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况有变。”徐惊岚看着慕容歌，说，“现在你急需一个突破材料。已是傍晚时分，我们马上动身，争取赶上灵溪城晚上的拍卖会。“ “你运气不错。”徐惊岚难掩兴奋之情，“所有有大型拍卖会的城市每三个月举办一次拍卖会。灵溪城拍卖突破材料，留仙城拍卖功法，望岳城拍卖丹药和符咒，道海城拍卖坐骑和法宝，两仪城拍卖情报，万兽城拍卖妖兽。这几个城市会错开时间开启拍卖会，每月一和十五号都会有一个城市开启，今天是五月十五，正好轮到灵溪城。” 即刻动身，太阳完全落山之前，二人终于成功到达了灵溪城。 灵溪城和无痕剑宗隔得很远，处在碧波门和狂雷宗这两个九大宗成员的交界之处，因此寸土寸金，是无数散修梦寐以求的居住地。这座城被命名为灵溪城，是因为在这座城池以东，是一片灵气及其充裕的大海，同时，它也是宗门领地里最大的海域。传闻，数千年前，有数位神仙曾在这片大海上斗法，无数的法宝碎片和灵气相撞产生的灵力碎屑沉入海底，所以这片海域中不仅灵力极强，海底更是蕴含着无数可能性，生活在海域附近的人们称之为诸神海。 诸神海上，建立着一个鼎鼎有名的宗门，碧波门。 碧波门的弟子在海上如履平地，成为碧波门弟子的第一步，就是被捆在一根石柱上，承受饱含灵气的海水长达整整两天的冲击，单单是这样的选拔测试，死亡率就高达三分之一。 所以，很多人都是选择突破到凝气境再来接受考试，只是，达到凝气境之前的资源从何而来呢？这也就导致了进入碧波门的修士必须有强横的背景和财力，以及不俗的灵力天赋，缺一不可。 在这样的选拔条件和如此充裕的灵气环境中，碧波门的实力可想而知。 很多人都说，碧波门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宗。 只是，就算是如此恐怖的宗门，都没能触碰到诸神海的海底，到了一定的深处，海水压力混合着极为凝实的灵力，似乎能把一切都撕碎，那传说中的秘宝，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最令慕容歌眼界大开的是灵溪城城门口的奇景。 各宗门弟子，长老纷至沓来，有人骑着长着翅膀的马，有人架驶着飞在空中的灵舟，更有甚者竟然自已长出了翅膀来。 慕容歌一脸好奇地随着人流走进灵溪城。 “你别跟着他们走了。”看着慕容歌准备跟着人群走的举动，徐惊岚笑着说。 “那里是塑魂境以上的专场。“徐惊岚指了指不远处一座灯火通明的气派高楼，“我们不去那里。” 徐惊岚示意慕容歌跟着他往另一条路走，沿途各式各样的小摊，让他目不暇接。 自己在监牢里被关了两年，他现在对外面的世界非常感兴趣。 “拍卖会分三个等级，塑魂境以下，塑魂境以上，以及无价之宝。”徐惊岚与慕容歌缓缓走在热闹的夜市，这条路上虽说也是水泄不通，但相较于另一条路，要好很多。 “塑魂境以下的不能去以上的，这很好懂吧。我们去的正是低等级的会场。那里的参与者不乏一些没有修为的达官显贵，只需出示一些凭据，证明自已有这个经济水平参加即可入场。在这个等级的会场，你很少见到宗门弟子，因为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前三个境界的突破不太重要，难度不大，而且这个境界的灵物难以拉开差距。其实不然，每一个境界都很重要。”二人继续向一座稍矮的高楼缓缓前进，“至于无价之宝，并不是每届的拍卖会都会有，这种等级的东西已经无法用灵石来衡量价值了，允许参加拍卖的，起步都是宗门长老。老夫去过一次，当时拍卖的是一颗守元丹，效果是突破时免疫走火入魔，不限境界，而且不是一次，是每一次。老夫印象最深的是，当时有一个和老夫一样第一次参加无价之宝拍卖的长老，说出他可以出三千万灵石时，其他人嘲弄和不屑的言语和表情。那些长老开出的条件让人难以置信，甚至有卖自己女儿的。老夫参加过一次后便再也没有去过，据说最后这丹药拍卖了三次，九个月，最后被一个长老用长老的位子和一件法宝换走了。如果有无价之宝被拍卖，那高楼的最高层会亮灯，他们会在那里进行拍卖。” 慕容歌扭头看向那高楼，最高层亮如白昼。 慕容歌的眼睛亮了起来，回过头问：“今天有无价之宝在拍卖？” 徐惊岚呵呵一笑：“已经拍了快一年了，条件都没让提供拍品的人满意。别管这些了，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二人已行至一座高楼前，无数衣着华贵的富豪正叫手下的人抬着一箱又一箱灵石等待守卫的检验。 二人排着队，慕容歌看着一箱箱的灵石，有些担忧地开口了：“徐老，这些人也太富了吧，咱们的灵石呢？” 徐惊岚闻言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楼前的队伍变得越来越短，不久二人便来到了守卫面前，守卫打量了一番二人，微笑着说：“两位是宗门中人吗？请出示凭证。” 徐惊岚缓缓从胸口掏出一枚纯黑令牌，交给守卫。 守卫接过令牌细细一看，脸上立刻浮现出惊讶之色，随即双手将令牌递还给徐惊岚：“原来是徐长老，失敬。” 另一个守卫立马做出“请”的姿势，二人便在守卫的指引下来到了会场。 慕容歌打量着这拍卖会场，他不禁想起了以前看戏时的场馆，看上去倒没太大的差别。 二人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静候拍卖会的开始。 “好吵啊，和卖菜的集市一样。”徐惊岚拿起手边桌子上沏好的茶，喝了一小口，眉头微皱，“这里的环境还是一样差，有钱就给进，连个包间都没有。” 慕容歌听着各色富人油腻的寒暄，也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品味太差。”徐惊岚看着手里的茶盏，摇了摇头，灵力微动间，茶盏中的茶叶已被尽数剧除，整齐地落到桌子上。 随后，徐惊岚仰起头，将茶盏里的茶当作水一样一饮而尽。 此时，周围的嘈杂声逐渐淡了下来，拍卖会开始了。 只见一名戴着面具，身段婀娜的女子款款走上拍卖会场的中心，发出轻柔好听的声音：“欢迎各位的到来，下面有请第一件拍品入场。” 声音真好听，慕容歌这样想着，紧盯着女子的面具，他已经开始憧憬着面具下是一副什么样的绝世美颜。 “呵呵。”徐惊岚注意到慕容歌的样子，“这女的长得很一般。拍卖场的惯用套路，美女早就露脸了，如果你精神力达到灵洞境，这面具便形同虚设了。拍卖场真正且唯一的美女在道海城，很多人都是慕名而去。” 慕容歌一阵汗颜，再看向那女子时，心中已无波澜。 “千年寒铁！”第一件拍品被呈上来，只见一块巴掌大的银色矿石在会场的灯光下发出好看的光泽，让在场众人发出啧啧赞叹。 “徐老，千年！”慕容歌睁大双眼对徐惊岚激动地说。 “宗门里要多少有多少。”徐惊岚冷笑一声，“这寒铁往多了说也就五十年吧。真正的千年寒铁在场的所有灵石加在一起都买不起。” “千年寒铁”最终被第一排的一位富豪高价拍走。 “第二件拍品，火之鸟羽！”女子说着刻意停顿了几秒，众人闻言纷纷发出惊叹的声音。 只见那火之鸟羽呈赤红色，细细观察，还有隐隐的金光闪现其中。 台上台下乱做一团，慕容歌看向徐惊岚。 “徐老，这个昨样？”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慕容歌谨慎地问，没再被名字唬住。 “火之鸟，实际上就是赤羽乌，以你现在的境界都能轻易将之击杀。绝焱宗旁一抓一大把，拍卖行欺负这些人没阅历罢了。” 慕容歌看向会场中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人群，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恐怕是白来了。”徐惊岚倚倒在椅子上，“如果都是这种等级的拍品…” “第三件拍品，百幻草。”第三件拍品被拿到了拍卖场中央，那所谓的百幻草，看起来不过是一株再普通不过的紫色药草罢了。 “这还可以，是精神系修士不错的突破材料。”徐惊岚缓缓开口，“不过这样的品质入不了我的眼，你若是用它突破，对不起你三个月锻体巅峰的修炼速度。” 富人们对这百幻草毫无兴趣，倒是原先的几个一直沉默的修士开始争抢起来。 “若是实在没有好的突破材料，就回宗门吧，宗门的宝库里还是有些珍品的。”徐惊岚失望地摇了摇头，疲倦地说。 一个又一个拍品被陆陆续续展出，徐惊岚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 一开始他还会耐心地向慕容歌解释拍品哪里不好，到了后面，他干脆只用“垃圾”二字无奈回应。 周边环境虽是嘈杂无比，徐惊岚却还是昏昏欲睡。 “最后一件拍品，月桂枝！”随着最后一件拍品的出现，徐惊岚终于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