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斗智
李晟和马超两人之间的单独会谈进行了很久,但基本上没有人晓得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在一个时辰之后,马超从那个偏殿里出来,马云禄这个meimei从他哥哥的脸上看出了异常。她看到了自家兄长不再是进去之时的神采飞扬,而是在沉稳之余又有些寂落,在寂落之中又隐隐包含了一些兴奋的神色。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在看到了自家兄长脸上竟有如此古怪的表情之后,难得的沉默了,她完全能够感觉到自己兄长内心深处的混乱。 “那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云禄一直想问清楚这个,但她最终还是不敢开口。就这么默默的从前厅走向厢房,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兄长的身后。直到他们两人都入房坐下了,她才鼓起勇气,打算开口。可还没等她提出自己的问题,对面的马超却首先提问了:“云禄,你看这赵云将军如何?” “啊?”马云禄的思绪被这个问题给打断了,她听自己的兄长提起,在吃惊之余却是有几分娇羞,两抹红晕轻轻的飘上她的脸颊。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脸火热guntang无比。女孩子家家被问道这样的问题,只怕都会和她有差不多的反应吧。或许她这样的反应才算是正常?能够听明白自家兄长话语中意思的她,娇羞的沉默了好一阵之后,似乎恢复了武将之女的胆大,就在马超对自己meimei的正面回答不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马云禄却十分明晰肯定的说道:“赵云将军?我看不错,是个好人。” “主公想把你嫁给赵云将军呢?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马超有趣的看着自己meimei的反应,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但在表面上,他还是如此直白的问道。 “但……但凭兄长做主。”终于到了要正面回答的时候了,马云禄含羞带怯的声音显得有些细不可闻,若不是马超的武艺高强耳朵也很好的话,只怕她的这一句就要如此被人忽略过去了。 “好……好!”马超抚掌大笑,心中最后一点担心到此也算是被除去了。对于自己meimei嫁给赵云的问题,他再无疑问。 联姻之事大体就这样确定下来。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cao办婚礼了。因为赵云、马超都是自己手下最重要将军之一,且这桩婚姻又不是那种单纯的感情婚姻,而是为了拉拢自己与马超的关系,并为下一步的战事做准备的,是以李晟对这件事情便显得十分重视了。虽然李晟名言这一场联姻之事要迅速的完成,但却在隆重与否的问题上不曾松口,当下他是直接调用了阴平城里的府库钱粮来完成这件事情,务求能将这个婚礼办得更好一些。 “这算是我对子龙的奖励吧。以前赏赐给他不少东西,但他都不曾接收,总是分给了自己手下,这实在令人钦佩啊。不过老是这样,总让我觉得自己亏欠子龙许多。希望这一次的婚礼能稍稍弥补子龙一些。毕竟,子龙可是为我们立下了大功劳了啊。”李晟对着承办这婚礼的人这样说道。这倒也是他的一份好心,虽然如此作为似乎显得有些以私废公了,但他于眼下却觉得应该有所通变。在前思后想了一番之后,他一边热热闹闹的在平阴这儿策划这样的事情,一边则罢事情的经过用书信写了送到成都那儿去。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合法律,也明白就一般而言孔明他们是不会对自己说什么的,可想到自己当初有说“法律面前,一切平等”之类的话语,他倒也心痛的咬咬牙,让孔明将这件事情作为一个典型来处理。他直接在给诸葛亮的信中这样写到:“……昔日有曹cao削发代首,以约束军纪的事情,那今日我们也应该用这样事情来约束官员的手脚,我们应该做得比曹cao更为真切才行。人的脑袋掉了不能再长,但钱粮少了却可以再收。这件事情我全部交给孔明你了,还请务必从重一些才好。” 很明显的李晟在策划这么一出大戏。就在赵云和马云禄的婚礼结束之后的第三天,马超和赵云互相交换了官印正准备各自上路的时候,从成都过来的关于这件事情的决定便送到了李晟的面前。 那决定可是洒洒扬扬的写了三大张纸,可其中的核心就那么一条:李晟在阴平擅自调动阴平府库的行为已经触犯了益州的法律,虽然李晟是主公,拥有任意调动州郡物资的权利,但这权利明显被限制在公事之上。李晟若是调用这些钱财去进行战争,那是公事,可用这些钱财为自己手下的将军们举办婚礼,那可就是私事了。李晟已私废公,是不正当的,好在没有弄出什么大事来,益州有司衙门严正要求李晟迅速的把这些钱财给补上,并宣布就此成立审计衙门,对今后州府钱粮的调用进行核查。 对于这些,李晟阅览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却是不置可否的将这些的种种交给马超、赵云他们看。赵云倒是没说什么,马超却是为李晟鸣起了不平:“主公,这算什么事情啊。这益州以你为主,益州的府库钱粮、子民百姓可也都算是你的人了。人要用自己的东西,还必须受这种种的束缚吗?我看军师和诸位先生大人可都是昏了头了。” “昏了头?你真的以为他们是如此吗?他们可是依法办事呢。”李晟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 “依法办事?主公,这益州的法律不就是您吗?您所说的一切就是法律啊。”马超错愕了一下依旧根据自己原来的认知如此反驳道。 “你错了,孟起!”听马超如此说,李晟却是正色肃容起来:“法律不是,也绝对不能由我一个人说得算了。从古至今为何治乱无常,其关键便在于有人超脱于规矩的存在。尽管这样的超脱可以用上位者的特权来解释,但你想想一个国家就像是一间屋子,屋子的上梁都歪了,屋子的下梁还能正吗?我不愿意自己下面的人歪了,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就必须坐正。绝对的权利衍生绝对的**。为万世计,我不愿意在进入这样的轮回。规则已经确定了,那我们就必须一起来维护这样的规则。我不允许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在内违反这样的规则。” “啊……?”对于李晟如此说法马超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他囔囔自语:“这似乎于礼不合啊。” “于礼不合?如果这个礼本身就是错误的呢?”李晟反问道:“礼讲究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也就是说君主对臣子,父亲对儿子,丈夫对妻儿拥有绝对的权利。这看上去是没错,权利再手也很诱人。但是你可以想想我有一天能够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你的财产,你的性命一股脑儿的剥夺了吗?也许你会说这是昏君的行为。可是既然说君主占有一切,按照这个道理,我这么做也是合法的,根本就不能算是昏聩啊。” “这……”马超越发的被问住了,尽管李晟所说的很是“歪理”,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歪理”倒是很有几分“道”存在的。 “我确信一点,若说天子富有四海,臣民的一切都归于天子的话。那天子也就意味者他的一切都是虚的,天子富有四海,就是说天子没有自己的钱财;臣民的一切都归于天子,就是说天子的一切都归于臣民。这样的天子,还真是可怜呢。”李晟最后这样说道:“我不愿意成为这样的天子,所以我必须将内外公私都分得清楚。我想保留一份自由,不愿意我自己想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受到更多的束缚。” “主公这可是立意深远啊。”马超这才算会意过来,心中也认为李晟说得极是。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轰动了。李晟把益州成都发来的“责备”文书这么通传天下,同时将自己承认错误,愿意服从惩罚的信儿也附了上去。这一下可是天下震惊了,李晟虽然不是王,但在三分天下的如今,谁不把李晟这一方诸侯当作王来看呢?以前有人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人们便认为这是法之严明的体现了。但眼下李晟可是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国王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上头,而且与昔年曹cao那以发代首,以轻就重的不同,李晟这次的受罚可是实实在在的。基本便是益州的规矩是如何言明的,那他自己便是如何作为的。如此一行,就像昔日商鞅变法之时立木为信一般。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意识到,李晟这位益州牧所说的话是动真格的,益州的法律是必须要被遵守,任何人都不得例外的。 很快的,几乎是在汉中的激战还在继续的同时,李晟所演绎的这场大戏的结果便陆陆续续的呈现出来。大量的商贾从各自原本所待的地方离乡而行,一窝蜂的朝李晟的领地这边涌来。他们不是为了其他的,而是为了一点李晟军的法律中明确了一点:“李晟军保证一切领地内子民的合法私人财产。” “这些该死的商贾之民。”曹cao大声的咆哮着。对于李晟军的那份声明所造成的结果,曹cao并不觉得伤动自己的筋骨,但对此也很是头痛——因为这份声明而前往李晟那边的人,没有真正的大家巨户,也很少有一般的拼命百姓,更多的都是那些稍稍有一些资产的中等人家。这些人在平时,做得都是一些小营生,其对曹cao本身的支持不是很大,故在一般也是被曹cao所忘却的了。作为最不让人重视的小商小贾,曹cao在一开始并没有对他们的流逝太过重视,但到了眼下,随着他们大批的迁走,自己领地里之民的生活所需顿时变得不顺畅起来,这却是让曹cao头痛不已的。曹cao发现他们这些人走得越多,自己手下的城池就越显得凋敝。虽然还有好些个大商家在支持着自己,但这些的支持只是让自己的军粮钱财变得充实了,对于自己领地里的人气却没有任何好处。 “唉……谁也想不到他们这些人可还有这样的作用啊。失策,我又失策了。”曹cao叹息着,对于此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人都已经溜走了大批,除非自己给予他们更大的好处,立下与李晟那边相似都的条款,只怕他们是不再会回来的。可是,自己能做出和李晟一样的承诺吗?自己可不想日后受到这么种种的束缚啊。本来吗,商人就是自家军费粮草紧缺时最好的收缴目标啊,曹cao怎么也不想给自己找没趣。 知道李晟那一纸声明对自己造成了巨大的损害,而自己偏偏又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缘故不能同样的办法和李晟争夺民心,那眼下的自己到底该如何行事呢?就此认输吃亏?这不是曹cao的风格。在他看来李晟用的这一招和自己当初“割发代首”的那一招没什么不同,只是自己当初的那一招是用来安抚百姓的,而李晟眼下的这一招却是来吸引殷实之家的,他是在对自己运用釜底抽薪之计,是想要来破坏自己的根基,对于这样的行为自己应该用报复来反对才是。想到了这些,曹cao便迅速的下令下去:“各乡之三老,彻查本乡乡民之情况。若谁敢南向李晟,则全家抄没,人罚为奴。至于那些正在南下的人,则诏令各地官吏给予追回,如有顽抗,则就地予以斩杀。” 曹cao是虎着脸下达这些命令的,他是一个不怕杀人的人,故而他在愤怒之余所下达的这些个命令也充满了肃杀的血腥之味。面对这样血腥的命令,因曹cao正在怒火上头,一时间倒没有人敢因此而反抗。在自家主公的严令之下,那些个官吏们迅速的行动起来,出兵的出兵,辑盗的辑盗,再加上其中有不少浑水摸鱼的人,倒也把曹cao的领地弄得沸腾不已,糜乱不堪。曹cao这边是没有统计,在这一票的迁徙混乱中自己这边到底斩杀了多少人,但益州的李晟那边却统计出了十万八千的数字以此来证明曹cao的残忍。谁也不知道,李晟那边是怎么统计出这样的数字的,但全天下就李晟这边出了这么一个统计,大家似乎都相信李晟的话了。天下人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乱世嘛,人命总是不太重要的,更何况又不是屠城:曹cao领地的人对此是夹紧了尾巴;江东那边的人是对此你都不理,他们对于自己领地里那些人的流失,采用了和曹cao几乎一样的手段,只是没有杀人,而是将所有被抓到的全部贬为奴隶。 曹cao并不在乎屠杀者的名声,可吃了李晟的大亏还是令他恼火不已。在一手抓了自己领地安稳的同时,他也开始派人敦促西边的征西将军夏侯渊尽快的结束对汉中的作战。因为曹cao已经得到了贾诩那边关于眼下这件事情的汇报:由于李晟所策划的事情,推动了自己下达了那样的命令的缘故,整个豫州、兖州、徐州、司州、青州……所有曹cao在黄河以南的领地今年的收成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若不是河北四州还没有,遭受波及,若不是自己这几年还留下一些底子,只怕夏侯渊那边的战争就得立马暂停下来,而不是还给他们一个“尽快”的说法。当然,这尽快也是确实需要尽快了——因为曹cao知道自己还能够供养前线的粮草最多再只能提供一个月量。如果在这一个月里,夏侯渊依旧没有取得什么进展的话,曹cao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退下了。毕竟,即使强悍如曹cao,到了此时也明白,自己对于战争的支持已经到了一个打不下去的地步了。 于是,曹cao给夏侯渊去信让他酌情尽快结束对汉中的战事。作为一代带兵的大家,曹cao虽然身处于战场的后方,但对于前方将军的情况很是了解。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将对自己手下的将军们产生怎样的影响。因此他在给夏侯渊过去的心中只是用相当委婉的言辞进行解释,并没有任何逼迫夏侯渊速战速决的意思。但夏侯渊在接到这一封言辞委婉的书信之后,却不知怎么的从中理解到了曹cao要求自己迅速进兵尽快拿下阳平关的想法。也许这样的想法早就在他内心的深处存在着,曹cao的来信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其实,作为曹军中有数的大将的他可也是有权利从贾诩的情报机构里分到一些情报的,他早就知道自家领地内情况的严重,而在晓得这一切严重的情况都是南边的那些个家伙造成的时候,他便憋着一股气要给南边的那些家伙好看了。而拿下阳平关,无疑是给他们好看的一个最好的选择。十万大军困于阳平关之下,一直都没有拿下这个光卡,这样的结果对于夏侯渊来说实在是不能接受的,他对眼下战线的维持十分的不满,早有心要改变这该死的一切。 这边夏侯渊对于眼下战线的维持不满打算策划一场大战,那边的魏延对此也着实憋了一股之气。眼下对于李晟军来说,整个汉中战场的最高指挥官无疑是他们的主公现在坐镇于南郑城中的李晟,但只要是真正参与这场战斗的人都明白,李晟只是汉中战场名义上的指挥官,而真正统领全局,策划对来犯的曹军进行打击的是李晟手下的安远将军魏延。本来军中有两个指挥官是很受人忌讳的,但在李晟一力支持魏延的情况,这种令人忌讳的情况并没有在李晟军中出现,整个汉中的军令得到了统一,李晟部署在汉中近二十万人马,全部听从魏延的号令,为阳平关的战斗做准备。 任命魏延为汉中都督,这是李晟出于作战实际需要所做出的决定,也是对于魏延本身的信任。对于李晟的信任,魏延在深受鼓舞之余,也感受到了压力的存在。他想适应这种压力,想不辜负这样的信任,于是,他选择了战。他认为只有在战斗中取得功劳才不会辜负自家主公对己的种种优渥。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那边需要朝这方面进行努力才可以。魏延是这样想得也是这样做的,为此他绞尽了脑汁,制定了一大通关于如何包围歼灭夏侯渊所统领的这一路曹军的计划,并将之递交给李晟审批。毕竟,李晟虽然把战场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他,却没有把战略上的指挥权交给他,他要打哪里,要对对面的敌人进行如何更进一步的举动,还都是要经过李晟允许的。 魏延将计划给李晟说,满怀希望等他首肯,但却不想李晟在详细的看了看魏延的计划之后,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计划你收回去吧。我是不可能同意你这样做的。” “为什么?”魏延不解的问道。眼见自己辛苦了半天的东西却被李晟轻飘飘的打了回来,他实在有些恼火,也有些委屈。 “因为现在还不到时候。汉中的战局是与凉州休戚相关的,在我得不到赵云那边已经开始之前,汉中的防御应该以防守为主。这是一个战略,一个让我们夺取凉州的战略。”李晟严肃的告诫魏延:“不要冲动。除非夏侯渊主动攻击你,否则你不得与之交战。即使交战,也不得出关应敌,除非得到我的命令。” “明白了……不过,这也忒苦闷了一些。”魏延在答应下来的同时,却很是轻声的嘟噜了这么一句。 “哼……”魏延的声音虽小,但李晟的耳朵却十分灵敏,这一句略有些抱怨的话倒是给他听了一个正着,他斜眼瞟了魏延一眼,不再说些什么。他其实也明白魏延为什么会花这样的牢sao。毕竟对一个将军来说一个完全能够被自己消灭的敌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因为种种的缘故不能动他,实在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这就好像是一个大老鼚对喜好的美食看得见而吃不着一般,总是令人难耐的。看着魏延那期盼的眼神,李晟也很想就这样答应他,但他最终的还是忍耐了。“我们必须等待。放心,接下来的战斗还有的你打呢?”没有办法,李晟不得不出声宽慰自己的这位师傅。 放心?能放得下心来吗?战机一旦失去,那可就是不一定再能得到了啊。魏延很想这样反驳李晟一番,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李晟言语中所在乎的是战略上的机会,而不是他眼下所言的战术上的机会。战术上的机会只能让他把夏侯渊给圈住,而战略上的机会却能让自家取得凉州之地,拥有了从地形上呼啸而下的可能。这两者之间究竟孰轻孰重,他魏延并不是不知道的。 想通了这一点,尽管心中万分的不愿,魏延还是老老实实的返回阳平关,继续进行自己抵抗夏侯渊南侵之军的事情了。 此刻阳平关之战,作为进攻一方的曹军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的境地。近十万大军屯集于城下,尽管战斗还在继续,攻城天天都还在进行着,但这些天来的攻城却已经变得几近于儿戏了:每天夏侯渊便派了一两千人过来叫骂呐喊一番,然后就是整体冲锋,但这冲锋也是徒有气势,而没有实质,往往一两千人冲上去,也是一两千人退下来,根本就没有一点损伤。似乎夏侯渊军在战时止损上据有很高的水平。 表面上是这样的,但魏延哪里不知道夏侯渊这样的做派实际上是在麻痹自己呢?“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到底是真的不成了还有别得什么古怪,全部都给我打探清楚。”魏延一回到阳平关,听到这样的消息,看到这样的情况,顿时厉声下令道。 在这样的严令之下,魏延麾下的侦骑四散而出,不多日便将夏侯渊如此作为的目的打探得清清楚楚:原来夏侯渊竟然将主力退兵五里之外,打了一个暂且修整,派人侦查小路的决定呢。毕竟,这关卡再怎么险要,也总是有那一两条小路可以绕过去的,天下间几乎没有一个关卡不是如此——眼下夏侯渊的目的便在于此。 “他们想走小路吗?”听闻手下人的来报,魏延不由自主的冷笑起来:“既然你们想走小路,那我就让你们走小路。对于这阳平关-斜谷一线的道道,如今还有谁比我们李晟军更清楚呢?而且这只是来破你的计策,根本就算不上是开关迎敌吧。”魏延想着,对此自我辩解了一番,安抚下自己那忐忑不安的心,便就迅速的下令去了,他已经决定乘着这个因由把夏侯渊好好的整治一番。 这边的魏延做好了计划,那边的夏侯渊似乎是完全不知晓的。连续数天都不曾探听到一条合适道路的他,正愁眉苦脸的端坐于大帐之内,忐忑的等待今日手下的汇报呢。“……但愿我手下的那些将军们能要到一个好消息。”他如此企盼着。自主公曹cao将书信送到自己这边来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机会已然损失了大半,若不尽快拿出一场胜利来,只怕自己真的是要灰头土脸的回去才可以。这绝对是他夏侯渊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唉,希望今天能和昨天不同。”他再次企盼道。 也许是老天怜悯他,也许是他一贯以来的祈祷和努力有了作用,夏侯渊苦等终来的探马们,总算是给了他一个令他高兴的答复:“将军,我们探查到有这么一条小路,如此远近,却是可以只插阳平关的后方。” “哦?速速给我详细的说来。”夏侯渊金刀大马的坐于帅位之上,详细的关注着下面的来报。 “呃……其实是这个样子的。”来报的探子详细的将这件事情说了一番,并伸手一指外边,“我们可是将他们的人都给带回来了啊。” “好!”夏侯渊高深笑道,觉得上天终究是没有抛弃自己,于是下令:“三更造反,五更出发,务必要连夜赶路给自己绕到阳平关的后边。” “诺!”一声令下响起一片回应之音。整个营地里的曹军迅速的行动开来为今夜的作战做好准备。当然,这个是瞒不过阳平关里的魏延的,因为有这么一条小路的消息便是魏延派人告诉夏侯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