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话 暴君(2)
第九十九话暴君（2） 即使说不使用特殊能力，在我看来，人偶那游刃有余的闪避动作，已经可以算是特殊能力了。从开始发动突入式攻击，时间大概也有三分钟了。 由于规则，注重点不在于攻击的破坏力，借此我倾注于突入式的速度，速度也提升了数倍，结果却是完全没有能够触及到人偶。与人偶不同，我的喘气变得急骤，汗珠如雨落。手脚由于持久的发力而不断颤抖，身体已经处于过负荷状态。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现在我确实很想躺在地上放弃，怎么都不会继续这麻烦事。 充满讽刺意味的人偶，在一连串的攻势中，一步也没有从原来的位置离开过，再怎么暗自鼓劲也是大受打击。然而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自己才发现，体能竟然变得如此弱。不甘心如同苦汁，让我难以咽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手背全都湿透了。像是催眠一般，不断安慰着自己，这些家伙一定在哪个存在着连携的弱点，尽管五个都长得同一个模样。 “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察觉的话，十分钟不到，你可就会先倒下了。” 小语见我停下了攻势，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着，更像是无关者一样坐到床边。殷封更是一边表示赞同，一边躲着我怒火的视线。仔细想想，从一开始就有些奇怪。即使很好奇殷封和小语的联手，谋划着什么，这些事情放在一边，我身体的转变才更让人生疑。 因为丧失了血魔力量，所以身体开始变得虚弱。这种想法怎么也无法让我赞同，更何况，刚才连串的突入式攻击，并没有比之前的要弱，甚至现在的速度要比以前更快。这也就是说，身体变得虚弱这一点就能否定，问题在于攻击时所察觉的违和感。 每段连套的攻击，全都在人偶躲开的刹那间，都会感觉自身的力量被什么一口气吞噬，接着造成巨大的疲惫感。 “喂，这些家伙真的没有使用特殊能力吗？” 我抱着十分不满的语气说道，看着小语一语不发的样子，不，那是在忍着强烈的笑意的姿态。对方完全没有义务回答的样子，发问的这一方更像是被嘲讽一样，让我更是火大。然而有种感觉，就此将怒火倾泄出去，自己就输了。怎么想也无济于事，再怎么说，刚开始就不该接受提案，也没有任何手段确定对方有没有履约。想到这里，我将视线扫向殷封…… “我的主人，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作为见证人，可以证明双方目前没有任何作弊的行为。” 殷封并不是故意摆弄出认真的态度，而是确确实实地履行见证人的职责。从两人的态度看来，她们都清楚问题出在哪，只有我自己并没有发现，也就是问题还是在于我自身。 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人偶身上，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既然对方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为此让我接受提案，不全力以赴可不行。 前脚踏出的瞬间，借由倾注于脚部的力量，我以电闪般的速度冲向正面的人偶，拳头挥击的刹那间，人偶以侧身回避开。这如同前三分钟一样的结果，不，比之前反应更快速。麻烦的家伙，竟然在不断回避中，学习并掌握住我的行动轨迹。现在单纯靠我的动作，就能预测到攻击的角度与轨迹。 这时一个想法从脑中闪过，既然如此…… 由于全都孤注一掷，整个人从人偶的身旁檫肩而过，以仅有一纸之隔的间隙错开了。我没能及时拉住身体，更准确说，刚才的走神，身体已经不可能停住，朝着床的方向往前倒去。 “刚才应该说明了规则，这可不算你赢。” 小语将脸转向一旁，语气变得有些缓和，语句有些僵硬。 “抱歉，我一时走神了。” “那你要趴到什么时候，快点给我起身！” 小语脸转向我，脸颊泛红，瞪着我说：“还在磨蹭什么？” 我慌忙想将手支撑在床上，然后与床柔软度完全不同的感觉从掌心袭来，条件反射般，抓捏了一下，紧接着一击白光从脑中闪过。 “柳宗这个笨蛋！” 小语毫无怜悯的全力一击，感觉我整个人是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才落到地上。我捂着浮肿的脸庞，站起来说：“喂，你要杀了我吗？” 小语双手挽抱在胸前，全身被怒火包拢着说：“看样子，有必要从头开始好好教育一顿，准备好做我一辈子的奴隶了吗？” “不是还没有分出胜负吗？别擅自就给我做了决定，同样的话返还给你，我要是赢了，你可别反悔。” 我看向殷封，她随即停止在一旁偷笑的举动，认真的表情像是强行装出来的，解释道：“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下1分30秒。” “那又怎样？” 小语露出无趣的神情，观望着我不断朝人偶发动的攻势。 “不到最后一刻，胜负还很难说……” 我挥出拳头的同时，人偶已经做出了回避姿态，此刻，我将拳头改变了方向。这一举动，人偶似乎没有意料到，更或者没有察觉到敌意，才会忽视了。在人偶将注意力移向另一边手上时，我单手撑地，以倒立的方式，回旋踢出一击。 已经意料到人偶进行了回避，将力量集中到支撑地面的手臂，一口气将全身弹跳起。以抛物线的弧度越过人偶的上方。从脚部确实传来了撞击的感觉，在空中回旋摆正落地姿态，稳稳地站在两个人偶之间。 “到此为止，胜者——柳宗，我的主人。” 随着殷封发出胜利的宣言后，小语站了起来说：“不可能！” 紧绷的神经放松的那一刻，身体彻底瘫躺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说：“我不是说了吗，没到最后一刻，胜负还很难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真是遗憾。” 小语走到我身旁，低头看着我说：“不过，柳宗你也该察觉到了吧。” 即使不承认，身体确实已经无法动弹了，现在状态变得十分糟糕。对之前小语的话，这才深有体会，坦然地回答：“确实，我输了。” 小语蹲下身，用手巾擦着我脸上的汗水说：“那么，你的答复是什么？只要是柳宗的愿望，我都会替你完成……作为交换，你就给我当一辈子的奴隶如何？” 我像是要回击小语一般，故意地笑着说：“谁知道呢，毕竟我可是那种喜欢乱来的类型。” 似乎猜到了我的反应，小语并没有之前的怒气，仅是脸上露出了沁心的微笑，站起来说：“那就让我好好期待柳宗的判断，无论你怎么挣扎，已经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准备也差不多了，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出去吧。” 看着小语衣服胜券在握的样子，握住她那白嫩的手，我坐起身子说：“还是饶了我吧，现在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样我就安心了。” 小语的笑容充满了安心感，走向门那挥着手说：“尽量别让大家等太久了。” “喂，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同小语串通起来了？” 我将视线投向殷封，她回避着说：“只是觉得帮助小语小姐，会比较有趣。” “你可不知道，那家伙认真起来可是很麻烦。” “多少感觉到了。”殷封窃笑着说：“我的主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明知故问。” 殷封微微颔首笑了笑，随着消去的身影，只留下一句：“大家都在等着主人，宴会即将开始了。” 这样就全都想通了，刚才闹剧只是为了宴会而准备给我的过场。我并不是想要占着领导者的地位不放，再怎么说，我也没有任何领导的才能，终究只是在大家面前说了那么几句。 “这么大动干戈地向我施压，真不打算给我任何反击的余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会闹得很大。菱那方姑且不说，千枫那边肯定会就此生出许多麻烦，毕竟从接管红月社之后，就一直有着或多或少的矛盾。 “真不想参加啊。” 我再度躺在地上，仰望着天花板，这次伸出的手，无法再度触及星辰。宛如笼中之鸟，再度被囚禁在自己的无奈之中。 “别开玩笑了！” 随着我猛烈的锤击，从右手那传来了不甘的刺痛。回想起自己毫无节制地使用血魔力量，才使自己沦落到这样的地步。通过刚才的闹剧，更是让自己显得如此的无知与荒诞。 “这不就像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笨蛋一样吗？虽然某方面我确实不如其他人，但是我也不全是笨蛋吧。” 虽然多少有些自觉，但是现在想想，还真是笨蛋一样，胡乱使用力量，而且没有任何节制。我将手臂放到脸上，想要找到发泄口，却无法将泪水放出。 “决定什么的，从一开始不就被你们设计好了吗？不甘心，但是……” 对于小语和殷封两人的话，如同剑刃一般不断刺入我的心脏，不甘心地自言自语说着。我彻底明白这其中的含义，过于依赖血魔力量，致使现在无法把控力量。刚才的闹剧，所使用的突入式攻势，没有血魔力量支撑的现在，全都是超出身体所能够承受的负担。 “为什么会如此弱小，从哪里开始，产生了自己只要想，就一定能够办到的错觉。” 不用小语告诉我问题所在，我也已经深有体会了。原本有着外力的帮助下举起，超过自身所能够达到的五倍重量，突然间全都由自身的力量来实现。即使不否定其中的可能性，但是结果会大打折扣。 唯一的办法，只有将早已习惯的招式全都放弃，重新掌控自身力量的使用。然而结果会显而易见，先不论能否跟上人偶的动作，今后的战斗中更是无法保证。 “这样就打算放弃了吗？还真是变成废人了。” 我自嘲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只是变回了之前的自己，然而却是如此的陌生。或许丧失血魔力量，才使我真正明白了何为力量。依赖外力，终究会面临失去的那一刻，最终能够靠得住的力量，还是自己。 “这有什么不好的，那样不就可以躲在后面偷懒了吗？” 顺着发出的声音，将视线投过去说：“已经醒了吗？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坐在窗台的少女，望着我说：“不，还在调整中，不过一般的行动并没有什么大碍。” 少女无趣地扭过头，望着下方说：“宴会开始了，你真不打算参加吗？” 从少女的侧脸中，透露出类似寂寞的气息，那是不能够融入集体的独行者特有的孤独感。这不免让人有种想要与其接触，不是带着同情，而是想要诚心对其友善的敞开心门。 “有必要那样警戒大家。” 少女望着下方，成默不语。然而我还是试探着说：“差不多就那样吧，没有人会在意之前你所做的，这样菱也会替你高兴。” “再怎么说，大家一开始也是从敌人化作伙伴……” 少女如同一闪而过，突然站在我面前，拽起我说：“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主人的样子，我绝对不会认同你是主人。” 魅玖生气地将话说完，随手就将我扔到床上，头也不回地踩在窗台，轻轻一跃便消失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躺在柔软的床上，但比起地板要舒服了许多。 “总觉得醒来后，尽是被拽来甩去的经历，都把我当成什么了。说起来，魅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正当我陷入疑惑时，魅玖又随性地冒了出来说：“别给我误会了，只是想起了jiejie大人交给我的事。” 我疑惑地坐来，看着魅玖做出想要背我的姿态，更让我一头雾水。魅玖不耐烦地转过头，瞪着我说：“你还在呆坐在那干什么，现在你不是没余力下去吗？” 仿佛在听到魅玖的话的那一瞬间，时间停止了半刻，顿时从脑海中闪过，原来这家伙是这种类型的想法。 我忍俊不禁地躺在床上，想要止住的笑意，不断突破而出，化成不停的大笑。魅玖的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杀意，怒瞪着我说：“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那么好笑的吗？” 当我想要做出回答时，一股钝击感从腹部传来，魅玖冷冷看着我说：“抱歉，我可以揍你一拳吗？” 我条件反射般，坐起来说：“喂，你这不是揍了吗？” 魅玖不理会地将我一边胳膊拽起，朝着门的方向走去说：“别再浪费我的时间，jiejie大人还在等着我们。” 我几乎是被拖拽着，依靠着魅玖，边走着说：“我知道了，你不用这样使劲，我又不会逃跑。” “这还不是你这家伙刚才磨蹭，才让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走出房门的时候，恰好碰见子琴，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肖学长就一脸怒气地看了看我，拖着子琴离开了。 “被讨厌了呢。” 我并没有反驳魅玖的挖苦，毕竟，自己的愚莽才让子琴有了那样的遭遇。 “走吧，在这样消沉也没有意义，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别太自以为是了，走了！” 我回应着，想要让魅玖松开，但被十分固执地拒绝，作罢说：“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