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抉择
入夜，白煊得到了徐荣的消息后，就径直骑马来到了皇甫府邸。可刚来到皇甫府的门前，就看见了上面的牌匾已经残破不堪。 “这是怎么回事？” 白煊脸上明显有些不悦：“我记得我两日前来的时候，这块牌匾可是一尘不染。” 身旁的护卫听到白煊这么问，也是立刻做辑说道：“大人，听闻昨天郭汜带一干将领酒后路过皇甫太尉的府邸。然后就…然后就…” “哼！皇甫老将军如今是朝廷加封的太尉，他郭汜算什么东西！胆大妄为！这是可恶至极！” 白煊听后，不禁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子泰也不来护卫下吗？” “回大人，当时皇甫安大人被陛下和阳乐公主留在了宫中？” 侍卫立刻又说道。 “嗯？” 白煊听后，立刻扭头问道：“为何？” 侍卫听后，又说道：“回大人，皇甫安大人前日被陛下加封为了骁骑校尉，故而昨日进宫谢恩。被陛下以关心太尉的身体情况，留在了宫中。” 白煊听后，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去让有司汇报，就说太尉家的牌匾坏了，请命来提一块新的！” “诺！那大人，郭汜那边……” 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边暂时不要管！” 白煊皱着眉头说道：“看来，离京之前，还有一桩大事要办！你去吧！” “诺！” 侍卫领命便骑着马离开了皇甫府邸。 而白煊也是清了清嗓子，随即敲了敲门：“司锋校尉兼司隶校尉，白煊子言，求见太尉大人！” 不一会，大门便被门童打开：“校尉大人，请进！” “太尉大人的病情好些了吗？” “多亏了白果姑娘的药方，现在比十天前要好多了！” “嗯，这便好。” 白煊说着，看了一眼门童，发现他脸上的汗显得格外的多。便按着玄红剑，冷声问道：“那子泰已经回来了吧！” “小公子正在我是照护太尉大人呢！” 门童说罢，白煊便停下了脚步，耳边也传来了微弱的铁器碰撞的声音。 “你现在说出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兴许，我还能留你一命！” “大...大人这是何意？” 白煊听后，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拔出玄红剑，大声喊道：“都别藏着了，出来吧！” 白煊话音刚落，只见几十名西凉兵士提着卜刀走了出来。而那门童，也迅速的跑出了皇甫府。 “西凉士兵？你们是谁的部下？” 白煊冷冷的看着周围的士兵，不悦的说道。 “到了地府，自然会有人告诉你，我们是哪位将军的部下！” 只见一脸上有一个刀疤的男人，举起刀笑着说道。 “口气不小，那便来试试吧！” 说罢，白煊挥剑砍向那人。 而皇甫府内，只见白果正在给皇甫嵩熬药，而她身后则站着两名和府院一样装扮的西凉士兵。 “白煊这小子，可是真有福气，我听说他每次出战，都会带上这小医女呢！” 其中一名士兵jian笑着看着正在熬药的白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而另一名西凉兵好像听到了外面打斗的声响，皱眉说道：“别意yin了，郭汜将军叫我们带回白果，她不是你能动的人。话说你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哪有什么声音？！你太大惊小怪了！” 那名西凉兵闻言，仍是jian笑着说道：“郭汜将军只叫我们带回这小医女，又没说是是死是活的！再说，这人间尤物，你不想玩...？” 嘭！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一脚踹开，两名西凉兵正迟疑间，却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提着剑走了进来，借着月光照在白煊身上，显得格外的恐怖。 噗！ 而白煊抓住两人的惊慌，率先解决了一名西凉兵后，又把另一名按倒在地。 “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白煊按着那西凉兵的头，瞬间青筋暴起：“你不说，我就带兵杀了你全家，让他们先死在你面前！” 白煊此话一出，那西凉兵立刻便开口说道：“我说！我说！我是西凉兵的队率，是郭汜大人派我等来到这的！” “为何闯入太尉府？” “郭汜听闻贾诩大人的义女在这，派我等来此掠走她，好以此做威胁让贾诩大人设计杀了你！” 白煊听闻，立刻就将那西凉兵的头砍了下来。 随即起身，看了看眼前已经被吓得站了起来的白果，刚想出言安慰，却又因为刚才鏖战的伤倒了下来。 “子言！” 看着白煊倒下，白果赶忙将他抬起，十分担心的说道：“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 白煊倚着宝剑，在白果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随后才皱眉说道：“果子，你也听到了！” “嗯！” 白果闻言，看了看病倒在床的皇甫嵩，也皱眉说道：“这长安恐非久留之地，只是太尉大人的病情日益严重，若无名医，恐怕很难撑过去。” “子言！” 正当白煊思考时，皇甫嵩却意外的醒了过来。张了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 白煊听闻后，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径直的走到皇甫嵩的床前，跪了下来。而白果也是扶着他，也跪了下来。 “真是吃了不小的亏呢！” 皇甫嵩看着满身是血的白煊，也不由得心疼起来：“子言，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我会让司锋校尉部进城，杀光郭汜的人！” 白煊颇为凶狠的说道。 “那么接下来呢！” 皇甫嵩咳嗽的两声，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白煊，吃力的抬起手，在他的头上打了一下：“李傕樊稠和郭汜的多年的战友，你觉得他们是会帮你还是会帮郭汜？再者，你领兵进城，先不说朝廷会不会治你的罪。单单你在西凉军的威望，就会一落千丈，谁会喜欢一个天天杀自己人的将军呢！” “嵩叔，你的意思是……” 白煊清楚皇甫嵩的意思，但如此一来，皇甫家可能就从此走向没落。 “你不用担心我皇甫氏……” 皇甫嵩似乎看出了白煊的担忧，挤出一丝微笑说道：“自从我从叔父手上接下着皇甫家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并非一人一事之过，乃天命所至！” 白煊听后，良久没有在说话。 “别杵在这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去看看伯良将军吧！” 皇甫嵩又是咳嗽了两声说道：“若你能得到伯良将军的辅佐，那以后军旅作战，将会对你大有益处。” “………是！” 说着，白煊便起身，准备离开房间：“嵩叔，我一会再来。果子，照顾好太尉！” “放心！” 白果有些担忧的说道：“还有，子言，小心！” “嗯！” 白煊嗯了一声，便将两具尸体拖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吓到了吧！” 皇甫嵩看着白果的背影，笑道。 白果闻言，跪在皇甫嵩床前，笑着说道：“是呢，毕竟两个活生生的人，几下子就...” 皇甫嵩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子言比以前，可是要狠辣太多了。我记得第一次在军中见到他的时候，他表现的可是十分惊恐...世事无常啊，当年喜好音律的小子，会变成公卿大臣谈之色变的恶狼。” 白煊将躲起来的皇甫府邸的下人都叫出来打扫院子后，便径直走进了管着徐荣的房间。只见徐荣被一个铁笼子关了起来，蓬头垢面，身形消瘦，显得十分的憔悴。听见有动静，就猜到是白煊来到了这里，闭着眼笑着说道：“我们的司锋校尉大人是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白煊听过了徐荣的嘲讽，也是冷笑一声，随后绕着铁笼，假装心平气和的说道：“伯良将军，我只问这最后一次了，你到底加不加入我！” “不可能！” “为何？” 白煊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就为了你心里那点放不下的、可悲的忠诚？” “忠诚从来都不可悲，报效国家，本就是大丈夫当为之事。” 徐荣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浑身是血的白煊，瞳孔一震，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大汉需要我们的报效，才能...” “大汉从来不需要我们报效！” 白煊有颇为愤怒的说道：“当它需要你的时候，你会被高高捧起；当它不需要你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摔在地上，让你粉身碎骨。它从来不会在乎我们这些在边疆浴血战士的死活，它在乎的，是朝堂上的权力争夺！” “可军人就该死在战场，否则他们的存在...” “不！” 白煊的怒火终究是没有压住，打断了徐荣的话：“我的士兵，永远不会，也不能死在保护这些人的战场上，永远不能！” 说着，白煊拔出玄红剑，指向徐荣，一字一句的说道：“徐荣，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了！不日，我就会带着我的部队离开长安，南下中原！” “怎么？” 徐荣听后，更为诧异的说道：“李傕派你攻打谁吗？” 白煊听后，才缓缓舒了一口气，缓缓的收起了玄红剑，张开双手道：“这段时间，我整治军纪，但结果...如你所见，已经有人按捺不住，要对我动手了。如若在不走，恐怕会被西凉军群起而攻之。所以，伯良将军，你是要加入我，继续统帅你的旧部，和我一起南下；还是要在这铁笼子里，困做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