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学博士王颇
学生不作弊,不代表先生没问题。当文来敲打姜小虾的头,不准他睡觉时,一个站在姜小虾试卷前负责收卷的先生乘众人的眼光都看着姜小虾,飞快的把姜小虾的试卷放入袖口,又拿出一模一样的试卷摆放在桌上原来的地方。 当文来把睡熟的姜小虾提到收试卷的地方罚站时,绝大多数士子都笑了,若不是考场禁止喧哗,恐怕都要有人鼓掌了。 “文先生,我忽感身体不适,想要去蜀医堂看病!”掉包先生向文来请假了。 “哦?可需要人陪同,我命人备马车给你!”文来见此人平时比较本分,也没往坏处想。 “无妨,老毛病了,考场就拜托文先生了!”掉包先生说完作揖后离开了。 “步伐稳健,虽然急切,未见异常,言语时恍惚,备马车乃是人之常情,他为何拒绝?此人有诈!”姜小虾用度心术观察之后,小声对文来说到。 “诈你个头啊,给我站好!你若是家中有新娶的娇妻,恐怕你跑的还比他还快!”文来白了姜小虾一眼,心中却暗想此子心思细腻。 “原来是新婚,怪不得那么急!他最好是真的去蜀医堂开点药!”姜小虾话音才落,就被文来敲打脑袋。 “君子不言己之好,不暗议人是非!孔夫子的话你都学哪里去了!”文来揪着姜小虾的耳朵,非常气愤。 掉包先生匆忙离开“文翁石室”,门外全是周边郡县的学子,围观的,比试的,都有。值得一提的是这比试还是姜小虾带头的,当然打的名号是“李义府”。 掉包先生匆匆来到摩诃池边,见四下无人,从袖中拿出姜小虾的试卷,丢入水中。“哼,姜小虾入前十,‘文翁石室’必败无疑,姜小虾啊姜小虾,你做梦也想不到,你会考进‘文翁石室’前十名吧,哈哈,好好享受吧!‘文翁石室’也会因为你,变成县学!” 然后掉包先生朝蜀医堂走去,那试卷随波荡漾。 这摩诃池为什么人少呢?因为益州比考的盛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小贩什么的更是去客栈前,学院前,孔庙前四处游走,绝对赚的盆丰钵满。而摩诃池这昔日旅游的圣地,自然人也少了。这个时代消息基本靠口口相传,比如“文翁三杰”,比如周边郡学杰出的学子,你甚至在菜市场都能听见买菜的大妈在议论。 姜小虾成了益州绝对的风云人物,有心人把他幼时的丑史都爆料出来,那火爆程度,真不是吹的,在益州,姜块和虾米都不能摆一起卖了,怕晦气。 摩诃池的中央,一艘画舫缓慢的行走着,艄公虽然不用太费力,但是也是战战兢兢的,为什么?甲板上站着都是公差,据说画舫里的是京城来的大官哩,还有益州的大官。 画舫里,两名穿着官服的老者面对着跪坐着,茶几上是些清淡的酒食,二人看样子相谈甚欢,对饮。 “自京城一别,我们已经数十载没见过面了,如今你我都老了!”发话者面慈心善,长细眉,小眼睛,正是益州学政杨言臣。 “对呀,当时你我在太学可都是风云人物啊,那时候杨言诗文文静静的,杨言书就上蹿下跳的,还记不记得国子学的颜师古,哎呦,那股子劲,和颜之推老先生一模一样!”答话着浓眉,眼睛炯炯有神,年纪偏大,正是此次益州士子比考,国子监派来的钦差太学博士王颇。 “这些年虽然你一直是太学博士,但是你的大名屡屡传到益州,我这个益州学政汗颜啊!”杨言臣叹息道。 “此次若非是听说益州士子比考,老夫也不会主动揽了这差事!”太学博士王颇回答道,声音洪亮,看来身体不错。 “若是别人来,我倒也放心,你来,我是真不放心啊!”杨言诗开门见山。 “哼,我那爱徒韦云起有勇有谋,孤身一人前往突厥借兵两万并运用计谋击溃契丹人,可谓是世之良将,奈何受辱于那窦轨,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要看看这窦轨何许人也!外戚乎!仗势欺人乎?”王颇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说到。 “你若抱着这样的态度来益州,置那些学子于何地?倘若有学子受窦轨赏识,岂不是进不了你国子学了?”杨言臣据理力争。 “我这人向来公私分明,况且有人举报你这个益州学政包庇纵容姜小虾、李义府等劣迹斑斑的学子,‘文翁石室’乌烟瘴气!”王颇生气的说到。 “真是气煞我也!王颇老贼,今天我们割席绝交!来人,备船,这画舫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杨言臣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哼!此次有机会帮助韦云起,为何不帮?况且那崔秀、裴彦二人也是可造之材!杨言臣啊杨言臣,你老糊涂了,敢和太子作对?”王颇拿起酒杯看着杨言臣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王博士,这是艄公放小船时发现的,不知是不是杨学政落下的!”一名小吏把一份湿透的书卷递给王颇。 “哦?这似乎是一份考卷!”王颇小心翼翼的把书卷展开,看呆了。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文翁,亦传道授业解惑着也!”王颇读完以后惊呆了,这非大贤做不出此等文章,这字也朴实无比。于是急忙打开落款,不料到落款处一个大洞,加上墨迹浸水,落款没了。 “不对!这并非是杨言臣落下的,若是他落下的,顷刻间捡起来,这字迹不至于如此模糊,你唤艄公进来!”王颇看出了疑问。 当艄公战战兢兢的走进来时,面对王颇的疑问,回答的也是吞吞吐吐的:“这不是杨学政落下的,似乎是湖边飘来的,我用鱼叉弄了上来,所以上面会有个大洞,我打开一看,是你们读书人的东西,这才交给差人。” 王颇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