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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手脚不干净

    第423章手脚不干净

    徐庆听见阎埠贵的话,身子一怔,微微皱眉,心中暗暗思忖。

    “这年头的工券,还有多余的?”

    天际尽头的夕阳,洒落在前院,阎埠贵见徐庆不说话,急忙补充道:

    “小庆,我要的不多,五张就够,我家买电视机就差五张,你放心,等我买了电视机,后半年一准还你。”

    徐庆苦笑一声,“三大爷,您忘了,我不在厂里上班,现在开粮站,自个干,我哪来的工券。”

    阎埠贵知道徐庆说的是实情,可他买电视机,院里除了徐庆一家,之前其余几家都借了。

    原本是够的,奈何阎埠贵前段时间不想买电视机,非要买齐老的画,导致阎解成跟于莉要走了他们家的,现在,阎埠贵拗不过家里人对他的冷战和唠叨,不打算买画,想买电视机。

    可阎解成和于莉的工券,转身借给了于海棠,搞得他不得不向徐庆开口。

    只是阎埠贵听见徐庆刚才的话后,镜片后的眼珠都没转,就笑着道:“小庆,你媳妇静红她不是还在文工团工作,她们团里应该有发工券,没有,你媳妇和爱国,爱倩他们有。”

    徐庆没想到这位三大爷,算计的还是这么深,大半辈子了,还是一点没变,大院的人,谁都不打算放过。

    徐庆心头叹了口气,“三大爷,那成吧,晚上我让我meimei回来问下我媳妇,看她身上有没有五张。”

    阎埠贵脸上露出喜色道:“好,你家要是有,我用完之后,绝对尽快先还你家。”

    徐庆点了下头,推着自行车,再次朝大院外出去。

    他不担心阎埠贵不还,因为三大爷是那种可以白占便宜,而不愿意欠人情的人。

    一般喜欢占便宜的人,大抵都是这种心理。

    便宜白占没任何问题,但一旦有个啥,立马就不要了。

    徐庆很清楚这一点,毕竟三大爷做事行来如此。

    大院这些年里,他还没听说,三大爷借谁家的东西不还的。

    而是借过之后,不用人催,阎埠贵就会想方设法地赶紧还上。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三大爷生怕还的晚了,对方找他帮忙,到时候,他既要帮别人,之后还不得不还之前欠的东西。

    阎埠贵多敬明的人,这里外帐算的是清清楚楚。

    胡同里,徐庆迈腿跨过自二八自行车的横梁,坐在只有几根弹簧支撑的黑皮车座上,蹬着脚踏子慢悠悠地朝胡同口出去。

    大街上人还不算多,除了机关单位和学校这种地方外,像工厂上班的工人,还得一个小时才能下班。

    徐庆穿着半袖的确良汗衫,穿行在人群之中,晃晃悠悠地朝东单菜市场附近的粮站过去。

    经过三虎子的修车铺子时,徐庆停下自行车,朝忙碌的三虎子丢了根烟,说道:

    “三虎子,生意不错啊,你这修车铺子,从开业到现在,我就没见你怎么闲下来过。”

    三虎子摘下满是油渍的白线手套,掏出身上的火柴,划着给徐庆点烟道:

    “庆子,哥们这还不是托你的福。”

    三虎子给徐庆点着烟后,赶忙趁着火柴还没燃尽,将他自个叼在嘴角的烟也点着,猛嘬一口道:

    “庆子,我媳妇跟我meimei在你那边还成吧,要是她们有啥地方做的不对,你多担待点儿。”

    徐庆笑道:“没事,王姐跟美娟这几个月帮了我不少忙,我粮站多亏了她们。”

    三虎子把修了一半的自行车推开,抬起胳膊擦着脑门的汗珠道:

    “庆子,我媳妇农村人,文化不高,说话比较粗鲁,也直,想到啥说啥,她要是冒犯到你了,你千万别计较,想收钱算账的活计,你别让她干,她做不来。

    我妹子美娟读过书,你让她来,像一些粗活什么的,这个我媳妇是可以的。”

    徐庆听三虎子说完,抽着烟道:“你想多了,你媳妇是人心直口快,可心底好,我瞧得出来。”

    三虎子望着徐庆,憨憨一笑,伸手捏了捏徐庆自行车前后轮,见车胎的气不是很足,转身抓起撂在地上的打气筒,找到徐庆的自行车气门芯位置道:

    “庆子,哥们给你车子打点气,有啥要修的,尽管言语啊。”

    徐庆也没客气,指着车头道:“三虎子,我自行车头稍微有点偏,你帮我校一下。”

    散珠一边有节奏的打压打气筒打气,一边盯着车头瞧。

    “庆子,这点削毛边不算啥,哥们现在就干修车这营生,一两分钟帮你搞定,你先坐下歇会儿。”

    徐庆在一旁的板凳上坐下,捏起蒲扇扇起了风。

    三虎子给车子打完气,把打气筒撂在地上,走到徐庆自行车前头,双腿将前轮夹住,用力掰了掰车把,然后倒退几步,右手伸出大拇哥,微眯起眼睛,重新又稍微调了调,随之捏着徐庆自行车的车闸,检查了一下,说道:

    “庆子,车头给你调好了,你刹车皮,快磨没了,不着急的话,哥们帮你换副新的。”

    徐庆摆手道:“今儿算了,明天中午我过来你这再换。”

    三虎子见徐庆这么说,拍了拍双手上沾的尘土,把嘴角的烟头夹在手中道:“成,明儿你过来,哥们免费帮你换上。”

    徐庆放下蒲扇,站起身道:“三虎子,今儿这多少钱?”

    “庆子,瞧不起哥们是吗?这点小问题,我哪能收你的钱,”三虎子直接推着徐庆道:“一些老主顾过来,我都是免费帮忙弄的,咱们这关系,提钱见外了不是,你赶紧忙你的去。”

    徐庆见状,只好笑着道谢一声,掏出烟,再递给三虎子一根,然后翻身上车,朝粮站过去。

    到粮站后,徐庆把自行车停在门口处,走进去先抓起茶壶,倒了几杯茶水灌进肚子,这才朝站在柜台跟前,打着算盘的meimei说道:

    “晓雅,三大爷要借五张工券,你晚上回家问问你嫂子,要是她身上有的话,就让压在炕席底下,明儿下午我回去到时给三大爷。”

    徐晓雅停下拨动的算盘珠子,哦了一声。

    六点多钟,在工厂上班的人,忙碌一天之后,没粮食的人,一个个走进徐庆粮站买粮食。

    徐庆和meimei以及三虎子媳妇以及美娟,四人便忙着招呼,装粮食的装粮食,算账的算账,找钱的找钱,收粮票的收粮票。

    四份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如此一来,买粮的人多归多,可一点差错没有。

    偶尔有人手脚不干净,趁着人多,顺手抓起一把绿豆,就要塞进刚买的棒子面里。

    三虎子媳妇,眼神瞥见,一把夺下,毫不犹豫地直接开骂。

    “挺大个人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家里没绿豆,买点回去啊,偷着拿,是爷们吗?!”

    往往把对方骂的落荒而逃,徐庆一般不会制止。

    毕竟三虎子媳妇是为自己的粮站才骂人的。

    即便是得罪了对方,徐庆也不在乎。

    像那样的人,就是找抽,骂几句都是轻的。

    不过这年月里,大多数人不会那么干。

    一来,丢不起那个人。

    四九城的人,都好个脸面,为了那么点粮食,被当众抓包,不值当。

    二来,国家现在粮食供应方面,一年比一年充足,不再是说,人拿着钱买不到粮吃。

    虽说还是限量供应,但不论谁,只要上班,发的粮票可比以前多了不少。

    供应量上,粮食也由原来的每人三十斤,涨到了四十五斤。

    压根不可能说饿着谁。

    只是不检点的人,就喜欢搞这种事,不论什么时代,有文化还没没文化,有素质还是没素质,总想偷拿一点别人东西。

    可在这物资匮乏的年月,被抓包了还理直气壮,那就是真的找揍!

    没人惯着。

    打也就白打,人还会被派出所带走蹲局子。

    至于挨了打,嚷嚷着要赔偿,没那个可能。

    没改开前,投机倒把的行为不允许,偷粮食更不允许,这是挖国家的墙角。

    一旦发现,只要经公,丢人现眼蹲局子都是其次,背个处分,一辈子甭想再抬头做人。

    只不过徐庆粮站,眼下就四个人,人手不足,三虎子媳妇也把绿豆夺下了,就没过多计较。

    况且,还有其他人要买粮食,徐庆更腾不出手去处理。

    毕竟是个人粮站,不跟国营商店或百货大楼,供销社一样,营业员多,能时时刻刻盯着。

    不过有了刚才那一插曲,徐庆和meimei晓雅,以及三虎子媳妇,美娟,四人也都留神了起来。

    前来买粮食的人多是多,可该注意还是要注意的。

    万一有人还想趁乱偷粮食,那徐庆就不会再客气了。

    然而,还是有人抱着侥幸心理,想试试。

    可惜,算盘打错了,三虎子媳妇刚骂走一个,没一会儿。

    徐庆眼神一瞥,就瞧见居然有人还敢偷偷摸摸地伸手偷抓粮食。

    心中不禁火大起来,脸色一沉,让美娟帮他先收粮票,直径走出柜台,站在那人跟前,抬手就是一大耳刮子,照着那人的脸就甩了上去。

    徐庆一巴掌抽的那人,右脸瞬间胀红,其余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吓住了,纷纷扭头看向徐庆与那人。

    “小子,活腻歪了?

    刚才那个挨了骂,怎么着,你比他强是吗?

    丫的,敢在我粮站偷粮食,找死!”

    徐庆一把将对方手里的面袋子夺下,右脚一抬,照那人肚子猛踹过去。

    那人被踹出粮站,花钱买的粮食都不要了,转身要跑,徐庆哪能就这么轻饶他。

    一天遇上两个不开眼的,徐庆火冒三丈,追出粮站,将那人一把拽住后脖领,按倒在地,准备扭送派出所。

    那人哀求起来,“掌柜的,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饶你?”徐庆双眼怒瞪,“这么多人看着,我饶了你,我粮站还开不开了,头前那个,你他妈的没长耳朵还是眼睛?”

    那人被骂的无话可说,眼神凶狠地看向徐庆,“掌柜的,我买你家粮食,抓一把小米怎么了?我之前没买过,谁知道好不好。”

    徐庆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丫的还有理了?老子告诉你,爷爷我粮站内的所有粮食,都是帮国家代售的,你丫的怎么不去国营商店那边抓去?”

    那人见徐庆不肯饶他,挣扎着想要跑。

    可徐庆在后世曾是武术教练,前些年大学深造期间,还与上过战场的严国浩切磋过,想跑,跑的了吗?

    徐庆反手一个擒拿,将那人的双手,死死扣住,让其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雨水男人在东单派出所办完事,骑着自行车正好来到徐庆粮站,准备顺道买些粮食回去。

    同时,因之前徐庆粮站被盗窃一事,也想过来转转。

    不管怎么说,雨水以前跟徐庆住一个大院,读书期间,没少找徐庆帮他补习功课。

    雨水人是嫁出去了,但曾经也是跟徐庆同住一个大院的街坊。

    雨水男人,没少听傻柱和雨水两兄妹说徐庆一家的为人。

    当然也见过徐庆几面。

    徐庆粮站开业,他跟雨水一直忙的都没过来。

    这头一次来,遇到有人偷徐庆粮站的粮食,雨水男人,自行车一停好,朝徐庆道:

    “庆子哥,这人您交给我把,我买了粮食,待会带去你们这片的派出所去,我刚从那边过来。”

    徐庆见那人被雨水男人戴了铐子,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雨水男人掏出烟,递给徐庆一根:“庆子哥,这有啥麻烦的,这是我分内的事。

    再说了,我媳妇跟我大舅哥,前些年没少受您一家照顾。”

    徐庆没理会拷在门口的那人,带着雨水男人就迈步进了粮站。

    而那人,见徐庆和身穿制服的雨水男人,竟然很熟络。

    肿胀的脸,瞬间吓的煞白,后背冷汗直冒。

    而与此同时,徐庆粮站左邻右舍开铺子的街坊,看到那人,纷纷指责道:

    “孙子,栽了吧,活该!让你丫的不学好。”

    “偷东西,打死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