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心如鬼魅，符经显神威
沉寂了十多年的春秋王朝，因为道家老天师张居正，被神秘老者击杀，而掀起滔天巨浪。 武宗碎星殿当即发布神秘老者从荒妖之森走出的消息，只瞬间便天下皆知。 无数宗门派出修炼者前往荒妖之森，而林屋山道家现任天师张道正与其座下大弟子张山海也在其中。 如今天下四处可见，修炼者在天空飞行。也不乏心怀不轨之人借此生事，这无疑加大了各国官兵和修士，巡逻的次数。这也让不少人都心生不满，便是在大街小巷都会听到抱怨。 数月后，有一位返虚期修士，疯疯癫癫地从荒妖之森跑出来，见人或见物都毫不犹豫的出手击杀，引来诸多修炼者将其镇压，方才得知此人乃是来自北游羽宗的长老。 此后，凡是有人问他关于荒妖之森的事情，此人便害怕至极，嘴里嘟囔着一些令人费解的话语，甚至一度自残。 而道家得知，林屋山掌教一去不复返后，立即派出一位元婴中期天师前去，最终，也是一去不复返。 从此荒妖之森也被列为禁地，与神隐谷，裂云间峡谷，黄海沙漠并列四大禁区，无人再敢涉足。 微风轻抚，于无桓之海的边上，有一座漆黑的小木屋，木屋大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便见从屋里走出一名肤色有些许黝黑，背着行囊的灰杉少年。 少年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破旧的屋顶，左右双手不断比划着，只见一道亮光闪去屋顶，少年随手一挥，木屋便像是一面海水的倒影，泛起阵阵波浪后，消失不见了。 少年看着木屋消失的地方，心里默念道：老瞎子，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这位少年，便是已经修炼多年，进阶凝丹初期的陈白。 如此年纪轻轻的凝丹期修士，不仅有着金丹期的实力，且还有着等阶不低的功法，难道此人与击杀张居正那老者有什么关系不成。 荒妖之森里面，接近荒妖之森外围，两个高大槐树间隙之中，一双满是震惊与疑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白，难不成此子是那老者的传人？ 微风吹动，枯叶落下，一名头发苍白的断臂老道人，转头看向树叶缓缓飘落在一只布满黑色纹路的右臂上，那右臂如同魔臂一般。 老道眼神阴沉，随即褪去身上满是鲜血的残破道袍，从法宝乾坤袖中，取出一件干净道袍换上，随手一挥便把地上的断臂，连同衣袍烧得干干净净，而后瞬间变脸，带着淡淡慈祥的笑意，走出森林。 陈白感觉身后有人，便立即转身，他看着来人，眉头紧锁。这道人居然能如此轻松地从荒妖之森出来，难道与老瞎子一个修为。 还未待陈白开口，那道人便说道：“老道乃龙虎山天师张清涯，不知小友在此处做甚？” 陈白一听，便是暗骂道：你娘，此处又不是你的，小爷我在这做什么干你何事。但恐于老道修为高深，陈白只得笑道：“晚辈从海的对面而来，此番便是要入世游历，不知前辈有何要事？” 老道眉头一挑，反问道：“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这海少说也有数万里，便是用灵力查探也是一时半会不可见之彼端，不知小友师承何处，能出如此天骄？” 陈白听闻老道此言，随即眼珠一转。 他清了清嗓子，略带骄傲道：“在下乃岚海国，天仙宗少宗主，此前便是宗门长辈，携法器送来此处，之后宗门长辈便先行回去了。” 老道看着陈白这般模样，加之先前见过陈白的手段，心里暗暗想道，岚海国？天仙宗？怎么从未听说过，难道真如那断天府老祖所言，在外界还有更为精彩强大的天地？ 想到此处，老道双目泛起灵光，灵气不断上涌，硬是要看穿这片无桓之海。 陈白见老道老脸涨红，汗水不断流出，便觉好笑，老瞎子都要渡劫的修为，都没法看得清无桓之海后面是什么，除非你是神仙，不然就是自讨苦吃。 而老道此时，心里大受震撼，因为就在他快要放弃时，忽然察觉，有一道奇异的光亮，从远处虚空闪过，就像有人使用遁术一般，难道那边真的有什么岚海国？ 老道急忙运转灵气，想要一探究竟时，电光火石间，一道直击灵魂的攻击，忽然刺来，紧接着，大海竟然翻起了浪花。 老道一口鲜血吐出，后撤数步，脸色有些煞白。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海的前方。 陈白神色疑惑地看着老道。老道也是意识到陈白也还在一旁，立即清咳一声，神色如常道：“看来小友所在的宗门，实力相当雄厚啊，但小友可知，若要离开此处，便要穿过老夫身后这一片荒妖之森？” 老道看着陈白，言道：“这荒妖之森的危险，仅凭小友这凝丹期修为，恐怕难以通过，还是说小友宗门，有赠予什么法宝？” 老家伙，法宝是没有，不过，若要离开这荒妖之森，恐怕还真得借助你的帮助才行。 想罢，陈白直言道：“法宝是没有的，师尊曾言，此番历练全凭自己，既然前辈能从荒妖之森出来，想必也是修为通天，不如就由前辈带晚辈出去，日后晚辈必有重谢。” 老道一听，便是乐了，好小子，正愁没办法骗你一起，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老道我就不客气了。至于陈白所言没有法宝之类，这老道人显然是不会相信的。 老道嘿嘿一笑，豪气云天道：“不碍事，天下修士乃一家，别说区区荒妖之森，就连三大禁区老道也自信能带你走上一走。” 陈白看着老道，内心想笑，但表面上还是拍马屁道：“前辈果真神勇非凡，举世无双，晚辈就在此多谢前辈了。” “好说好说。”老道沾沾自喜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往荒妖之森走去，如同慈祥的爷爷带着孝顺的孙儿......。 “对了，不知小友宗门长辈都到达什么修为。” “唔...大长老他们好像是什么渡劫期，其他那些师兄们好像是合道期吧。” 老道听闻暗暗不屑，渡劫期，还是们？合道期的弟子？真当合道期，渡劫期是大白菜呢？ 老道强忍笑意言道：“不知贵宗有多少大长老？” 陈白面不改色的边走边说道：“也不多，十来个吧，不过还有几十个堂主，也跟长老们一个修为，只是打不过那些长老罢了。” 老道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道家自诩第一大宗，但渡劫期的修士也就那三五个，你随口就是几十个渡劫期？可惜了，早前还给人打死了一个，要不然我道家，现在还是横着走的。 慢着！老道忽然想到，那一招打死张居正的神秘老者。 老道眉头紧锁，用着眼角余光瞥向陈白，该不会就是这小子背后宗门的人吧，也难怪，要不然怎么可能凭空出来一个渡劫期，一般宗门的渡劫期哪里会满大街跑，要么就是那里的渡劫期太多，要么就是保护宗门极为重要的人物，比如...少宗主。 老道的目光不由得凌厉起来，看来，这小子所言无论真假，其背后的势力都不会简单。正好，从这小子嘴里撬出那老者的事情，也好向宗门邀功，嘿嘿，法宝也可以拿走，老道我真是聪明。 陈白察觉到老道的目光，心里一紧，也不敢看过去，暗暗想道：该不会被识破了吧？ 忽而，老道面露慈祥，看着陈白笑了起来，这一笑，在陈白眼中，却如同恶魔。他不由得抓紧了手上的行囊，而这一个小动作，在老道的眼里却是一大堆的极品功法和地级法宝。 荒妖之森如此凶险，死在里边可不能怪我老道，嘿嘿嘿。 老道不禁发出笑声，陈白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道：不会吧......。 荒妖之森，多老槐，其形婀娜，十余丈许，夜幕临时有黑鸦盘于林上，林中无蛇虫虎豹，却日夜有兽吼声，闻有妖也。 是夜，忽闻鸹啼惊风起，无数的黑鸦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落在陈白与老道，旁边的槐树上，将两人围成了一个圈。紧接着，是有一阵阵阴风袭来，陈白摸了一把鼻涕，下意识要运转灵气抵御寒冷。 老道眉头一挑，立即抓住陈白的手臂，陈白的肩膀感觉到一阵刺痛，他本能运转凝绝拳挥去。 老道目光一凝，露出些许贪婪，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施展一道白罩，挡下陈白的攻击。 而后，老道脸色阴沉道：“小子，你不想死就听老道的，不要运转灵气。” 陈白眉头轻皱，见老道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点了点头。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正准备离开时，身旁的槐树忽然动了起来，无数的槐树枝条，如同人的手臂挥舞而来，老道竭尽全力将陈白往外一推，瞬间，老道便给槐树树藤，包裹得严严实实。 黑乌鸦们也在此时，全数涌入老道所在之处，而后就连顶上，也被槐树封闭起来，不出一会，便传出老道极其惨烈的叫声。 陈白眼眸瞪得大大的，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这老道为何要救他一命？ 忽然，一股寒风刺骨而来，陈白打了个激灵，慌不择路地跑掉了。 此时，在槐树的包围之中，老道静静站着，神情不见悲喜，看着眼前，如幻象一般的光幕，这正是其先前就将道家神通《移景显象》，印在陈白的身上反显出来的画面。此时，老道嘴角逐渐露出笑意。 “嗷呜~”，一阵狼嚎声响起，陈白迅速闪到巨大槐树旁，紧张的心理让他忘记了老道的警告。 只见陈白双手握拳，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灵气波动，这正是凝绝拳最为刚猛的一招，破天。 老道看着光幕中陈白的情形，暗自嘀咕道：方才这小子所用拳术，显然就是来自接近极品的功法。 说罢，老道的目光渐渐转移到陈白背后的行囊上，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光幕中，一道黑色的影子，忽从陈白的上方袭来，一道银光闪过，陈白即便反应过来，侧身躲闪，但也在脸上留下来一个不深不浅的划痕，鲜血溢出。 陈白立即一个摆拳，却只在树上，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拳印，黑影消失不见了。 陈白深知自己绝不是那黑影的对手，立即抓起一旁的行囊，运转身法往前方跑去，即便是不知道方向，也总比待着等死要好，如此想着，陈白脚下的速度再次快了几分。 老道见陈白往森林一处走去，不由得笑道：还敢运转灵气，真是生门不走走死门。 言罢，他看向一旁的黑乌鸦，目光冰冷，伸手便将那只，离得最近的抓在手里，看着光幕上的陈白，手上用力一捏，那只乌鸦便是一命呜呼。 霎时间，所有围着他的树藤都缩了回去，乌鸦们也飞往上空，如同一条长龙冲破云霄。老道轻轻挥散光幕，往陈白离去的方向跑去。 荒妖之森中，还在慌不择路逃跑的陈白，忽闻异状，抬起头，便见一群乌鸦冲上天空，便是脸色一沉，那老道莫不是死了，如此修为都命丧此处。 走着，陈白忽然眉头一挑，他急忙打开行囊，翻出那本《始玄上泽心法》翻阅起来。 既然老瞎子特意交代，那么这本心法，应该有对应困境的方法。 嗯？这是...，一副图画映入陈白眼帘，只见一颗高大魁梧的槐树，树上还站着一只十分巨大的乌鸦。 画面墨色绘制，唯有乌鸦那双鲜红色的眼睛，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记得先前也没有这一幅画的，怎么回事。就在陈白的双眼与乌鸦的红眼相对时，他感觉到脑袋一沉，缓缓闭上了双眼。 睁开眼眸，一双满是老茧的手出现眼前，掌中捧着一颗褐色的椭圆种子，而后，手掌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土里，轻轻的埋上泥土。 渐渐的，当泥土开始松动，一抹碧绿崭露头角，立在漆黑的泥土之中，年过一年，日复一日，那抹碧绿逐渐变得壮大，期间那双手时常出现，似乎在用某种法术滋养着。 岁月如梭，一颗高大魁梧的槐树挺立在地面之上，忽然，似有血雨洒落，目光下意识往天空看去，只见几滴血雨落入眼眸。 “啊！” 陈白猛然张开双眼，只见其眼有血色流出。 “嘶”脑袋一阵巨痛传来，还未待陈白多想，一幅幅画面出现在他脑海中。 有浑身浴血的龙，有羽翼残断的凤，碎裂的擎天大剑，暗淡无光的琉璃塔，倒插地面的金龙大殿等等。 忽然，画面如同泡沫幻影一般，陈白渐渐看见，一个双目失明的老者，正带着一个黝黑小伙，从林中一闪而过，陈白大吃一惊，这是...这是过去的画面？ 陈白带着疑惑继续往下看去，这时，有一群人闯入林中，黑乌鸦出现，却是被一名带着阎王面具的修士，用法术击杀，其余黑乌鸦立即一哄而散。 就在此时，无数诡异的黑影闪了出来，黑影不见其形，却是瞬间将那些人切割成一块块的尸块，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洒在地上。时间加速流动，直到一名道人进入森林。 是那道人！陈白顿时打起精神，仔细的观察着道人的一举一动，道人如何断臂，如何出现在陈白面前，都一一浮现。 许久过后，陈白长吁一口气，原来这些槐树，是保护来人的，那些乌鸦，就是向槐树，传递来人信息的信使，槐树会将来人保护起来，以免遭遇黑影的击杀。 而黑影是如何出现，陈白观察到，每当有人运转灵气时，便会给那黑影击杀，特别是第一群人进来的，最先出手击杀乌鸦的修士，第一个惨死，紧接着是第二个，如此看来，只需小心不在这里运转灵气即可。 陈白继续往下看去，只见老道在槐树的保护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还有自言自语的那些话语，全部被陈白尽收眼底，这也让陈白心生杀意。 想到此处，陈白灵机一动，找到一处槐树较多的地方，将行囊丢在地上，然后掏出一柄小匕首，将手臂划伤，鲜血抹到行囊上，而后在行囊四周埋下雷霆符阵。 看着地面，陈白眼珠一转，再次埋下一道符阵，眼见时间不多了，他急忙在身上种下绝灵符。 此时，脑内的画面，正显现着那老道满脸笑意往此处走来。 就在他想着是否要躲到树上时，一条树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陈白捆住，缓缓递了上去，情急之下，陈白下意识要运转功法，但想起这树藤是用于保护，便任由其施展。 此时，老道走来，发现陈白不见了，但看着眼前的行囊，逐渐露出疯狂之色，全然忽略了此事的古怪之处。 只见他欣喜若狂地走过去，就在即将踏入符阵范围时，老道忽然停下了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约莫半晌过后，才放心地走入符阵范围，看着眼前的行囊，老道缓缓蹲下，眼神瞪大，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唇齿有些许颤抖，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名扬天下的画面，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行囊。 一本写着《凝绝拳》的功法露了出来，老道内心狂喜，却未来得及笑出声，只见雷光闪过，无数的雷霆之力没入老道身体。 “呃！”老道哑喊一声，瘫倒在地，但凭老道的身体素质，这点雷霆之力还不足以让他起不来，可陈白埋下的重力符阵此时生效了。 无数的重力压制下，老道眉头却是一挑，这是阵法？自己是被这小崽子算计了，那行囊多半是中招的关键。 老道此时却有了更多的期待，一个如此年轻的阵符师，这个行囊里，怕不是有着一些关于阵符之道的东西吧。 陈白吊着树藤缓缓下来，看着瘫在地上的老道，不禁笑道：“害人终害己啊，死道人，没想到吧，小爷我最厉害的，其实是符道” 言罢，陈白走到老道面前，一脚踩在老道的头上，拎起地上的行囊，无意间掉出那本《御灵契符经》。 老道一眼看见此书，便爆射出炙热的光芒，果然，这小子有一本关于符道的经书！ 放眼整个春秋王朝，也就两名灵符师，一位在王朝做客卿供奉，一位隐居三大禁区之一的神隐谷，加上元魏王朝那位国师与符宗宗主，全天下也就这四位，能称得上灵符师而已。 若是拿到这本经书......。 陈白见老道如此神色，眼珠一转，慢慢捡起那本经书，蹲下身，拿到老道面前，笑言道：“看到没？这本经书就是晚辈宗门的。” 说罢，陈白竟是将书本翻开，老道目光炽热的看过去，似是走火入魔一般。 他不禁呢喃道：“这究竟是何等品阶的功法！竟是如此浅显易懂。” 陈白嘿嘿一笑，将经书合上，转身放入行囊里，言道：“品阶倒是不知道，不过这本经书，凡是看一遍，便有初见之效，再看，那就不用晚辈点明了。” 而就这一小会的功夫，老道对于符道已有些许明悟，面对有如此神效的秘籍，老道一下子已经忘掉了黑影的存在，淡黄色的灵气骤然荡出。 陈白得意一笑。霎时间，只见一条绿影闪过，陈白被无数的树藤包裹着，悬在半空之中，老道勃然大怒，手上不断掐动法决，就在此时，竟有数十道黑影闪现，老道目眦尽裂，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化作数十块血块掉落地面。 而在树藤保护中的陈白，满脸震惊，脑袋嗡嗡作响，只因此次在脑海中，看到老道被击杀的那一幕，更加的真切。 那些黑影如同人形，浑身漆黑，只是身上某个部位很奇怪，有的双手是镰刀，有的双脚是马脚，有的伸着极长的蛇信子。 而且，陈白分明看到，在这些黑影离开时，都有意无意的，将那只有一点黑点的白色眼睛看向他，这让他感觉不寒而栗。 陈白此时断然不敢出来，只得强做镇定的靠在树藤上，随着时间推移，没有灵气的滋养，陈白感觉到一股疲惫感袭来，渐渐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