口饼干。 那个金发碧眼的执事明显是新调来的,一时间也被惊呆了,现场的场面混乱起来。 “原谅这帮无知的人吧”张裁缝小声嘀咕一句,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出了礼堂。 刚出门,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请跟我来,白管家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