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离奇的车祸（下）
下午放学后，方皓收拾了一下抽屉，将没用的东西找了个塑料袋装了，有用的书本都放进了书包，肩背手提离开了教室。 到楼下丢了那一袋垃圾，走到校门口，又遇到了沈鸿实。 沈鸿实平常接女儿的时候并不多，因为中午出了意外，觉得应该给女儿更多的安全感，这就又来了。他见到方皓从学校里出来，便主动上前打招呼。 方皓觉得自己的心理年纪应该和沈鸿实差不多，但依着实际年龄，还是得叫一声叔叔。 两人说了没几句话，沈婷婷就过来了。 见方皓背着书包，沈婷婷面现狐疑之色，这样子可不像是回家吃完饭便要来上晚自习的。 但她没有多问，对沈鸿实说：“爸爸，我们送一下方皓吧？” 沈鸿实说：“好啊。” 方皓稍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和沈婷婷一起上了她爸的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沈鸿实中午刚撞毁了一辆车，这就又开出来一辆，都是百万级的座驾。 他们这所学校的学生，家境大都不算差，但沈婷婷家显然是属于特别好的。 路上沈鸿实闲聊般问了下方皓家里的情况。方皓也没什么隐瞒，告诉他们父母已经不在了，家中只有一个长姐。 车开了一段路，方皓开始有些后悔。因为他发现，这小汽车似乎还没有他骑自行车快。 而且虽然沈鸿实和沈婷婷都在找着话题，使车内的聊天不至于冷场，但方皓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甚至可以说是不安，而且渐渐变得越来越紧张。 哪怕沈鸿实是个成功人士，属于方皓过去从未接触到层面，可有了那场奇梦中的人生历练，心态总是成熟了许多，更何况还有年轻的资本，按说实在没必要着慌。 要是他对沈婷婷有什么别的念想，见了女生的家长有种做贼心虚的紧张倒还说得过去。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啊！ 真是怪事！ 方皓心想，自己至少也算半个重生者了，居然连这点定力都没有，真是有些丢脸。 他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接着眼前便出现了一幕幻象。 【方皓乘坐的小车在路上正行驶着，一个集装箱从上方的高架桥跌落，砸在小车上面，小车被砸扁，车内的三人血rou模糊。】 方皓亡魂大冒，连忙大吼道：“停车！” 沈鸿实不明所以，却还是条件反射般一脚踩死了刹车。 后面的车都跟得比较近，顿时造成了追尾。所幸车速都不是很快，沈鸿实的车在刹住之后，只被顶得向前移了一米远。 沈鸿实和沈婷婷正要问方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四十呎的大集装箱从天而降，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小车的小半个前盖被集装箱砸到，车尾向上翘起，同时向后移动了半米多，随后又落了下来，搭在了后面一辆车的前盖上。 坐在后排的沈婷婷脑袋在车顶上撞了一下，眼前飞起了星星。 方皓坐在前排还好一些，只是膝盖撞了一下，问题并不大。 大约有那么一两分钟，沈鸿实脑子一片空白。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死里逃生，大脑短时间内宕机了。 方皓见沈鸿实虽然呆滞，人应当是没事的，便先没管他，回过头对沈婷婷说：“你没事吧？” 沈婷婷揉了揉头顶，说：“我还好。” 方皓又推了推旁边沈鸿实：“沈叔叔！” 沈鸿实回过神来，说：“我没事，我没事。” 方皓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朝后面看了看，见车都停了下来，便下了车。然后打开后门，扶沈婷婷下来。 沈鸿实也下了车，一个青年走过来，激动地对他说：“大哥，真是谢谢你啊！” 这青年是后面那辆车的司机。原本前车急停造成追尾，他还在破口大骂，可见到掉下来的集装箱，立即就知道，要不是前车急停，他这么跟上去，铁定要被压成rou饼了。 沈鸿实没什么心思跟他客套，说：“没事就好。”然后就走到女儿旁边，抱着她亲了亲头顶。 此时出事区域车里的人基本都下来了，场面有些混乱。 由于沈鸿实突然刹车，在他的车前面形成了一段空白路面，集装箱并没有直接砸到别的车。但在落地后翻转，碰上了外侧车道的一辆公交车。 好在公交车个头大，吨位也不小，没有被集装箱带翻。但车里的乘客却有二十多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还有不少人受到了惊吓。 事发大约十分钟后，几个骑着摩托的警察从非机动车道赶到了现场，开始维持秩序调查情况。 方皓本想找个借口提前开溜的。一天之内接连两次从中死神手中逃脱，警方如果详细调查，难保不会留意到他，从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但是这个想法让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便选择留在了现场。 结果警察只是问他有没有受伤，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就把他丢下不管了，倒是向沈鸿实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沈鸿实说：“我开着车，突然看到上方有片阴影，下意识地就急刹车了。” 询问的警察姓刘，记录下来后未再多问。请沈鸿实签字确认完毕，说道：“既然三位没有什么不适，就请先离开吧。您的车我们等下会拖走，后续处理结果出来，我们会联系沈先生。” 随后这位刘警官便去给别的人做询问记录了。 三人便到车里取出随身物品，从警方临时建立的通道走到了道路旁边的人行道上。 方皓听到一个警察对讲机里的声音，警方的调查重点似乎是在高架桥上面。 暗想，先前恐怕有些多虑了。在警察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学生，有成年当事人，询问情况都轮不到自己。 可要是自己不声不响地走了，事后被人提起，反倒成了一个疑点。毕竟现场那么多双眼睛，从被砸的车里走出来，已是现场的焦点之一。 看来有些事情也不用一味躲避，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 三人顺着人行道向前步行。 沈鸿实说：“方皓同学，谢谢你又救了我们一次。” 方皓说：“沈叔叔您客气了。要不是送我，也不会遇上这个事情。” 沈鸿实苦笑道：“不送你我们一样要走这条路，时间上都不会差。婷婷说顺路，真不是客气。” 沈婷婷说：“是啊。” 方皓不禁一阵无语。真要像沈鸿实说的，那他们父女今天是犯太岁吗？躲了一劫又来一劫？ 三人走到前面的路口，沈鸿实正要打一辆车，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和对方讲了大约有一分钟，挂掉电话，脸现犹豫之色。 沈婷婷问：“爸爸，怎么了？” 沈鸿实说：“警察请我过去一趟，说有些情况还要再了解一下。” 沈婷婷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沈鸿实脸上的犹豫之色更甚，说：“你最好还是不要过去了。要不你先回家吧，我给你mama打个电话，让她早点回去。” 方皓见了说道：“沈叔叔，我家离这里已经不远了。要不让沈婷婷先去我家吧，我姐应该已经在做饭了。她先在我家吃过饭，再让阿姨来接她，您看行吗？” 沈鸿实明显松了口气，说：“那就麻烦你了。” 方皓说：“不用客气。” 沈婷婷抿了下嘴，怪爸爸做决定的时候都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不过她也没有出言反对。 沈鸿实目送女儿和方皓过了斑马线，返身向刚才的事发地点走去。 此时事故现场已经清理出来一条通道，停了几辆警车和救护车。 之前给沈鸿实做记录的刘警官看到他，迎了过来，然后又把他带到了一辆警用面包车跟前。 面包车的中门敞开着，里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便衣。男的生一张国字脸，身形壮硕。女的皮肤白皙，戴了副墨镜。 刘警官给沈鸿实介绍：“这位是周午周队长，这位是秦月警官。” 沈鸿实见这二人年纪都不大，尤其名叫秦月的那个女警察，顶多也就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居然都混成领导模样了，不由微感诧异。 刘警官介绍完后就离开了。 周午说：“沈先生，请坐进车里，我们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沈鸿实点了下头，躬身坐了进去。周午胳膊一展，把车门关了起来，将街道上的喧嚣声都隔绝在外。沈鸿实惊讶地发现，这辆其貌不扬的面包车，隔音效果比他的座驾还要强。 秦月说：“沈先生，你有没有什么仇人？” 沈鸿实愣了一下，说：“我正经做生意，连得罪人的事都不愿意干，仇人就更谈不上了。” 秦月说：“不是说商场如战场吗？那有仇人不是很正常嘛！” 沈鸿实越发觉得这个女警察像个刚毕业的愣头青。说道：“那只是个比喻。” 周午说：“沈先生，请不要误会。就在今天，接连两起可致命的意外发生在你身上，你不觉得蹊跷吗？” 沈鸿实皱了皱眉头，说：“你们的意思是，有人在报复我？” 秦月说：“对啊，我问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除了仇人，还有谁会一心想要你的命呢？” 沈鸿实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即便这些话出自警察之口，他也会有自己的判断。 沉思了片刻，说道：“我真的没什么仇人。而且我觉得今天这两起意外虽然很蹊跷，但不可能是人为设计的。” 秦月看了周午一眼，周午轻轻点了下头。秦月说：“沈先生，我们认为你很可能被诅咒了。” “诅咒？”要不是知道这两人的身份，沈鸿实都不想再聊下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以二位的身份，不应该开这种玩笑。” 周午说：“我们可以向你证明。请你相信，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同时找到幕后凶手。” 沈鸿实一听就明白了，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周午说：“去我们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