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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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爸，吃完了吗。” “我刚吃完回来，对，里面有食堂，挺好的，比外面的健康。” “最近有在看书，对，差不多又要看完一本了，这里听说也有图书馆，找个时间去一下。” “不是很累，只是一些简单上手的活，对对，有去打球，坐久了不好，俯卧撑也有坚持做。” “最近你还有带妈去那个公园吗……哦哦，老是下雨她不肯去……你知道妈的，你要骗一骗哈哈，她不太爱运动。” …… 阿明好像是整个宿舍里唯一跟家里人打电话不出去的，就直接在宿舍里面聊。有那么几次，他不喊“爸”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的父亲聊天。 “感觉你像是在指挥你爸。”阿明打完电话后，老二抬头说道。 “有吗，哪句？” “就是那句‘快带你老婆去运动运动，别整天两口蹲在家里看电视’。” 阿明笑了起来，直说没有。 “你别看他现在对我笑眯眯的，你不知道以前他多狠。” 阿明说他以前学骑车的时候，一开始mama教自己骑，但是学了两天都没有学会。那会儿七岁，人也不高，一开始从那种小孩子骑的小四轮换成大人骑的单车，怎样都不肯让mama放手。 就这样学了几天也没有什么效果。 两天后父亲教自己骑，说放手就放手，结果整辆车被骑得摇摇晃晃马上就撞进了防护带。那一天阿明不知摔倒过多少次，父亲每次都是帮他把车扶起来，安慰的话也不说一句，沉默地站着，阿明只好继续。 阿明面对父亲也不敢像对母亲那般撒娇，只好装作没啥事继续骑，摔了几次后硬是给练成了。 对此父亲回家后不无得意，mama则是心疼地查看伤口。 “还有一次去银行，更离谱。” 父亲说要替阿明办一张银行卡，见排队的人太多，就拿了一张表给阿明填，跟他说自己要去对面的麦当劳坐一会儿，排完队办好以后再去找他。 阿明整个人心慌慌，一直排着队办好了银行卡，服务人员还问为什么父母没有陪着来，阿明只好笑着，不好意思跟别人说父亲在对面的麦当劳等自己。 等到阿明去到麦当劳之后，看到父亲面前摆着一桌子的食物。薯条都软掉了，汉堡的皮也凉了，也不知道那天是他点的太早，还是麦当劳空调开太凉了。 “所以你说，父亲和母亲还是不一样，骨子里透露着严格。” “不一样，真是不一样。”老二摇摇头，说道，然后躺了下来。 那会儿刚吃完午饭，宿舍里大部分人已经躺了下来，没一会儿就悄无声息了。 我被敲门声吵醒起来开门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是两点钟，也就是我们大概睡了半个小时。 我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靠门这个位子，一有动静就特别容易被吵到，而环顾宿舍其他人都睡得香甜。 我站起来开门，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你好，我是隔壁宿舍的。” “哦，你好。” “我们地板有些脏，我想跟你们借一下扫把、拖把还有拖把桶。” 我迟疑了一下，这些东西宿舍都有，那会儿整个宿舍集资买的，不过也没有用几次。 “呃，我不知道，”我朝后面看了一眼，“我们宿舍的人还没起来，可能得问一问他们。” 他把头伸进来看了看，“就借一下，不超过半个小时，我就在你隔壁宿舍，真的。” 我看了一眼，隔壁宿舍的门开着。 “不是时间的问题，就……那东西不是我的，我可能做不了主。” “就借一下都不行吗，很快，你要不去我们宿舍坐坐。” “呃，不用了，他们要是知道了我不知道怎么说，还是等他们醒来……你再来借吧。” “明白，明白，那好的，没事了，再见。”他临走前还笑笑，我也只好对他点点头。 …… 下午的车间轰鸣声依旧很大，我的耳机没有塞在耳朵里，不知道去了哪里。阿丹和摸手男早早地做完，手竟然在胶囊上搭在了一起，一边若无其事地聊着天。 我看向疯婆子，疯婆子朝我意味深长地笑笑，明显是发现了他们两人的动作。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动作不再那么快速，而是慢了下来，而我也做得不够快，于是我拼命地做，希望能够让下一盘升上来，他们就没空再手牵手了。 我们终于做完，下一盘升上来的时候他们两人的手终于松开。阿丹似乎注意到了我在看她，有些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摸手男则似乎变帅了不少，托着头，像是在眺望什么。 我继而惊讶地发现，摸手男那一组是全自动的机器，只要手一扭旁边的旋钮，那些胶囊就全自动地排列了起来。 “为什么他们这样！”我问对面的疯婆子，并且用余光瞟到他们两人的手指在互相缠绕。 疯婆子低着头，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做快点做快点。” 这会儿阿豪走过来，看着摸手男，“这个新机器测试得怎么样。” “还行，这个旋钮一开始扭有些紧，后面要是设计得松一点就好了。” …… 阿良拍拍我的被子，我醒了过来，只觉得头晕的厉害。 我跟他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老二说以后尽可以直接借。“有啥觉得不能做主的，就算他不还，我们再去找他们不就行了。” “不见了再买。”阿良说道。 “对，不见了再买。”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跟他们说一些话。” “借就行了，不用怕。” 我点点头，只觉得困意还缠绕着我，眼睛有些难以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