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地九境
安云翳再回到后山茅屋时已是午时，他远远就看到萧子瑜在院内站着，院内的杂草也已经被清理干净，此刻的萧子瑜已经整理好了仪容。安云翳看去，只见萧子瑜剑眉星目，仪表堂堂，一捧灰白的胡子垂落胸前。他见安云翳到来，招了招手，让安云翳和他一起坐在茅屋前的台阶上。 “云翳，你可知这武学一途要经历什么。”萧子瑜问向安云翳。 “徒儿自小就未接触过武学，对这些一无所知。”安云翳老老实实回答着。 萧子瑜又道：“这武学境界，分为九个阶段，从低到高，分为一品至九品，下五品为地境，上四品为天境，所以又被称为天地九境。” 安云翳听得瞠目结舌，他自小跟着安平生活在紫石街，周围全是老百姓，上六和寺之前唯一接触过的“高手”便是那打过他的刘管家，哪里听说过这些。 “修习武学，着重内外兼修，正所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而这气，便是罡气。”萧子瑜接着说道。 “罡气？”安云翳不明白。 “罡气是每个人天生就有的，但不练武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展现出罡气，罡气分五行，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划分，每个人天生的罡气不同，所需修炼的功法也会不同。这五行相生相克，日后你要注意。”萧子瑜又对安云翳说道。 “师父，那其中相生相克之理又是如何。”安云翳不解地问道。 “凡天生万物，断无经久不衰之理。万物相生相克，都有其厌生之物或人。五行相生者，木生火克土，木性温暖，火伏其中，钻灼而出，故木生火；专胜散，木扎根于土，故木克土。 土生金克水，金居石依山，津润而生，聚土成山，山必长石，故土生金；实胜虚，著堤以御水，故土克水。 水生木克火，因水润而能生，故水生木；众胜寡，大水可熄火，故水克火。 火生土克金，火热能焚木，木焚而成灰，灰即土也，故火生土；精胜坚，烈火焚化金，故火克金。 金生水克木，少阴之气，润燥流津，销金亦为水，所以山石而从润，故金生水；刚胜柔，刀兵伐山林，故金克木。”萧子瑜耐心地给安云翳解释。 “师父，那如果被克之人遇上厌胜之人，那岂不是束手待毙了吗？”安云翳问道。 萧子瑜微笑着答道：“克胜之道只存在同一境界相差不大的条件下，若对手高过你，即便你的属性罡气克制住他，也万不是他的对手。” 安云翳捂嘴笑道：“那师父，如果是那种很高很高很高的高手，”他看了眼萧子瑜，“像师父您这样绝顶的高手，再找四个属性相异的高手结伴，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这样天马行空，萧子瑜也不厌烦，微笑着摸了摸安云翳的头，说道：“天下的高手多数以五行罡气划分，但也有少数例外，这些人的罡气属性并不在五行之内，例如那岭南听雨阁，其阁人罡气属性则为雷，功法凌厉异常甚至比火属性还要高出几分，而且克制木，金高手，但却被火，土高手克制；更何况。”萧子瑜停了一下说道：“为师也不什么绝顶高手，要不然也不会失去了一只手臂。” 望着萧子瑜仍然微笑的面庞，安云翳却从他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之情，忙对萧子瑜说：“我要好好学习本事，将来要替师父打败那个坏人。” 萧子瑜大笑着拍了拍安云翳的肩膀，说道：“好徒儿，为师期待着那一天。” 安云翳不想让萧子瑜再度回忆起痛苦的经历，连忙打岔说道，“师父，那天地九境您还没给徒儿说明白呢。” 萧子瑜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但凡修习之人，虽彼此根骨，属性皆有所不同，但晋级之路却并无二致。首先要打通奇经八脉，这八脉之所以谓奇经，是因为这八脉不直属脏腑，又无表里配合关系，平常人并不会疏通，故称奇经。只有打通了奇经八脉，才算正式踏入修行一途。 打通了八脉，将八脉中的灵气汇于丹田，形成气海。待狂乱的气海恢复平静之后，就要使灵气转化的罡气遍布全身，进行冲刷，这就是淬体。淬体完成后，就是一品境了。” 萧子瑜说完之后，便默不作声了。安云翳抬起头，充满期待地说，“师父，那再往后呢？” 萧子瑜轻轻地叩了下安云翳的头，说道，“等到你到了一品境以后再说吧，要一步一步踏实地前进。” 安云翳本就心智成熟，知道师父是为自己好，以免自己好高骛远，便点了点头。 萧子瑜见状，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暗赞，且不说以后徒儿会到何境界，但是这份成熟的心智，就很让人喜欢。接着萧子瑜说道：“来，云翳，师父先查看你的筋骨。” 安云翳应了一声，便让萧子瑜查看。 萧子瑜右手搭上了安云翳的后背，安云翳感觉一股气流由后背进入，接着气流流遍全身，心里暗道，这就是查看筋骨吗？ 片刻，安云翳感觉气流消失，接着萧子瑜将手放了下来。安云翳看到萧子瑜面色难看，便问：“师父，怎么了。” 萧子瑜看着安云翳，嘴唇动了动，还是说了出来，“寻常修行之人开始疏通经脉，都在三四岁开始，因为此时先天之气仍在，八脉尚未堵塞，打通八脉事半功倍，根基也会稳固，就算晚了些，七八岁开始，经脉开始堵塞，但孩童的经脉柔软，虽然费事些，但也会打通。你虽然已经十岁了，不过尚处于孩童状态，我用罡气催动，也应该可以打通，可是你...” 萧子瑜顿了顿说道：“你的八脉已经全部闭合，而且不再柔软，已经像成年人的一样了，想必与你自小便做苦工有关。” 安云翳听后，内心很是失落，他无比地想像萧子瑜一样，一身本领，除暴安良，但又转念一想，自己本就是个寂寂无名的小子，练不成武功也没什么。当下便对萧子瑜说：“没有关系师父，我就是个砍柴打杂的小子，以前什么样，以后也什么样，现在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好，我已经很满足。”他看了眼萧子瑜又说道：“练不成武功，也可以照顾师父。再者说了，以后师父出去行侠仗义，我也可以在后面摇旗呐喊，别人也眼红的很哩。” 萧子瑜听到安云翳的话，知道他是在宽自己的心，觉得这个徒弟不仅心智成熟，更难得胸襟宽广，不由得更生几分怜爱之心。想了一会，便对安云翳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重回修行之路。” 安云翳大喜，急忙问起萧子瑜。但萧子瑜话锋一转，“这个方法虽然可行，但云翳你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而且修行之路要比其他人来的更为艰难，你不要急着回答我，考虑一晚再告诉我。” 萧子瑜回头往屋内走去，那空无一物的左袖随风飘荡起来，看着萧子瑜落寞的背影，安云翳心头一酸，重重跪在地上，把头抵在地面，郑重地对萧子瑜说：“师父，徒儿资质愚钝，不指望能够一日千里，但徒儿不怕吃苦，就算比别人要付出百倍努力，徒儿也会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徒儿定当为师父报断臂之仇！” 萧子瑜身影明显颤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原来的语气说道：“既然云翳你下定了决心，那我们明天就开始了。” 安云翳赶忙答应，随即又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自己房间。 今日师徒二人相谈甚久，现在已是夜里，师徒二人回屋后不约而同地盯着窗外的明月，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