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3章 结草衔环
在时间宝树顶端的一处枝桠上，时间道则忽然璀璨无比，精芒如烈阳，绽放出一道道光圈，浓郁无比的时间法则包裹着那根枝条，迅速结出了一朵时间之花！ 花朵层层绽放，在极短的时间里，又孕育出了一枚果实！ 时间道果？！ 不，那不是时间道果！叶凡曾经得到过时间道果，这枚果子的外形和结果过程，都与时间道果截然不同！ 啪！ 这金色的果子坠落在地，居然钻入泥土生根发芽，以极快的速度拔地而起！ 眨眨眼间，一株崭新的小树苗诞生了！ “啊？！这怎么可能……”龙雨萱也看到了这一幕，身为至圣时间宝树，它应该是宇宙万界唯一的，怎么会繁衍出第二株树苗来？ 叶凡脸上浮起了肃然之色，他凝视着时间宝树，靠近他们站立的方向，几簇枝条如有生命一般伸展延长，在时间法则充沛的加持下，生长速度极快，很快就触及到了那株小树苗。 时间宝树的枝条轻轻抚过小树苗，像是至亲长辈在抚摸儿孙的额头。 这是……它在有意为之！ 叶凡隐约明白了什么，就在这时候，这几根枝条极力延展过来，跨越数百米的距离，以惊人的速度抵达叶凡面前。 “它……它是活的？”龙雨萱难以置信，时间宝树居然拥有自主意识！ 枝条延展，直到触及叶凡的身体，时间之力忽然释放出来，叶凡和龙雨萱都被定格在静止的时间中，这一刹那几成永恒！ “我老了，要延续生命，首要……毁灭。”这个意识通过枝条传递过来，惊讶了叶凡的识海。 时间宝树真的是有意识的存在！ “等等，你的寿命已到尽头？你是时间宝树，时间也有终点？”叶凡尝试着与时间宝树沟通。 “时间当然有终点，没有任何生命可无限生存，你可以炼化我的躯干为己用。” “这……”叶凡非常意外，时间宝树拥有意识，那是否意味着它也能够脱胎换骨，渡劫为人？ “不必有任何负担，我与你们人族不同，更确切地说，我们与任何生灵都不同，”时间宝树的意识传来：“无论历经多少岁月，我们都无法修炼，只能把生命无限传承下去……” “无法修炼……为何？” “我们在宇宙诞生之时诞生，我们既是木之本源，也是最精纯的大道本源，无法汲取其他灵气修炼，因而我们只是我们……不像你们人类、妖类……” 时间宝树传递来的信息让叶凡顿悟，怪不得黑暗森林中的那些宝树至今没有重生迹象，它们无法汲取外界灵气为己用，能利用到的或许只有与自身相对应的法则，因此复苏极慢。 看来只有借助燮生泥，才是唯一的希望。 “那若是将你炼化，岂不是终结了你的意识？” “时间有始有终，意识同样如此，当我消失后，它方能诞生意识，自主生存。”时间宝树并没有一丝的伤感，“我的宿命便是如此，交付与你，我想这是正确的抉择。你刚才说的话，让我坚定了这种选择。” “谢谢你能够信任我……”叶凡对时间宝树充满感激，能够得到一株树的信赖，作为人类，这是多大的荣耀和惊喜啊。 “不必感激，我的时间即将走到终点，遇上你，不过是稍稍提前一些。况且，你对至圣宝树的付出，我一直看在眼中。”时间宝树伸出枝叶，卷住了叶凡的身体，将他带向半空。 时间宝树作为上古至圣宝树的一员，相当于老大哥的存在，它经历了太多的变迁，看到无数的腥风血雨，目睹过其他宝树被掠夺、被炼化，永远消失在宇宙万界中。人类在它眼中曾经是最卑鄙最邪恶的物种，直到今日，它的这种认识才发生了变化，因为叶凡所说的一席话，因为他的不同，他的选择，让时间宝树看到了另一种人格。 龙雨萱呆呆望着这一切，她意识到了什么，屏住了呼吸，仔细关注着叶凡和时间宝树的动作。 叶凡被枝条托举着，站在了时间宝树的树冠上。 “我执掌时间无数岁月，看过无数的人，走过无数的世界，今日，我将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年轻人，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万物有灵，当你凝视一草一木时，它们也在凝视你，聆听你的声音……” “谢谢，我记得。”叶凡再次从心底深深感激，感激时间宝树的博大胸襟，舍弃自己，成全他人。 他知道，哪怕时间宝树说，它的生命已不多，但也绝不是百年千年，至少能活个万载以上，可它却愿意被炼化。 这是舍生求死，这是结草衔环以报！ “那么再见吧……”没有悲伤，没有不舍，平静而悠远的意识传来。 这一个霎那，时间宝树焕发出无与伦比的璀璨光辉，辉煌的光圈先是极力绽放，在这片山谷中泛起一道道时光涟漪，紧接着强烈的光辉和气息向树干收敛，剧烈波动的时间气韵让叶凡也无法洞穿真实，如同时间凝固，近在咫尺的景象却遥远而未知。 它在以自主选择的方式，结束这一个时代，走向下一个轮回，它的选择即使在人族修士中也是绝无仅有，特立独行。 生命延续的方式，居然可以这样。 叶凡被一株树深深震撼，那一个个小小的时间气泡，仿佛也蕴含着人生哲理，生命的奥义。 时间宝树辉煌的气势持续很久，最终化作一团金光银芒，落到了叶凡手上。 枝叶消失了，树干也消失了，时间宝树那巨大辉煌的身姿凝聚成了一只仅有三寸长的小木剑！ 光华内敛，木剑通体呈现出淡淡的金色，没有护手，又酷似短匕，小巧不起眼。 “谢谢……”叶凡捧着这支短剑，心神为之触动，时间宝树知道他最擅长的武器是剑，甘愿化作了一支木剑。 指尖抚过剑身，低头看到这空荡荡的山谷，恍如一场梦境。 “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永珍贵，就叫你寸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