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道玄
“段兄，可有用得着愚兄之处？大可直言，不必客套。”柴信见他真情流露，倒是有几分不忍。 他在各界穿梭多年，常与修士争斗，所遇之人大多都是自私自利之辈。 为了一点儿好处，可以放弃一切礼义廉耻；为了自己活命，可以舍弃所有挚爱亲朋。 这是修士界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段誉这般行径，放到修士界当中，必然会被视为愚蠢、可笑之举。 旁人的嘱托再如何重要，又哪及得上自家性命？ 他虽然中了神农帮的断肠散，可断肠散之毒却不似闪电貂之毒那般古怪刁钻。 而且以大理段氏的底蕴，即便是面对闪电貂之毒，也未必就会束手无策，更何况是区区断肠散之毒？ 再者说，就算段正明、段正淳等人解不了段誉身上的毒，可以他们的实力，为后者延缓几日毒性，也不是难事。 届时再大军压境，迫使神农帮交出断肠散解药，也实属容易。 可段誉却没有做那样的选择，他不想为了扩大自己的生机，而失约于钟灵，让对方丧命。 这，便是“仁”，便是“义”。 仁义二字说来容易，可真正能够做得到的，世上却也寥寥无几。 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又有几个是为了仁义？ 对于段誉这样一个人，哪怕他实力低微，甚至性格有些优柔，但在柴信看来，却依旧是难能可贵的。 否则以他万事不萦于怀的个性，从段誉身上达成自己的目标以后，便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事实上，他虽然借段誉之手找到了琅福地，可是却也并未对后者有任何侵害之举，与之谈不上亏欠。 就算是从段誉身上得了些许便宜，却也可以待以后给些回报，自然可以念头通达。 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武学创造出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不过，段誉眼下的表现，却是触动了他的恻隐之心。 “柴大哥，你已帮我甚多，小弟万不能再麻烦你。何况此事是我受人之托，自然该由我完成。大哥能代我将书信送回家中，小弟已是感激不尽。” 段誉心下感动，想不到值此绝境，孤身流落天涯，却屡次有萍水相逢之人出手相助。 但是他仍然选择了拒绝，不希望此事牵累到柴信。 柴信也不是婆婆mama的人，见状便收起玉佩和书信，点头道：“既然如此，段兄一路保重。我观段兄不是短命之相，必能逢凶化吉，今后定有重逢之日。” “那就借大哥吉言了，保重！” 段誉勉强挤出笑意，又是向柴信一个深揖，便转身离去了。 柴信看着他离去，直接选了一棵高大粗壮的树木，攀爬了上去。 他知道段誉是个有气运的，不可能轻易死去，倒也不必过于挂心。 柴信坐在一座巨大的树冠上，开始继续开创功法。 现在他的综合实力，也就是个江湖末流武夫的水平，这还是仗着身躯强壮，反应敏捷。 但凡遇到一些能力尚可的人物，如司空玄、左子穆之流，真要与他交手，只怕不出十招，就能要他性命。 《群侠》虽然不是高武世界，但其中普通人和绝顶高手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最起码，如张三丰、扫地僧之流，便可在数千军马中来去自如，而分毫不损。 当然，如果正面冲阵，即便强如以上两人，也不可能胜得过三千铁骑。 至多连斩数百人，便要内力不济，多处受创，难以为继。 只不过他们在全盛状态下，内力超然、轻功卓绝，左冲右突之下，寻常三五千军士根本不可能留得下他们。 想要留下这样的武道宗师，最起码要过万大军，而且大军当中要有大量弓弩手，才能做到。 万箭齐发之下，即便是武道宗师，也不可能坚持太久。 另外就算是一些二流、三流武夫，杀普通人也非常容易，三两招之内定然毙命。 因此，这个世界对于目前的柴信而言，还是颇有些凶险的，当务之急自然是提升实力。 《北冥神功》颇具玄妙，以此作为钥匙，再加上柴信的逆天悟性，以及脑海中的诸多道藏，想要创出一门空前绝后的功法，却也并非难事。 很快，又是数个时辰过去。 “真是不错，功法的前三层‘基础篇’已经完善，可以开始修炼了。这功法脱胎于万千道藏，索性就叫做《道玄功》吧。” 月上中天，柴信在树冠上缓缓睁开眼，神色间有几分喜悦之意。 “《道玄功》吸纳了《北冥神功》的精髓，而且更胜一筹。” 念头流转间，他便开始修炼这门自创的功法。 柴信创造的这门《道玄功》，属于道家正宗法门，不仅有《北冥神功》吸纳旁人内力的功效，而且还能对内力进行提纯。 这种提纯，免除了修炼者内力冲突的隐患的同时，也减轻了其身体的负荷。 这门玄功在修炼初期时，或许在吸取内力的“量”上，比《北冥神功》少了许多，但在“质”上却要强过不止一筹。 而且越到后期，《道玄功》的优势会越大，直至将《北冥神功》完全甩开。 这门功法，正是柴信窥探世界本质，打破世界规则的根基。 以《北冥神功》吸纳旁人内力，虽然名义上说是“海纳百川”，永远不会有极限。 但实际上，也没见逍遥派哪位大佬真正登峰造极，或者说羽化登仙。 如果《北冥神功》可以毫无限制的吸收内力，那逍遥派历代掌门的实力，只怕绝不会止于原着中那般程度。 原着结尾时的虚竹，按理说他吞了无崖子、李秋水，还有天山童姥合计超过两百年的内力。 可若他真有两百年功力，只怕随手拍出一掌，都能让丁春秋、游坦之之流粉身碎骨。 但实际上呢？ 无论是替师门清理门户，对付丁春秋，还是帮萧峰抵挡游坦之，虚竹都并未显示出那般强势的武力。 这就足以说明，《北冥神功》对内力的吸收，本身也是有极限的。 换句话说，无崖子、李秋水，还有天山童姥的内力加起来，或许确实超过了两百年，但是全都传到虚竹身上以后，只怕所剩便远远不足两百年了。 事实上，柴信研究了《北冥神功》以后，便察觉到了这一点。 《北冥神功》在修炼初期，也就是修炼者的实力不强时，往往能较大比例的将吸收对象的内力转化给自身。 简单而言，便是修炼初期，吸收转化率比较高，甚至可以达到1:1――也就是吸收旁人十年内力，便能转化给自己十年内力。 可是一旦修炼者实力提升到某个阶段，这转化率就会开始降低，变成2：1、5：1、甚至10:1…… 比如原着中的虚竹，其实在得到了无崖子的七十年功力之后，就已经接近了《北冥神功》的极限。 待到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加起来的那一百多年内力，传给虚竹时，转化率已经低得令人发指，最终融入虚竹体内的，估计也就十分之一左右。 所以虚竹得了两人的内力之后，总体功力其实也就八十多年的程度。 再加上他本身性格纯善，实战经验又匮乏，才会在对付丁春秋和游坦之时，都要略费一些手脚。 而且《北冥神功》修炼到最后，修炼者的实力达到极限，那么就算吸收再多旁人的内力，也无法转化给自己一分。 这，就是世界规则。 柴信创造的《道玄功》却不同，他的吸收转化率，将会从头到尾保持一致――10：1。 换言之，《道玄功》在修炼的任何阶段，吸收敌人的内力，都可以转化其中的十分之一，归于己身。 对手有一年功力，他就能吸收到一个月，对手有十年功力，他就能吸收到一年。 虽然在前期积累方面，比《北冥神功》慢上许多，可是哪怕柴信已经身怀一千年功力，他都还可以继续吸收敌人的内力，并且转化率仍然是十分之一！ 没有上限，永无止境！ 除此之外，《道玄功》还有一个《北冥神功》无法比拟的优点――可以吸收实力超过自身的目标。 《北冥神功》是不能对实力超过自身的目标是施展的，按照原着的描述，就是“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 一旦对实力超过自身的目标进行内力吸取，很可能会导致自身无法承受，或有性命之危。 除非，是无崖子等人那种情况，主动将内力，以北冥神功灌输给旁人。 否则就算是完全丧失了行动力的存在，只要他的内力高过修炼者，进行吸收时就会有莫大的风险，如“海水倒灌江河”。 但《道玄功》不同，只要目标失去了反抗能力，就可以放心施展。 换言之，柴信要是能有办法敲晕张三丰，也能立时将之吸干，而不会危害自身分毫。 当然，这cao作实施的难度也不小，但至少要比完全无法实施要强得多。 以柴信这具化身目前的实力，想干翻张三丰那等武道宗师自然难如登天，可如果换成江湖上的二三流人物呢？ 蒙汗药、迷魂香之类的东西，就可以搞定。 这对于起步阶段的柴信而言，不失为快速进步的一个好办法。 另外，《道玄功》和《北冥神功》本质上的最大不同，便是前者的转化率，与后者的转化率，根本不是一回事。 《北冥神功》之所以有转化率，那是由于修炼者实力的提升，逐渐受到世界规则压制，无法再像最初那般迅速的提升，是在刻意限制其成长极限。 而《道玄功》之所以有转化率，却是对吸收来的内力进行了提纯，使内力产生了质变，已然触摸到了“真元”的边缘。 这是为了能够使得修炼者突破极限，与《北冥神功》完全相反！ 内力和真元，是武侠和仙侠之间不可逾越的天堑。 柴信之所以能够逾越这个天堑，创造出最终可以修炼“真元”的《道玄功》，一方面是他自身积累和悟性的缘故，却也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造化印。 他随身携带的这枚造化印虽然只是一个实力弱小的化身，但本质上却仍旧蕴藏着一丝造化之力。 正是这一丝造化之力的存在，屏蔽了世界规则的影响，使得柴信能够创造出《道玄功》这样的绝学。 否则有世界规则压制，任你天赋卓绝、底蕴渊博，想做成这件事情，也几乎不可能。 当然，即便《道玄功》很不凡，却也不意味着柴信现在所修炼的就是“真元”。 实际上，他现在修炼的仍然是内力。 唯有将《道玄功》修炼到九层天大圆满境界，才能把一身内力转化，化为“真元”。 当然，《道玄功》修炼出的内力，其质量远胜寻常内功。 即便是《北冥神功》这样的绝顶内功，修炼出来的内力，其质量也仅有《道玄功》所修内力的不到七成。 换言之，一年《道玄功》内力所能产生的效果，要远胜于《北冥神功》修炼出的一年内力。 若是换作其他内功，差距还要更大一些。 一夜过去，天色渐明。 柴信修炼起《道玄功》如水到渠成，只一夜工夫，第一层便已然修成。 他现在的内力，只如杏仁般微小，不断在体内运行着周天。 待积累到拳头大时，便可破入第二层。 尽管这门功法绝妙非常，行走坐卧时都在自动运转，每时每刻都在提升。 再加上柴信的这具化身天赋卓越，可按照目前的进度，想凭自己积累内力达到第二层，少说也要半年工夫。 半年时间虽然长，换成普通人，半年能将绝世功法修炼到第二层，都可以傲视同侪了，更不要说《道玄功》比任何绝顶功法都要困难。 哪怕给他们十年，《道玄功》都未必能摸到第二层的门槛。 但是，半年时间在柴信看来，还是有些太短了。 “不能浪费了《道玄功》的特性，反正江湖上有那么多败类，那一身功力奉献给我，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 柴信已经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