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原始恐惧（上）
冰原死寂的火焰位面中，火元素巴顿在它的小图书馆兀自忙碌着。上古的位面战争时期，火焰大军在这里留下了许多典籍没来得及带回大陆，这些书包罗万象，从战争记录到冰原的物种研究应有尽有。不过现在它们都归巴顿一人使用。经过漫长而且无聊至极的岁月，巴顿把所有的书都翻了个烂来打发时间。 但是，巴顿最近后悔他看书的时候并不是很仔细。一定有什么遗漏了，一定！巴顿正极认真地翻阅着洛肯亲自留下的一本记录，火焰之王惜字如金，他留下的每句话都得仔细思索。自己想要找的答案或许就藏在这里。 “切翰达萨洛呀，巴顿亲王。抱歉打扰了你的闲情雅致。” 强大火元素特有的沙哑嗓音在巴顿身后响起。巴顿冷笑一声，他转过身，看见一个巨大的火元素正静静的站在它身后，颔首向他致意。 “你以为我是闲的无聊才来看书？哼，你这种只靠蛮力的家伙怎么会懂得计谋的重要性，跟在洛肯身边就不会好好学学吗？”巴顿很不爽地把来者教育了一番，即使自己比对方小上十多倍，而且在元素中体型大小才是衡量实力的标准。 大火元素没回答，他只是侧歪着头，表示自己欣然接受批评。 “你居然不反驳我，扎伊，看来洛肯还是教了你一点东西。不过话说回来，你又跑到我这干嘛，冰原支撑不了你的身体太久的。” “我是火焰之王的使者”扎伊男爵向大陆方向深鞠一躬表示尊敬，他不会像巴顿那样张口闭口直呼洛肯的名字，即使这是在远离达欣斯盆地的冰原上，扎伊始终保持着他惯有的谦卑。 “我来就是为了传达我们伟大主人的命令，而命令的接受者就是你，巴顿亲王。” “哦？又有什么事，你们把那个小子扔到我这已经够麻烦的了，难不成还要再送来一个？”巴顿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并非如此，烈焰之子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的到来早有预言。他是毁灭播撒在人世间的第一颗种子，而我们只需看护其生长壮大，等到时机……” 扎伊仍然郑重地说着，可巴顿厌烦地摆了摆爪子，打断了扎伊。 “别说这些，我不相信什么鬼预言。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好了，我还很忙呢” “是，火焰之王即将带领我们的大军来到冰原，主人希望你做好准备的工作。你将再次成为军队的将领，而你对冰原的熟悉可以成为我们在位面战争中的优势。” “等等，你说什么！”巴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承认让我再次统领军队很有诱惑力，但是为什么不让我回达欣斯那边，还有你说的位面战争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冰原上开战，还有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吗，这一打我们会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凡人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他们人数众多，而且全都把世界看成自己的所有物，他们不会放任我们开战的。” 巴顿连珠炮似得滔滔不绝地说着，它的情绪很激动，它怒视着扎伊。扎伊很确定，如果是火焰之王亲自来，巴顿的态度和语气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巴顿亲王，难道时光消磨了你身体的同时，也带走了你的勇气么？”扎伊怀疑地说。 “哈，你个蠢家伙！”巴顿被激怒了，它不屑地骂了扎伊一句“我不过是在考虑后果，这就是将军和士兵的区别！” “很好，你依然保留着睿智，我没有看错人。”扎伊学着烈焰之王的语气说了两句话，说完之后立刻解释道“这是王上让我传给你的信息，同时，还有这个卷轴。” “哦？”巴顿狐疑地从扎伊手中接过卷轴，刚才的难道只是个测试。巴顿伸爪展开卷轴，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可是它却看了很久。犹豫了一会，巴顿才斩钉截铁地说“不行，现在还不行，你回去告诉洛肯，起码再给我一个月……” 说完，他转身拿起刚才看的书，说：“你再帮我问问他，为什么他不告诉我……扎伊？我跟你说话呢！” 小火元素回过头，发现扎伊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和它悄无声息出现时一样。冰原的火焰位面又恢复了寂静。 寒风猎猎作响，冰原上的好天气转瞬即逝。现在天空又开始飘散着零星的雪花，虽然称不上暴雪，但是上午好不容易攀升上来的气温又降了回去。 萨迦和夏儿躲在一个雪堆后面，焦急地盯着周围的动静。这是夏儿的主意，在敌人来之前观察情况，找机会伏击他们，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刚刚惊慌跑过的一只小狐狸，他们还没等到任何一个可疑生物的出现。两个人现在都有点丧气，再这么等下去可不是办法，坑里的气温很低，又有重伤员，每一分钟都是要命的。 正当萨迦想站起身的时候，夏儿一把把他的头按下来，指着远处小声说：“你看那些是什么！” 萨迦无奈地拍掉脸上的雪，他顺着夏儿指的方向望去，天此时不合时宜地阴了下来，雪云挡住了太阳。远处的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萨迦大睁着眼睛，发现那里好像有一群浑身长着白毛而且脖子很长的生物正走过来，它们高矮不一，但是像一团此起彼伏的小波浪，证明数量不会少。 “那是什么东西……是一只还是一群……”夏儿胆怯地问，如果是对付人她倒是不怕，不过怪物什么的……她现在有了心理阴影。 “看起来是一群鹿吧，脖子这么长的话……”萨迦也是猜测。 “冰原上有鹿群？它们都吃什么啊？” “这个……” 萨迦回答不上来，他和夏儿两个人疑惑地对视着，都感觉毛骨悚然。再这么猜下去，可能自己就先要被吓死了。 等着群生物走近时，他们才看清，原来并不是什么巨大的畸形怪物，而是一群穿着白色毛皮的人，而被萨迦看成是脖子的部位，则是他们手中拿着的一根根将近两人高的杆子，上面是一个巨大的弯钩。由于他们都带着帽子，看不清面貌，不过从体型上来看，这群人比人类和精灵要高大很多，又比牛头人稍矮一些。他们肩膀宽阔，手臂粗壮而下肢则相对纤细。 “这是什么种族？”夏儿紧张地问，她在佛佳迪海港这么久，几乎所有种族都见过，可还不记得有这种体型的。 “不知道”萨迦摇摇头，他可是一直住在兽人首都，夜精灵夏儿是他亲眼见到的第一个其他种族的智慧生物。 “可能是老师说的希姆摩尔人吧”萨迦想起曾经看过老师关于这次任务的笔记“据说是人类和北方巨魔的混血。” “你老师不是在找他们吗！他们怎么要害我们啊！”夏儿急的紧紧抓住萨迦的胳膊，几乎能掐出血印来，她咬着嘴唇“不会……他们不会也帮着恶魔吧。” “该死！那样就糟了，不能让他们靠近雪坑，我得去找他们问清楚！”萨迦说着拎起炎剑就冲了出去，夏儿再想拦着已经晚了，萨迦像一头红色的豹子一样窜到希姆摩尔人的队伍前，挡在他们和雪坑之间。在灰白色的冰原上，萨迦的红袍子显得格外的扎眼。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萨迦用剑尖指着人群吼道，炎剑上的火焰像是得到了敕令一般，随着萨迦的声音燃烧得更加猛烈。 希姆摩尔人被突然出现的萨迦吓了一跳。他们惊呼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其中几个摘下帽子来，左右打量着萨迦，似乎看到了什么不明生物一般。萨迦这才看清了他们的脸，他们的面貌更像是人类，但是下嘴唇上凸起两个小獠牙，而且肤色偏向浅蓝，这些显示他们一半的巨魔族血统。 观察无果之后，希姆摩尔人开始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开始交流，乌噜乌拉地说着，七嘴八舌地争论得十分混乱。 萨迦看得一头雾水，只好不知所措地站着。但一个胆子大的希姆摩尔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用手中的长钩子探到萨迦这边，似乎是想戳着看看萨迦到底是什么。 萨迦当然不同意，他手中炎剑一挥，钩杆应声而断，一半落在了雪地上。这个倒霉的希姆摩尔人被吓得不轻，抱着另外的半截杆子跑回了队伍中，向他的同伴惊慌地说了一长串。 希姆摩尔人对萨迦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他们眼中充满了敌意，纷纷弓着身子，举起手中的武器朝萨迦示威。 萨迦感到很是头疼，语言不通可怎么办，按照资料上写的，这些希姆摩尔人说的是古人类语，他们根本不知道有通用语的存在。 要是有个懂他们语言的翻译就好了，萨迦无望地在脑中思索着合适的人选……等等，好像还真有一个……不过可能有点不靠谱而已…… 萨迦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求他，但也只好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