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好
今早正闭着眼睛,囧坐在教室第一排听歌。 “噗丝噗丝—” 啊? “铛铛! 桌子猛地响了两声,睁眼一看,有人正站在桌子旁,桌子边已经顶在她肚子那里了。 一时不知道该说桌子是太高了,还是她… 其实之前有一次上台领奖前,她站在我前面,当时就忍不住吐槽 “啊你还真是…小啊—” 她抿起嘴笑笑没说话又扭过头。 把书包放桌子上,不是书包,是女生流行的那种背包,皮质的,大小和她个子差不多。里面塞满了红扑扑两个方块,一只手费力地拿出来。 原来是之前的荣誉证书。 “啊谢谢。” 连忙接过来说道。 我有些诧异,她给我的感觉,是时而很讨厌我,时而又莫名关心起来。总之是莫名其妙的小心翼翼地对我好吧。 当然,说我普信,我也全面接盘,男人不普信,实在不够自信。 之前最早的时候,物理化学一类,大家学的很吃力,那时候她经常问题,我用的TIM多,微信一般用来转账的,所以经常在TIM上讲。后来有一次她忽然在微信发来一个图片。 “疑惑” 我发了一张小恐龙疑惑的表情。 “发错人了吗?” 我问道。 “没有啊就是你啊,你看了没,快点开看看。” 她说道。 “我点开一看,就是那种最…普通不过的,吓人的图片,上面是藤蔓一类,小桥一类,流水一类,翻到最下面— 忽然一张人脸贴上来!!!! “啊果然是发错了,这个应该是发给你的舍友们吧…” 我立刻普信起来,只能洋洋洒洒回道。这天是愚人节,她后来没回消息,我想应该是比较尴尬的。 之后一次是做化工实验丢了文件袋,整整一年的数据都在里面。我就在班群里当显眼包: “啊明天大家按时上课,还有一件事,课代表装有见不得人的文件袋丢了,可能明天要来的晚点,作业的话就先交给…如果明天我还没回来,那就是找不见投河了,大家不要惊慌” 有人在群里笑,有喜欢吐槽的同学说 “好一个投河!” 这时她发来消息,大致是 “身为…得为你的…点个赞,我要是你的话早慌死了” “哈哈哈。” 我回道 “明天我来帮你找吧,明天早上” 她说道。 “啊不用啦,我自己找就好啦。” “没事我来帮你一块找呗。” 我立刻又普信起来 “不不不,你还是好好在宿舍里隔离吧,我自己找就好啦” 当时是疫情,刚来校的同学都要在宿舍隔离几周再放出去,记得才开学不久,又都给轰回来,实在是有些滑稽。 大三是换了校区,这边可就记不太清了,不知道评选什么团支部的活动来的早,还是评选优秀班级来的早。我想或许是前者,评选的时候交一大堆材料,轮到我这文艺委员汇报的时候,我想这班里一帮河北人憋不出一件文艺的东西。 当然这里是开个玩笑,大家说我下头也是有理有据。 我就把自己的东西全写上去。 “应化201班的文天卓同学在17K平台发布《人间杂谈》,《人间寻乐》两部小说…” 没想到草草写完的文档交到群里,居然有人看。 “文天卓还写小说???这也太有才了吧!” 她在群里惊讶地说。我没回消息,我要装起来了。没想到自从滥竽充数把这小说当了材料交上去后,《人间杂谈》的阅读量一路飙升,居然比《人间寻乐》超出不少,现在更是多了好几倍了。 大一大二的时候留校,给辅导员造成一些麻烦,据说辅导员是有了意见。纵然是据说,我也有了隔阂。 所以在后面评优秀班级的时候,着急拍一个宣传视频。 她拍的似乎不让辅导员满意,找到我。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我大一“跳湖”的视频印象那么深,甚至大四奶茶店给朱姐做完奶茶,她也给旁边一同学炫耀道 “他可厉害了去,大一那个艺术散步的视频,做的很好。” 还有人专门问我 “那个视频可不可以发我一下,我们好好观摩一下。”实在是有些夸张。 然而到了辅导员那里,辅导员却没有正眼看过来,说是去讨论,全程也就是对她讲话,周围的人比起是人,更像是可以干什么工具而已。 我感觉很生气。 “啊文天卓你看不见的话可以来这边。” 辅导员走后,她小心翼翼在桌子对面说道。 “嗯” 我冷哼道,没过去。 “啊—我肚子有些疼,先回去了哈—” 实在坐不住,随便编个理由,拉着脸出去。 “啊?行,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连忙说道。 愤怒会蔓延,愤怒的蔓延是不讲道理的。我就在当时的《人间杂谈》里写下这句话 “我简直要和她绝交了。” “但是没必要,人际网破裂很麻烦。” 我愤怒别人不把我当人,而我此时又不把她当人,不禁感到惭愧,我讨厌的别人正是我自己,难怪马克思说,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我就是我见到的这些讨厌的人的总和了。 “怎么样没事吧?肚子还疼吗?” “可能是…回去多喝点热水…” “这个排练就不让你来…了,你好好休息。” 我的杂谈还没写完,她忽然发来这些关心的话过来。 我眉头皱了一下。但是愤怒是不理智的。 之后的拍摄她选的我演一些进学院,做实验的镜头。 笑盈盈过来 “辛苦啦。” “没事。” 我应道。 大三的上学期上马原还是毛概,忘记是什么课了,是一位女老师讲的,女老师讲这些课,讲的太保守,没有男老师有意思。这些课讲道一半的时候,优秀班级的评选已经过去了,差一点排名,没有选上。马原课下课的时候,碰见有人在教室门口 “嗨” 我打了招呼 “嗨-你那个《人间杂谈》我看了哈,挺好看的。” 有人说道 “啊?哈哈哈哈” “当时选优秀班级的时候原来你是那样的啊,难怪之前看到你大家都觉得不对劲,唉没事没事—” 有人居然安慰我起来。 “啊没事没事哈哈哈,看我小说的人多吗?”我问道 “刚开始挺多的,我们宿舍都看,后来就不知道了。” 有人说,她也看。 我眉头又皱了一下。 她后来有些冷漠,冷漠是自然的,这就好像是一身热情被冷水冲灭一样。难以想象好奇翻开《人间杂谈》结果看到这些话的感受。有时候上课看到她单独坐在男生堆前面,和女生们都隔开。甚至有次交作业的时候,我看到她和先后她舍友一起交,但没有互相打招呼。原因错综复杂,事态也不是一成不变,后来她们又很洒脱,我想这是什么情况呢? 有几次我走着路,是不清醒着,沉沦着地走着路,瞥到她骑着车过去,我瞥见她瞥见我又洋装着没瞥见准备骑过去。 “HELLO…” 我大手一挥。 “嗯—嗨。”她勉强着点着头。 之后一些班务的消息,也是回的很慢。 我想我总是填错信息是最大原因。 “啊填错表所以被冷暴力的文天卓是屑。” 表交上第二天还没收到,我惺惺回一句。 大四让保研的去做一些班干部要做的事,然而只是承担责任,不分配实权,甚至连个头衔也没有。所以我说 “分配过来东西远不如自己争取到的。” 我又是离群之刺,我无奈地对棋姐说 “唉没办法,我要让我合群的话,我只能把群众拿捏了,不然让我去做一些其他人命令的人,真的没有办法。”
… 班里分配事物的时候她说 “难道就不能合作吗?我和***之前就是合作的呀。” “我不是他!我不想合作—” 过了很大一会她说道 “那行吧那就按照你说的分单双数来做吧。” 精神上的洁癖越来越严重,一想到我在做和有人相同的工作,愤怒恶心席卷而来。 我只好放弃这项工作了,不是因为这些人所谓的浪费时间,要担责任。有人甚至苦口婆心劝我 “天卓,咱们电化学没有分负责人,事情出来谁也不认就好了。” 我想那是群众的做法,我不是群众,我是在群中前的卓哥,不担责任,怎么获得群体的行动权呢? 但心里一阵恶寒,没有办法,随便编个理由: “实验实在繁忙,实在遗憾。” 没想到她居然说 “哎呀真好,我想做实验都做不了呢。” “你做的什么实验呀?” 距离她上次说一些业务以外的事已经很久前了。 实验刚出来一些新现象,可以遇到氨气发光,我就给她说 “做食物检测。” 然后手机放在桌子上,睡觉了。第二天去一看手机 “食物监测啊,那挺好的。” “我也之前听过有人做食物检测,是螃蟹腿,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感觉很震惊,平时业务的事一字千金,没想到这里居然奢侈地说了这么多话。 我以前对一些人,过于埋低了自我,把他们捧起来,这些人也就自以为是起来。不要对别人的感情自以为是,对自己的能力自以为是倒是好事。后来树倒猢狲散,所以我说 “尤其是最后一年,这是破碎的一年,但是又很清醒。” 奖学金民主评定,没有评上一等奖。 “我给你解释一下,咱们班只有一个名额…” 她说道。 我说没事。 这当然和评选的那些人是没关系的,我也只能歆歆笑道。我这么写,自然是有怪罪于这些之前自以为是的人来,我的自私还真是让我觉得不可理喻。 “给你争取到了一个,三班那边刚好多一个名额。” 过了好几天她忽然说道。 “好嘞,谢谢” “呲牙笑” 表情很浮夸,然而内容却很疏远。但是我还是很震惊。越到后面,她对我的好,越是小心翼翼的。然而我却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就让她在十佳大学生演讲的时候,邀请一块变个魔法。 也就是这荧光小分子遇水发光,本来是想让这位所谓的“圣女”把“圣水”倒进高脚杯里,然后紫外灯照着,好像光从水里蔓延出来。 结果当时灯光没关完,她这位圣女又倒的太着急,效果不怎么好。 话说她这圣女也太怕出风头,上来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穿上羽绒服把演讲的西装罩住,再带上口罩。还好之后又让坐回座位,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圣女回答一个问题。 “谁知道咱们白光LED三元色是啥啊?” 我靠在讲座上,一只手拎着激光笔。 “好嘞那我可就点名了,应化201班的***” 她der地一下站起来,这下前排人都转过来,可都把她再认识了一遍,发出 “原来刚才的圣女就是她啊”一类的感慨。 后来我是在宿舍里,帆说 “当时支部开会的时候,她还专门提了一嘴《人间杂谈》,我当时还搜了来着。” 令人失望,然而人的期望又压不住,我很愧疚。 小心翼翼,惶惶恐恐,谁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变故有很多。人和人的关系,如履薄冰一样。其实还是要保持自己,感恩她人。 之前讲题的时候我总是嚷嚷着欠我多少奶茶云云,现在发觉,我更欠她一些好意。看来只好在临走前小心翼翼给她们宿舍买些奶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