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话 黑暗家族
三伯稍微收拾了一下狼藉的屋子，祖父就习以为常地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泡好的茶，就一直一言不发地坐着。祖父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就是一个证明。 祖父握着拐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感到有些不耐烦。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满地说：“臭老头，你从刚才就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了，你要是不想说明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用在这里陪你耗时间。” 祖父脸上的肌rou跳动了下，笑着说：“臭小子，对你的后天教育看来是有必要继续加强了。” 祖父还没把话说完，我就意识到了他想要干什么。我抓着突然袭来的长剑，笑着说：“死老头，你这招今天刚用过了，对我好像没有效果。” 祖父缓缓收回长剑，看了我一眼，拿起茶杯说：“你给我坐下，现在就给你说明一下我们这个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我见祖父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我就坐回到了沙发上。我看着祖父，疑惑地说：“论家族的话，我应该是属于我爸的那个家族……” 祖父似乎有些不高兴，瞪了我一眼说：“你爸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野猴子，抢走了莉儿又玩起了人间蒸发。你就这么想见你爸？” 我躲开祖父锐利的视线，抱怨说：“我又没有说想要见他，我只是说姓氏的问题。” 祖父喝了口茶，接着说：“如果你妈没有选择了你爸，你现在也应该算是名正言顺的九门家的一员。不过既然你爸已经生死不明，我也考虑是不是要把莉儿接回来。毕竟九门家的人可不能随意和外人生子育女，莉儿也正是违反了这一条才会变得这么麻烦。” 我疑惑地说：“难道我妈是不被允许嫁给九门家以外的人吗？” 祖父将茶杯放下，摸了摸拄杖说：“九门家是由九个姓氏的家族联结起来的，我们这个大家族从上古的时候就一直维持着一条戒律。这条戒律就是不允许族内的女性嫁给外人，九门家就这样秉持这条戒律走到现在。” 我迷惑地说：“也就是说九门家的女人只允许嫁给九门家的人？” “就是这个意思。”祖父看着我说，“九门家的人体内流淌的血液里潜藏着一股力量，我们把这种力量称为血魔的力量。这股力量似乎并不是靠遗传传承给下一代的，而是通过女性孕育时的血液传承给腹中的婴儿。” 我挠着头说：“也就是说只有九门家的女性，才有将血魔的力量传承给下一代。难怪你们只对我姐和我妈照顾的无微不至，对我就这么苛刻。” 祖父笑了笑说：“即便你们姐弟两是莉儿和外人生下的孩子，但是柳诗必须重新回到九门家。所以九门家的附族被安插到了你们的身边。” 听了祖父的话，我诧异地说：“难道小语是附族的后代？” 祖父摇了摇头说：“小语可不是附族，她是九门家中的夏家。夏黎两家本来就商量好了要将莉儿和文宇戳和到一块，但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莉儿居然跟着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跑了，顿时让九门家鸡犬不宁起来。李家的李泉曾打算组织附族刺客将那名男子杀了，我花了不少精力才劝说了其他九门家的人，让李泉打消了这个念头。” 祖父叹了口气，接着说：“现在好了，李泉每隔几天都会派人来催我死早点，刚才的刺客全是附族的傀儡人。九门家是不允许违背祖先订立下来的戒律，如果我真的死了事情就彻底被闹大了。黎家将会像秦家一样被抹杀出九门家，剩下的人将会成为九门家的附族。” 祖父紧握着手里的拄杖，有些激动地说：“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将会被九门家全力追杀杀死，柳诗将会成为一件生育的工具。所以现在我这死老头，还不能够死这么早。” 祖父看着我说：“现在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你了，你体内的血魔已经苏醒了，而且超出了我的预期。现在九门家的八家中，除了我和李泉之外，还有龙家的龙三虎。龙家因为一场事故，活下来的龙三虎也失踪了。因此在九门家中，拥有话语权的只有我和李泉。” 听到龙三虎这个名字，我说道：“我曾经也遇到一个叫龙三虎的人，他救过我一次。” 祖父听了我这么说，显然有些高兴，笑着说：“你们遇过三虎就说明了他确实活了下来，看来我还需要继续让人去调查。” 我看了看墙体上的大窟窿，挠了挠头说：“李家经常派人来刺杀你，结果今天我成了你的替罪羊了。” 祖父喝了口茶水，笑了笑说：“今天可真难为你帮我挡了这次的偷袭。” 我看着院落里的尸体，接着说：“殷封说过，这些刺客的剑刃上沾了魍魉的毒物。李泉到底从哪里弄到毒物的？” 祖父显得有些吃惊的样子，他诧异地说：“魍魉的毒物？” 祖父思索了片刻，接着说：“九门家确实囚禁着一头魍魉魔兽，那是上古的时候就被关押在天狱里了。” 祖父的脸上露出一副可怕的表情，拄杖重重敲击了几下地板说：“李泉竟然丧心病狂使用了封印的魔兽，他想把我黎家彻底抹杀掉才肯罢手吗。” 我感觉到这个九门家族深处的纷争不断，现在的祖父和李家处在交战之中。从祖父的话里，我感觉到血魔的力量才是这个家族在意的，任何人的死活都无关紧要。 我看着祖父说：“你们暗地里是不是还有这其他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祖父吃惊地看着我说：“臭小子，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你们表面上似乎是为维持血魔的力量不外流出去，但是在我看来你们只是想要独占血魔的力量。” 祖父的嘴角微翘说：“九门家确实利用这个力量谋取了不少的好处，但是只有那些体内的血魔已经苏醒的人才获得了名誉和财富。话又说回来，九门家终究是生存在里社会中的黑暗家族。” 祖父摸着拄杖说：“说句难听的话，我们就是一个只能潜活在黑暗深处，无法出现在阳光下的家族。即便我们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在政府那里拥有着决定性的话语权，也无法改变这一局面。九门家只能存在于历史的阴影里，永远无法出现在世人的视线中。” 我感觉到祖父的话里带着莫名的伤感，他似乎一直在努力改善这一局面。祖父从沙发站了起来，拄着拐杖走到屋外。 我跟在祖父的背后，他看着院里的桃树说：“柳诗比你早点察觉到了这一切，那傻丫头竟然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来推翻九门家，却没想到自己的身边的人全都是九门家派去的人。” 我诧异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姐身边的秦鹫他们都是你们派去的吗？” “秦鹫虽然是附族，但是他原本就是九门家的秦家的后代。他或许会成为你jiejie的强大后盾，但是秦家已经几代都没有出现过血魔苏醒的迹象。” 祖父摇了摇头，接着说：“你们的事情我就不想管了，我也差不多该到时候了。看到你的血魔也觉醒了，柳诗又有秦鹫兄妹照顾，我已经可以安心地将所有事情放下了。” 祖父从衣兜内掏出了一份信函，递给我说：“你们赶快离开这里，把这封信交给宋岷。他看过信之后，就会告诉你更多关于这个世界更多的真实给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懦弱不敢去挑战这个残酷的世界。” 我接过信函，能够感觉到信中祖父所寄托着的期盼。我挠着头说：“真是麻烦，臭老头不要说得就像你快要死了一样。” 祖父露出祥和的笑容，笑着说：“我这老头子可能还不会死这么早，你就放心吧。” “我才懒得管你，你要死就死快点。” “哈哈，死小子你就这么希望我死早点啊。” 祖父边笑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我看着手中的信函，抱怨说：“老家伙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什么世界的真实。现在唯一的真实就是，我的麻烦事一件接一件再不断增加。” “我的主人，你手里拿着黎先生的信吗？” 殷封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信，疑惑地说：“难不成那是黎先生的遗嘱？” 我瞪着殷封说：“你乱说些，那臭老头怎么也不像是在写遗嘱，只是把一件麻烦事交给我去办而已。” 菱扑了过来，挽着我的手说：“主人，你们刚才一直聊了这么久，都聊了些什么？” 我将信收了起来，叹口气说：“没什么，全是一些无聊的事情。” 我看着殷封说：“宋仁不是说要帮你修建好上面的殷阎宫，这么快就帮你修补好了吗？” 殷封得意地笑着说：“哪有这么快，现在的工程也只是修补好了两侧的小殿。诶，主人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事情来了，难道你开始有想法搬到殷阎宫来住了？” “差不多了，祖父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殷封的脸凑近我，近在几寸的红唇微微张动说：“我尊敬的主人，你的意思是愿意接受我了？” 我挠着头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愿意成为我的力量。” 殷封后退了几步，笑着说：“因为你看上去很有趣，而且墨皇也将我交付给了你。除了这些以外，我就没有任何理由了。” 我看着殷封，有些不满地说：“这样听起来，我总感觉有些不爽。不过我确实说过我需要更多的力量，但是没想到墨皇给我的力量竟然是你。” 殷封没等我把话说完，就吻着我的双唇。柔软的红唇叠加在我的双唇上，感觉殷封在不断融入自己的体内，内心感到十分温暖。 菱和媛生气地拉开殷封，异口同声说：“你这家伙想要干什么！” 殷封捂着嘴唇，笑着说：“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了主人的所有物了。” 一阵热辣的感觉从右手背上传了，手背上冒出了一朵血红的莲花。我看着手背的莲花图案，疑惑地说：“这到底是……” 殷封半跪在我面前，笑着回应说：“这就是殷封愿意效忠于主人的证明，那朵血红的莲花是从我的核心分离出的部分粒子，它们深深嵌入在主人的体内。” 殷封得意地说：“这样主人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身边。” 我看着殷封说：“你也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殷封双手叉在胸前，笑着说：“主人你不也是个奇怪的家伙。” 菱显得有些生气，不满地说：“主人，我也要在你体内嵌入我的印记。” 媛没等菱说完，就将我扑倒在地上，强行想要吻过来。我推着她们两个说：“喂，你们两个好的不学，非要学殷封这样做吗？” “啊啊，真是热闹呢。” “柳宗！” 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小语一脚就踢了过来。小语愤怒的眼神，仿佛要把我吞噬掉，怒瞪着我说：“你别给我越来越得意了！” 左奉坐在尚武的肩上，用一种看戏的心情说：“夫妇吵架又要开始了。柳宗，在你身边还真可以看到不少好戏，你就好好加油吧。” “喂，你们别给我说走就走了……小语，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你冷静一下。” 左奉和尚武将小语送了回来，看到我身上压着的菱和媛，只是笑了笑说了几句就消失。小语更是莫名的火冒三丈，她的笑容让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小语揉戳着拳头，用一副假惺惺的笑容说：“柳宗，看样子我有必要跟你说说，我不在场的时候哪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我朝后爬开，看着一步步朝我接近的小语说：“喂，你冷静一下，我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 “多说无益！” 小语的拳头一日比一日要硬了许多，也许正因为我打不死的缘故，她都是往死里打。我的惨叫声回荡在天空中，久久没能消失。 殷封半遮着脸，笑着说：“我可怜的主人，你身边似乎真的围绕了不少恶魔。” 其他人瞪着殷封，异口同声地说：“不要说得好像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更像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