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佛系真千金擅长打脸在线阅读 - 704 求不得(结局下)

704 求不得(结局下)

,抓住了明镜的手腕。阑

    她的手臂太细太细了,他根本没怎么用力,那白皙的肌肤就红了一片。

    明镜坐在沙发上,抬头静静的看着他。

    冉腾霄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抱歉。”

    他的手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搁。

    “当初是你帮了我,现在也是我该兑现承诺的时候。”

    明镜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了茶几上。

    冉腾霄愣愣的看着那张纸条。阑

    “星星很喜欢国外的生活,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打搅她,就让她安心的做一个普通人吧。”

    明镜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并没有回头。

    “远方的风景再美,也不要忘记了回头看看,陪在你身边的人,很多人等到失去才开始后悔,我希望你不会。”

    话落径直离开,再没有回头。

    冉腾霄拿起纸条,上边是一行数字。

    地下藏宝库的密码。阑

    果然是她。

    手指将纸条捏的皱巴巴的,冉腾霄神色晦暗莫名。

    “霄爷、明镜走了吗?您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呀,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小花从楼上跑下来,神情很是懊恼。

    冉腾霄扭头。

    小花忽然缩了缩脖子,霄爷的眼神好可怕啊,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

    怕了怕了,溜了溜了。阑

    “你去哪儿?”身后响起男人幽幽的低沉嗓音。

    ——

    明镜去看了明尘和明提。

    两个小姑娘已经十四岁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一个端庄大方,一个活泼明丽,犹如绝世的双生花,相生相依。

    两人一左一右的抱着明镜的手臂,又是撒娇又是搞怪。

    “二姐,我超喜欢苏阿姨的新电影,她演技太好了,你能帮我要个签名吗?”阑

    明提最近迷上了苏音慈,近水楼台先得月呀,谁让苏阿姨是二姐的mama呢,同学们别提多羡慕她了。

    “当然可以,苏阿姨也让我代她向你们问好,她很喜欢你们呢。”

    “真的吗?”两人眼睛弯弯,笑的十分开心。

    “二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二姐,你跟曲哥哥什么时候结婚呀。”明尘摇晃着明镜的手臂。

    明镜怔了怔。

    明提狠狠瞪了眼明尘,示意她闭嘴。阑

    明尘不解的说道:“二姐你不是和曲哥哥在谈恋爱吗?网上说以不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

    明提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明镜笑了笑,温柔的抚摸着明尘的发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jiejie是不是很坏呢?”

    明尘头摇成拨浪鼓:“那肯定是曲哥哥不够好,配不上二姐。”

    这时候的明尘还没有看懂二姐眼中的哀伤,她只是觉得二姐有些奇怪,可能是没有那么喜欢曲哥哥吧。

    等有一天她终于遇到了喜欢的人,再回忆起那天二姐的眼神,她才终于明白二姐那句、那jiejie是不是很坏呢?

    她捂着心口哭的泣不成声。阑

    她的天真变成了一把刀,无形中伤害了最爱的人。

    ——

    冬去春来,枯树抽了新芽,万物生机勃勃。

    明镜泡在实验室的时间越来越多,终于在一个蝉鸣聒噪的午后,一叠实验数据和报告堆到了谢安平的面前。

    谢安平戴上老花镜,本来是慢慢的看,接着他越看眼睛瞪的越大,到最后呆怔在椅子上。

    他不可思议的抬头:“这都是你做的?”

    少女温柔而平和的点头。阑

    夏日的阳光穿透窗柩落在她的身上,站在那里像是会发光一样。

    “你……你……。”谢安平忽然发现自己词穷了。

    “你知道这份数据和结论公布出去,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吗?仅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你简直是天才。”

    “老师,这只是初步,接下来我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时间,需要临床实验,来找您就是需要您的支持。”

    “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你?”谢安平激动的眼中噙泪。

    “如果成功,你将会成为造福全人类的功臣,老师为你骄傲。”

    谢安平深深明白,做科研不仅需要持之以恒的耐心,更需要强大的智慧,这样的年龄,这样的成就,也许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人间的。阑

    “你放心,资金不需要担心,老师帮你解决,你只需要认真做你该做的事,其他的老师帮你摆平。”

    七月份的时候,在谢安平的引荐下,明镜见了生辉制药的负责人林冶,生辉制药是国内最大的制药集团,也是科研小组背后最大的投资人。

    “真是天才出少年啊,明镜同学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沉稳。”

    林冶三十来岁,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

    明镜淡淡道:“林总谬赞。”

    “明镜同学一直泡在实验室里,辛苦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临床试药阶段,我会派人负责,不会让明镜同学的辛苦白费。”

    谢安平冷下脸:“林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阑

    想坐享其成?

    “没什么意思,谢教授也该到了退休的年龄了,您的晚年公司会好好负责的,争取让您安度晚年。”

    “而明镜同学嘛。”林冶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明镜面前。

    “如果你自动放弃成果,那么你毕业就可以顺利进入生辉制药,成为研发机构的核心成员,这是很多华清大学的毕业生梦寐以求的。”

    “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女孩笑了笑,那一瞬间展露的光彩令林冶下意识看呆住了。

    女孩两指夹住银行卡,轻轻一甩,银行卡擦过林冶的耳畔,飞入他身后的木门里,深深钉入。阑

    林冶整个人都僵住了,忍不住浑身打摆。

    “你……你……。”

    “林总来之前没有打听过吧,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林冶确实没打听,只知道是个大二的学生,心想踩了狗屎运研发出成果,公司投入那么多钱,这成果也不能算她的,给点钱打发掉算了。

    万万没想到失策了。

    他这人平时基本不看娱乐新闻,更不关注娱乐圈,因而对这张脸是很陌生的。

    如果有点了解就知道他刚刚的做法有多愚蠢。阑

    明镜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瞥了眼林冶。

    “要么乖乖注资,要么卷铺盖走人,只有两条路,想清楚联系我。”

    话落拉着还在呆愣的谢安平离开了。

    出了包厢,谢安平有些紧张的问:“他背后可是垄断的生辉制药啊,万一把他逼急了……,哎都是我不好。”

    “教授莫要担忧,这种居心不良的公司生产出来的不是救命的药,反而收割的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我认识一家制药公司的负责人,解决资金应该没问题。”

    冉腾霄旗下有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只不过他没放入太多精力,之前明镜就考虑过是不是和他合作,如今生辉制药这种德行,已经被明镜踢出了局。

    和冉腾霄通电话聊了合作的事,冉腾霄自然无有不应的,他深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抓住这次机会他的生物制药公司就会脱颖而出。阑

    约定好时间,明镜挂断电话。

    走出饭店,一眼就看到了靠着车窗的曲飞台。

    曲飞台看到她,拉低了帽檐快步走过来。

    “聊的怎么样?”

    “先送谢教授回家吧。”

    谢安平对曲飞台已经很熟悉了,经常接送明镜,在他眼里这小伙子靠谱的很。

    “明镜,你最近还是要多注意一下人身安全,那林冶我看着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怕他找你麻烦。”阑

    开车的曲飞台剑眉微蹙,手指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

    “我会注意的。”

    临床试药敲定的是国医附院,有薄玉浔这个院长在,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

    九月的一天,明镜见了第一位试药的患者,成效显著。

    那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她是医学生,本已被癌症宣判了死刑,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了医药学的发展而选择做一个实验人。

    万万没有想到,她竟会因此而重获生机。

    “李同学,这位就是明镜小姐,您不是想要见她吗?”阑

    李玫直接给明镜跪下了,要给她磕头,被明镜赶忙制止。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像您一样,救治更多的病人。”

    明镜笑了笑:“你还年轻,以后有更多的机会,一定都会实现的。”

    李玫崇拜的眼神里有丝疑惑,面前的女孩好像比自己还要小好几岁吧。

    她的语气就好像……她没有机会了一样。

    明镜走过一间间病房,病痛的呻吟、疲惫的家属、这里常年上演着一出出人生悲剧,演绎着无数的离合悲欢。

    明镜只愿人间少一点疾苦、再少一点疾苦。阑

    停住脚步,她眉头忽然紧蹙,跟在她身边的院长助理立刻担忧的问道:“您、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这位可是院长的宝贝女儿,要是生病了,院长肯定会心疼死的。

    少女脸色有种病态般的苍白,眉心轻蹙,那是一种令人心碎的哀愁。

    她笑了笑,“抱歉,我需要去一趟卫生间。”

    话落匆匆拐进了旁边的卫生间里。

    明镜蹲在马桶前,一口血喷出,瞬间将马桶染红。

    她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阑

    如今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了。

    她蹲在地上,背靠着门板,望着虚空处,怔然出神。

    然后缓缓抬手,接住了一缕跳进来的阳光。

    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凝的气氛,明镜动也不动,任由铃声响下去。

    在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明镜接通了。

    手机里传来曲飞台略带着急的声音:“你在忙吗?为什么不接电话?”

    漫长的沉默,只有很轻很轻的呼吸声。阑

    “曲飞台,我的脚崴了,你来接我吧。”

    半小时后,曲飞台背着明镜走出了住院部。

    刚开完会急匆匆奔来的薄玉浔满脸担忧,“脚怎么崴了?有没有去骨科看看,我现在就给骨科的主任打电话……。”

    明镜抓住他要打电话的手,趴在曲飞台背上笑道:“您是要为了女儿假公济私吗?我可不担这个罪名。”

    薄玉浔眉头蹙的更紧了,抬手摸了摸明镜的额头:“脸色不太好,不如还是住院吧,我亲自带你去做检查。”

    “我真的没事,只是这些天做实验太累了,回去歇歇就好了,您别担心。”

    ——阑

    回去的车上,明镜不知不觉睡着了。

    曲飞台停好车,抱着明镜上楼。

    将她放在床上,正要给她盖被子时,曲飞台眸光忽的一凝。

    捏起明镜的裙袂,手指在上边摩挲着。

    他将指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瞳孔骤然一缩。

    是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明镜不再穿白衣,很多时候她偏爱穿颜色深重的衣服。阑

    曲飞台起身走到她的化妆台前,护肤品很少。

    忽而曲飞台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粉饼。

    明镜从来不化妆,但是这个粉饼有使用过的痕迹。

    曲飞台猛然扭头。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明镜睡的昏昏沉沉,做了很多梦,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

    只有落地窗外一线月光洒落下朦胧的清辉。阑

    她猛然咳嗽了一声,就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咳嗽的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频繁。

    手边递过来一杯温水,明镜身体僵了僵,缓缓抬头。

    黑暗中,男人眸光静静的凝视着她,好似她的所有伪装在这一瞬间、无所遁形。

    明镜叹了口气,拧开床头台灯。

    “原来你没有走。”

    她的身体越来越弱,所以才能在醒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房间内有人。

    曲飞台把水杯递到她面前,明镜接过来喝了。阑

    男人深深的凝视着她:“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累罢了……。”

    “你还要瞒我、你裙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曲飞台的声音压制着怒气。

    明镜抿抿唇,声音很冷静:“月经血。”

    曲飞台愣住了,然后脸色瞬间爆红。

    “对……对不起……我以为你……。”阑

    明镜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心犹如针扎一般,泛起细细密密的尖疼。

    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握。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曲飞台离开后,明镜蜷起双膝,脑袋埋在膝盖间。

    孤寂的房间中,淡淡的哀愁弥漫开来。

    ——阑

    临床试验的效果超乎想象,这款免疫抑制药的面世,不局限于疫苗和基因修饰,而是利用人体最强的自然防御系统,从内部杀死癌细胞,虽然这样的药物早前就有国外的研究所研制成功过,但却只针对特定类型的癌细胞。

    而这款免疫抑制药,则完全利用最强的免疫系统T细胞、杀死癌细胞,这项研究的最伟大之处,就是它针对的不是一种类型的癌细胞,不受基因限制。

    临床试药的结果证明了这项研究的成功,国际医学界震动,未来人类是会攻克癌细胞,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的这样快。

    这将会拯救多少生命。

    当他们得知,这项伟大的研究是出自于华国一名大二的学生,直呼不可能。

    而华国医药界最权威的杂志已经刊登了这项研究成果,上边附着了研究人员的名字和照片,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

    明镜这个名字,自此以后,将响彻国际。阑

    科研不看年龄,只看实力。

    一时国外众多研究机构抛出了橄榄枝,想与明镜合作,这款药如果投入生产,将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利润,这些做医药的科研机构和制药公司,可不是慈善机构,本质也是资本家,已追逐利益为本。

    然而后续得知明镜已与国内一家制药公司达成合作,一查之下,差点吐血。

    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凭什么得到这样的机会。

    而对癌症患者以及家属来说,跟他们就没有什么关系,这些研究出来的“神药”向来是被科研机构抑或是制药公司垄断,天价的药费、普通家庭根本承受不了。

    而此刻,明镜正站在薄玉浔的办公室里。

    她说:“爸爸,请你帮帮我。”阑

    薄玉浔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很久之后他说:“明镜,你是爸爸此生最大的骄傲。”

    “不论你做什么,爸爸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这边。”

    明镜垂眸笑了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爸爸能帮我将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一款新药从临床到上市,再快也要五年的时间。

    她已经等不到了。

    而明镜要薄玉浔帮她的,是在她走后,这种药可以不被资本利用,真正的帮助到每一个病患。

    薄玉浔蹙眉:“你说的什么胡话?什么叫你不在了?呸呸呸,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阑

    明镜站起身,“爸爸,您的生日快到了,今年生日,我想给您一个惊喜。”

    薄玉浔眼露期待:“那爸爸就等着了。”

    薄玉浔的生日和明镜的生日只隔了一个星期,他已经在琢磨今年给宝贝女儿准备什么生日礼物了。

    他的女儿不爱珠宝更不爱打扮,给她准备礼物最头疼了。

    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

    今年的冬天相比去年,似乎更冷了一些。阑

    十一月中旬,就感受到了冰天雪地般的严寒。

    进到家里,暖气很足,瞬间驱散满身寒气。

    厨房里传来“劈里啪啦”的翻滚声,明镜换上拖鞋走进去,就看到苏音慈一脸无辜,而厨房已经成了战场。

    满地狼藉。

    苏音慈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做个饭。”

    明镜挽起袖子,走到苏音慈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没受伤吧?”

    苏音慈摇头。阑

    “不会做饭没关系,每个人能做的事情有限,不用强迫自己什么都会的,在这个家里,我和爸爸做饭的手艺都很好,所以你就只用等着吃就行了。”

    苏音慈这辈子唯一一次下厨,就是去年明镜生日的那天给她做的一碗长寿面。

    她看着正在收拾垃圾的明镜,叹了口气:“明明我是mama,却还要女儿照顾我,好没面子。”

    “谁说女儿就不能照顾mama了。”

    明镜很利落的把厨房打扫干净,拿出刚买回来的菜,就准备开始做饭。

    “你要不要给爸爸做一碗长寿面?我可以教你。”

    苏音慈摇头:“我只给我女儿做,他不配,哼。”阑

    苏音慈有时候也是小女孩脾气,这两天不知怎么和薄玉浔吵架了,两人正在冷战中。

    “你们两个为什么吵架?我能知道原因吗?”

    苏音慈和明镜看着是母女,不如说是朋友多些,苏音慈有什么事都喜欢和她说。

    苏音慈想了想,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是无法再怀孕的,可是他……他想要孩子。”

    苏音慈声音低落下去。

    明镜择菜的手一顿,睫毛垂落,淡淡道:“那你呢?你想要孩子吗?”

    苏音慈摇头:“我有你一个就够了。”阑

    明镜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摸住了苏音慈的脉搏。

    苏音慈叹气:“没用的,莫神医都说过,我这身子当年生你的时候受损严重,无法再孕。”

    就算她身子没受损,那为她续命的神草也让她怀不了孕。

    这一生,她只要明镜一个孩子就满足了。

    明镜松开手,想了想说道:“尝试一下未尝不可。”

    苏音慈的话提醒她了,如果她们再有个孩子,在她离开之后,想必她们不会那么伤心了。

    苏音慈眼中透露出微渺的希望:“真……真的可以吗?”阑

    “试一试吧,说不定有奇迹出现,我教你一套功法,你每天早晚练习,还有药,等我配好之后拿给你。”

    薄玉浔回来后,两人同时哼了一声,谁也不理谁。

    没过一会儿,明镜就成功让两人破冰了。

    俩人生气绝对不会超过两天。

    明镜趁两人你侬我侬的时机,躲到了卫生间。

    闭目掐指,良久后,猛然蹙眉。

    “哇”一口血吐了出来。阑

    擦干净嘴角的血,她整理好仪容,重新走了出去。

    明镜做了一大桌子美食,很快曲飞台推着薄老夫人到了。

    一家人给薄玉浔庆祝生日。

    明镜送给他的礼物,依旧是一个锦囊。

    只是这个锦囊是明镜亲手所做,上边绣了一个飘逸的浔字,旁边还有吉祥的云纹,配色和谐,做工精致,就连抽绳上坠的珠子都是极品的菩提子,散发着幽幽的檀香气。

    薄玉浔一看就特别喜欢,爱不释手的。

    他正准备打开锦囊,明镜制止了他:“这个锦囊只有等有一天你遇到难题了,才可以打开。”阑

    薄玉浔笑道:“爸爸知道了,爸爸一定好好珍藏。”

    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锦囊里藏着锦方妙计,不过他也没想着真能有什么用,是女儿的一片孝心。

    明镜端起水杯;“爸爸、mama,谢谢你们给了我生命,这一生,我已知足。”

    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把一杯白开水喝出了断头台的架势。

    薄玉浔笑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只有薄老夫人,脸上一丝笑意也无,那双枯涸的眼珠,仿佛隐藏着莫名的哀伤。阑

    晚饭后,明镜送走曲飞台,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

    这才洗漱了一下,回房间准备休息。

    “祖母?”

    她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薄老夫人。

    “过来。”

    薄老夫人招招手。

    明镜顺从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祖母,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阑

    薄老夫人抬起手,缓缓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仿佛想在心里描摹出她的模样。

    “你骗得了他们,却骗不了我。”

    明镜垂下睫毛,默然不语。

    薄老夫人忽然搂着她,痛哭出声。

    “是祖母对不起你。”

    ——

    一夜无眠,明镜拉开窗帘,天幕阴沉沉的,似要下雨。阑

    今日冲煞,诸事不宜。

    走进卫生间,洗脸的时候,她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苍白的有些过分。

    顺手拿起粉扑,往脸上扑了扑,瞬时把脸色的苍白遮掩了下去。

    明镜在衣柜里挑了挑,选了去年生日那天,苏音慈送给她的裙子,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笑了。

    然后拿起首饰盒中,那根红宝石项链戴在纤细的脖颈中。

    乌发挽起,被一根芙蓉玉簪插进墨发间,一缕鬓发滑落,平添几分温婉。

    镜中映出一个端庄温柔的绝世美人。阑

    明镜取过衣架上的黑色大衣,穿好之后,在腰间系了一个蝴蝶结。

    薄老夫人坐在阳台上,身后传来少女温柔的声音。

    “祖母,早饭在餐桌上,我出门了。”

    关门声传来,薄老夫人枯涸的眼中水珠凝聚,一颗眼泪滚落腮边。

    明镜在电梯里和曲飞台会合,将手里包装好的早餐递给他。

    “你最爱吃的卷饼,没有香菜,也没有葱花。”

    曲飞台笑起来眉眼飞扬,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明镜脸蛋:“你把我的胃口完美拿捏了,怎么办,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阑

    明镜的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用一种无比冷静的声音说道:“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曲飞台皱了皱眉,忽然低头,和她鼻尖相对。

    “你今天怎么了?”

    明镜推开他,从他身边走出电梯。

    “时间不够了,送我去学校吧。”

    曲飞台跟在她身后,“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他透过地库的天窗望出去:“也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下雪?还记得去年我们的约定吗?”阑

    明镜脚步顿了顿,“记得。”

    曲飞台眉开眼笑,“希望今天天公作美。”

    到了学校南门,明镜下车前,扭头看了他一眼:“下午早点来接我,不要忘了。”

    曲飞台笑道:“我怎么会忘呢?”

    明镜点点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曲飞台坐在车上,望着明镜一步步走进学校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忽然跳的很快。阑

    一种本能反应般,他立刻下车追了上去。

    “明镜。”

    明镜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一瞬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她愣了愣,忽然鼻头有点发酸。

    “你干什么?”

    “我突然想抱抱你,抱一会儿好不好?”阑

    明镜沉默着,双手环在他的腰上。

    清晨南门偶尔有学生走过,发现了曲飞台和明镜。

    一开始他们还激动的拍照,时间长了,已经见惯不惯了。

    只是这俩人感情也未免太好了吧。

    有个女生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今天也是被撒狗粮的一天啊。

    明镜推开他,抬头静静的看着他。

    忽然踮脚,在他的唇上犹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阑

    转后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曲飞台呆怔在原地,好半晌后,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明镜、主动亲我了。”

    脸上的表情,比他拿到梦寐以求的音乐大奖还激动。

    曲飞台就这样飘飘然的回到了录音棚。

    一整天工作都魂不守舍的。

    黄超笑话他,这谈恋爱就是影响事业,这一年他的工作可是拉下许多,干脆洗手回家做煮夫算了。阑

    “砰”一声闷响,黄超扭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小飞,你没事吧。”

    曲飞台捂着手臂,脸色阴沉。

    原来他的手臂不小心被吊镲锋利的边缘割伤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曲飞台捂着手臂,血丝沁出来,他却丝毫不觉得疼,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那次看到的明镜裙摆的血迹,以及化妆台上被用过的粉饼。阑

    他猛的站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往外冲。

    黄超追赶不及,撑着腰大喘气:“下午还要见制作人啊,你总放人家鸽子不好吧。”

    这艺人、他实在是管不了了。

    明镜上午上了一节哲学课,跟老师探讨了生命的意义。

    中午她和同学一起去食堂吃饭,接到了薄玉浔打来的电话。

    “爸爸今天早点结束回去陪你过生日,你想吃什么跟爸爸说。”

    “谢谢爸爸,mama的电话打进来了,我先挂了。”阑

    “囡囡,你吃的什么?”苏音慈昨天去邻省取景拍杂志去了,现在正在前往机场的车里。

    “炒粉。”

    “和同学一起吗?”

    “嗯。”

    “mama下午三点的飞机,大概五点到家,这里的小镇上有很多漂亮的手工艺品,mama挑了你可能会喜欢的,回去送给你,不过这只是纪念品,不算生日礼物,生日礼物mama早早就准备好了。”

    明镜垂眸笑笑:“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囡囡,mama爱你。”阑

    明镜挂断电话,对面的女生惊叹道:“明镜,你的爸爸mama太爱你了,基本每天给你打电话,还有你男朋友,风雨无阻的接你上下学,还那么爱你,我好羡慕你啊。”

    女生眼中没有嫉妒,只有纯粹的羡慕。

    两人差距太大了,又怎么嫉妒的起来呢。

    少女的眼里犹如蒙着一层雾气,看起来有一种迷离般的哀愁。

    女生一时看呆住了。

    “我吃完了,先走了。”明镜端起餐盘离开。

    下午明镜在实验室度过,四点的时候,有个女生站在实验室门口:“明镜同学,外边有人找你。”阑

    明镜睫毛微颤,平静的放下手里的工具,换上大衣走了出去。

    “明镜同学,我是冉氏制药集团的负责人,就新药的临床试验还有许多要咨询您的,您看您现在方便吗?”

    明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男人心头猛然一跳,仿佛被看穿了似的。

    “走吧。”

    男人盯着明镜的背影,松了口气,眼底射出一抹毒光。

    他蹲了很久,这女孩上学放学都有男朋友接送,根本找不到机会,没有机会就只能创造机会了,把她从学校里骗出去。

    两人走出校园,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车门忽然打开,冲下来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身后,男人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阑

    谁知明镜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上了面包车。

    这让男人准备了一肚子的狠话毫无用武之地。

    他低头给林冶发短信:“林总,她已经上车了。”

    车内,少女闭目假寐,男人近乎贪婪般的盯着这张脸,忍不住伸手……

    “咔嚓”一声脆响,男人疼的脸色扭曲。

    明镜甩开他的手,目色清寒:“不想要自己的爪子了吗?”

    男人冷哼一声:“等会儿有你好受的。”阑

    明镜重新闭上双眼,眉心隐隐蹙起一道褶皱。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了一处废弃的厂房里。

    明镜走下车,抬头时,有冰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

    明镜摸了摸,喃喃道:“下雪了。”

    身后男人想催促她,感受到火辣辣的手腕,到底不敢开口了。

    这时明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明镜拿出手机,是曲飞台打来的。

    明镜接通,放在耳边。阑

    “你在哪儿?我问了你的同学,她说你跟一个陌生人走了,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快告诉我。”

    男人的声音夹杂着焦躁和急切,还有一股隐隐的压制不住的疯狂。

    “曲飞台,你抬头。”

    跑到学校门口的曲飞台下意识抬起了头。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早,将近五点夜幕已经降临。

    路灯亮起,天幕下,光影交织中,雪花瓣纷纷扬扬的洒落。

    “你看,下雪了。”阑

    手机里,少女的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

    “我没有失约、我们一起看了雪。”

    曲飞台手指抓紧手机,心底忽然控制不住的恐慌起来。

    “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哪儿?”

    “曲飞台,还记得马场那天,我跟你说的话吗?”

    “是我自私的将你拉入这场感情漩涡里,对不起,好好活下去,还有……。”

    “忘了我吧。”阑

    那个声音又温柔又冷静,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一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不……。”

    曲飞台看着挂断的手机,双眼血红。

    他手指颤抖着拨出去。

    关机。

    曲飞台理智全无,他口中拼命的喊着“冷静、一定要冷静……。”阑

    “报警、对先报警。”

    曲飞台直接打给了李岭,李岭一开始没当回事,明镜的能力他可是一清二楚。

    只是渐渐的,他察觉到不对劲。

    曲飞台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他此刻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明镜一定是出事了。

    他立刻召集人手。

    ——

    幽幽梵音唱响,飘荡于天地间。阑

    “一切有为法,皆悉归无常。恩爱和合者,必归于别离。诸行法如是,不应生忧烦。”

    枯荣大师踩着风雪走进来,看着满地狼藉,摇头叹息。

    明灯走过去,双手合十道了声得罪,然后弯腰小心翼翼的将少女背起。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枯荣大师满目慈悲。

    “弟子…弟子心愿皆了。”

    枯荣大师伸出手,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掌心。阑

    “凡愚谓之死、外道执为断,终究还是有断不了的……。”

    雪下的越来越深。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犹如洒落人间的一场梨花雨。

    雪地中,两行一深一浅的脚印很快被新的落雪所覆盖,就好像这里从来也没有人来过一般。

    天地静悄悄的,雪落无声,只有无边的黑夜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