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切磋
一濑红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一口闷掉。 “在这个丑陋又荒谬的世界里，人类这样弱小的种族想要生存下去，想要守护重要之人。” “牺牲，是我们所掌握的为数不多有效的手段。” “我们曾因禁忌惹恼了神明，神对世界降下了天罚。现在的一切，都是人类复兴所必须经历的苦难......” 一濑红莲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这次林奇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呛他，而是安静地听着。 林奇知道平时的他绝不会这样，可能是趁喝了酒的机会，把积压在心底的情绪一并抒发了出来吧。 毕竟相比林奇，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直面死亡，接受死亡”的人啊！ 时间过了许久，到最后一濑红莲甚至连话都讲不清了，林奇想搀着一濑红莲回去，但就跟其他喝醉了酒的人一样，一濑红莲一边大声嚷嚷着“我还能喝”，一边死命抱着酒瓶子不松手，甚至为了躲林奇缩到了桌子地下。 林奇最后没办法了，只能一手一个，环抱住柊深夜和一濑红莲的腰，夹在腋下，拖着他们往住处走去。 以林奇的体力，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只是这样子嘛，看起来就像是在抱两个人形的快递包裹似的。 林奇先安置的柊深夜，然后再来处理一濑红莲。 直到把一濑红莲扔到床上时，对方还在闹腾。 “混蛋林奇，给我取酒来！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尊敬长官的家伙！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能气我的人！” 不理会一濑红莲的胡言乱语，但闻着一濑红莲身上的酒味，林奇在心里反复斗争好几轮后，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林奇叹了一口气，“妈的，就当发一次善心吧。” 脱掉一濑红莲汗味酒味混杂发酵的衣服，又从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拧了一张湿毛巾，替一濑红莲全身擦拭了一遍。 期间一濑红莲还吐了两次，但林奇两次都一边嘀咕着“亏大发了”，一边拧着眉把呕吐物清理了。 替一濑红莲换上睡衣，把睡得死沉的他塞进被窝，最后再盖上被子。 做完一切后，林奇扶着隐隐发痛的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一濑红莲不停说胡话。 明明只是照顾一个醉酒的人，可林奇竟然觉得比和城外的天启四骑士打架还累！ “这次你欠我一个人情，不过鉴于你今天讲得那些东西，我就大方地给你免了吧，不用谢我。” “行了，晚安。” 听了不知道多久没意义的胡话后，林奇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随后关灯退出了房间。 ...... 因为还没有接到下一次巡逻任务的通知，所以林奇今天的任务依然是当学生。 不过当林奇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时，却发现隔壁桌的座位是空着的，甚至直到上课，春景梨香都没有来。 林奇有些惊讶，因为他深知以那个女孩的性格，是绝不会做出旷课这种事情的。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林奇心里不由生出了些担忧。 怀着这种隐隐的不安上完了上午的课，林奇立刻起身收拾东西，想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春景梨香的情况。 希望是我多想了。 当林奇打开自己的储物柜时，一张纸条摆在最上面。 展开纸条，上面是一濑红莲的字迹。 【带上观流，过来，有事情】 下面附了一个地址。 虽然心里装着春景梨香的事情，但林奇也怕一濑红莲找自己是有急事，所以只能放下去老师办公室的打算，拿上观流匆匆离去。 一濑红莲给出的地址就在学校里，但非常偏远，林奇绕了好久才找到。 等候已久的花依小百合看见赶来的林奇，笑着朝他挥手。 “林奇同学，这里。” “小百合jiejie！” 林奇跑到花依小百合面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红莲那家伙就给我留下一张纸条让我过来，语气急匆匆的。”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红莲大人只说是有事情。” 林奇有点不爽，“这个红莲，除了嘴臭什么时候还喜欢上打哑谜了？” 花依小百合捂着嘴轻笑道：“也只有你敢这么呛红莲大人了。” “那他就在里面吗？我先进去了。” 推开花依小百合身后的大门，林奇走进了一间极宽阔的大厅。 大厅四周高中间低，周围是看台和座椅，中间是一块平地，能明显看出加固处理的痕迹。 一濑红莲正站大厅中央，双手杵刀，闭眼静候着。 “红莲，突然把我叫过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一濑红莲睁开眼，看向走到面前的林奇。 “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突然觉得很久没和你切磋过了，想看看你在剑术上有没有退步。” “哈？” 林奇露出怀疑的眼神，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准备，要上了。” 但一濑红莲却是不给他询问的机会，拔刀便向他砍来。 “搞什么啊？” 虽然攻击很突然，但林奇的反应也极快，向侧踏步的同时埋低身体，躲开挥来的利刃，随即转身拔刀，挡下了红莲的后手一击。 “哟，反应不错嘛。” 一濑红莲夸赞了一句。 话音落下后，一濑红莲的速度陡然加快，手中黑色的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危险的弧线，从不同方向，朝林奇的不同部位斩去。 面对这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林奇立刻压力大增，但眼中的战意也像火焰似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提前说好，让你丢脸我可不管。” “区区小鬼，想得到挺美。” “那就来试试啊！” 林奇手中的观流恍若化作了一道残影，闪烁的寒光在空中交织，构建出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幕。 无论一濑红莲手中的长刀以何种刁钻的角度进攻，都会在进入危险距离前，便被林奇构建的铁幕阻挡。 两人的身形不断交错，手中的两把长刀也不断碰撞。 短短的时间内，两人已经交手了上百次，清脆的金铁撞击声密集得几乎连成了一道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