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多么痛的领悟

    “巴儿，爹爹，娘亲回去了！”

    “别哭！你再哭，爹也哭了！好丢人的！”

    “跟徐师傅好好干！”

    “这是一盒你最爱吃的梨酥糕。”

    “钱你自己拿着。娘不要！”

    斗红红脑海不断闪现刘巴儿父母跟她告别的这一幕。不经意间，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刘二这对狗夫妻，践踏法律，罔顾人命！”

    “我，斗红红，一定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躺在乌漆嘛黑的牛棚，斗红红暗暗立誓。

    花猪依偎着斗红红两腿朝前趴下。不几时，斗红红和花猪鼾声同时响起。

    “哦！是娟子和全子！”

    “你们可算接我来了，我等的黄花菜都凉了好几盘了！”

    斗红红睡梦中，迷迷糊糊看见了斗爸斗妈。

    “全子，娟子！我亲爱的爸爸mama，你女儿我以后再也不犟嘴了，你们接我回去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熬夜看小黄片了！再也不整天吃垃圾食品了！再也不嫌你们穷了！呜呜呜......。”

    “我努力挣钱养你们，让你们每天哈哈哈！我给你们洗衣做饭，捏背捶肩，接我回去吧......。”

    “这里的日子猪狗不如，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嫌你们做饭难吃，再也不叨逼嫌你们让我下地干活。好好做人，还不行吗？”

    梦中的斗爸斗妈任凭斗红红哭天抢地，站在远方一言不发。

    睡梦中，斗红红哭的泣不成声。

    ......

    也没个天气预报，夏天的雨说来就来。

    电闪雷鸣间，没睡多久的斗红红被惊醒。

    斗红红听见院子里细细碎碎的声音，她壮着胆子走出牛棚查看。若隐若现中，她见一只黄鼠狼从鸡笼里刁住一只鸡，使劲往外扯，鸡笼里顿时一片“叽叽，喔喔”的躁动。

    斗红红心想，“这事儿，她可不想管，下着雨，再说吃的又不是她的鸡。”

    索性转身儿回去睡觉。

    穿过前堂，后室有一处烛光摇曳。

    “谁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玩秉烛夜游！”

    斗红红用手抻了抻眼皮，仔细瞧去原来是刘二夫妇的房间烛火未熄。

    没了睡意的斗红红蹑手蹑脚，穿过前堂和走廊，大气不敢喘一声的把耳朵贴在墙上，趴在刘二夫妇房间的窗户偷听。

    斗红红为了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从而使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她把馒头大的拳头硬生生塞进了嘴巴。

    此时，从后室传来刘二和方瑛姑的谈话。

    “官人，你好久不碰奴家了，你是不是最近又去喝花酒了？”

    方氏半露着衣衫。

    “闭嘴。老子的事儿，少打听！”

    “不打听就不打听！我过两天就去找个野汉子过过瘾。”

    方氏把头一转，“哼”了一声，背对着刘二生气。

    “你敢？”

    “我为啥不敢，你可以花天酒地，我为啥要守活寡！”

    古代人玩的挺花，斗红红这墙角听的，脸红心跳。

    “哎呦哎呦，轻点儿，官人，弄疼人家了。殊儿哥儿在隔壁别听见了。”

    “老子要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乱yin荡！”

    床板咯吱咯吱响，未经人事的斗红红听了这些，立刻有了一种自己耳朵不清白的感觉。

    斗红红准备提前离场。

    “官人，你说刘巴儿，是不是知道点啥？”

    斗红红刚抬起的一条腿，又放了下来。

    “我擦，完事儿了？刘二这速度着实有点瞧不起呀。”斗红红撇着嘴，一脸嫌弃。

    “这丫头在咱家呆了那么久，也没见她身上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方瑛姑穿上衣服，把脑袋压到刘二胸前，“她在咱这儿白吃白住半年多，到头来咱啥也没捞到，便宜了她！”

    刘二神色凝重，忧虑重重。过了一会儿，才答话。

    “这丫头片子不是省油的灯，鬼机灵的很。我看她这些天，跟前街的吴大壮爷俩走的挺近。”

    “呸，小小年纪就知道勾搭人了！”方氏翻了个身，从侧卧变成仰卧，直勾勾看着屋顶。

    “盯着点，看这丫头有没有偷偷去什么地方？”

    方氏“嗯”了一声儿。

    俩人沉寂了一会儿。

    “杀死刘大夫妇的毒钉，你藏好了没？”

    刘二压低声音。

    “放心，藏好了！”

    “当时天色暗，我偷偷埋在了村头儿吴老汉家的地头儿，那土松，发现不了挖过的痕迹没人看见。”

    方瑛姑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你这娘们儿，傻吧？你埋那儿干嘛？”

    “万一被人不小心发现，咱俩都得死！”

    刘二猛地坐起，“欻”使劲掀起被子。

    “官人，别担心。谁也想不到的。”

    方氏也跟着坐起。

    “吴老汉病的那么厉害，他那傻孙子—吴大壮，每天就知道砍柴到汴梁城内卖。”

    “那田里没人去，都荒了。”

    听到这儿，刘二才稍稍平静，吹了蜡烛，躺下盖上被子。

    “那掺了砒霜的水和罐子怎么处理的？”

    “扔到......”方氏还没说完，听见窗外有什么声音。

    斗红红站久了，腿一麻，打了个刺溜。

    “谁？”

    刘二惊呼。

    斗红红不争气的腿关键时刻又麻了。

    “争点气，腿哥。你这样，我会死在这风雨雷电夜。”斗红红急得开始跟腿说话了。

    “哒哒哒......”脚步声越来越近。

    咯吱门开了。

    “你这死猪，明天老子就宰了你，大半夜瞎窜！”

    刘二开门看见那头花猪正蹭着门框。

    刘二往屁股上使劲踹了花猪两脚，花猪“嗷嗷”扭着屁股离开了。刘二感到夏天少有的寒意，便裹了裹衣服，关了门回房。

    “有惊无险，我这是脑袋别在裤腰上讨生活。”斗红红深吸了一口气。

    牛棚，斗红红摸着花猪脑袋。

    “感谢你了，猪老弟。”

    “老弟，你今天的救命之恩，我给你记着，以后你有难，我红妹儿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斗红红朝花猪深深鞠了一躬。

    外面的雨水溢进了牛棚，潮湿的粪便异常难闻。斗红红露出来的脚踝，不小心蹭到了身子下面潮乎乎的草铺，她下意识的把腿蜷了蜷。

    “活着好难啊......”斗红红缓缓躺下，“娟子，全子，闺女想你们了！”

    牛棚外的雨声渐大，斗红红微微合眼，冥思，“钉子埋在了吴大壮地头儿。那罐子，方氏扔哪了呢？”

    想着想着，斗红红刚刚环抱自己的双手逐渐瘫软。

    一声鼾声，进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