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1. 时间来到12月，冬天开始不留余力地展示着它的严寒。这个月的第三天，是初晴的生日。 去年没有留意到初晴的生日，今年逸空打算弥补回来，为此特意提前了半个月准备礼物。数学题写累了就去逛一逛网购，经过几天的浏览，他决定了最终方案——送初晴一件小裙子。 逸空非常喜欢精美的服饰，可惜男生的服装大多是黑白配色，偶尔有些其他色彩也是深蓝、卡其色等，根本无法吸引他的目光。看到最后，还是粉色绿色黄色的女装更戳他的心。 “我只是单纯的欣赏美，可没有自己想穿的想法。”逸空对着手机屏幕，在和空气解释。 虽然不能给自己买女装，但是当做礼物送给女生总是可以的吧！一旦产生这样的念头，逸空就再也没法阻止自己的手了。下单！ “谢谢逸空，只是你会送我这种礼物，我还……挺意外的。”听到里面的物品是小裙子，初晴接过包装袋，都没有打开看一眼，就装进了书包里。 “不打开看一下吗？” “逸空送的肯定好看，我相信你的审美。等我回家再试。” 初晴的回复令逸空很开心，但他还没有高兴几分钟，就被穆宁拽到了一旁。 用只能两人之间听到的音量，穆宁贴近逸空耳边说到：“送女生礼物要考虑她喜欢什么，而不是你喜欢什么。建议你下次送她毛绒娃娃，比裙子要好。” “是这样的吗。”逸空小声嘟囔。 拉开身位，穆宁恢复正常的说话声音：“你上次借我的漫画真不错呀，热血的作品很有感染力。” “真的吗？你喜欢的话我可是太开心了！”听到漫画，逸空的思维也瞬间转变。“你的轻小说也很好，不过有点多我还没有读完。” “不着急的，你慢慢看就好。” 初晴的生日显得很低调。一方面是她本身在学校里就刻意维持着小透明形象，另一方面是前段时间沐雨的生日会规模太大，被孙华批评了，之后大家都学会了收敛。 这也是初晴本人一直想要的环境，就这样静静的就好。没有他人，没有喧嚣，一个人手拿画板，记录生活中的小小美好。只是画面里，总感觉缺少点什么元素。 2. 今年的第一场雪，势头正猛。可凌冽的寒风并没能阻止大家奔跑的步伐。 “喔吼！”课间一到，最先从教室冲到cao场的，是体育健将李西崖。 逸空和饮泉保持小碎步的速度，一同来到楼下。眼前一道黄色闪电掠过，原来是7班的何陌寒也冲进了雪地里。逸空见状也不再克制情绪，加入到游玩的队伍中。 “大家都好兴奋呢。”饮泉的耳边传来初晴的声音。 “你要不要也和他们去一起玩？”旁边的穆宁向初晴提议。 “哎？我？还是不了。”初晴连忙拒绝，她现在可是「校园形象」。 “我们可以优雅一些，大家一起去雪中散步吧。”饮泉和二人提议到。 与此同时，一位全副武装好的少女握好雪球。这个角度，直接命中！ “啊！年轻人不讲武德，来偷袭我老同志。”被打中的逸空瞬间就锁定了若冰的方位。 但若冰不想给他反击的机会，刚才提前备好了一堆雪球，现在就全都发射吧！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逸空不断地变换造型，抵挡着若冰的攻势。“我全部都防出去了啊，全都防出去了。” “传统功夫点到为止，你可不要下狠手啊！”若冰见逸空身手了得，自己又用完了全部雪球，判断没有逃跑的机会，开始卖惨。 逸空不紧不慢地朝着若冰走来，这样的步伐反而让她感到压力。于是若冰蹲下蜷缩起身体，双手抱头防御。 “真是的，像个笨蛋一样。”逸空停在若冰面前，弯下身子。“伸手，我拉你起来。” “什么嘛，你还挺乖的。”若冰搭过逸空的手，站了起来。 “谢谢你若冰，愿意在我低沉的时候逗我开心。” “啧，别这么一本正经好吗。”若冰感到恶寒。“沐沐就在那边自己发呆呢，你快去找她呀！” “可我找她聊什么……” “喂！沐沐！逸空有事找你！”不给逸空拒绝的空间，若冰大声喊向沐雨。确认沐雨往这边走来，她便赶忙溜掉了。 3. 雪地上，只剩两人无言对视。躲在远处的若冰，确认到这份含情脉脉的目光，放心地上楼了。 “嗯……偶像，你一个人呀？”逸空终于开口。 “嗯？是的呀。” “我以为会有人和你一起看雪呢。”我说这个干吗啊！明知道这样的聊天方式不会被喜欢，但逸空心里总是放不下。按照偶像的人气，想约她的人得排成长队。 “逸空你知道吗，独自倾听下雪的声音，会有别样的心境。”沐雨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雪花刚刚碰到她的手心便消失不见。 我是打扰到偶像独处了吗？逸空心里这样想着，但这次忍住了没有说出口。他觉得即使再惨，自己也没到被讨厌的地步。 “不过啊，也会觉得有些冷。”沐雨继续往下讲，并用一只手拉住逸空的手。“你试试就这样倒下。” “哎？是仰着躺下去的意思吗？”即便是思路很跳跃的水瓶座，逸空也一时不知偶像的用意。 “对！现在雪已经下的很厚了，直接压上去会很有感觉。”沐雨看上去开心了许多。“我来给你做个示范吧！” 见逸空迟迟不行动，沐雨直接摆成“大”字型躺进雪堆中。于是逸空坐下来，陪在她身边。 “逸空，你能看到我们的眼前有一扇门，但是被锁住了吗？” “你想打开它吗？” “我想打开它，我也想走出去，但是不可以。” “门外有坏人？” “没有哦，或者说外面有什么，我也不知道。如果是美景还好，可真是不好的东西，那我会很崩溃。” “偶像，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你应该会说，我一定要出去看看，就算外面是可怕的家伙，打倒就可以了！”逸空突然又想起之前穆宁说过的话，他真的了解沐雨的内心吗？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晴，能麻烦你陪我上楼吗？”优雅漫步的雪中三人组，穆宁提出了返回教室的想法，初晴便搀扶着她回去了。 两人离开后，饮泉继续向前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远处的逸空和沐雨。他停住了，然后缓缓回头，看向走远的穆宁和初晴。 “也对，在逸空心里我可是勇敢的偶像呀，有点破坏这一形象了。”沐雨显得有些失落。 “偶像，不要去定义你在我心中的样子。我不想让它有什么标准，只要知道它代表的是你，我就很开心。”逸空把目光看向沐雨。“而且，我想要走进你的心里。” “逸空，我刚才说过了哦。”沐雨和逸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对视到一起。“有一扇门把我和外界隔绝，我走不出去，你也没办法进来。” “如果我找到了开门的钥匙呢？” “不是钥匙的问题，逸空，是门外的风险。” “我此刻就站在你的门外，外面草长莺飞，花红柳绿。也许你会害怕突然出现野兽，但走出门外你就不再是孤身一人。危险，我们一起面对。”这些是逸空的真心话。 “回去吧逸空，不能让你陪我一起冒险。”沐雨移开了视线。 逸空从口袋里翻出一把造型别致的钥匙，是他以前在漫展上买的周边，因为喜爱就随身携带了。他把脸凑过来，同时递上手中的钥匙。这个距离如果身后有按头小分队，两人就会亲到一起吧。 “可以让我把门打开吗？” 沐雨注视了几秒钥匙周边，伸手握住，然后起身。逸空也随之站起。 “阿嚏！我好像冻到了。”沐雨把钥匙还给了逸空。“我先回教室了。” 逸空急忙摘下围巾，披到沐雨肩上。 “谢谢。”一句轻声的感谢，沐雨摘下围巾，把它重新送还到主人的脖子上。 逸空见状直接脱掉外套，用它把沐雨包裹住。 沐雨偷偷瞄了一眼逸空，这次她没有再把外套脱下来，而是简短地喊到：“跑起来！” 逸空压住步伐，跟在偶像身后，就这样跑回了教学楼。 4. 次日，大雪终于停了。那就到了扫雪时间！高二6班负责艺科楼旁边的区域，这里地势较偏，大部分积雪都洁白如初，比较容易清理。只有接近过道的区域因为阳光强烈，昨天积雪融化后被人踩过，等夜晚温度降低冻成了冰，清理的难度较高。 虽然文科班男生数量不多，但他们一致决定让女同学休息，扫雪的任务就由男生们完成。 “本身扫雪工具的数量有限，全班参与会有很多人分配不到。你们不必在意，回班里学习吧。”饮泉作为男生代表发言。 这里没必要过多的谦让，女同学们大方地接受了这份好意，表示下次扫雪时由她们先来，如果人手不足再请男生帮忙。 等到女生全部离开，男生们正好分配完扫雪工具，准备开工！ 效率最高的人是李西崖，普通的雪已经满足不了他，此时正在一个人攻坚冰面。其他人按部就班，逸空脱下一只手套分给饮泉，这种天气下保暖很重要。 不一会儿，沐雨和穆宁折返回来，两人手里拎的袋子里装了很多瓶饮料。 “大家累了休息的时候，记得来拿一瓶，数量够每个人的。”沐雨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李西崖。“雪铲给我用。” “那不是还有空着的工具吗，干吗非要我的？”李西崖正在兴头上，很不情愿。 “给你一项新任务，你去别的班级都转一圈，看看他们的进度如何，有没有扫雪比较厉害的人。” “刺探军情是吧？没问题学生会主席，保证完成任务。”李西崖把雪铲递过去，飞快跑远了。 穆宁则是拿了闲置的工具，安静地来到逸空和饮泉身边。 “你们怎么回来了呀？”饮泉问到。 “沐雨不清楚。我的话是替初晴来的，她想把这种体验当成下次画图的灵感。”穆宁也开始动工。 “偶像估计是永争第一的信念又开始了。那初晴怎么没自己来呀？”逸空不解。 “她说她不想出风头，非让我代替她体验，回去之后还要汇报感受。我是不太懂她的想法啦，不过扫雪挺好玩的，正好沐雨要买饮料，我就跟上去了。”穆宁的动作非常优雅，和体力活有点格格不入。 估计是「校园形象」的原因，初晴不想引人注目吧。逸空默默得出这个结论，既然她没有和穆宁明说，那自己也不要多嘴了。 “累了，我先去歇一会儿。”饮泉走向手提袋，挑了一瓶可乐出来。 “他还是忘不掉可乐。”逸空对着饮泉的背影吐槽，然后看向穆宁那边。“走进别人的内心，我试过了不行，难度太大。” “逸空，不是每个人都是玻璃做的，想法透明一眼便知。要下功夫去模仿，当你和一个人的步调一致时，会对他的行动有更深层的解读。” 于是逸空保持和穆宁一样的速度，一样的动作铲雪。 “我现在在想什么？”穆宁笑着问到。 “你在想眼前这个男生是不是傻。” “哎呀，你这个回答我都有点想说是正确的了呢。” “原来你还有点腹黑，我的数据库该更新了。”逸空也笑了。 “逸空，想要多多了解一个人很正常，但目的也很重要。是出于关心而了解，或是出于私欲而了解，没有绝对的对错，但达成的效果会有区别。”说完，穆宁望向沐雨那边，李西崖正在汇报工作。 “目的会有影响。平时的了解和积累也很关键。”逸空点了点头，像在肯定自己的结论。“我会再想一想的。” 之后饮泉回归了扫雪行列。任务逐渐接近尾声，高二6班会是第一个完成积雪清理的班级。 沐雨发出欢呼：“很好，第一个完成，大家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