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不白之冤受不了
练歌房里，三位老师已经就位，一位负责调音，一位负责音乐，一位负责全面指导。 灯光幽暗，空气安静。 刘小菲戴上耳麦，随着清澈如水的音乐响起，她轻轻地唱道： “月亮跑啊跑，跑进了别人的怀抱；我追啊追，落下了一身的伤痛；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我是一只落单的鸟儿，我咬着牙，看到了你的微笑......” “停！” 刘小菲摘下耳罩，问道： “怎么了？” “这首歌曲的基调是忧伤的，所以，你的音色里必须带着悲凉的气息，包括你的神情，也必须悲凉！” 刘小菲点点头，解释道： “我悲凉了啊，不够吗？” “不够，严重的不够。 悲凉不是面如冰霜的没表情，也不是没有高音调的轻哼，而是，发自肺腑的凄惨、悲观和绝望！” 刘小菲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她重新戴上耳罩，继续唱歌，她的眼前幻想出了自己的父亲，疯疯癫癫，如同活死人，连累了娘，也连累了长生叔，这是她的悲伤，无法抗拒和遗忘的悲伤。 “停！” 随着音乐戛然而止，刘小菲又摘下了耳罩，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 “悲伤不是哭，你有点过了！这是唱歌，不是演戏，你得注意分寸！” 刘小菲糊涂了，她实在弄不懂了，在这个老师的眼里，什么是悲凉？ ...... 结果，又唱了几次，还是令人不满意，索性，这家伙直接跳入了下一首歌曲。 ...... 一刻不停的练歌，直到深夜十二点才结束。 ...... 倒在床上，不出三秒钟，刘小菲便睡着了。 ...... 这几首歌曲的基调太压抑了，不是悲凉，就是凄惨，像是讲故事，又像是说心事，一点也不欢快，一点也不令人轻松。 睡梦里，刘小菲还在唱，不过，是坐在无边无际的荒凉的野地里唱，伴随着冷风，感受着凄惨，把心事唱给风儿听。 第二天，吃过早餐，刘小菲一头扎进了练歌房，可是，不管怎么练，三位老师始终不满意，尤其是主打曲《如风的季节》。 刘小菲觉得自己已经很凄惨了，可是，总不如人愿。 无奈，三位老师请来了一刀，一刀听了一遍录音后，走向了刘小菲，认真说道： “你的歌声不够清澈，内容不够深刻。这是一首悲伤的曲子，必须引起听者的共勉。你记住，悲伤到底，让人落泪，而不是让人从悲伤中遐想，甚至看到希望！” 刘小菲蒙了，到底什么是悲伤，她实在弄不懂了，她联想到了父亲，联想到了小时候被伙伴欺负，也联想到了几个月的饥不裹腹。 除此以外，她再也想不到什么悲伤的事情了，并且，声音一悲再悲，自己都感动的哭了好几次了。 她好奇的问道： “我试了一万次，我尽力了，我觉得我做到了！” 肤浅！ 绝对的肤浅！ 一刀看着刘小菲青春的脸庞，心想： 让她唱这么悲情的曲子，绝对是为难她了；还有，她肯定遭遇过绝境般的悲伤，可是，她无法表达。 年轻！ 不成熟！ 没底蕴啊！ ...... 啪，啪！ 突然，两声巨响划破寂静的房间，只见，一刀挥手狠狠地扇了刘小菲两巴掌，目光射火的凶狠吼道： “现在给我唱，唱一百遍，一千遍，直到我满意！” 刷！ 委屈的泪水潸然而下，刘小菲的心里是无边无际的苦海，辛苦唱歌，用力表达，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可是，却换来了一刀老师的愤怒。 难道，自己真的无能？ 难道，自己潜力不足？ 难道，自己再无梦想？ ...... 心酸。 委屈。 绝望。 ...... 双肩抖动，泪如雨下。 刘小菲哽咽开唱。 在她的眼前，老师形同虚设； 在她的眼前，是天崩地裂的世界末日； 在她的眼前，是梦想再次离去的生不如死。 ...... “再唱一次！” 她摸摸泪，再次开口，哭泣变成了哽咽，哽咽里破罐破摔的凄楚，凄楚的令听者也想哭。 ...... “再唱一次！” 泪水尽了，哽咽无息，玲珑的声音像音符，音符里是一个故事，故事由一连串的画面组成，画面是黑色的，于是，世界也变成了黑色。 ...... “好！” 也不知唱了多少次之后，一声巨吼传来，随着声音，一刀奔到了她的面前，大嚷道： “刘小菲，你太棒了！ 记住这种感觉！ 记住这种心情！ 记住这种境界！” 其实，刘小菲已经麻木了，看着一刀老师的惊喜，她疑惑地问道： “您满意了吗？” 一刀用力的点头，眼睛里噙着泪，激动地说道： “满意了，你唱出了这首歌曲的灵魂！” 刘小菲不自然的笑了笑， “你满意了，可是，我不唱了！” 说着，风干的泪水又蓬勃而出，责问道： “你凭什么打我，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的都快神经了，可是，你却打我！ 士可杀，不可辱，告诉你，我不会找你报仇，但是，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说着，她一脸绝然的往外走。 其实，刚刚，一刀看着刘小菲脸上的红指印也后悔了，责怪自己下手太重，可是，这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啊，如果不下狠手，她根本找不到这种歌曲要表达的感觉。 他立刻追上去，解释道： “我不是诚心的，我是为了帮助你！” 刘小菲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在走廊里，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打了我，说是帮助我。是不是，我还得求着你打啊！” 看着刘小菲飞快的逃窜，一刀急的直跺脚，心里默念道： 刘小菲啊，刘小菲，如果不是这两巴掌，你根本唱不出这首歌曲的灵魂。 换句话说，这首歌就毁了。 歌曲毁了也罢，你想一炮而红，做梦去吧！ 你咋就这么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 每个人都有事业心，刘小菲的事业心是她的梦想，一刀的事业心是一旦出手必须成功。 这么多年了，他的每一首歌曲，甚至于推出的每一个歌手，他都不允许出现“哑炮”。 这，不仅仅是了成功，也是为了证明，证明自己是行业的翘楚。 而对于刘小菲，还牵扯到了敏敏小姐，他更不允许失败，所以，情急之下，动手伤人，是残忍了一些，可是，初衷绝对是好的。 但是，年轻的刘小菲不懂他的良苦用心，更不能包容他的“胡作非为”。 他低头看看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距离下午的歌迷会就剩两个小时了，一切准备就绪，可是，歌手跑了。 哈哈哈！ 大笑话啊！ 年轻人，往往太天真了！ ...... 这时，杨姐跑来了，不解的问道： “一刀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刘小菲哭着跑了？” 一刀挥挥手，催促她走，解释道： “刘小菲唱歌一直找不到感觉，于是，我动手打了她，没想到，一下子唱出了歌曲的灵魂！可是，她却愤怒了，怨恨了，赌气了。” 又嘱咐道： “杨姐，你快追上去，把刘小菲照顾好，千万不能出差错，其余的事情，我来解决吧！” 杨姐傻傻的点点头，扭身跑了。 解决？ 怎么解决？ 看来，只能求助敏敏小姐了！ 叹口气，掏出手机，他拨通了敏敏小姐的手机， “敏敏小姐，我是一刀。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你说！” ...... 刘小菲坐在马路边，嘤嘤的哭着，与大明星的色诱和陈导演的蛮横相比，一刀老师就是土匪，就是暴君，就是垃圾...... 光天化日之下，打人！ 毫无理由之下，打人！ 电闪雷鸣一般，打人！ 他妈的！ 出来混，怎么遇上的都是混蛋？ ...... 杨姐在一侧急的团团的转，她一个劲儿的劝，可是，她的话一个字儿也进不了刘小菲的耳畔。 ...... 铃—— 杨姐的手机响了，接起了，话筒里传来了威严的声音， “我是敏敏小姐，让刘小菲接电话！” 杨姐觉得救星来了，赶紧把手机给刘小菲，说道： “敏敏小姐找你！” 敏敏小姐！ 刘小菲的依靠啊！ 刚接过电话，如同找到避风港湾的刘小菲便哇哇的哭了起来， “敏敏小姐，我不唱了，不唱了......” “闭嘴！” 敏敏小姐的一声呵斥打断了刘小菲的哭诉，声音里是威严，也是不可违抗的口气， “你若把我当朋友，请你立马回去工作！” “可是——” 敏敏小姐再次呵斥道： “如果你觉得我也是坏人，好，从此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您是好人！” 敏敏小姐口气声音的说道： “先去工作，晚上见！” 嘟...... 敏敏小姐挂断了电话，刘小菲的耳畔里传来了盲音。 她想辩解，也想哭诉，可是，敏敏小姐不给她机会，还有，生而高贵的敏敏小姐带着一种压制的气息，这气息令她不能违背。 在刘小菲的心里，说到感恩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徐长生，一个是敏敏小姐，所以，对于敏敏小姐的命令，她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她抹着泪，慢腾腾的站了起来，尽管很委屈，但是，仍然扭身向着一刀工作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