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暗阴翳
诸葛卧龙首先思考了一段时间，因为即便以他的智慧都需要想着从那个角度切入这庞大信息量，为南宫凌深入浅出的讲解。 在刚刚说完上面政令难以下达到基层后，他很快又想好了后面该怎么说：“对了，这时候你是不是在想，上面的人命令只要能传达到下层就会好起来？没这么简单！ 上面啊，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人，皇上，宦官，朋党，到了最后不是家天下就是jian臣当道。 对了，你可知世家门阀？”诸葛卧龙看向南宫凌问道，而南宫凌则道：“只在江湖中闻听过一二，所知甚浅。” 诸葛卧龙叹口气道：“那我便和你详细说说此中道理，这世家门阀如今虽因科举制而早已没落，但当年朝廷之上，百官皆为世家中人，八大世家相互勾连与皇权对抗分立，整个朝廷都是世家中人，这皇命又如何下达？而皇室家族其实从古到今，也不过是最大的世家罢了！ 而世家为何？世家不过一姓之家，从古到今所有世家中人都不过是其中一份子，从小到大就被长辈教导一切以家族为重！ 如此一来，又有多少君王大臣是真的为百姓考虑？” 最后诸葛卧龙缓缓为此情况做了批语道：“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记！” 南宫凌一时无语，他知道自己无法反驳，哪怕存在心怀天下的帝王又能维持多久不堕落，哪怕他能一辈子不堕落，又能传承几代人呢？ 如此一来，这朝廷之上又有多少人会真正为百姓着想？ 诸葛卧龙见南宫凌神色不断变化，知道他是深入思考了这一切，于是乎等他彻底消化完成以后，诸葛卧龙才继续道：“好了，既然你知道了上层的本质，那我该和你说说向下一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吧。 你也看见那些乡绅土豪的样子了，为了敛财他们无所不用其极，而他们收取财富呢，最重要的就是土地，不断将他人土地掠夺到自家门下。 而掠夺土地的手段呢，分上中下三策！ 下策：因重病，赌博，懒惰以及合法买卖大鱼吃小鱼，更有甚者为逃避赋税而主动挂靠乡绅土豪门下！ 中策：借上面穷奢极欲，大兴土木，穷兵黩武，横征暴敛，税赋太重，瑶役太多之际，放贷借款让百姓还不上钱，只能卖身为奴！ 上策：贪官污吏，地痞流氓，土豪劣绅，为富不仁，恃强凌弱，巧取豪夺。” 第一次听到这些内容的南宫凌，非常震惊，虽然表面上看和天下刁民处处没什么联系，但仔细想想，整个天下无数悲剧的来源，不正是这个制度的原因吗！ 兼并土地，收农户为农奴，隐瞒人口不报这样一来国家收入减少，乡绅土豪对百姓生杀予夺，国家又怎么强盛的起来呢？ 而且这上下策是不是反了？但是仔细一想乱世中，确实是反过来的，可见有多讽刺。 于是，南宫凌不由得心头一涩道：“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诸葛卧龙哈哈一笑，笑声中却充满着酸楚：“办法，老夫也想知道办法，历朝历代智近乎妖者无数，大家提过各种办法，井田制、私有制、均田制、一条鞭法可那个能解决问题？” 听完诸葛卧龙的这番话，不懂政治，也没研究过社会结构，两世生活都富足安定，使之拥有乐观性格的南宫凌第一次为这旧社会的黑暗感到了深深无力。 哪怕他神功盖世，哪怕他能杀尽天下人，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杀人和治国，这是两码事！ 而诸葛卧龙此时继续道：“你也知道，地主老财他们才是最能影响百姓，百姓接触最多也是他们，就连朝廷任命的官员都必须与这些豪强打好关系，否则那是寸步难行！ 在这种情况下，嘿嘿，百姓是什么样子你也见识到了吧。读书识字方能修身养性，才能去理解圣贤道理。 但是啊，又有几人有这个机会去修身养性，去明了圣贤道理，世人都说知易行难，但你连知都难得一知，更别提【行】了！”诸葛卧龙，提起酒坛猛灌一口，却发现说着话，自己已经把一坛子酒给喝完了，南宫凌连忙递上第二坛让他润润喉咙。 此时，南宫凌若有所悟的扫视了一圈监牢道：“怪不得前辈宁可躲在这里著书也不愿意离开此地，这人世实在是太难了，但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 他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以及转世后的位面，两世人民虽然亦有困难与烦恼但也没有什么活不下去的说法，因此这世道一定在那里还有救！ 诸葛卧龙只当南宫凌没有接收事实，他也表示理解，在又喝下一坛酒后道：“后生，你神通广大人心地又好，如果可以的话呢，多来陪陪老夫，老夫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可以给你讲！” 南宫凌听后也没多想，现在的他心情还是很纷乱，不过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后，还是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虽然又有一颗新的大石被吊了起来。 “承蒙前辈不弃，小子有些事要忙，过段时间便来牢中探望，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低头看向了那几本蓝皮封书，上有【人间道】三个篆体大字。 诸葛卧龙见状不禁哈哈大笑道：“你喜欢老夫的故事，老夫开心还来不及呢，来来来，这几本你拿上，路上慢慢看。”说着，便将几本书拾起来直接塞进了南宫凌怀里。 南宫凌郑重接过当即一礼：“前辈保重！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说罢转头就走，而诸葛卧龙也挥手与他再会。 南宫凌走后没多久，他的鬼仙幻术解除，牢狱里再次充斥着囚人的哀嚎以及公差的喝骂声，经久不息。 而南宫凌离去后，想着事情确实顺利，只是说好至少明天回去那就是明天回去！ 于是乎，他晚上又整了不少好酒好菜，给诸葛卧龙送去让他隐藏起来后，才回到野外搭起了帐篷露营。 他难得没有修炼，而是看了一天【人间道】，此书言辞诙谐幽默，故事生动离奇而又有趣，每一篇都是白话文所述，让平民百姓只要能听到内容就能明白书中含义，引发故事背后的思考。 “可惜，这世上的识字普及率太低了。”南宫凌的鬼仙思维让他用量子波动阅读的方式翻完书籍，慢慢回忆咀嚼着文字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