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成者王，败为寇
老祖宗吓得站了起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急道：“休要乱来。” 和徐品言并肩站着看戏的云轻尘也紧步上去，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云紫嫣已经激动起来：“你再往这边走一步，我就要了她的命。云轻尘，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看见这些，是不是特别得意，特别有成就感？” 云轻尘站在原地不敢动，徐品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要往云紫嫣手腕上弹，还没来得及动作，大夫人已经哭着扑了上去，扬气手臂狠狠的给了云紫嫣一巴掌，然后痛心疾首的道：“我养了你十四年，疼了你十四年，掏心掏肺的对你，用尽所有培养你，就是为了将你养成了杀人犯？ 你要杀，先杀了我吧，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生你！” 她拉着云紫嫣拿着发簪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戳，云紫嫣自然不敢真的伤害大夫人，用力挣扎起来，最后无力的扔掉了手中发簪。 云初雪被她一吓，仇恨更甚。 “狗急跳墙了？你敢做为什么不敢当？”她不怕死的冲上前对云紫嫣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你知道自己并非大夫人亲生之后，买通我姨娘，让她寻了街痞子、猎人和屠夫假装山匪。 又骗了云思衡带你游山，你将他引到设计好的地方，准备充分了便折下一支松树。然后‘山匪’冲出，你用一双腿换了云思衡一条命。 可惜了，这些原本都是你设计好的，若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山匪，云思衡也不会遇什么险。” 云初雪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疯狂：“可笑云家上下全都以为欠了你天大的人情。谁知道你就是条毒蛇，对自己都能狠到无可救药的毒蛇。 可笑啊，云家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云初雪打云紫嫣时候，大夫人就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抱住了她，她用自己的身躯承受着云初雪对云紫嫣的仇恨。 当她听见这个真相，她愣在当场动都不能动了，脑袋更是像裂开了一样疼。 她把着云紫嫣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祈求她个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她的声音颤抖，疼痛在整个院子里蔓延：“紫嫣，你告诉我，不是真的。她说的都不是真的。” 云紫嫣闭上眼睛别过了头。 打累了的云初雪却又退到一边笑得流了泪：“对，不是真的。我她娘一个要死的人说了谎，我她娘一时之间能编出来写戏先生都编不出来的故事。 大夫人，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 她又看见了云轻尘，然后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大夫人面前，只着大夫人的鼻子看着云轻尘的眼睛道：“你以为云紫嫣是你亲jiejie？告诉你，不是。她是你养娘的女儿，你们刚出生的时候，奶娘就抱错了人。 你回来之前大夫人就知道，可你知道你亲娘说什么吗？她说不愿意要你回来，她说她有紫嫣就够了，既然错了，那就让她错吧。你的亲娘根本就不想要你。 你再看看现在，云紫嫣想要你的命都想过多说会，实行过多少回了？你亲娘还拿她当心肝一样疼，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她可拿半个心疼得眼神看过你？ 云轻尘，你也是可怜虫，比我都可怜！” 她又笑了起来，那么凄凉，那么哀婉。在知道自己被云紫嫣利用得这么彻底之后，她满心都是怨恨，所以她要用尽力气去摧毁，去报复。 她要让云轻尘恨大夫人，恨整个云家，要让整个云家鸡犬不宁。 所以，说完这个之后，她又将目光对准了老祖宗，然后又呵呵笑道：“你不知道吧，当初划花云轻尘脖子的是小老七，小老七爱跟着徐吟弘玩耍吧。你知道云紫嫣都让徐吟弘带小老七去什么地方吗？ 赌场、画舫、勾栏……知道为什么樱桃两只蝈蝈就能将小老七困在鸾鸣轩了吧，因为小老七早就沾上赌瘾，他不赌赢，怎么可能出来？哈哈……” 老祖宗一双手恨不得将扶手捏碎，全身上下颤抖个不停，若是没有画纱扶着，若是没有拐杖支撑，只怕她现在已经瘫软在椅子上，再也站不起来。 可她硬是将涌进嘴里的鲜血咽回肚子，咬着牙问：“你可有证据？” “有啊，山匪的事你召回我姨娘不就分明了吗？云紫嫣怕以后还有用得着山匪的地方，那些人都还没散开呢。你现在派人去也能全数抓了回来。 山上设计杀人的事情，我就是证据啊，哦，云轻尘也有察觉不是？至于蜱虫，至于毁容，至于媚骨香，你们还想要什么样的证据？” 看云紫嫣一脸死灰，大夫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晕倒在地。 老祖宗口中也再次涌出一阵腥甜，她强压着吞了下去，伸出食指颤巍巍的指着云紫嫣的鼻子，有气无力的问她：“你可还有话说？” 人怕到极致，反倒也就没什么好再怕的了。 云紫嫣被逼得山穷水尽，老底尽揭，她又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老祖宗英明，一双眼睛能洞察灵魂，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便是没有证据，她又还有什么是想不通透，明白不了的？ 想透了这些，先前绝望、狼狈、痛苦的云紫嫣突然就镇定平稳下来，甚至连眼中的泪都一股脑全数收回。 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发簪从新别在发髻上，又用手帕擦干腮边的泪，然后看着晕倒在一侧的大夫人，悠悠的叹了口气。 一气叹完，她突然抬头，眼神毒蛇一样飞射老祖宗周身，那中间迸射的恨意足以让天地变色。 “是，都是我做下的。云初雪说的都是真的，局是我设的，人是我找的，云思衡也是我引上山的，最后我残了双腿，也都是提前就演练好的。 至于云轻尘，我无数次想至她于死地，无数次设局。可惜她命太硬，摔下了悬崖都没死，我用蜱虫咬她，眼看着要成功了，现在又是失败。 既然事败，既然你都知道了，想如何，你随意。” “你倒是挺有成王败寇的风骨。”老祖宗咳嗽一声，右手用力拄着拐杖支撑身体，左右捂着胸口的位置，缓解心中的疼痛。 “既然你没有不承认的，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什么罪该怎么罚都有定数，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