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寻找工作的两人

    自从刘依南事件后，李思思和方情二人开始了28岁的第一次冷战，说实话，李思思和方情小时候没少冷战，两个人某种性格太像了，李思思像个小孩，方情像个炸弹，一句话不投机就容易冷战，但是这一次似乎蕴藏的内容较多，可能需要时间缓一缓。

    魏志刚：“喂，你俩还冷战呢。”

    李思思：“她就是单纯气我呢，我是已经跟她道歉了，我发了好多条呢。”

    魏志刚：“倒也是，也确实是你有错在先。”

    李思思：“她也有错啊，人家一家人，再怎么出轨也不能让她说去啊，何况她还是人家丈夫的前女友。这身份多敏感啊。”

    魏志刚：“不是我说你，你不说那个刘什么南告诉你不让你再说了吗，好家伙，你一五一十都跟我说了。我也算人家的外人，你这不是外传吗。”

    李思思：“我改不了了，40多，我本来就是小三八，现在变成老三八了。”

    李思思在魏志刚的咖啡厅诉苦，然而喝的就是最苦的苦咖啡。

    李思思：“她左右该工作了，据我所知，她没钱了，我看她打车打到的地方离她住的幸福里还挺远呢，估计后半段公交车。”

    魏志刚：“你真是猴精，她缺钱你给她点啊。”

    魏志刚：“嗨，我都忘了，你俩较劲呢。要不我，给她点。”

    李思思：“得了吧姐夫，你给他，你给她她当面就敢给你把钱全部废了。”

    魏志刚不语，他又想到了前几天自己在方情家里看到的场景，方情指着妻子遗像大骂自己的场景。

    李思思：“多大个人了，自己先找去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两个人聊了两句，魏志刚去干活儿了，留下李思思喝着苦咖啡。

    李思思没说的是，李感经历那件事情对自己有点意见，李感直接打了离职报告，也不说是不是因为自己让他监视方情，但一定是，李思思很难过失去了一个好员工，也不便对他说什么，十分惭愧。

    方情这两天确实很缺钱，眼看自己的保命存款开始见底，自己也心慌了，而且最心慌的是，自己用求职网站app等东西找工作，发现如今的求职市场是不乐观的。

    但其实是，自己不乐观，市场还可以。

    方情是从小就爱画画的孩子，大学并未走入艺术学习，考了一个普通非艺术学校，直到留学选择修习自己的绘画，考的是艺术学的留学生专业。简单来讲，她的绘画水平是很好的，但是距离艺术家，还是有距离，并且在现实的世界里，艺术家也要工作。

    “怎么办啊，我到底是要怎么找啊。”方情倒在自己的床上，刷着求职的信息。

    高不成低不就，眼高手低，是每个求职者的心魔。方情仔细想来自己想当一个画家，然而刷到的信息符合自己能力和标准的是一些广告设计，她以前在外国实习的时候就是做这个打工的，无非舞弄一下修图软件，用模板高效的出图，她也是有点厌倦。就算自己再要做这个工作，薪酬也难入李思思的眼。

    这点李感有点不同，对于工作的内容他心气并不是很高，他觉得行政工作在任何一家公司都是差不太多，只是他追求的是另一种东西，他不想再被当成老好人，被李思思这样的上司派遣去做不乐意的事情，他希望踏踏实实，不要有徇私的团队。可惜这一点上在求职信息上很难体现。

    这天清晨，一家招聘画师的工作室映入了方情的眼帘，这家画师工作室叫“满羊工作室”，logo是一只白白的绵羊。

    “这是什么工作室，喜羊羊与灰太狼吗”方情看着这童趣的公司，心里暗自嘲笑，刷了这么多职位，这一家难得是指名道姓的招聘画师，除了薪资有点不符合方情内心，但是工作内容里写了一个“诚邀艺术家”的东西，让方情选择了保存。

    满羊工作室成了方情后备选择，方情也同时投了很多美术策划，美术主编。然而面试逐渐来临。

    面试是个极其熬心的阶段，尤其是对于方情这种28岁的女性。

    第一家公司面试方情的是一位年纪进入中年的女性hr，字里行间都是问方情有没有婚育打算，方情早早就听说现在很多公司都把女性婚育当成一种筛选，却没想到自己第一家公司就能遇到这样的氛围。方情看着这家公司体面的装潢，在看着里面体面的男男女女埋头工作的样子，方情觉得这算是现实吗。

    “不好意思，婚育什么的，我也确定不了，逻辑上，若没缘分，可能一生不婚不婚，也可能遇到真爱一股脑干到孩子成群，怎么说呢，我觉得有女生来说自己没婚育的打算，那也是为了工作而不是事实吧，我有怀孕的功能，你们也不必把功能当条件筛选吧。”方情叹了口气，和hr告别。让这位中年女性hr哑口无言，可这位hr内心真的振聋发聩吗，其实hr心里想的是“这就是职场啊？公司会考虑你条件很正常。神经病吧！”

    方情的性格就是这样，一但戳到点上不吐不快，在国外也常常如此，现在在家乡更是不能容忍家乡变得和国外资本一样优先的地方。

    他们下意识的以金钱优先，告诉那些需要工作的人，你需要工作你可以放弃生育的去争取。方情觉得如果一家公司因为女性生育就能影响其收益的话，那么这家公司得多不好啊，再说了，都是说辞而已，无非是影响赚钱。方情想了想突然想到了孙慧慧，孙慧慧如今做家庭主妇，是不是也遇到了这样的困境过。

    当然这也是社会经济饱和之下的困境。

    方情很快遇到第二家公司，第二家公司的hr本人倒是没有提到婚育，但求职登记表上还是清楚的有这个选项，既然有，那么必然也是考虑的东西，只是hr礼貌性不提，这对于上一个公司，已经是提高了。

    “我觉得你条件很好，能为我们公司创造很好地价值，并且相信我们公司也会给予你很好地前途……”男性hr滔滔不绝的开始描述公司未来。

    听他的语气，他绝对不仅仅是hr吧，应该也有培训的职能，甚至可能就是公司的合伙人吧。

    方情静静的听着这位面试自己的hr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思维都有点不能集中。因为一个很敏感的事实，如此好，如此有发展的公司，hr已经把加班和薪酬不高的事实，弱化在自己的语境里面了，绚烂多彩的公司，背后是一个已知加班和低薪的事实。

    “谢谢，我了解了，您不用说了。”

    方情结束两次面试，后面的面试就没有代表性，总是让方情提不起劲。

    第八次面试结束后，方情回到家，瘫倒在自己床上。

    “我是不是达到了我人生里最不适合工作的年龄啊。”方情长叹。

    方情，28岁，明白了一些职场的规则，有些规则难以反抗，却又不能接受。

    方情，28岁，虽然是留学海归，但能力无非也就那样，仅有的工作经验，又都是洞悉市场套路的东西，也可以说是能力上的纸老虎。

    方情，28岁，脾气还不好，还好强。

    “可能我才是垃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