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忧国忧民的屈原
听到此时,屈原更加忧心忡忡了,他判断,以秦军的实力,不出半年,秦军就可以长驱直入,攻下鄢城,而后就是郢都,如此一来,楚国就完了。 想到此处,屈原就更加睡不着了,他害怕一躺下就梦到鄢城,郢都被占,百姓流离失所,国破家亡。 这些天来,他感觉自己精神要崩溃了一般,常常在院子里唉声叹气,独自自言自语:“悲莫悲兮生离别,乐莫乐兮新相知……”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承开承元看到父亲夜里被梦惊醒,又独自在院子里唉声长叹,为国忧愁,不由担心起来,此时,姑姑女嬃对他们说道:“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的父亲没事的,他只是为楚王感到悲哀,为楚国感到忧愁。” 承开问姑姑:“姑姑,父亲近来都这样吗?” 女嬃长叹说道:“小人谗言,jian佞当道,朝政腐败,国家危危可及,你父亲空有一腔爱国热情,无用武之地,没有大王旨意,不能回郢都,只能待在陵阳干着急。尤其近来频繁从郢都传来消息,秦军虎视眈眈,势有吞噬楚国之势,你父亲更按捺不住了。” 承开担心道:“这样下去,我担心父亲会疯掉,怎么办?” 女嬃安慰道:“放心,有我们在他身边,你父亲不会有事的。”虽然女嬃这样说,可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一直以这个弟弟为傲,现在见他这般,真担心有朝一日会发生他们不想看到的情况。 听了姑姑这样一说,承开承元安心了不少,承开叫道:“父亲!” 三人走进院子里,见屈原身上披着外套,头发也乱了,很憔悴,有点狼狈的样子,很是心疼。屈原见三人也没睡,问道:“是不是父亲打扰你们睡觉了?” 女嬃道:“没有。正好我们也睡不着,见你在院子,就出来和你聊聊。” 屈原“嗯”了一声,坐了下来,问道:“聊什么呢?别的我没什么兴趣,我现在只有大王,只有郢都,只有楚国。” 女嬃也坐了下来,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来聊聊大王,聊聊郢都,聊聊楚国。” 屈原点了一下头,看了三人一眼:“那从何聊起呢?” 女嬃单刀直入:“看目前情形,楚国灭国是在所难免,你也不用执行大王旨意流放了,干脆我们回秭归老家算了。” 屈原感叹道:“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家乡,思念着郢都,毕竟楚国还未亡,一旦我离开陵阳,郡县一定会上报,到时候论罪欺君,那就麻烦了,我不能连累家人。” 女嬃心疼屈原道:“可是我们见你整天忧心忡忡,彻夜不眠,好几次惊梦,大家都为你担心啊。” 屈原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因楚国而忧心,因楚国而悲哀,你们放心,我会控制好自己心情的。” 女嬃笑着说道:“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就放心了。” 屈原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对两儿子道:“你们明天还要起早去矿山做工,早些睡吧,我再坐一会儿。” 承开承元点头道:“喏!” 屈原所说的矿山为陵阳山下的矿场,屈原不想两个儿子就这样整天无所事事,去矿山做工,也是历练自己。 因地理原因,陵阳镇境内已探明矿藏资源有方解石、石灰石、萤石、花岗岩等,其中方解石储量最高达3亿吨。 此外,还有铜矿,铁矿,锡矿等等。 先秦时期,陵阳地理位置划分和今天大不相同,地域包括整个池州以及宣城、安庆、黄山、铜陵、芜湖、巢湖部分地区。 这些地区矿产丰富,大小采石场多达100多处,其中,最大的是铜矿和铁矿。 屈原流放陵阳,已无官职,但他声名远扬,地方官员也不敢得罪这些从郢都流放过来的人,毕竟他们是流放,不是罪犯,一旦大王恩准,还是要回去的,万一得罪了,哪天回去了,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地方官员对屈原还算客气,让他管理矿场一些事务。 承开、承元在矿场干采石工作,虽然工作危险了点,苦了点,但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毕竟年轻,能吃苦,关键能和父亲在一起干活,很开心。 而屈原的随从丘河,一直细心照顾他的生活,更多的是收集整理屈原的诗歌。 丘河虽为屈原的随从,其实是他的学生,他和宋玉、景差一样,深得屈原欣赏。 丘河不像宋玉、景差那样才貌双全,能言善道,尤其是宋玉长得极帅,为古今“四大美男”之一,在楚国一直是美少女们崇拜的偶像和择偶标准。 相反丘河不善于言词,一直默默守在屈原身边,潜心学习,屈原到哪里,他跟到哪里,甚至在矿场这样的艰苦环境,丘河一直都不离不弃。 陵阳很多矿山原先是越国领地,后来楚灭越,这些矿山自然就成了楚国的领地。 楚灭越,当时屈原才七岁,现在屈原整整六十了,但越国一些百姓复国之心一直未灭,其中,鸠兹就有一些人打着“复越会”的名义,隐藏在市井、矿山等地秘密谋划复国大计。 鸠兹一直是越国的市集大镇,因地理原因,靠近楚国陵阳,至从楚灭越后,这些人一直不愿意入楚,也不承认自己是楚国人,在他们的心中,楚国人就是他们的敌人或仇人,他们听说秦国对楚虎视眈眈,巴不得秦军早点攻打楚国,为了尽早消灭楚国,鸠兹很多人纷纷投靠秦军,联合复越会的人,里应外合,意图消灭楚国。 在陵阳,很多矿山都有前越人,他们与楚国百姓交往密切,偶尔也会发生几起打架斗殴,不过,很快被矿场监理解决了。 监理的解决方式更多的是袒护楚国一方,这样就引发了前越人不满,久而久之,时间一长,案件累积越多,隐患更大,终于爆发了一场血腥的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