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蛟龙
“你们是哪里来的海盗，为何突然在这里登陆？”孙勇开始审讯瘦猴。 瘦猴答道：“我们并非海盗，我们本来是琅琊州万兽宗的门人，因宗派有任务所以带队来到这东海，没成想船只毁坏了，所以才掳来村民，前来修缮船只。” 这时萧子瑜问道：“你们的船只，是被这海中的精怪所毁吧？万兽宗的功法，皆是以野兽血rou与精魄为养料进行催化。嗯，想必是要围猎那月圆时分吐珠的海兽吧？” 瘦猴愕然地听着萧子瑜的话，半晌后，垂头丧气地说道：“这位先生所言甚是，宗内派出三宗主，哦，就是被小英雄击杀的那个，带我们到东海这片海域捕杀巨型海兽，取其精血，带回宗内。原本一切顺利，猎杀了约有数十条鲸鲵一类的海兽，收获甚多。 不料上个月十五夜来到这片海域，那海怪正在吐珠，三宗主就带我们进行围剿，但那东西力气极大，船上的人刚把鱼叉插进那怪物体内，就被挣脱开来，接着冲入船队内，只一个翻滚，船队的船就损坏大半，三宗主就带我们驶船逃离，但那怪物仍追击不停，不得已，我们只得把收集来的海兽精血投进海里，怪物忙着吞噬精血，也就没工夫追击我们了，行驶了一夜，就在这岛上扎了寨。 但那些精血已经被海怪吞噬，三宗主怕回宗门被二位宗主责罚，就决定修缮船只，在这个月的十五夜再度捕杀这只海怪，带回去将功折罪。” 孙勇也对萧子瑜说道：“于先生，这人说的倒是不差，那怪物在这附近游弋，不仅海鱼大幅减产，而且时不时也有村民丧生其口。” 这边战斗结束，村民将剩余万兽宗门人扭送至官府，而萧子瑜师徒二人留在了孙勇家中，一方面安云翳昏迷还未醒来，另一方面萧子瑜也要在月圆之夜前去“会一会”那头绝世凶兽。 琅琊州东部灵境山顶，一座气势恢宏的庭院矗立于此。 “老二，老三他们出去得有几个月了吧，现在还没回来吗？”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对身旁的人说道。 “上个月收到他们的飞鸽传书，他们现在在淮扬州东部海域正筹备围猎一头凶兽，想想也就在这几天了吧。”身旁那位富家翁打扮的人说道。 “嗯，等他们带回来那些海兽精血，我们的化兽诀也可以再次提升，到时候也有一些把握进入那处凶地。”阴鸷中年人说道。 富家翁点点头，旋即对阴鸷中年人道：“不过现在头疼的是那个黄毛小子，现如今我们五处分坛已被其拔除，周围的山林中的猎兽小队也遭到了伏击。” 中年人冷哼一声，阴鸷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凶狠，“可恶的小子，等到功力大成，就是他葬身之日！” 昏睡了不知多久，安云翳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正是孙勇家厢房，此刻房间里并没有人。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挥拳应对那沈星那一爪的时候。 “呃......”安云翳撑起身体，掀开被子，走出房门外。只见萧子瑜正和孙勇几人商讨着什么。 “哈哈，你醒了啊易小先生，你已经昏迷了四天多了，现在还觉得不舒服吗？”孙勇见安云翳出门，满怀欣喜地说道。 安云翳点点头，说道：“劳烦大家的关照了，如今已经不碍事了。” 萧子瑜见安云翳醒来，微微颔首，示意其在一旁等候。待众人散去后，问向安云翳：“和那沈星的交战感受如何？” 安云翳道：“那人罡气凝结程度在我之上，但过于遍布全身，反倒被我蓄力一击击破防御。” 萧子瑜点点头：“那沈星实战经验也在你之上，之所以败于你手，一是因为你的罡气属性克制于他，二是因为他太过轻敌，始终没将你放在眼中，所以才导致今日之败。” 安云翳微微点了点头，又对萧子瑜说道：“不过那沈星的功法真是厉害，化身兽型后速度和攻击力都提升了一大截。” 萧子瑜却不以为然道：“微末伎俩而已，靠着野兽血脉暴涨一些力量，不仅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而且自身意识也会渐渐被兽性吞噬，那沈星最后就算不死，也只会变成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安云翳闻言缩了缩头，萧子瑜毫不客气地敲了他一下：“你小子，是不是想学这种功法？” 安云翳嘿嘿一笑，道：“听师父说这么多坏处，哪里还敢学。不过师父，徒儿是不是该学一些功法了，要不日后碰到厉害的人，难以应付啊。” 萧子瑜点头道：“那是自然，我的徒儿当然要修习上乘的功法。带你来这东海之滨便是为此。” 安云翳疑惑道：“师父，这功法要靠水才能练成吗？” “那倒不用，只不过修炼这种功法需要一种东西，正巧海边有，便到这边了。”萧子瑜道。见安云翳又想发问，萧子瑜卖了个关子，道：“今晚你便可知道了。” “今晚？莫不是需要那月圆之夜浮出水面的海怪？师傅，这东西我可对付不了啊。”安云翳吃惊道。 萧子瑜笑着点点头：“你倒聪明，不过不需你出手，今晚为师出手降服那精怪。” 夕阳西下，冬日的白天很是短暂，天色还未变黑时，师徒二人便坐上孙勇的小舟前往那海怪出没的海域。 安云翳摇着桨，对萧子瑜说道：“师父，那海怪是什么东西啊？”萧子瑜端坐在船首，望着海面说道：“那怪物在月圆之夜‘拜月’，实则是吸收月之精华进行修炼，这世上兽类能够修行的极少，况且这东西还能够吐珠，只有一种可能，这东西是一条蛟龙。” “蛟龙？”安云翳大吃一惊，以前在紫石街可没少听人讲这些奇闻异事，当时他也只当故事来听，没想到竟确有此物。 “人能够修炼，野兽自然也能，只不过少罢了。这陆上的野兽栖息之所时不时受到人的侵扰，就算不被猎杀，也会被搅扰的不得安宁，故从无陆地兽类修行得道的。不过海中精怪却无此顾虑，即便有所影响，也只是在近海。深海中的海兽霸主，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经历奇遇之后，便可像人一般进行修炼。”萧子瑜语气极缓，慢条斯理地道。 “想不到这些野兽竟也可以修行，师父，那这么多年，就没有修成的兽类被人发现吗？”安云翳问道。 “兽类不同人类，它们不会自主进行修炼，只有碰上什么天地异变才会造成这种变化。上古的文献倒是记载过一些，但这几百年从未听闻过，可能是海里有什么异动吧。”萧子瑜道。 师徒二人交谈至圆月高起时，海上忽然升腾起一阵白雾。 “我们已经到那蛟龙附近，马上就要来了。”萧子瑜对安云翳说道，“待会儿你就在船上，把好船，别翻下水了。” 安云翳点点头，眼睛紧盯着那白雾最浓处。 突然四周的白雾像被什么东西吸回体内，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接着在船首前方一里处，一个类似牛鼻子的东西探出了海面，鼻子两翼处，各有一条须子在迎着海风飘动。月光洒在海面上，那怪物终于将头全部探出，形似牛头的脸上布满了鳞片，一支独角在头顶上指向天空，在月光的照映下，角的尖部竟熠熠生辉，莫说是人，就算是船只也会一撞而碎。 蛟龙将头全部探出了海面。在这片海中，一切东西都逃脱不了它的感知，它自然也早就获悉了师徒二人的逼近，但这二人在它眼中太过渺小，蛟龙也就没有对二人出手。对着月亮，蛟龙张开大嘴，一颗浑圆的珠子自口中吐出，横亘在蛟龙与月亮之间。安云翳发现，这三者中似乎有一条淡淡的光带相连接。 萧子瑜对安云翳道：“我要出手了，你自己在船上小心。”说罢，便对着那蛟龙腾空而去。 蛟龙正在吞吐月之精华，蓦地惊觉有东西正在向其逼近，随即大怒，蛟尾破水而出，挥向萧子瑜。 萧子瑜面不改色，安云翳发现，在月光的映照下，萧子瑜面色仿佛无暇的白玉，连带着探出的手也似白玉一般。萧子瑜右手五指呈爪，狠狠地抓在了蛟龙的尾部。蛟龙吃痛，便要抽回尾巴，可萧子瑜的手仿佛嵌在了蛟龙的尾部，任凭蛟龙用力扭动，身形却不受影响。 那蛟龙见状，便要吸回蛟珠，潜走入海。萧子瑜左袖挥动，那颗蛟珠便飞向了萧子瑜，被其纳入袖中。 蛟龙大吼，那吼声直接将安云翳所乘小舟击退数里。见萧子瑜仍旧纹丝未动，蛟龙钻入海中，又冲出海面，直扑抓着蛟尾的萧子瑜。 萧子瑜终于松开了蛟尾，望着那仅仅眼睛就比自身还要大的蛟龙，缓缓抬起呈白玉色的右手，道：“麒麟掌，掌下鬼魅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