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锻体
此刻,搅乱乾坤教夺宝部署,并将祸水引至听雨阁的师徒俩又开始了修行。 “呼哧,呼哧...”安云翳身负一块重二十斤的石板,小腿被倒吊着开始卷腹。 “云翳,你的经脉俱已疏通,更是灌溉了其中的阴跷脉,但是你经脉薄弱狭窄,再用聚灵阵灌脉恐怕会伤及经脉,为师让你先锻体,一是你自小未曾修行,身体未经锤炼;二是通过锻体牵引丹田也能吸收灵气,虽然效率会低很多,但胜在润物无声,对你的经脉也不会有影响。” 萧子瑜虽说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年可以教导安云翳,但他不会急于求成,揠苗助长,那样只会害了安云翳。 安云翳从小就外出做活,更兼意志过人,这般锻体虽觉辛苦,但他咬牙也是能够坚持下来。诚如萧子瑜所言,待到安云翳练至浑身发热时,忽然感觉一缕微风进入了他的丹田之内,随后钻入他的阳跷脉后消失不见。 似乎是看出安云翳此刻体内的情况,萧子瑜说道,“这缕灵气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太过微小,虽然进入你的阳跷脉,但你却不宜察觉,继续练吧,水滴石穿,要慢慢熬过。” 安云翳应了一声,随后又开始了锻体。 萧子瑜又道,“你经脉薄弱,也就代表着你在罡气方面敌不过他人,所以让你锻体,是要你在体术方面超过别人。” 安云翳便卷腹边问道,“师父,那到以后如果遇上像师父击退那乾坤教人一样,还未近身就被一指洞穿,那该如何是好。” “修行之人大多有通病,那就是太过于依赖罡气所带来的杀伤力,其实锤炼rou体一样可以登堂入室,那西域饮马帮帮主辛朴,北疆燕云城城主完颜骞皆为修习体术的大家,不运作罡气,光凭rou身也可抵御寻常九品境高手。”萧子瑜笑了笑,说道,“体术修行这条路其实要比罡气修行更为艰苦,所幸你心志过人,这方面为师还是放心的。” 萧子瑜说完便往六和寺方向去了。安云翳练到傍晚时分,身上的肌rou由酸痛逐渐变为麻木,他艰难地解开脚上的绳索,仰面躺在地上,腹肌的无力感让他连坐都坐不起来。这时萧子瑜回来了,拿着一些草药,放在了那只他搬回来的大鼎里,右掌催动出火焰,草药在大鼎里沸腾着。过了一会儿,萧子瑜说道,“云翳,今晚休息就在这鼎里,里面的草药可以帮你愈合受损的肌rou,使你不致留下什么后遗症。” 安云翳点了点头,待药水放凉后便跳入水中,瞬间感觉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遍布全身。萧子瑜道,“这药水初入体内会感觉到凉意,而后便有种蚁虫叮咬的酸痒感,不过不要紧,这只是肌rou在愈合生长。” 安云翳此刻真的感觉全身酸痒,不过比较之前分筋错骨时那般却是微不足道。他眼观鼻,鼻观心,丹田运作,竟又开始了修炼。 萧子瑜暗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安云翳的勤奋他看在眼里。他见过不少惊才绝艳的英杰因为怠惰而逐渐泯为众人,天资不足在萧子瑜眼中并不是第一位麻烦事,后天勤奋才是立于巅峰所必须具备的。 修炼了一段时间,安云翳渐渐疲惫的睡了过去,萧子瑜待到药水呈现清澈之状后,便将依旧盘腿于鼎内的安云翳一把捞了出来,擦干身上的水,放到了安云翳的床上。 翌日清晨,萧子瑜便将安云翳带到了六和寺。 “师父,咱们为什么这么早来寺里啊?”安云翳问道。萧子瑜笑了笑,指着那立于一棵苍劲青松旁的亭子说,“我与智清说了,接下来一个月早课与晚课的钟都由你敲。” 安云翳摸了摸头,虽然不知道其中缘故,但听从萧子瑜的话,走到了大钟前的撞槌,便准备敲响。萧子瑜止住了安云翳,说道,“这钟由我来敲,你要进入大钟内部,抵御我敲钟带来的震动。” 安云翳爬进大钟内部,这足有两人高的大钟像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笼罩住了安云翳小小的身躯。萧子瑜在钟外对安云翳说道,“云翳,这大钟内部不同别处,虽然我只敲击一处,但大钟的构造会使声波在钟内各处产生震动,你要做的就是用你体内那一丝罡气牵引肌rou来对抗四面八方的声波。” 安云翳在钟内应了一声,示意萧子瑜已经准备好了。萧子瑜左袖缠住撞槌,往前一推。“咚!啊!”六和寺这一日早课的的第一声钟声,伴随着安云翳的惨叫,就此开始了。 安云翳此刻感觉自己和大钟融为了一体,震动仿佛从他的体内炸裂开来,一股血从喉咙被震出。安云翳急忙闭上了嘴,牢记萧子瑜的话,丹田运作,阴跷脉瞬间罡气涌动,他绷住肌rou,身体仿佛凝成一根实心铁柱,“来吧!”他心里默念。 “咚!”第二声钟声敲响,安云翳体内明显感到震动,但较第一次已经好了很多。他紧闭双眼,气沉丹田,用心感受来自周围的压力。音波如同锤子一般敲击在他身上,虽然被震得不断移动,但仍保持盘膝而坐的姿势不变。 早课晚课的钟声皆是一百零八下,所以安云翳结结实实挨了一百零八道声波攻击,这第一次音波锻体,最后是以萧子瑜背回安云翳结束的。 背着安云翳走在后山的小路上,萧子瑜说道,“想要练就绝世武学,那就必须从挨打开始,这音波无死角攻击你,便真正起到了锻体作用,你现在看看你的阳跷脉能够灌输多少灵气了。”
安云翳在萧子瑜背上运转丹田,惊喜地发现那阳跷脉竟已灌输了一小半之多。昨天锻体一天也不过灌输了不到一成。 萧子瑜又道,“这一个月早晚课的敲钟加上你白天锻体,应该可以把除任督二脉之外的经脉全部灌输完成。” 安云翳道,“师父,徒儿明白,徒儿既然天资赶不上别人,一定会奋起直追的。” 萧子瑜拍了拍安云翳的后背,然后缓步地往茅屋走去。 一个月后。 正如萧子瑜所言,除任督二脉之外的经脉果然较易打通,安云翳从最初连出钟的力气也没有,到现在已经能够轻松地应对声波攻击,靠的就是六脉贯通。如今的安云翳在这每天的锻体之下,身上肌rou条理分明,如同用刀镌刻一般,块头虽然不大,但隐隐能感受到这肌rou之下蕴含的爆发力极为惊人。 应对完这一百零八道声波攻击后,安云翳一手掀起大钟,走了出来。虽然汗流浃背,但其仍是神采奕奕。回顾徒弟这一个月的表现,萧子瑜很是满意。现在的安云翳随说六道经脉通窍的灵气要比普通修行者六道经脉的灵气要弱,但其强劲的rou体所能带来的破坏力却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同境界的修行者。 二人行走在月光投射下的山间小路上,萧子瑜说道,“云翳,明天要开始双脉同灌,所以今晚一定要休息好,待到你八脉全开后进入一品境,就是我们师徒下山游历之时了。” “游历?”安云翳问道,“师父,咱们不在这翠微山上了吗?” “雏鹰一直呆在鸟巢里怎么会翱翔天际,所以游历对你的成长来说是最为有益的。”萧子瑜说道。 安云翳点了点头。确实,在翠微山上的生活无忧无虑,但他也明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只在自己觉得舒服的地方窝一辈子也不可能为师父报仇。 萧子瑜看着安云翳,这个徒弟的懂事让他很是欣慰,无需多言,便能了解你心中所愿。他看了看远处若隐若现的茅屋,心想,不下山,在这山林之间和徒弟安安稳稳,颐养天年也是不错。随即又摇摇头抹去这种念头,既然安云翳是天选之人,那这些苦难磨练就是他必须要经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