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东海之滨
经过萧子瑜的“特殊关爱”下，安云翳在艰难跋涉了五天之后，终于在翻过一座山坡时嗅到了一丝咸咸的海风。 “师父，咱们应该快到东海了吧。”安云翳拭去额头的汗水，抬头对背后的萧子瑜说道。 “嗯，再往前几十里就是东海之滨了，这片有渔民外出捕鱼，去村落看看，我们此行的目标在海里，少不得渔民帮衬。”萧子瑜对安云翳说道。 “好的师傅，只不过，你是不是先下来啊，这样进村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安云翳有些尴尬地说道。 “哈哈，师父坐的太舒服，都忘了这一茬了。”萧子瑜笑了笑，翻身下了竹筐。 师徒俩走到村落时天已经擦黑了，零星几盏烛火表明了这个村子里人并不多。安云翳敲了一户人家的院门，屋内昏黄的烛火立马熄灭了，安云翳回头看向萧子瑜。萧子瑜皱了一下眉头，走上前去对屋内说道，“主人家，我们是临安府内负笈游学的学子，途径此处，天色已晚，望主人家行个方便，让我师徒俩借宿一宿。” 屋内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声，屋门打开，一个佝偻身子，须发花白的老人执灯走了出来，探头看到院外只站着萧子瑜师徒二人，便缓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二位是从那临安府来的？”老人问道。 “是的老人家，我们师徒游历各州，想近海观摩一番，到了这里，天就晚了，所以才冒昧地打扰了。”萧子瑜说道。 老人初见萧子瑜贴着假面的脸庞，起先吃了一惊，但见萧子瑜谈吐彬彬有礼，不像是坏人，就侧了身，让师徒俩进了院里。 老人领二人进入一间厢房，说道，“二位先生今日就在我儿子这间房里住下吧，明日一早我给二位做饭。” 萧子瑜道，“老人家先留步，请问村子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我们叩门您就熄了灯呢？”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村子叫石溪村，原本也是有五六百人的村子，不过数月之前，海上出现了一伙海盗，不仅掠夺财务，还绑走极多的青壮男子，致使村里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也只是一些老弱病残和极少数愿意留下来保护村子的汉子，他们在靠海的那边建了堤坝，日夜交替着看守，防止海盗再来侵犯，我儿子今晚就去值守了。” 萧子瑜又道，“那为何你们不报官呢？”老人道，“唉，报官了，这群海盗像是在海上居住一样，每次前来劫掠之后就迅速撤离，官府几次搜查都没有查到，后来再去报官，官府也不受理了。” 老人走后，萧子瑜对安云翳说道，“看来我们去海里取宝之前，得先解决这伙海盗啊。”安云翳道，“对啊师父，这海盗太可恶了，把好好的村子给破坏成这样，师父您一定得好好惩戒一番。” 萧子瑜道，“惩戒是得惩戒，不过不是由我，是由你。” “我？师父，我不会武学，恐怕应付不了啊。”安云翳说道。 “你现在已经是一品境，这伙海盗顶多也就是卧虎山马匪的水平，你应付起来绰绰有余，更何况，你日后行走江湖，免不了生死搏杀，这靠的是血性和毅力，武学倒是其次了。”萧子瑜对安云翳说道。看了看安云翳微微有些发憷的脸，萧子瑜无奈地道，“你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师父的羽翼之下吧，这是你必须经历的，早经历些有好处。” 安云翳点点头，萧子瑜道，“早点睡吧，明日海边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安云翳应了一声，便上床躺下了，早已疲惫不堪的他没一会儿就熟睡过去。 萧子瑜待安云翳熟睡后，替他轻轻盖好被子，然后悄悄打开房门，往海边飞去了。 站在一处高坡上，萧子瑜刚看见了一条长长的堤坝，堤坝中间是一座高约十丈的瞭望台，几条人影在台上伫立着，台下也有一队人手执自制的长矛，仔细地巡视海面。“果真如那老人家所言，村子里剩下的青壮年都在这里驻守着。”而后他又远眺大海，“寻不到踪迹吗？”萧子瑜思索了一会儿，便向海面飞去。 夜里的海面静谧又幽黑，像一张张开的巨口，要吞噬掉敢于挑战它的一切东西。萧子瑜飞行于海面之上，向四周散去神识，扫查一切可疑事物。飞出去约百里，萧子瑜忽然神识一动，陡然向西北方向掠去。 再度飞行约数十里路，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座小岛，岛上星星点点散布着灯光，看来便是那海盗匿身之所了。 萧子瑜飞进岛内，只见一伙手持钢刀的海盗正在围着一艘巨大的船，船体尚未完工，而又有一些人，正在船上紧锣密鼓地修建着。“看来这群被海盗劫掠来的村民，是被海盗绑在这里造船了。”萧子瑜瞥到三个海盗正在围着篝火说些什么，便隐去气息，藏匿于海盗背后的礁石后。 “大哥，按照这个进度，十五月圆之夜这船是修不好啊，要不要再去抢些人回来？”一个瘦骨嶙峋的海盗对中间一个光头海盗说道。 “嗯，今日是初十了，再过四天，那东西又要出来吸取月之精华，咱们在这里耽搁了太久，得赶快点造好船，瘦猴，肥猪，你们俩明天带人再去劫人回来，这次不管是男女老少，全都押回来，不能再耽搁了。”光头对身旁两人说道。 瘦猴和身旁一个肥硕的海盗立即站起身来，点头称是，随后走向大船，对上面干活的村民说道，“都给老子赶快点，再让我发现有企图逃跑的，昨天扔下海里喂鱼的那几个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萧子瑜心道，“吸收日月精华的海物到有不少，这伙海盗不知是要捕杀什么海物。看情形，今日这些村民应该是无碍，也罢，让云翳来收拾这些人吧。”随后萧子瑜潜身又飞回石溪村去了。 第二天一早，师徒二人就随老人动身前往海边。那巡逻小队为首的精壮汉子看到老人，给后面村民说了一声，就向三人走来。 “爹，您老今天怎么来了，这两位是？”精壮汉子说道。 老人道，“这两位是临安府游学的，于先生和易小先生，”又看向师徒俩指了指精壮汉子道，“这是我儿子，孙勇，是这村的里正现在带着村里的小伙子们在这里驻守着。”师徒俩外出的化名为于啸和易安，所以老人是这样介绍的。 孙勇个子不高，古铜色的肌肤加上匀称结实的身材，很容易得知这是位经常出没于海浪间的渔民。孙勇对二人一笑，道，“二位远道而来，我们村里原本应该设宴款待二位，但二位应该听家父提及了，近来村子里遭了海盗，整日人心惶惶，大部分村民都在这里驻守着，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萧子瑜道，“这个无妨，游学之人岂能贪图享受，孙里正不必多礼，你们忙你们的要紧事，我们师徒就在海边转转。” 孙勇道，“既然于先生想看海，那我就带二位在这四周转一转，不过若真有海盗来袭，还望两位先生迅速逃离，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萧子瑜点点头，随后便与安云翳一起跟着孙勇往海滩走去。三人边走，孙勇边向二人介绍这东海的物产，以及潮汐变化。萧子瑜道，“孙里正，我曾在古籍中看到，海中会有一些巨型海兽，每逢月圆之夜，都会露出海面，吸收月光精华。这是不是真的？” 孙勇望向海面，说道，“于先生所言正是，以前确有一些鲸鲵之类的巨兽在月圆之夜探出头颅，吸收月亮精华，我们这里称为‘拜月’，可就在三个月前，那些巨兽全部销声匿迹了，月圆之夜也不再探头。” 安云翳忍不住道，“那些海兽是全都迁徙了吗？”孙勇神情忽然有些惊恐，摇摇头道，“不是的，那些巨兽是被一种从未见过的海兽捕杀尽了，因为在月圆之夜，只有那一头从未见过的巨兽对着月亮‘拜月’。这巨兽只露出半截嘴，嘴里会吐出一枚浑圆的珠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几十里外都清晰可见。” 萧子瑜心道，“看来那些海盗掠人造船是为了对付这头海兽，想必是为了珠子前来。能吐珠子的海兽？难道是...”萧子瑜顿时心中大喜，“原本想为云翳捕获巨鲸一类的巨兽，想不成在此地遇到这东西，云翳真是受上天眷顾啊。” 正在此时，远处瞭望台上锣声想起，台上人大喊，“海盗来了，海盗来了。”孙勇脸色一变，忙向海上望去，只见远处数艘小艇向这边驶来。当前的船首站着两个人，正是昨夜萧子瑜看到的瘦猴和肥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