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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余波未了(全)

    建安八年六月,刘备北进攻打曹cao,仅仅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连下安众、育阳、涅阳等县打开了宛城的门户。宛城守将曹仁不听手下将佐谋士的劝告,从宛城出兵意图夺回北刘备攻下的数县,却被刘备一破八门金锁阵于战场之上,二破夜袭之军于火场之中,并乘虚偷袭了宛城,将曹仁的三万大军化为灰烬。曹仁等仅以数百骑身免,兵退叶县,坚守待援,连发求援之信至许昌和汝南恳请曹cao和夏侯敦以兵救援。一时间华夏震动,天下人无不将目光集中与此,看着一直被曹cao打得东奔西跑的刘备究竟在得到荆州势力者刘表的支持之后,如何与曹cao抗衡。

    消息传到了许昌,面对跪下请罪并求援的于禁,曹cao不禁铁青着脸,怒气冲冲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三万兵马呢?怎么就丢了?还有宛城,你们究竟是怎么守的。以刘备的兵力和装备他们根本就攻不下宛城。曹仁呢?让他来见我。”

    “曹仁将军病倒了。”于禁跪在地上承受着曹cao的怒气汗如雨下。

    “病倒了?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虽然对于曹仁的败兵丧弟十分气愤,但曹仁毕竟是自己的族弟,曹cao对他的身体还是十分关心的。

    “我不知道。”于禁摇了摇头:“我是连夜赶来许昌给主公您报信的。至于曹仁将军回兵叶县驻守的情况,我并不清楚。”

    “哦?”曹cao的怒气稍稍的平复了些许,这才严厉的看着于禁:“说说看你们这次究竟是怎么打的?居然会输得这么惨。”

    “是,主公。”于禁低着头跪在哪里,用低落至极的声音,谨慎的诉说这自己这边战败的情况。对于自己这边的战术失误,他没有做更多的辩解,而是将这发生的一切用最平实的话语表达出来并将原本属于曹仁的责任分摊了大半。

    “居然用这样的谋略?”曹cao越听心中便越加的惊奇,他和自己手下的谋士相对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骇然:“刘备怎么会一下子便得如此厉害?本以曹仁的行动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过失,居然会被他利用成这个样子。这绝对不可能是刘备自己想出计划,在他的身边绝对有智谋之士在帮他。”曹cao彻底平静了下来,一把扶起于禁,温言说道:“文则,是我错怪你了。面对这样的计谋,便是我也可能讨不了什么好处,曹仁这次败的不冤啊。你可知刘备军中那出谋划策的是谁?”

    “我们原先并不晓得,只是在事后略略的探听到一点,说那是刘备的侄儿一个叫李晟的年轻人帮他策划的。”于禁抱拳谢过了曹cao之后,恭敬的回答道。

    “李晟?那是谁?”曹cao惊奇的询问手下的谋士。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他手下的那些人并没有一个识得这李晟的。曹cao的间谍网,大都布置于北方,对于南方的诸侯,他最关注的也就是人才鼎盛的孙家。至于刘表、刘璋等被,曹cao自己就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一战可定,便也除了了解一下他们各自主君身边的重臣之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调查下去。

    面对无人应答的局面,曹cao叹息了:“要是孟建还在这儿就好了。他本身就是襄阳出来的人,对荆州那些人物应该都很了解才是。”

    这话说得没错,但却无助于解决现实问题。对于新冒出来的这个智谋之士李晟,曹cao除了立刻让人到荆州去探察情况之外,并没有多少迅速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唯一熟悉荆州事物的孟建已经去了河北,去联络现在河北袁家中愿意归顺曹cao这边的官员,一时半会总也没那么快回来。

    “看来得进一步加大对荆州的情报工作了。”曹cao想着眼睛却看向贾诩:“文和,这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主公。”贾诩出列躬身对曹cao行礼道。

    “至于刘备嘛……”曹cao沉吟了一下,站直了身子:“我打算亲自讨伐他。刘备虽小,但前途却是不可限量,此时又得到了这个叫李晟的军师辅佐,若不趁早把他泯灭于萌芽之中,让他发展起来,那我们以后可就要头痛了。”

    “等等!”听曹cao竟有如此的打算,位于曹cao右手便的头号谋士郭嘉顿时出声阻止:“主公,刘备发展虽然很快,但对于我们来说只是鲜癖之患。我们眼下不应该把精力放在解决刘备的问题之上,而应该乘势,把袁家给灭了。毕竟和早以统治河北多年的袁家相比,我们在民心上并没有多少优势。对付他们只有快到斩乱麻才行。”

    “这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刘备那边……”曹cao听了郭嘉的意见对自己的想法也有些犹豫起来:“你不认为消灭刘备,眼下是最好的时机之一吗?”

    “刘备的身后有刘表啊。主公,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两面开战。”郭嘉轻声的提醒道,随即又说:“主公不必太过担心刘备的壮大问题。因为刘备是托庇于刘表帐下的,作为主人的刘表想比也不愿意看到刘备的势力过于庞大吧。”

    “难道奉孝就不认为刘备会取刘表而代之?”一边的贾诩提出自己的疑惑。

    “刘备之所以能在名声上能与主公相抗衡,所依仗的不过是不能吃不能穿的仁义而已。若刘备真的攻伐刘表,那岂不是向世人证明他的仁义是假的吗?刘备虽然还不是很聪明,但这样的傻事他还不会做的。更何况若是他去攻打刘表,只怕取下荆州没多久,他就会遭遇上江东的大军了吧。我听说孙家的荆州之地可是志在必得的。”郭嘉风度翩翩的说道,他随即转身看向曹cao:“此事,还请主公三思。”

    “我明白!”曹cao点点头,却是又有些不甘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便宜刘备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郭嘉正想继续说下去,却听门外一名士兵大步的跑了进来口中高喊一个报字。

    “什么事情?”曹cao皱着眉头问道,在听了有关曹仁的恶讯之后,他的心情便不是太好。

    “启禀主公,荆州牧刘表大人遣从事韩嵩自襄阳而来拜见。”那士兵来到曹cao面前,跪下报道。

    “韩嵩?他来这里做什么?”对于刘表手下的这位从事,曹cao在上次来访的时候见过,只是他听说他因为回去太过盛赞自己的缘故,比刘表关了起来,怎么又会跑到这里呢?还是作为刘表的使者而来的,难道说刘表已经把他放了?嗯!这很有可能。

    “先安排他住下吧。”曹cao随口命令道,接着便将自己心中对于韩嵩到来的疑惑说了出来:“诸位可知刘表遣韩嵩来此为何事?”

    这下头的众人纷纷议论开来,有所是刘表令韩嵩过来向曹cao宣战的,有说韩嵩过来让曹cao割让州郡的,反正一窝蜂的联想到了曹仁被刘备打败的事实。对于韩嵩来访,除了郭嘉、荀彧、荀攸、刘晔、程昱、贾诩等有数的几人之外的众人对此皆不抱有多少乐观的态度。

    “你们怎么看?”眼见自己手下几个最重要的谋士皆一言不发的笑望着自己,曹cao便明白他们对此有另外的看法,而且这个看法对自己可能是一件好事。

    “韩嵩对主公十分看好,这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刘表也是因此而囚禁韩嵩的。如今刘表将他放出,并授以使者之位,很有可能是想借他与主公交好。联系上刘备打败曹仁将军的事实,想来此刻刘表对刘备已是十分的忌惮了。他不愿意见到刘备势大,更不愿意就此和主公开战,所以他便想派韩嵩来此,请主公暂熄雷霆之怒,并与主公签订一个互不侵犯的条约,好调回刘备。”几人中程昱直起身来,躬身说道。

    “原来刘表对刘备也不放心啊?那太好了。”曹cao呵呵的笑起来:“那就把宛城借给刘备吧。身后有刘表在那儿制肘,他想发展也发展不起来的。不过对于韩嵩,我们还是要谅他一两天的。”曹cao说着看了郭嘉一眼,发现这位面带病色的年轻人正以他那闪烁着智慧的眼神看着自己。“奉孝果然知吾啊。”对于这么一个知己,曹cao还是很满意的。

    “那么全军准备开战吧。这次的目标是袁家的主城邺城。哼,袁尚小儿居然还敢抗我天兵,我一定要把他错骨扬灰不可。”曹cao冷冷的说道,那话语中蕴涵的森然之意,让在座的诸人一阵心惊胆战。其实曹cao对袁尚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仇恨,他仇恨的不是袁尚这个人,而是加在袁尚头上的那个大将军的尊称。只要袁家一日不把这个尊称去掉,曹cao内心对袁家的仇恨就一刻不会停止。因为那个尊称的存在让他坐实想起,以前屡屡被袁绍欺压的苦涩。在袁绍势大的时候,就连曹cao自己也会有这样朝不保夕的感觉。当然,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而曹cao所想的也无非就是想把这过去存在的那些令自己心痛的东西全然抹杀掉而已,包括袁绍几个儿子的性命——现在的他无疑已经拥有这样的能力了。

    想着曹cao环视了帐内的众人一眼,他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坚毅果敢以及对自己无限的忠诚。“这些人都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啊。有如此众多的人才显助,我终究要向上天证明只有我曹氏一族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曹cao思及于此,一阵豪爽而富有霸气的笑声从他的口中传出。他那有如鹰眼一般锐利的眼光再一次的众人的脸上扫过,最终落下了脸上犹有些许惨白的于禁身上:“文则,这次北征你就不要去了。好好的在许昌养病吧。至于子孝那里,我会让元让分兵两万过去的帮他的。现在我们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对付北方的袁氏身上,这刘备我们也只能暂时让他嚣张一下了。不过我向你保证,那些士兵的血都不会白流的。刘备既然敢杀我这么多青州兵,我终究有一天要让他付出千倍的代价来偿还。这一点我向你保证。”看着于禁眼底那一丝无尽的哀恸,曹cao这才想起来,这次跟随曹仁驻守宛城的兵马,几乎都是于禁一个人训练起来的。他对这些士兵,早有了很深的感情。

    “多谢主公。”于禁躬身而道。作为臣下的他可不管曹cao此时说得话最终能不能实现,只要眼下主公能存了这么一份心她就很满足。

    “对了,主公。当初曹仁将军兵退叶县之时,不但遣我来许昌向主公您报信,更是派遣的令兵向夏侯元让将军求援。以曹仁将军的地位自然不可能命令夏侯将军,但我怕就怕夏侯元让将军出于同宗之情,亲自出兵为曹仁将军报仇。若刘备军中真有那等人存在的话,只怕是……”于禁说道这里,却是不曾再说下去了。对于那烈火焚林的计谋,他至今还是心有余悸。

    “哦?子孝还下达这样的命令?”曹cao闻言一惊,当下就想命人去汝南传话,组织夏侯敦的进兵,然而他最终却想了想忍住了:“由他把。元让在汝南训练新兵原本就是没有经历战阵的,也该是好好的锤炼一番才对。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宿战惯将,身边又有李典等精细之辈辅佐。就算胜不了刘备军,但自保总也是没有问题的。我既然让他督政汝南就已经给予他专权治理,这区区出兵的小事,我看还是不要去干扰他了。”曹cao沉沉的说道。他对自己宗族之一的夏侯敦还不是一般的信任。

    “是……主公。”于禁听曹cao如此说法只得无可奈何的退到了一边。作为一个外姓将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主公对于亲族的这种毫无保留的自信究竟是乃至于哪里的。“太过信任亲族,这对同样帮助主公的臣下可是一种不公啊。”于禁在心里不禁掠过这样的念头。当然,这念头也仅仅是念头罢了,面对像曹cao这样厉害的主公,他在尊敬忠诚之余更多了几分畏惧。对于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他自思自己还没有多少胆量敢公公开开的说出来。

    “唉,希望夏侯元让将军也能吉人天相吧。”与曹cao的想法不同,于禁对于夏侯敦为了救援曹仁而向刘备进兵的计划并不看好。他认为这根本就是一个送死的举动。虽然夏侯敦手下也有李典这样的明白人,但光光靠李典,恐怕还劝不住这位元让将军吧。“真不知道主公究竟是怎么想的。”于禁默然的退到了一旁,却是不再言语了:“反正有什么结果半个月后当可分晓。”宛城离许昌并不算太远,有什么消息传来也是很快的,尤其在曹cao已经加强了对宛城的侦察之后。

    果然,一切就像于禁所担心的那样。夏侯敦也是失败了,与他同去的五万兵马败于叶县和宛城之间的博望,同样是被刘备用火攻“烧败”的。半月之后夏侯敦败回许昌,他倒是光棍的很,浑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径自负了荆条赤裸裸的向曹cao请罪,与他同来的还有副将李典。

    “难道又是那个叫李晟做的手脚?”曹cao一听见火攻两个字便迅速的想起了把曹仁一把火烧尽的那个年轻谋士。

    “不是……”夏侯敦摇起头来,“这一次我去叶地已经把那叫李晟的情况打探清楚了。那个叫李晟的并不是刘备手下的谋士,而是刘表委派的长沙太守。这次出征,是负责供给刘备粮草运输的。他是荆州大儒司马水镜的得意门生,更是刘表的干女婿,平日里多得刘表的信任。在此次出征之前,他便已经返回了长沙的领地。而我们则是直接败在了刘备手里。”

    “你怎么败的?”曹cao听夏侯敦如此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

    “我带兵到叶县,分兵一万与子孝整合,稳定了城内的兵力,并于城西角设立大营与曹仁军成犄角之势。在正面战场上的拼斗中疾驰挫败了刘备的进攻。最终刘备拔寨而起,向宛城退去。他当时用大伙焚营想阻止我对他的进攻。我当时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了。于是下令追击,以急行军之势赶上了刘备的队伍,被他带进了博望坡。那是一个险峻的地方,我后来才发现这一点。曼成有提醒过我要注意火攻的事情,但我当时埋首于追击刘备的过程之中并不予以理会。于是,满山遍野的火烧起了。将原本就因为地形的险峻而拉长的队伍断作数截,又关羽张飞和一位不知名的白袍小将同时充分,他们不但大量的杀散我的士兵,更焚烧了我耐以进军的粮草,令我军没有进攻的能力。我和李典拼死从火海中杀出,五万大军如今之剩下了区区的两万余人,我真是对不起主公啊。请主公治罪。”夏侯惇解释道,哭泣着拜倒于地,浑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已经因为那荆条的锋利而被划开了一道又一道伤口。

    “唉,元让你是我军中的大将啊。此正用人之时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只是你也是老练之辈了,怎么会忘记狭处需防火攻的事实呢?可惜了啊。”曹cao叹着气。

    “当初曼成有提醒我这一点,只是我没有听从。”夏侯惇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自己的过失。

    “如此,就罚你一年的俸禄吧。”曹cao下达了对夏侯惇的惩罚命令,同时下令嘉奖李典:“赏李典五百金吧。”

    “多谢主公。”无论是夏侯惇还是李典都俯首拜道。对于夏侯惇来说,这一个称法并不是很严重,自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对于李典来说那赏赐却是十分丰厚了,就自己这么一个败军之将来说,仅仅是因为一次合理的建议就被赏赐如此众多的东西,这着实让李典对曹cao感激不已。他当下跪伏于地,头扣得震天响,心中对曹cao更是忠诚不已。

    “唉,有什么好谢的。这其实是你应该得到的东西。说实在话,你们这次兵败我实际上也有一定责任才是。当初我心中存在这那么一个万一,而没有阻止你们的进兵,这实在是我的过错。”曹cao淡淡笑笑,脸上竟有些许苦涩:“你们都知道荆州牧刘表遣韩嵩来此的事情吧。他是想和我们签订和约的。这事情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太好,但却也在我们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我之所以把他凉在那儿不去理会他,一边是为了通过这样的举动落下刘表的面子,一方面则是想通过这么一个时间差给刘备一个好看,以摆脱我们在谈判桌上被动的局面。毕竟,宛城是我军南线一个很重要的据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据点落在刘备的手里。所以我默许了元让的出征,我原以为凭借着元让的武勇和兵势是可以将宛城重新夺回的。但由现在看来,这是我估计的错误。不单单是有了一个我们从来也没有想过的年轻人李晟的出现,更重要的是刘备自己也已经成长到了一个令我们刮目相看的地步。刘备比以前强了很多啊。昔日的英雄就现在看来依旧是宝刀未老。”曹cao叹息着,他头幽幽的看向外头:“军队一败再败,看来宛城暂时是拿不回来了。我必须迅速和韩嵩签订和约才行。”

    “对不起,主公。让您如此的忧心,这都是我们的过失啊。”见曹cao如此寂落不已的说,曹cao手下的众人不禁有些诚惶诚恐的拜服于地。在他们的心中,以臣子的身份为主公分忧乃是份内之事。如果作不好这份内之事,而因此让主公担忧,那绝对是自己的过失。他们因此而向曹cao请罪。

    “算了,这样的事情,谁也想不到,怎么能因此而怪罪你们呢?诸位休要再请罪了,我曹cao可不是因为这区区的一点挫折便会乱发脾气的人。眼下还是轻快把南方的阵线给稳定下来,好让我们能腾出手向北边的袁尚发动进攻。吃掉袁家的势力,这才是我们最关键的事情。”曹cao深深的吸了一口起,把脑海中那种种自责、伤心之类的负面情绪全然抛之脑后,重新又恢复了他身为一番霸主的从容不迫。他迅速的让人告诉皇帝,说明日早朝会见自襄阳而来的荆州使者韩嵩。

    时是建安八年七月。曹cao与荆州刘表的使者韩嵩在许昌签订了和约:双方约定以宛城为边界,互不侵犯;荆州牧刘表向汉帝进贡上表;汉帝册封刘表为荆侯。

    和约签订,刘表令刘备停止北进,并断绝对刘备军进行补给。这其中的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的。刘备虽然知道这是对自己不利,却也无从反驳而起。作为补偿,他从刘表的手里获得了新野到宛城之间的领地。这原本就是他自己打下来,只是刘表从法律上给予他承认的名份而已。刘表是荆州牧,他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的。

    看着一车一车原本被放在新野仓库里的粮草物资被运走,不要说关羽、张飞了,就连一向沉稳的陈到也心中暗暗的隐含着火气:“这算什么?是打算彻底的抛弃我们吗?居然一点粮食也不给我流。这样的统治者,如此的抠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还说什么宽大仁慈,纯粹就是要利用我们的时候说得比什么都好听,目的达到了就翻脸不留人嘛。”三员虎将狠狠的盯着离去的车队,那择人欲嗜的火焰不约而同的在他们的眼底打转着。如果不是刘备亲自下令阻止他们,只怕他们三个立马就要cao家伙把来拉东西的人全都斩了。

    “大哥,您就这样什么也不管吗?没有了这些军粮,我们倒时候去和西北风啊?”张飞的大嗓门总显得怒气冲冲。这也难怪他生气,毕竟刘表这样做实在是有些绝了。

    “由他们去吧。刘表大人想来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这样的要求,恐怕是曹cao在与刘表大人签订的和约总特别要求的吧。”刘备强颜欢笑着说道。这只是他给手下人的解释而已。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事情满不是那么回事。“自己的兵力太过庞大,自己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强悍,这才是刘表大人对自己这边作出这样决定的原因啊。其实,他是在限制我的发展。”刘备心中颇为苦涩。他再一次感到了寄人篱下的悲哀。

    “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刘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会问自己这边的“后勤部长”孙乾:“公佑,我们现在还剩下多少粮食?”

    “五万余石,只够我军就食一个月的。”孙乾苦涩的摇了摇头说道:“两战的胜利,我们俘虏了曹军近两万人。这使得我军所要负担的粮食大大增加了。虽说现在已经是七月,离收获并不是太远,但刘表大人的撤资,却让我们很可能连收获都看不到。还有两个月啊。”

    “是这样吗?”刘备更加苦涩了:“那怎么办?把这些人都放回去吗?那可是会再次增加曹cao实力的。对此,我可是舍不得阿。”

    “说的也是。如今已是七月了,就算是让他们都去屯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把他们全都留下,划归我军,却又是让我军无法承受的。怎么办呢?”孙乾顿时一筹莫展起来。

    “能不能向城里的商人求助呢?我听说城西的泗水居曾经把一批粮食直接存放于店后的仓库里。”思考了良久,孙乾向刘备建议道:“主公治理新野对百姓颇是有恩,此刻主公有难了,城里的百姓,应该不会对主公见死不救吧。”

    “这有可能吗?这世上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刘备有些怀疑,虽然他也看得出来李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总之还是去跑一趟吧。多少还是有些希望的。”孙乾说道。

    “那也是……”刘备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孙乾一眼:“还是我亲自去吧。为了表达我的诚意。”

    “这不太好吧。毕竟那边都是些商人。”孙乾有所迟疑。

    “商人怎么了。只要能够解我军大难就可以了。”刘备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真的直接去了一趟泗水居,也真的拿到了被李晟留下的粮食。整整二十万石白花花的大米,足以度支他军队四五个月的用量了。

    面对非常好说话的泗水居掌柜,刘备有些怀疑:“这还是商人吗?不是说商人都是趋利吗?怎么他一下子就肯把这么多粮食给我,还不收我一文钱呢?”

    刘备好奇的打量着泗水居的掌柜,却见他从柜台下掏出一封信来,直接交给了刘备:“这是我们老板交代下来的事情,他让我把这封信和这批粮食都交给您。”

    “哦?你们的老板?”刘备低头看了看那信封,一下子却是呆住了。只见那兴奋之上书写的几个拇指大小字“玄德叔父亲启侄儿李晟拜上”让他一下子明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