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梅竹马
办公室里，张建平坐在椅子上，秦淮和杜言溪则站在旁边。 张建平看向秦淮，问道：“秦淮，你知不知道这次月考，你英语考多少分？” “不知道。”秦淮摇摇头，态度很诚恳。 张建平拿出一张答题卡，推向秦淮，“自己好好看一下。” 秦淮拿起答题卡，只见上面红笔大写着：53。 张建平看他一眼，又转向杜言溪，“杜言溪，你来说说，为什么整个年级，就你的语文作文一个字没写？” 这话一出，秦淮立刻转过头，诧异地看向杜言溪。 考试成绩不好，只是说明能力问题，可这作文交白卷，就是纯粹的态度问题了。 不过……这女生胆子真大！ 然而紧接着，女生的回答才让他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胆子大。 “没什么，就是不想写。”杜言溪语气平淡，仿佛在述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秦淮下意识张了一下嘴巴，瞟见张建平差点提不上气来，又迅速把脸转向一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建平的脸色变了变，有心发火，然后说一句“把你家长喊来”。 可他又想起，当初接手64班时，有人特意跟他交代过，杜言溪的情况特殊，要让他多加照顾。 因此，他现在不免有些束手束脚。 他想了一下，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劝道：“如果这次月考就是高考，你怎么办？也空着吗？而且这次的作文题目好像也不难，是什么主题来着……” “亲情。”秦淮适时地接话。 张建平瞬间想了起来，说道：“对，亲情……” 说到这，他突然停下，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一眼杜言溪，又挠了挠后脑勺，好像遇到了什么很棘手的事。 杜言溪面无表情，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秦淮看着这两人的反应，也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只是一时理不清楚头绪。 过了一会儿，张建平突然看向秦淮，问道：“秦淮，你的英语考试是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 “……”秦淮很想吐槽一句，柿子专挑软的捏。 不过，他还是规规矩矩地答道：“最近没有认真学，所以没考好。” 张建平愣了愣。 他没想到秦淮居然会这么坦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过了片刻，他板正脸色，说道：“嗯，既然知道问题在那里，就好好改正，以你的实力，只要肯下功夫，考个本科还是可以的。” “是。”秦淮点头应道。 “嗯。”张建平对秦淮的态度很满意，“你高一的成绩单我看过了，英语一直不太好，这样吧，你换一下座位，去跟赵贝贝坐。” “她是英语课代表，英语成绩也很不错，你跟着她好好学，不要让英语这门课拖高考的后腿。” 对于这个安排，秦淮倒没什么异议，反而很赞成。 毕竟他现在的英语水平，恐怕和初一新生差不多，和赵贝贝这个英语课代表做同桌，对他来说只会有好处。 最终，他再次应道：“是。” 张建平点点头，看一眼杜言溪，“快上课了，你们回去吧。” 若是换成平时，他肯定要再训秦淮几句，绝不会将这事轻易揭过，可现在他不训杜言溪，光训秦淮的话，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秦淮知道自己是托了杜言溪的福，才侥幸逃过这一劫。 走出办公室后，他和杜言溪还是没有一句话的交流，一前一后走回教室。 “嘿。”一位小个子女生，突然从拐角处蹦出来，出现在秦淮面前。 秦淮被她吓了一跳，没好气道：“秦向秋，你现在读高二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名叫秦向秋的女生一脸不满，瞪着秦淮，“不准喊我名字，叫小姑。” 提起这个，秦淮又觉得脑门疼。 从秦向秋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她和自家老爹秦向文是同辈，而且两人的关系很近，是实打实的堂兄妹。 简而言之，秦向秋的爸爸是他的小爷，秦向秋是他的姑姑，另外不得不提的是，秦向秋还比他小三四个月。 小学六年，秦向秋一直在县城里读，上初中后，就来到市里，和秦淮成了同学。 自打那以后，秦向秋可没少向秦向文和曾柔打小报告，也没少借各种机会勒索秦淮。 “算了，今天不跟你计较。”秦向秋摆摆手，显得很大度。 她露出很八卦的神情，拉住秦淮的衣袖，问道：“听说你被沈梦瑶甩了，是不是真的？” “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秦淮打量着她。 “学校里都传遍了，我能不知道吗？”秦向秋眨了眨眼睛，继续兴奋地说道：“别想转移话题，快点说。” 见她这幅兴高采烈的吃瓜模样，秦淮不得不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真的缺根筋。 自家侄子失恋被甩，她居然笑的这么开心。 秦淮没回答，试着挣脱一下，然后无奈地说道：“大姐，上课铃要响了，咱们还是快点各回各家吧。” “不行，你……”秦向秋紧抓不放，话还没说完，上课铃突然响起。 “叮咚~~~” 秦向秋二话不说，迅速放开秦淮，飞快地向自己教室跑去。 秦淮见她这么怂，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走向教室。 第二节是英语晚自习，下课后，张建平亲自来到教室，安排秦淮和赵贝贝的同桌调换座位。 秦淮收拾好东西，提着书包来到自己的新座位，然后意外地发现坐在他正后方的女生，居然是杜言溪。 说实话，先前他的眼里只有沈梦瑶，加上又是刚分文理班不久，所以他真没注意班里同学的情况。 另外，他之所以注意到杜言溪，还得要归功于昨天在博越网吧，杜言溪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 “宝贝，你好啊！”秦淮朝赵贝贝笑了笑，顺势坐下。 赵贝贝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留着空气刘海和学生头，是个很可爱的女生。 她拿起一只中性笔，将笔尖对准秦淮，恶狠狠地威胁道：“秦胖子，你要再敢这样喊我，信不信我戳死你！” “不是吧？你居然这么狠？”秦淮往后退了退，故作畏惧地看着她。 “哼！”赵贝贝将笔帽重新盖好，傲娇地说道：“算你识相。” 听到两人的对话，杜言溪的同桌杨雪妮心生好奇，问道：“贝贝，你们两个以前认识吗？” 赵贝贝嫌弃地看一眼秦淮，然后挑着眉，说道：“嗯，从小学一年级就认识的孽缘。” 关于孽缘这一点，秦淮深以为然。 小学的同班同学有三十多人，和他一起在盛华读书的只有赵贝贝，而且两人现在还成了同桌。 他还记得，当初读一年级的时候，他还和赵贝贝因为抢玩具打过架，然后被请家长。 当年他们的老师，都喜欢直接喊赵贝贝“宝贝”，久而久之，同学们都习惯了这样称呼赵贝贝。 “哇，这么说的话，你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杨雪妮语气暧昧，小声发出惊叹。 秦淮和赵贝贝相视一眼，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赵贝贝看向杨雪妮，警告道：“雪妮，你要是再乱讲话，我一定饶不了你。” “不是就不是呗。”杨雪妮无所谓地耸耸肩。 秦淮看着这两小女生拌嘴，觉得很有趣。 不过他注意到，在整个过程中，杜言溪都戴着一副白色的耳机，认真看一本很厚实的书。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理会周围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