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陈家墓园
芬婶已经陷入疯癫状态了，而我也累得快喘不上来气了，这疯婆子虽然干瘦，但分量也不轻啊，这一路背过来，也着实费劲。【】 就在这时，两束手电的光亮照了过来，随即传来两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那是娘吗？” “好像是，唉，这老太太也太折腾人了。” 随即两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加快脚步走了过来，看到我时脸上有些惊诧，其中一个男人问道：“你是谁家闺女？” 我喘着粗气回应道：“我是陈家妞妞的随行护士，不是这个村子的。” “哦”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应了一声，追问道：“那我娘怎么和你在一起？” 我耸了耸肩，很无良的道：“老太太非拉着我说我是她的孙子亮亮，你们赶紧把老太太带回去休息吧！” 另外一个男人接言道：“老太太老年痴呆了，脑子不太好使，逮谁都乱认，给你添麻烦了。” 芬婶似乎认准了我是亮亮，说什么也不撒手，我没辙，只得把老太太亲自背回了家，待老太太熟睡了，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妞妞的家。 这一天把我折腾得够呛，躺在土炕上，我的眼皮直打架，没过多久，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我被妞妞的奶奶敲门声叫醒，梳妆打扮后，我开始吃早餐。 说来挺惭愧的，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妞妞一家人叫什么，非常的不礼貌。 妞妞的奶奶非常的健谈，在我吃早餐的时间内，她为我详细的介绍了陈家。 妞妞的爷爷是一家之主，名叫陈刚，是江海市副市长，陈刚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叫陈世恩，是个颇有名气的律师；女儿叫陈可欣，在部队是少校衔，小儿子叫陈世民，是个成功的商人；妞妞就是这陈世民的女儿，这次探亲，两个儿子都随车跟过来了，女儿陈可欣因为身在部队，无法立刻回来，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乖乖，背景硬就是不一样，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看起来都混得风生水起的。 妞妞的奶奶果然如我所料，并不是妞妞的亲奶奶，而是一名伺候陈家三十年的保姆。 说是保姆倒也并不完全是，三十年的精心伺候，说句俗的，陈世恩三兄妹都是这名保姆一手带大的，三兄妹称呼这个保姆为干妈。 妞妞的这位保姆奶奶名叫韩淑，大家平日里称呼她为淑姨，我也入乡随俗，称呼淑姨。 这次我们回乡住的房子是陈家的老宅，平日里只有陈家堂亲偶尔过来住住，顺便打扫一下卫生，所以水电还通，方便了不少。 大致的情况都了解了后，我的早餐也吃得差不多了，擦了擦嘴，我开始对妞妞进行每天早上的例行检查。 妞妞的情况很稳定，甚至比在医院时还要稳定得多，这令我很费解，难道老家真的有这等魔力？ 检查完后，妞妞这小丫头又开始活蹦乱跳闲不住了，非要拉着我出去玩。 相比于目前非常稳定的妞妞来说，更令我头疼的是，芬婶那个疯婆子。 淑姨适时地帮我解了围，她说，今天是妞妞奶奶的祭日，上午要去祭坟。 按照农村习俗来说，女眷是不允许去祭坟的，奈何妞妞这丫头太过于任性，所以，只得带了过去。 因为并没有通路，所以这一路只能步行，淑姨在路上为我介绍，陈家的祖坟圈距离村落并不是太远，翻过这个小山头就是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看似挺小的一个山头，我们整整爬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里，淑姨为我讲解了陈家的历史，陈家在民国期间是绿林，说通俗点就是土匪，而且还是大土匪，方圆百里都是陈家的地盘，无比的专横，所以陈家的祖坟圈建在一个龙脉支点上，据说当年是一个极其厉害的风水先生给找的位置，因为建在山里，没有占用农耕，所以去年的迁坟事件并没有波及到这里。 后来陈家的硬派老祖宗在抗日时期投靠了八路，自发组成了抗日游击队，并且后来一点点做大，入了编制，在军队站稳了脚跟，才有了陈家今日的地位与辉煌。 所以说，陈家今日的辉煌，寻根究底，到底是传统的风水好还是陈家老祖宗高瞻远瞩，谁也说不清，可能都占一点儿吧！ 陈家的祖坟圈建在一个宽赫的山坡上，通风极其的好，不远处便是渝江，风水风水，依山傍水，果然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陈家的祖坟圈被一圈铁栅栏围砌，开口处是石砌的正门，正门处有一扇铁门伫立，正门上方用朱笔描绘着四个大字陈家墓园，我们走到正门前，敲响了门柱上的铜钟。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慢慢的走了过来，见到我们时咧嘴一笑，笑呵呵的道：“是小恩和小民来了，来拜祭你们的母亲么？” 陈世恩扬了扬手中提着的祭品，微笑的道：“可不是么，今天是我娘的祭日，我们来祭拜一下，于叔叔，你老最近身体可好？” “你们这两个小崽子啊！可好多年没来了，每年都是我老头子帮你们烧纸，真是不像话。”老人摆了摆手，有些愤愤然的道。 “我们没抽出时间，况且，有您老在，我们放心。”陈世民微笑的道。 “忙忙忙，你们怎么都这么忙？都不说来看看你们亲人，净想着赚钱了。” 老人看到淑姨后，惊诧的道：“咦？淑妹子和小妞妞也来了，这么说，老首长也回来了？” 淑姨叹了一口气，接言道：“老于，老爷他，怕是熬不了多少时日了。” “怎么会，老首长还不到八十呢，不至于的……” “于爷爷” “哎，妞妞又长高了。” …… 妞妞一家人和老人聊了起来，我在旁边皱着眉思索了起来。 这老头似乎是个守墓人，但又不像是个单纯的看门守墓人，从他们的话语与态度来看，他们似乎并不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尤其是老头称呼陈世恩和陈世民为小崽子。 你会对你的老板称呼为小崽子么？别说老板，你敢对你的直属上司称呼小崽子么？即使你比你上司年龄大很多。 答案很明显，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自毁前程说这话。 那这个守墓老头的身份，就有些特别了。 我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陵墓大门不远处，伫立着一座小屋。 小屋似乎是红砖垒砌的，相比于陈家大院的土坯房来说，这座小屋似乎建得更为坚固些，也可以说，建造的时间更晚些。 小屋的门窗是清一色的铝合金门窗，我向里张望了一下，室内甚至还铺上了地板砖，并且吊了顶，小屋东北角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单人床上铺着一席凉席，正中摆放着一张方桌、方桌上摆放着成套的茶具和两个饭盒，西北角摆放着老式的木制衣柜，衣柜下方是一个小的展示柜，展示柜内摆满了木雕和各式各样的白酒，门口处摆放着一张摇椅，摇椅上躺着一杆老式的烟斗和一把蒲扇，这就是整个小屋内的摆设。 不得不说，小屋内的摆设老旧而简单，似乎，这守墓老人的生活，极其的简单，简单到，连电都没通。 这陈家墓园，还需要专职的人守墓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