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方牧
第一章少年方牧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出现在了明月城外，他显然经过长途跋涉，看上去风尘仆仆。他拉着个破败的木板小车，上面躺着一个女人。 准确地说，是个老妇人，衣衫却是时下女孩子穿的一样，是件翠绿的长裙，洗得已有些退色，却也还干净。只是穿在一脸一手折皱的老妇人身上，那么不伦不类。而且她双眼紧闭，直挺挺仰躺着，看上去就是个死人。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子，听说明月城有个神医叫不死手的，希望他可以治好你。”少年自言自语着，看了看右手食指尖尚未结痂的伤口，苦笑了一下：“不然我可没有那么多血喂饱你。” 明月城不愧是明月王朝的八大城之一，巍巍城墙全由花岗石垒就，横亘百里，气势磅礴。而进出城门的，无一不是鲜衣怒马，香车美人。 十六名黑甲白衣的城卫，腰挎战刀，彪悍威猛。他们的职责便是盘查进出之人。明月城繁华富庶，但离边城不过百里，邻国孔雀王朝一直与明月王朝战火不竭。为了百姓安宁，他们十分小心。 少年便被一名城卫挡住：“你叫什么名字？拉的是谁？因为什么事来这里？”他问话之时用眼神逼视着少年，只要少年略有惊慌就会被当场拿下。 “我叫方牧。”少年淡定地说“至于她，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因为她在昏迷之前向我求救，看样子她遭人暗算了，我来明月城就是希望能把她治好。所以请允许我们进去。” 城卫又上下打量了方牧几眼，冷冷道：“那么，你从哪里来？” “帝王谷。”方牧答道。 “什么？帝王谷？’’城卫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上尽是澟然惊变。不过，他马上回复平静，眼中的警惕变得捉摸不透，又问：“你凭什么可以证明？” 方牧摇头，面有难色，却沉吟着不知如何说辞。 见方牧的样子，城卫的脸黑了下来，他的右手按向刀柄。在他认为，这个方牧有些古怪。陡然之间，城卫身上暴起战意，八道白色的能量波周身缠绕，竟然是释放出了月轮境的战魂力，并且还是月轮境的八重。 在整个传奇大陆，包括十大王朝，二百七十五个小王朝的人族，都在修炼自身的战魂力，月轮境虽然只是战魂力的最低境界，但对方牧来说，却是绝对的镇压。 “如果你不能证明你的身份，就请跟我走一趟。”城卫低沉地说，口气却不容置疑。 方牧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知道跟他走一趟的结果是件麻烦事。同时他在暗自叹息，不是自己无法修炼战魂力，而是他的父亲不允许他修炼，并且没有告诉他原因。以至眼下情况他无从应对。 城卫见方牧沉默不语，以为他已经害怕了，冷笑中探手便望方牧抓去。他看得出方牧身上没有半点战魂力浮动，信心满满地就要手到擒来。 接下去的事情是乎毫无悬念。 但城卫抓空了。就在他的手离方牧两个指头距离时，方牧突然动了。他单薄的身躯化作一道残影，在城卫回过神时，他已在百丈之外。而且他就算是逃跑的时候，也没有落下木板车上的女人。 “别跑！”城卫狂吼着，拔腿就追。另外几名城卫听到动静也加入追逐的行列。 没错，方牧没有战魂力。但他逃跑的速度快得变态。即便他拉着木板车，几名城卫也追的紧，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方牧已不见踪迹。几名城卫喘着粗重的气息，瞪着方牧消失的方向，表情有些古怪。 难道方牧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没有人知道。 只是此时，方牧已置身一片森林之中。但见古树参天，千藤纠缠，密匝匝的枝叶遮住了阳光，但是荆棘和低矮的灌木丛都不存在。有点常识的人会知道，这片森林应该是兽类出没的惯地。 方牧没有感到林中的阴森和潜在的危机，而是感到危险的气息就在背后。 不错，在方牧背后有两双杀气涌动的目光把他锁定。杀气如霜，冷透魂魄。方牧感到背后的冷意，比刀锋还冷。他霍然转身，他看到了两个神色诡异，目光阴蛰的黑袍中年人，一高一矮，太过悬殊的身高，看上去有点滑稽。见方牧转过身来，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了一阵瘆人的怪笑。 真如白日见鬼，方牧脸色骇然惊变，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他心脏鼓捣，已是害怕到了极点，他颤声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他扫了一眼木板车上的女人，又说“这个女人，你们也会看不上的……” 两个黑袍人却不说话，只是眼神玩味地盯着方牧，一个劲的冷笑。 下一刻，方牧脸色再变，迟疑地探询道：“难不成……你们要杀我？” “不错，你自己选择怎么死吧。”高个黑袍人用看死人的目光望着方牧，吐字如冰。 方牧一直待在帝王谷，自己这次可是第一回偷偷跑出来的，不可能树敌，其中必有原因。当下道：“杀我的原因是什么？” 黑袍人刚要开口，却突然一脸惊诧地看着方牧后面。那个木板车上的女人此时无声无息的坐了起来，她双目依然紧闭，但一双手在四处移动，是乎在摸索什么。那无比苍老的容颜，充满死气的身躯，显得鬼魅神秘。 在林中看不到阳光，但估计到了黄昏时候。方牧知道，那个女人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短暂的醒来。而每到这个时候，她是乎十分饥饿。 方牧不再理会两个黑袍人，他习惯性的把右手伸向女人。女人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并把那尚未结痂的食指往自己嘴里塞去。方牧痛得皱了皱眉，此时他食指的伤口已被女人咬开，正可劲儿地吸食。 三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女人放开了方牧的手，随之她睁开了眼睛。两个黑袍人这时齐齐变了脸色。女人眼神慵懒而柔媚，就若两汪至纯的水潭，不曾泛起涟漪，却依然是可以打动一切的目光。 这双眼足可迷倒众生！其中没有她外表一样的沧桑和老气横秋。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双女孩的眼睛。 那女人扫视了黑袍人一眼，向方牧低柔的道：“你打得过他们吗？” 方牧苦笑着摇摇头：“不只是打不过，而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没有修炼战魂力。” 看不出那女人的表情，只听她幽幽叹了口气：“是我连累了你，你走吧。” 方牧语气坚定：“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我们面对的杀手有多强大，在我拉起你的那刻起，我已经下定决心，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那女人眼中浮现了温柔和朦胧的水汽，低柔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值得你这么坚持吗？要知道你可能会因此而丢掉性命。” 方牧微笑着，平静地说：“虽然，再过七个月我才满十八岁，但我并不怕死。你不要想太多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度过。” 泪水从女人枯槁的脸上滑落，她是乎想说什么，却突然一种倦意毫无征兆地袭来，立刻让她陷入昏睡中。 两个黑袍人居然颇有耐心，直到此时，他们才向方牧逼近。同时高个子向矮子道：“冬瓜，臭小子有点个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玩死他？” 矮子显然是个话不多的主，只是被一声冬瓜叫得上火，气恼的翻翻白眼，冷色道：“随便你。” 方牧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对手，心在一点点下沉。大脑飞速转动，苦思应敌的办法。 两个黑袍人已到二十步之外，方牧忽大喝一声：“站住。” 高个子黑袍人冷笑道：“怎么，你不想死了。” 方牧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平复高度紧张的心绪。他淡定地问了一句废话：“你们，真的要杀我？” 高个子黑袍人不屑的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方牧不紧不慢的道：“我没有半点战魂力，想必你们早就看出来了。你们要杀我，用一根小指头都足够。但是我不甘心啊。”见两个人只是冷笑，并不说话，方牧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战魂力到了什么境界，说起来，我能死在你们这样的高手手中，算是我的荣幸。但我快十八岁了，都未能在战魂力的修炼之路上起步，如果就这个时候被你们一掌拍死，我死不瞑目。” “你想怎样？”高个子黑袍人终于开口问道。 “你们这样的强者，是不会了解我此刻的心情。所以我有一个请求。”方牧所言，放在整个传奇大陆都能被认同。甚至高个子黑袍人在心中发出了叹息，这个小家伙没能修炼战魂力，却马上要死在自己手中，的确可怜。便道：“什么请求？” “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次机会。”方牧显得语气诚恳。 矮子却冷哼道：“你想拖延时间，但你错了。因为这里只是森林的外围，兽类基本已被杀光。你想在有战兽袭击的时候侍机逃跑，肯定你的希望要落空了。就算有战兽，”他冷哼一声，满脸的傲气“在我星罗境五重高手面前，只怕中阶以下的战兽，会死得不能再死。” 方牧暗地里倒抽一口凉气。星罗境已是强悍的存在，虽然只是战魂力的中等修为，但让方牧直接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他摇摇头，却道：“你错了，我的请求是想在临死之前，能体验一下修炼战魂力的滋味。” 矮个子玩味地眯起了双眼。高个子嘲讽地道：“就算我们给你机会，你的战魂力又从何修起？” “所以我才向你们请求。” 高个子目光有些怪异：“难不成你要我们教你。” 想不到方牧竟然点点头，眼神迫切，追问道：“不知意下如何？” 高个子干笑两声：“然后呢？” 方牧一脸认真地说：“三日后，我用你们所教来对抗，我知道结果只有一种，这样做也只是不想带着遗憾死去。我想，对于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你们是一定不忍拒绝的吧。” 方牧的话让两个黑袍人登时无语。而方牧眼珠一转，接着道：“我一不知你们的来历，二不知你们的秘密。却要被你们在下一刻秒间击杀，我是何等无辜。我的小小请求，对你们也毫无损失，难道不是吗？” 沉默。两个黑袍人能说什么呢。半响，高个子开口了：“那么，你想跟谁学？” 方牧悠悠道：“因为这是我将死的心愿，当然要你们更强的那位教我。” 高个子随口道：“好，我来教你吧。” “你有我强吗？”矮个子突然冷冰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