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书院扬名（五）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你输了，一文钱！”“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你也输了，一文钱！”“烟锁池塘柳，你对不出，一文钱！答案是桃燃锦江堤！”姜小虾飞快的接着钱，霸气无比。 小混蛋！你想与天下士子为敌吗？这些没有出处的名句绝对，怎么可能只值一文钱！文来急了，一个箭步跑上去，捂住姜小虾的嘴，然后大声说到：“李义府！你忘了书院的规矩了吗？” 姜小虾想要挣脱，钱洒了一地。不料那些输的一塌糊涂的其他郡县的学子自发的一枚一枚的捡起来，塞进姜小虾手中，每个人脸上的颓废的表情一扫而空，反而充满斗志。 “原来你就是‘文翁石室’的第二名李义府，难怪难怪！输给你不冤！”“李义府，迟早会超过你的！”周边郡县的学子们纷纷斗志昂扬的发话，然后自发的离开了。不远处，有人细心的记下今天发生的事，并写下评论，“李义府诗与对联过于厉害，恐无人能敌！” 姜小虾被文来死啦硬拽的拖进‘文翁石室’，一直到离大门很远，文来才放开姜小虾的嘴。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李义府！”姜小虾拿出钱数了起来，才二十三枚，估计不够这几天开销啊。 “就因为你不是李义府，我才要把你拽进来！姜小虾！”文来又是气愤又是好笑的看着姜小虾，不过心里的失望一扫而空。 “你竟认得我？不过我不认识你！虽然你穿着‘文翁石室’的先生服饰。”姜小虾习惯的掂量了一下铜钱，准备放进袖口。文来眼疾手快，一把截过所有的钱，一个不少，装进自己袖口，转身离开，而后说到：“我是文来！不义之财，没收！” 文来！‘文翁石室’类似于教导主任的人物！姜小虾知道自己栽了，不过潜意识告诉他，这文来并没有恶意。 “文先生！这钱我辛辛苦苦挣的，怎么能说是不义之财啊！”姜小虾跟在文来后面边，边求饶边想要回钱。 “学院明令禁止挑衅周边郡县学子，你说你干了些什么？”文来脸色严峻，心里却乐开了花，此子磨砺一番必成大器。 “学院明令禁止是不假，可是我是姜小虾啊！‘文翁石室’榜末，我去挑战他们，赢了，不也是给学院争光吗？”姜小虾辩驳到。 “那你怎么不穿‘文翁石室’学子服还蒙着面？你这点小心思，还能瞒过我？”文来这句话让姜小虾哑口无言。 本来按姜小虾的初衷，也不报名字，赢了外面这些学子就走，如同打闷棍般，可是这个文来半路杀出来，还把功劳让给了李义府，真是便宜了那家伙。 姜小虾气鼓鼓的跟着文来，好几十文钱呢，你一下没收了，我还没吃饭呢！文来也不言语，板着个脸，进一处屋舍时还故意拽着姜小虾耳朵，不让其看见上面的匾额，“院正居”，校长住的地方。 当文来放开姜小虾时，姜小虾被这个小庭院吸引了，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观察这个庭院，幽静，古朴，歪歪扭扭的老树缠着孤藤，假山水池，水池里还悠闲的游着几只小红鱼。绕过一个拱门以后，一个石桌前坐着一名苍髯老者，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本书，桌上放着一个茶盘和一盘糕点。 姜小虾完全被糕点吸引了，太饿了。“老爷爷，这糕点我能吃吗？”姜小虾毫不客气的问到，钱被文来拿走了，伙食得自己解决了。 苍髯老者看了眼姜小虾，也不言语，那眼神着实吓到姜小虾了，睿智中还带着三分威严，有宗师风范，并且这面相姜小虾也说不上来，似曾相识。 “吃吧!你在这等着，文来你随我来！”苍髯老者把书似无意的放在石桌上，带着文来去不远处谈话了。 “神神秘秘的，不过看他没穿‘文翁石室’先生服，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姜小虾自言自语的拿起糕点猛吃，那吃相，不远处的文来看着直皱眉。姜小虾没料到，这个‘文翁石室’的院正杨言诗，从来不穿先生服，与‘六艺先生’之一的杨言书，以及益州学政杨言臣是族兄弟关系，与杨不名是同宗，只不过杨不名才是杨家本宗。 “院正今天发生……！”文来卖力的打小报告，时不时对姜小虾指指点点，而姜小虾是风卷残云般的吃糕点。 姜小虾吃完糕点以后，倒了一杯茶，手感不热，一口猛灌入口中，打了个饱嗝，舒坦的摸了摸肚子。那院正杨言诗本来捋着胡须，被姜小虾这一毫无优雅的动作一惊，捻断几根胡须。 姜小虾没事可做，那老者又吩咐了等着，只好翻开书看了起来，杨雄的《太玄》。自古叫杨雄的人很多，比如隋朝的广平王，比如《水浒传》里的“病关索”，但是名气最大，还要数西汉末年的哲学家、文学家，杨雄，著作有《太玄》，《法言》。 “嗯？原来话还可以这么说，李义府不看看这本书，可惜了！”姜小虾津津有味的看着这本《太玄》，另类版本的《周易》。 当姜小虾把书本合上时，猛的发现文来和那个老者不怀好意的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慌忙把书放在石桌上，恭顺的站在一旁。 “你不认识文来，那么，认识我吗？”苍髯老者饶有兴趣的看着姜小虾。 姜小虾很肯定的摇摇头，这老头没见过。 “呵呵，文来，好好训训这个顽徒！明天中午带来我这里！”杨言诗拿着书缓步离开了。 “这老头谁啊？好像比你还厉害？”姜小虾自来熟的问文来。 文来用手揪着姜小虾的耳朵，力度也不大，边走边大声说：“怪事年年多，今年特别多，一个在‘文翁石室’学了七年的学子，居然不知道我文来，居然不知道院正杨言诗！” 姜小虾被训的消息不胫而走，‘文翁石室’的学子们奔走相告，这个火爆的消息简直就是‘文翁石室’的头条。马上各种版本就出来了，有的说姜小虾被打手心，有的说姜小虾被打屁股。总而言之，姜小虾被文来先生揪着耳朵呵斥是有很多人亲眼目睹的，真是大快人心。 “把手伸出来！”李义府看见姜小虾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这姜小虾到底被文来打了几戒尺，一看姜小虾的手心没有异常，很是失望，看姜小虾刚才走路的样子，更正常了，然后很失望的坐下。 “哎，我说，李义府，我们还做的成朋友么？看到我没挨罚，你应该高兴才对，你那什么表情？”姜小虾怒了，这什么损友。 “你还说，刚才小解路过学院门口，那么多人喊着‘李义府，出来迎战，一文钱一次！还有人念着绝妙的诗句，你说这是是不是你做的？”李义府也是勃然大怒。 “这还不是那个文来先生做的好事，怪我做什么？我也是饿了没有办法，才去挑战那些学子的。”姜小虾顿时蔫了。 “扯平了！”姜小虾如李义府异口同声的说出心里话，然后一起哈哈大笑。 “姜小虾，从现在起，我杨不名把你当真正的对手！敢在学院门口以一敌百，我真羡慕你！”杨不名眼中满是羡慕，以杨不名的家世和修养，以及杨老夫人的教诲，杨不名这辈子很难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壮举。 “啊哈，还好吧，最可恨的是那个文来先生，我不就是没认出他吗？至于大发雷霆吗？”姜小虾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把气撒在文来头上。 “……，文来先生乃是益州名士，也曾经教过秋乙班，只不过那一学期你都没来过学堂。”李义府尴尬的说到。 姜小虾顿时无语，原来是任课教师。 “哈哈哈，……！”三个少年哈哈大笑，其他人看见，以为这杨不明和李义府被姜小虾带坏了，八卦顿时满天飞。 成都府一处偏僻的客栈旁，两名外郡县的学子找了一个担担面铺一屁股坐下，边叫老板上担担面，边讨论今天的‘文翁石室’门口的激战。当一名学子摇头晃脑的念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时，不远处坐着的两名布衣女子中的一名脸色一变，此人正是杨孤晴，而她的身边坐着的竟然是翠儿。 “臭姜小虾，死姜小虾！吃碗馄饨都能听到你！”杨孤晴面带怒色。 “你喜欢他！”翠儿原本忧伤的脸忽然倔强的笑了起来。 “你闭嘴，快把王羲之的《兰亭序》交出来！还有那道圣旨。＂杨孤晴低声狠狠的瞪着翠儿。 “反正我已经服下你的毒药，懒得和你解释，我不是什么王羲之的后代，我父亲也不是姜通，我娘亲也不是什么王氏，我是孤儿！”翠儿面无惧色。 “掌柜的，结账！”杨孤晴很气愤的丢出两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