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采购
阿莫就像个影子,永远在残阳后面. 那里有风残阳,那里就有阿莫. 已记不清阿莫在他后面多少年了. 阿莫不善言辞,他只习惯用眼神表现喜怒!他愤怒时,那张刀疤错叠的脸约显狰狞,股股的、红色的rou错凹不平的翻着,假使你正在美餐,你肯定会喷饭,女人永远会避着他,仿佛他就是魔鬼!所以他们身边永远没有女人,这很好!阿莫一直这样觉得,他讨厌女人!正如女人厌恶他一样. 每个严冬后的季节,风残阳都去遥远的江南采购一年的必须物资,已记不清这样的习惯延续了多少年,从记事起他都同祖父 去这遥远的地方.若干年后的今天他有些喜欢那样的世界,大街上永远有那散不尽的人群,永远有看不完的新鲜事,永远有数不清的楼宇,永远有那幺多的江湖豪杰,同样就有那幺多的传奇故事..... 江南正如其名,永远给人感觉绿意融融,生机勃勃. 风残阳是二、三月到的南方,正是生命旺盛的时节,处处放着春天暖洋洋的气息.人的性情也跟着舒畅,纵使这来自塞北的汉子,很快就融入这种感觉,喜欢上了她! 风残阳沿着名正街走着,跻在人潮里,永远高人一个头,往前迈大步都很困难,不过这种拥挤的感觉确实不错!他微笑着点点头. 这里是南国最繁华的地方,也是这衰败王朝的最后的栖息之地,依然透着她最后的繁华. 风残阳要去个地方---醉三楼. 醉三楼在民正街的尽头,但那里更繁华,因为有醉三楼. 它的大门为三教九流的开着,有达官富人、绿林豪杰、市井地痞、风月之人。 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去醉三楼. 他和骆邑的交往就是从醉三楼开始的.记不的是什幺时候开始的. 只记得....... 他从没有行这幺远的路,先是翻过数不清的一座座白皑皑的大山,过山风口时,人在刺骨的寒风中仿佛一片树叶,险隘处人似乎是在绝壁上走,还好因为有祖父长期的磨砺,让他很快融入这样的环境,只需要牵引着绑在祖父绳索他就可以跟在后面,大山会让他们消耗掉二十天,通常二十天后他们就到了山麓了,那里有他们的第一个驿站,在那里会留下一半的人马。然后休整两天,准备好足够的干粮和水,就上路了,五十匹骆驼的商队浩浩荡荡的穿行北边沙漠(祖父一直告戒:不管何时何地,对任何人都只能说我们是商人),沙漠就像他的名字只有风和沙,骆驼驮着他们在沙漠里走了半个月,又改骑马,又改坐船,两个半月后,到了一个他完全没有想象到的世界,一切是那样的新奇,内心同样是那样的恐惧.这个世界太吵,不像他的世界,他的世界永远是那样的静,纵然是过年,也是没有这样热闹的,永远有那幺多穿着奇怪的人们,永远有数不清的奇特的建筑......所有的东西都是那样的陌生,内心同样是多幺的恐惧,所有的东西都不是梦中所见过的.他仿佛被吸到一个无尽的空间,是那幺的无助,他始终拽着祖父的衣杉,紧紧的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生怕他会迷失这样的世界里.多年后他和春绿意说他第一次到这南国的时候,春绿意直笑他土。 他永远记得翻雪山的艰险,过山风口的时候,前面的一个领路人,一个打滑连人带骆驼跌落山崖,那呼救的声音久久在峡谷中回荡,惹人揪心,他看到了祖父皱起的眉。他轻轻的拉拉祖父的手:“爷爷,为什幺我们不绑在一起?”祖父回过头,惊讶这小子,是呀为啥不能绑在一起走呢?后来每次都是绑在一起过雪山的风口,这些年,这习惯一直延续着。 他第一次看见杀人,沙漠里有好几拨劫他们的刀客.他第一次明白原来刀也是用来杀人的,不只是切菜的.祖父也是第一次告诉他为啥叫他从小练习纵搏术,就是保护自己用的.这世界永远都有坏人,永远都有不安宁,永远都是风浪不止,所以永远都有刀。 他第一次看到倒在刀下的死人,血迹沾满身,喉结股股的血,像喷泉,那刻心被揪了起来,要作呕。 他第一次明白,原来生命这样容易消逝!如此不堪一击! 他不明白,这些人为啥要劫持他们?和他们素无往来? 只听到祖父的告戒:外面的世界就是你死我活的搏斗,永无休止! 那刻,想不明白? 洛邑站在那里,永远灰白的衣裳,带着爽朗的笑,风残阳记不得和他有多少年的交情,只记得那是很久远的事情,很久以前他们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每次似乎他都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刻到那里,所以风残阳总会带着十足的希望!但这次没有啊,他没有见到洛邑? 风残阳自己笑笑:这小子,肯定是忙坏了。 醉三楼永远的那幺热闹,风残阳仔细的看看四周,发现那幺多带刀的人,统一的服装,一样的绿。阿莫斜视着身后,脸绷的紧紧的,时刻在准备着,像张开的箭。这却是与以往不同的,风残阳心地涌起阵阵的凉意!漠然他想起一路来的刀客,似乎总有眼睛在后面盯着他,他悄悄的回过头,只是看到平常的赶路的刀客!还有这江南的城,似乎多了好些背刀的人。一切变的不寻常起来! 江难南今日已不同以往! 该来的总会来的,当阿莫在吃第三根猪脚的时候,左侧有人发动攻势,“哓哓”的刀风声,直直的劈过来,执刀的是个黄脸的汉子,当凉意袭到阿莫脖子上的时候,阿莫没有动,黄脸汉子倒在了阿莫的右侧,黄脸汉子就这样糊涂的倒下了。他的倒下没有阻止后面的攻势,一把,两把,三把.......只看到数不清的刀向他们袭来,刀们带着冷冰冰的嘴脸,嘶吼着步步逼近,仿佛噬血的魔鬼,要吸尽他们每一寸血rou,整个醉三楼都仿佛在动,整个醉三楼仿佛都是他们的敌人。丑恶的刀快粘到风残阳的脸时,阿莫动了,很快,第一批近桌边的刀改变了方向,调过了头.第二批,第三批刀袭来的时候,阿莫动的更快,如闪闪的光,渐渐成了影子,最后只有影子的轮廓。风残阳喝完最后一瓶酒的时候,他也动了,他大声的叫了声"走",从左边的刀海中分开了一条路,刀还没有赶上他后背的时候,他跳下了窗户,阿莫紧跟在他身后. 跑过第三条街才摆脱后面如影子般的刀海,风残阳和阿莫不会停下,他们狂奔着往人少的巷子,拐到南城门,急急的出了城门,直到远远的郊外! "残阳兄,江南,今非昔比!"阿莫冷冷冒出几个字. "阿莫,知道是什幺人吗"残阳木木的问. 残阳接着道:"似乎是萧军师的人,但我们和他无冤无仇他们的作战很正规,同进同退,毫无畏惧死亡,直想吸了我们的血。是什幺人呢?风残阳沉思:这次江南之行不简单!一路行来,道路没有往昔的人群多,难见商旅,倒是见到更多衣衫褴褛之人。 阿莫没有回答,他在想:这绝对不是“青衣”的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而他们全部身着绿衣。此次江南注定不平静!(“青衣”:如其名,统一清色的着装,且其歹毒,由总领控制,在训练中是百里挑一,要具备多种攻击和团队协调能力,后面会写到,控制着江南一带的漕运)(萧军师是“绿衣’首领) 这一夜,风残阳同阿莫背靠着背,缩在荒草里,二三月的夜风即便到了江南仍旧让人瑟瑟的!天黑漆漆的,让人的心阴沉。风残阳和阿莫都没有入睡.他们在想,此次江南之行. 这城是不能再进了?到那里去采购物资,整个庄人一年的物资啊! 方法总是有的。